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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要去魔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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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魔界不归城!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屋内,应空山暴怒,猛拍了下桌案,“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就算是我,也不敢独自去!”
楼如雪恭敬地站着,低垂着头,踌躇半晌,“师尊,我生了心魔影响了道心,答案在不归城里,必须去。”
“楼如雪!是不是这段时间没管你,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早告诉我——!”
应空山来回踱步,神色狂躁,“你和我说你生的是普通心魔,我才放任你胡闹到现在,结果你和我说这心魔影响了你的道心,我……”
应空山掏出剑,就想招呼到楼如雪身上,举到一半又觉得不妥,气急败坏地放下,“去魔界你想都不要想,现在给我滚回宗门闭关,心魔的事解决不了,这辈子你就死里面吧。”
楼如雪讷讷道,“闭过了,没用。”
应空山坐下,横了他一眼,喝了口茶压压火气,“怎么没用?”
楼如雪解释道,“试了几次了,每次修为回到化神,心魔就会出现,把我打回合体。师尊,你还是放我去魔界吧。”
砰——
应空山将手中的茶杯往桌案上重重一放,怒气上涌,“你还知道自己是合体!你难道不知道不归城里住着一个化神一个合体吗?你是想要我去给你收尸?”
楼如雪辩驳,“我带人过去。”
应空山观他神色,问:“谁?沐溪青还是沈闻?”
楼如雪不说话,应空山当即猜到答案,一巴掌落在桌案上,震得茶杯跳起,又落下,“好啊你,不要告诉我,那个沈闻是你的心魔?!还带他去魔界,你们两个,一个合体,一个金丹,去到那魔窟,还不够给魔修塞牙缝的。”
楼如雪一本正经道:“我查过了,不归城外有条河,直通魔界主城不归城,那里看守薄弱,我不走城门,从那里过去。”
“我看你今天是想气死我——”
应空山不再顾及,拔了剑朝着楼如雪劈去,楼如雪眼疾手快格挡住,几个呼吸间,两人过了不下十招。
楼如雪侧身避过袭来的剑光,见缝插针道:“来时我问过她了,花的事和之前玉家那个叛徒有关,我推测他一定在不归城中。”
“什么叛徒?我和魔界的那几位交手那么多年,他们要是玉家的那个叛徒我会认不出!”
应空山一剑刺向楼如雪的面门,楼如雪堪堪挡住,身子矮了半寸,“他说不定躲在不归城里,我得去看看。”
楼如雪使了个巧劲挣脱出来,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
应空山握剑而立,没再攻击他,面上依旧严厉,但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训斥的意思,“去什么去,给我老老实实回去闭关,仙盟的事少掺和,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没死绝呢,叫你们这些小的过来抗大旗。”
“花的事你有对策了?”楼如雪发问,索性收了剑。
闻言,应空山脸色一变,“有你玉姨在,查出来不是早晚的事,不是玉家叛徒搞得鬼吗?过几日派人问问她。”
楼如雪笑了声,“她应该早和你说过了吧,都说这么久了还是没办法,不然至于等我们来吗?”
“天雷你整不来,整来了也不知道怎么用?最后的办法只能落在沈闻身上,这几天,你演的够辛苦的。”
应空山闷闷地生气不理他。
楼如雪理了理凌乱的衣衫,“魔界我是一定要去的,来这里只是通知你一声,反正你也拦不住我。我有些事情还没搞清楚,他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应空山哼了声,打趣他,“你又玩什么把戏?你什么时候成了徐有之座下的弟子了?一个宗门的,你还需要隐瞒身份接近他,你这大师兄名号放出去,多少弟子眼巴巴贴上来?”
“你不懂。”楼如雪回道,“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我这名号放出去,他只怕离我三尺远。”
应空山还剑于鞘,评价他道:“在云山宗内折腾了这么久,你的剑术是不是落下了?怎么退步了这么多?再这样下去,你不如直接去外门吧。”
楼如雪一愣,有点心虚。
那段时间光顾着盯沈闻,顺便教外门弟子,的确没怎么练剑。
“回头练。”
楼如雪嘀咕了一句,算是保证了。
“最近这几年的仙魔大战,应战的都是魔界的各大城主,魔尊不知是不是受了重伤还是退到幕后布局,你此去小心点,顺道查清楚。”
应空山提醒他,“还有玉家那个叛徒,如果真威胁到你的性命……不用顾及玉家家主的情分。你是如今玉家的少主,直接杀了就是。”
“当年让他跑出去,就是一个错误,再让他继续危祸三界,确实是我们的不该。”
楼如雪:“是。”
***
仙盟,落雾宗居所外。
那日周有舒的话,让沐溪青想到那次阵中沐涛身上,在面对魔修时身上并没有魔气。
这么大的问题他居然都没注意过。
楼如雪抓来的魔修都被沈闻杀了,试也试不出什么。
但既然周有舒说了,他肯定知道点关于花的事,一大早沐溪青就蹲在这里,也不让人通禀,似乎想来场守株待兔。
等到了太阳高悬,沐溪青蹲不下去了,跑到了一棵树下,躲在树荫里,靠着树干,视线在来往的落雾宗弟子中穿梭,试图找到周有舒的踪影。
过了一炷香时间,没看到人,沐溪青打起了退堂鼓。
他小声喃喃道:“他不会去城外驻守了吧?”
