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玩家系统混为一谈［无限］》随彼岸

28、第四章~照片

　　“你懂吗？”陈辞兮转身看着王武和孙小，眼里是可怕的平静。
　　“听着一句一句的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你的未来，做着一些……你压根就不喜欢的，根本就不想做的事情，去让他们满意，让他们觉得你是在朝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
　　“他们甚至还会觉得，你不够努力，还不行，你还是没有把心思都放在对的地方。”
　　“你不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打算，因为你的想法你的打算在他们眼里，都是错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你应该好好学习，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而不是一些其他的地方。”
　　“你还用不着去社交，因为你现在交的那些朋友都是些带着你瞎搞的人，而你要交往的，应该是那些社会上层的人，那些你曾经可望而遥不可及，但经过你的努力后成为你身边的普通人的人。”
　　“那才是你要去接触的人，那才是你应该触及的社会层次，那才是你要拥有的生活。”
　　“那些才是有利于你发展的，而在那之前，不需要，更不应该。”
　　“因为那样只会分散你的心。”
　　陈辞兮站在原地没动，目光紧盯着地上的砖缝，十字交叉，却一尘不染。
　　他的声音弱了下来，透着一股无力感，“但他们不知道，那样，他们的孩子根本不可能照着他们的安排走下去。”
　　“为什么？”陈辞兮停顿的时候，孙小小声问。
　　“因为……轻则叛逆，重则……”陈辞兮抬起头，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一时间，客厅里是剩下了三人轻微的呼吸声。
　　“可是……”
　　“他们觉得自己做的对啊。”
　　“因为那是为了孩子……为了他们眼里的未来啊……”
　　“我可以选择对自己摇头，告诉自己做不到，可我根本不被允许这样做，于是乎，我硬着头皮做了，得到的是冷眼和骂声。”
　　“可是他们呢……”
　　“有什么错呢？”
　　“有什么错……”
　　［嘀——］
　　［检测到玩家情绪波动严重，请系统给予及时疏导。］
　　［嘀——］
　　［系统提示:玩家精神值下降，目前生命值:95。］
　　［系统提示:玩家精神值下降，当前生命值:90。］
　　［系统提示——］
　　［玩家精神值急剧下降，当前生命值——82。］
　　脑中机械声逐渐扩大，陈辞兮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辞兮。”
　　与那让人心烦的机械音不同，把嘈杂的声音与陈辞兮隔绝开来，陈辞兮黑眸微动。
　　“这是游戏。”白依烬说，“都过去了。”
　　陈辞兮回神，看着依旧盯着自已一言不发的两人，笑了一下，笑容让王武和孙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走上前，拿走了孙小手里的时间表。
　　“不，对我来说，这不是游戏。”他回答着刚刚白依烬的话，“这是一次，重获新生的体验。”
　　有些时候人就是缺一个人对他说一句没关系，或者自己对自已说一句，算了吧。
　　可是陈辞兮不需要，他只需要一点时间，把那些错误纠正过来，等到回头的时候，他相信自己会庆幸自己当时挺过来了。
　　因为身前与身后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怎么了吗？”陈辞兮似乎完全不在意刚刚的失态，他对着王武和孙小晃了晃手里的清单，“还要吗？”
　　孙小立马摇头，王武倒是迟疑了一下。
　　“你要？”陈辞兮看向比他高一点儿的男人，“拿着擦手使吗？”
　　王武:“……”
　　那张清单最终被陈辞兮折了几下，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轻飘飘撂下一句，“垃圾就应该待在它该在的地方。”
　　这是多介意啊。
　　王武和孙小同步抹了把汗。
　　几个人又在屋里找了一会儿，期间，谁也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往后跑，眼看着游戏进度卡到死机，任谁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原本紧闭的门忽然打开，两个小姑娘披散着头发站在那里，两只眼睛来回看着三个人。
　　因为她们那只空洞的眼眶，给她们平添了诡异的气息。
　　“醒了？”陈辞兮率先开口，伸手在两个小姑娘头顶摸了一把，“你们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呢？”
　　两个小姑娘看了看墙上的钟表，一个小姑娘说，“还有十分钟。”
　　“你们能帮我们把头发扎起来吗？”另一个小姑娘问。
　　没等三人回答，陈辞兮和王武手里就多了两根皮筋，皮筋一根黑色的，另一个则是天蓝色的发圈。
　　“你叫什么名字？”陈辞兮把皮筋套在手腕上，用手当梳子，利落地扎了一个高马尾，接着把发圈弄得蓬起来后，套了两圈。
