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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对峙 ...

  •   其他人没有发现,但是闻嬴最近对雁鸣浒高度关注,所以他看到两个人刚才讲了话,而且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却肉眼可见地氛围不对。

      闻嬴肯定应扶泽把他的谎言搞穿帮了,操,真是无巧不成书。

      雁鸣浒从应扶泽这里知道闻嬴撒谎了,不是酒店救的吴昊,是他们两个人,而且他们两个人都认为是雁鸣浒故意使计让吴昊掉进泳池的。

      但是雁鸣浒不认,巧克力是他撒的没错,但只要他说是不小心的,那就是不小心的,谁也不能让他认下来。

      他和钟先先走的时候吴昊还好好的,谁能想,老天爷太爱雁鸣浒了,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能让吴昊真的踩在巧克力碎上,再真的滑脚,真的掉进半米之外的泳池。

      假如结果不是这样的,你问问,谁能信,靠一把巧克力谋命?

      这种低到近乎不可能的概率发生了,那就是意外。

      而意外,是不需要有人为此担责的。

      天台狂风猎猎,深冬里已经不会有同学上来了,所以这里变成了可以畅谈的地方。

      雁鸣浒和闻嬴、应扶泽,两方对峙着,雁鸣浒坐在高桌,冷漠地看着他们。

      “所以你们的证据是那把巧克力?那只是我生气的时候,丢到吴昊脸上的。”

      雁鸣浒听完对面的陈词,右眉高挑,唇角扬起,以绝对挑衅的态度,语气委屈地回答。一看就是装的。

      应扶泽惊呆了,他不敢想,这个内地来的女生难道没学过一点法律吗?是法盲?还是他脑子有问题,自信过了头。

      “你未免太低估香港警察的刑侦手段和问询能力了吧?”

      “刑侦手段是对付犯罪分子的,我必须再强调一遍,应同学。”雁鸣浒平静地说:“而我没有犯罪,甚至没有违法。我面对一个侮辱、拉扯我的,比我武力值高的危险分子,不可以做出丢东西的反击吗?”

      “吴昊不小心掉进泳池,那就是一个意外。巧克力不是故意撒落的。”

      “我根本不知道后面的事情,我和钟先先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应扶泽气笑了,说:“你觉得你这样说,警察就会相信吗?”

      雁鸣浒失去了兴趣般,转向闻嬴:“你觉得呢?同桌。”

      闻嬴没有说话,但显然他是站在应扶泽一样的观点立场。

      雁鸣浒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说:“你们没有任何我故意撒下巧克力的证据,就算是监控也拍不到。”

      他一字一句,语气坚定。

      “因为我就是被气昏了头的时候,丢到吴昊脸上的。巧克力能有什么威胁呢?只是一把被我攥碎的糖。”

      “吴昊爸妈除非买通香港警署,罔顾法律正义,否则,谁——也定不了我的罪。因为我根本没罪。”

      “但如果香港警署臭成那样,我无话可说。”

      雁鸣浒到现在为止仍然滴水不漏,应扶泽转过头去看闻嬴,发现他也拧起了眉头。

      闻嬴说:“那些巧克力碎得很整齐,撒得也很均匀。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并且,吴昊侮辱了你,你一时气极,故意想要他的命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你有……”

      意识到自己想要说什么,闻嬴彻底顿住了,看着雁鸣浒的脸,再说不出来话。

      雁鸣浒直直地看向他,轻声问:“我有什么?”

      应扶泽也问:“他有什么?”

      闻嬴身形定住,喉头干涩,那个词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见雁鸣浒妖冶地笑,狂风吹乱他的墨发,张扬着扭动着,像美杜莎,美丽而又危险。

      不过几秒,雁鸣浒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而闻嬴已经可以确定了,他有所依仗,巧克力就是他故意撒的,他绝对不怕被查。但成功的关键到底是什么,他一时也模糊了。

      “没什么。可能前部分是真的,后部分就是意外了,阿林。”闻嬴认输了般说。

      “其实很荒谬不是吗?我们也真的没看见他怎么动手的,我倾向于他就是赌一把,但是就是赌对了,上帝偏爱他。”

      闻嬴这回不再搞两面派了,对应扶泽实话实说自己的想法。

      应扶泽的疑虑打消了一半,但还是问:“可是没我们帮忙,吴昊真就死了,警察搞不好能查出来,他还这么狂,你不觉得过分?”