“那算了,就当我没来过。”
沐溪青收了视线,扭头就走,走出树荫,头顶着太阳的曝晒,余光中瞥见一抹白色的衣角,沐溪青生生停下脚步,抬起头,对上周有舒那张带笑的脸。
“沐神医,是过来找我的。”
周有舒礼貌询问。
“有点事,”沐溪青防备地后退一步,“有地方聊吗?”
周有舒温和地笑道:“里面请。”
周有舒倒了杯水给沐溪青,沐溪青看了眼,不敢喝,他实在不信任这人的人品,害怕他给自己下毒。
不冷不淡地说了句,“谢谢。”
周有舒倒好后,“沐神医来这里,想问什么,直说吧?”
沐溪青一提这事精神了,“你说的事情我回去想了想,我确实忽略了魔气入体这件事,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有舒含笑的眉眼微弯,反问,“沐神医相信命吗?”
什么东西???
沐溪青被问的满脸疑云,“命……你都修仙了还信这个?”
修仙之人最不信的就是一个命,讲究我命由我不由天,遇到残酷的命运一剑劈了往上爬就是。
“我信啊。”周有舒这笑说不上是玩味还是嘲讽,“因为我是个俗人,俗人信命信佛不是很正常的吗?”
沐溪青感到一阵无语,无从诉说,“…………”
以为认为他人品不信,现在再加一条,脑子也不正常。
沐溪青:“你随意就好。”
周有舒揉了揉脑袋,“人有时候不信命是不行的,比方说……我就老是做一些怪梦,梦里,沐神医可是关怀备至,花的事就是从梦里获悉的。”
沐溪青额角青筋跳起,手按在针袋上,脸黑如墨,“头疼啊,经常做梦,要扎针吗?”
周有舒哈哈哈笑了起来,一下子什么病都没了,“我开个玩笑而已,你看,现在沐神医不是对我很关心吗?”
沐溪青掏出针,眼神锋利,“还是看看吧,扎一针治治。”
周有舒身子向后仰,“我知道沐神医医者仁心,但是不必了,我身子好的很,这针你不如留给其他人。”
沐溪青屈指,对着他脑袋,倏地一弹,有什么凉意钻进他眉心了。
周有舒捂着额头,脸上的笑散去,“神医。这是什么意思?”
沐溪青气定神闲地喝了口水,“一点毒,把我知道的说出来,就给你解了,不然,你就受着吧。这点剂量虽然要不了你的命,但是够你难挨一阵子了,你就算是去找我爹也没用,他解不了,这毒是我秘制的。”
周有舒轻笑一声,松了手,“沐神医还真是……妙手回春,医毒双绝。”
“不用明里暗里讽刺我,”沐溪青看向他,“前几年我是挺恨你的,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那几个落雾宗弟子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你知道吗?”
“神医明鉴,我可没有嘲讽你,我所说乃句句属实。”周有舒对天发誓,“那几个弟子,本来是好好的,你用血吊住了他们的命,可同时加快了它们的成熟,一旦成熟,它们即便没有像原来那样扎根弟子的躯体之上,也会按照原来的方式进行,成熟后的它们根系更发达了,会立刻遍布他们的心脉和经脉,直到彻底开花结出种子花落。”
“你们还算幸运,那几个弟子身上的花还未完全成熟,拔的倒也及时。”
沐溪青听着,又问,“只能天雷吗?沈闻手里的那个紫色雷电不行吗?我见过他拔过一次,在沐家的时候,那时刚开花。”
周有舒懒懒地抬眸,眸中像是凝着寒意,“你怎么知道的?”
沐溪青:“他在沐家救过我。”
想了下,沐溪青神色复杂道,“他那会儿也是叫我沐神医。”
周有舒叫不稀奇,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会话,这句沐神医鬼知道是不是在揶揄或者骂他。
而沈闻,从前从未叫过,只那一次。
周有舒笑了,“是吗?可能是你医术高超,他心悦诚服吧。”
沐溪青:总觉得不是句好话。
周有舒:“这次情况太严重了,小紫不行,小紫仰仗沈闻的灵根和修为,如今的他太弱了,若他是化神,这几个弟子都不需要你出手,他随手一拔就出来了。”
周有舒像是在回忆,道,“沐神医。”
沐溪青:“嗯。”
周有舒眼中闪着某种异样的情绪,说不上来是悲伤还是怜悯,“若是有一天,临安城的百姓被这些东西控制,变成无痛无觉的傀儡,你会在那之前杀了他们吗?”
沐溪青心下一恸,声音发颤,“为什么这么问?”
“大概是……这几日杀的魔修太多了,见多了杀戮,我心生恐惧。”周有舒嬉笑道,“下次再有弟子身上有了那东西,你可以用毒试试,不一定杀的死它们,拖点时间足够了,不过,沐神医还是要注意,可别把人也给毒死了。”
沐溪青握紧双拳,他发现信这个人的话就是个错误,指不定就绕他的话里了,可恶,怎么能比楼如雪那厮还要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