      “那你说还有什么真相,或者真的报警?那样所有人都得被问一遍。”闻嬴说。

      雁鸣浒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自认是我救命恩人,你要我感激你,因为我没表现出感恩戴德,所以你不爽,一直揪着我不放。”

      两个人双双盯着雁鸣浒,只见他掏出手机,摁了报警电话,但没摁拨打键。

      “拨吧。以绝后患。”

      太嚣张了。怎么可能有人真的谋财害命之后如此嚣张?

      “不打?那以后这事,可不要再对我说。”

      雁鸣浒赢了,没有人再敢质疑他。手机递出去整整一分钟,对面都没有拨出去,他便收起了手机,离开了。

      闻嬴和应扶泽对着一人点了一支烟,两个不可一世的人,跟一个没见识的内地女仔的短短交锋,完全溃败。

      应扶泽气笑了,说:“妈的,他好野。”

      闻嬴也笑:“这下肯定一个月不理我。”

      这话足以见得闻嬴这些时日的观察没有白费,雁鸣浒对他的态度变得好冷淡,也不问问题了,自己闷头狂写。他试图挽回,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朗夏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也察觉不出这对同桌的关系变化,他总是有些心大,而且唯雁鸣浒先要,只要雁鸣浒对他的感觉不变,他也就和平常一样。

      元旦晚会其实不是晚上举行,是中午过后,然后学校照常放课,所以那天雁鸣浒不需要去请假,甚至可以正常去兼职。

      他和朗夏打算先吃午饭再去入场,钟先先有表演节目,所以他是不需要票的,而且要提前做妆造准备,他们没来得及一起吃。

      礼堂里坐了七成满,朗夏和雁鸣浒来得晚,只能坐后面,不过位置还算正中,这会赶上学生代表致辞,居然是闻嬴。

      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以粤语为演讲语言,低沉的嗓音从环绕全场的音响中传来,他的变声期朗居然不难听。

      朗夏开始和雁鸣浒窃窃私语:“他是校学生会主席,隔壁班的张妙东是副主席,他们是郎才女才、郎貌女貌的代表。喏,就是第二排空着的位置右边的女生。”

      有点印象,雁鸣浒被这个形容词逗笑了,问:“我们学校的学生会?怎么我没看见他们过啊?”

      港铁国际中学的学生会存在感好低,雁鸣浒真的没感受过他们存在的场合,他说:“以前我的学校学生会都是查学生仪容仪表的,三天一小查,五天一大查,我们都超烦。”

      朗夏说:“因为你没有违纪过呀,我们这里的学生会主要是抓违纪的。考试作弊、打架、抽烟什么的,被学生会抓到就会被调查,然后记录在册。”

      “然后呢?”

      “然后视情况,下个学期让人滚蛋,退学。”

      雁鸣浒惊讶地说:“权力这么大?”

      “不是,也是。”朗夏先是反驳,然后又承认了,“他们会写评估报告,学校政务那边会参考他们的报告。”

      雁鸣浒咋舌,这是真屌。

      “那怎么才能进学生会啊?”雁鸣浒非常好奇,随即他想到闻嬴的家世,笑着打趣:“我知道了,老爸是校董就可以。”

      朗夏也笑,把手指放嘴边“嘘”了一声,两个人像说着秘密。

      “原来我旁边坐的是学生会主席,我还抄作业呢,下次再不敢了。”雁鸣浒说。

      “哦,抄作业这事他们管不着。”朗夏笑道:“这叫互助式学习。”

      “哈哈哈哈哈……”

      江天翼:“哈哈哈哈哈。”

      上方一道声音传来,雁鸣浒仰头一看,江天翼这厮不知道什么在后面。旁边还有照常的那几位。

      “说什么呢?这么好笑。”他问。

      朗夏回:“说你台上的哥哥呢。”

      “我台上哥哥?”江天翼打眼一瞧,台上是闻嬴,闻嬴的确比他大,也算是吧,说:“说他什么?”

      “身为学生会成员,抽烟喝酒,知校规犯校规,罪加一等。”

      “哧,那你举报去呀!好学生!”江天翼不允许自己兄弟被讲,道:“敢吗你?细佬。”

      朗夏翻了个白眼,雁鸣浒安抚地拍怕他的手臂。

      后方本就不安静,江天翼一来就更是浮躁。

      节目还没开始,雁鸣浒便玩手机,点进几个软件,发现来晋嘉发他挺多消息,慢慢地回复,说自己看微信比较多,对面回得挺快,说可以加微信,雁鸣浒无可无不可,让加了。

      消息回完,和朗夏一起打他的游戏机,时光得在正经地等待里消磨,才最有意思。

      后方的应扶泽不住地看雁鸣浒,行为诡异到周数斯都有所察觉,周数斯问:“你总是看他做什么呢?”

      “嗯?”应扶泽还没反应过来。

      周数斯比了一下手势,指指前排雁鸣浒。

      应扶泽说:“哦,我看他有事,明天和闻嬴跟你说。”

      对方表情太严肃,周数斯想不通有什么事能让他严肃,只能说:“行。”

      终于开幕,雁鸣浒收起手机。结果总共十二个节目,很快就结束了。

      雁鸣浒在钟先先他们演奏小提琴的时候,拿出手机拍摄了好几张,又顺势跟朗夏自拍了一张,笑得很标准。

      久违地发了个朋友圈,雁鸣浒开始等着最后的抽奖环节,果然还是一等奖电脑,二等奖是最近的葵青剧院音乐会套票,三等奖则是百乐钢笔。

      雁鸣浒从小到大,在抽奖场合的运气都不佳,从没被抽中过,这回果然还是一样,大屏幕上数字滚动,一共五十次,他都没中。

      朗夏中了,二等奖。后排的应扶泽也中了,而且是一等奖。

      嗐,钱和运气总是流向不缺钱、不需要运气的人身上。

      雁鸣浒想要电脑,没敢表现得太期待,就怕失落,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期待呢?算了,该上班了。

      他给钟先先发了照片,说明了提前离开去上班,就和朗夏退场了。

      明天是元旦,有一天假,所以雁鸣浒今晚要上到十一点四十五,servern一般不会拒绝他的工时要求,因为这个女仔背后的人有交代。

      但是雁鸣浒不知道,不过只是在今晚之前。

      下班的时候,开始落雨了。雁鸣浒有伞,常备在包里的,因此不担心,正打算撑伞去搭地铁,不远处的车闪了两下车灯,后座下来个人。

      雁鸣浒打眼一看,这不应扶泽么?他再四周一看,没有江天翼和闻嬴的身影,奇了怪了。

      “下雨了,我送你。”

      “呃,不用,地铁还在运营,我搭地铁可以到家。”雁鸣浒拒绝了。

      “不下雨你可以走快点,下雨你怎么走?赶不上了已经。”应扶泽说。

      你不跟我说话我不就赶上了吗?雁鸣浒想,抬手看表,果然很勉强。

      “我不信。你干嘛在这?”雁鸣浒还是想要搏一搏。

      就在他跑出去的一瞬间,被应扶泽拦手一截,他抓着人的臂膀,使力带走,说:“上车讲,雨很大,我很烦。”

      那不管了,自己已经拒绝,非要送,雁鸣浒可不会认为自己欠人情。有人送最好,他上了车,冷得打了个喷嚏。

      应扶泽让司机把空调打高,雁鸣浒说:“谢谢。”

      “你这不是会道谢吗?之前嘴那么硬。”应扶泽歪着身子看他。

      雁鸣浒:“师傅,前面停车,谢谢。”

      “喂!”

      应扶泽服了,讲两句都不行,说道:“不说了,好吧。”

      雁鸣浒就这样看着他,意思是:你早闭嘴不就好了。

      “你怎么不问了?刚才你问我做什么来这的。”应扶泽闲闲地说。

      “我管你呢,我顺嘴问问而已。”雁鸣浒掏水杯喝水,豪不客套地说。又微微往前伸头对师傅说:“师傅,地址是蓝田地铁站,谢谢。”

      应扶泽:“……”

      “我是你老板。刚才来视察工作的。”应扶泽好整以暇,得意地说。

      雁鸣浒意想不到的回答,他的惊讶的表情很好地取悦了应扶泽。

      但是,第一次酒吧里见面你咋不说?现在说要干嘛?

      雁鸣浒惊讶归惊讶,懒得理他,是老板就是老板呗。

      他回答:“挺好的。”

      “就这样?”应扶泽以为他会反应很大,问很多问题,或者套近乎打听,没想到他就只说了一句“挺好的”,让人装不成威风。

      “不然呢?讨好你?谄媚?”雁鸣浒有话直说:“我已经表现得很惊讶了。”

      “你真是,行行行。”

      应扶泽又说:“下次不要上班到这么晚了,不安全。”

      雁鸣浒比了个“OK”的手势,没说话。但应扶泽看他表情就知道,人根本没听进去。

      雁鸣浒不再说话,闭着眼睛休息。

      应扶泽则观察对方,坐这么豪的车也没点反应,还随便睡觉,该说他没心肺还是胆子大?

      这个雁鸣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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