　　“方晴。”小姑娘甩了甩自己的马尾，笑着回答陈辞兮的话，她用手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谢谢哥哥！哥哥你好厉害啊！”
　　陈辞兮笑了笑，伸手又给她捣鼓了一下，碎发被整理好，两缕黑发自然而然地垂落，倒显得俏皮。
　　另一边的王武和孙小就没有这么顺利了，王武笨手笨脚的，而孙小对扎辫子则是一窍不通，两人倒腾了半天，也没给小姑娘扎好。
　　“还没好吗，哥哥？”那个小姑娘轻声问。
　　明明是很轻的声音，王武却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因为他总觉得，小姑娘正盯着自己，但实际上，小姑娘是背对着他的。
　　“陈歌，你来帮一下我们吧。”孙小转头求助正跟方晴说话的陈辞兮。
　　陈辞兮转头看了看那边的状况，弯腰问方晴，“我去帮帮那个哥哥，可以吗？”
　　方晴点点头。
　　陈辞兮拉着她走过去，看到王武身前的小姑娘时，眉头不自觉轻皱了一下，不过那一点情绪很快就被他掩盖起来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陈辞兮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个小女孩拉到自己身边，又接过满头大汗的王武递来的头绳，声音温柔平稳。
　　“方天。”小姑娘说。
　　“方天……”陈辞兮念了一遍，笑着说，“你们姐妹俩是晴天娃娃吗？”
　　说话间，方天的头发被扎好，跟方晴没多少差别。
　　“谢谢哥哥！”方天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陈辞兮看了看正摆弄自己辫子的姐妹俩，又看看站在一旁的王武和孙小，走过去小声问，“你们俩需要特训吗？”
　　王武哼了一声，没理会陈辞兮的调侃。
　　“陈歌你为什么会扎辫子啊？”孙小一副星星眼，看着陈辞兮。
　　陈辞兮想了想，目光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小时候好像给谁扎过。”
　　谁家小时候扎辫子玩啊？
　　王武瞥了陈辞兮一眼，拉着孙小往旁边走，跟陈辞兮隔了一小块距离，陈辞兮没在意，他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接近两点了。
　　“嘘——”方晴忽然出声，看向三人，她身边的方天也停下了摆弄头发的动作，两人在陈辞兮几人的注视下，走到门前，每人站一边，站得笔直。
　　“这是什么仪式吗？”孙小小声问王武。
　　王武还没说话，陈辞兮回头，一个眼神把他快冒出来的话堵了回去。
　　“十——四——点——整——”
　　两个小姑娘忽然拉着长腔，声音尖细细的。
　　“千万别乱来。”白依烬这时候出声提醒，陈辞兮转头看向孙小和王武，俩人没搞什么幺蛾子，后又看着方晴和方天，两个人微微低了低头，目光似乎聚集在什么地方。
　　“她们在看什么？”孙小又问。
　　他一出声，两个小姑娘立马抬起头，空洞的眼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狰狞地扭动着身躯，而那只完好的眼睛，则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孙小和王武。
　　吱呀——
　　没等她们做什么，铁门响了一声，接着是木门被推开。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看着两个小姑娘，皱了皱眉，又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向孙小，王武，陈辞兮，拧在一起的眉毛又忽地松开了。
　　“请问你们是？”女人声音没有多柔和，而是带着几分生硬，她一面问陈辞兮三人，一面拉起两个小姑娘的手，向屋里走。
　　“您好，我们是来应聘家教的。”陈辞兮笑着解释道，“因为刚刚我们的原因，打扰到了小姑娘们，我们很抱歉。”
　　他说着，向后退了两步，跟王武孙小站在一个区域。
　　“没关系。”女人说着摸了摸方晴和方天的头，又拨弄了一下俩人的马尾，笑了一下，“她们好像很喜欢你们。”
　　女人说完，松开了拉着小姑娘们的手，两个小姑娘一前一后回了房间，客厅里只剩下女人和陈辞兮三人。
　　“我姓方，方瑕。”方瑕指了指凳子，示意三人坐下。
　　陈辞兮道了声谢，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而王武和孙小看到陈辞兮坐下后没有发生什么事后才坐下来。
　　“你们应该知道我的要求。”方瑕看着三人，不急不慢地说，“语数英，每科九十分以上，十分三千元，”她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小叠白纸，递给三人，“如果你们同意，签字。”
　　“如果不同意呢？”陈辞兮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纸，抬头问。
　　方瑕愣了一下，表情变了几变。
　　王武和孙小被陈辞兮这一句话吓了一跳，他们看向陈辞兮，心想，这他妈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陈辞兮丝毫没有作死的自觉，一副好商量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可不是那样，“方女士，我觉得我们作为她们的家教，要与您签合同的对象，我们应该有自己的权利，对吧？”
　　“你有什么要求，或者疑问吗？”方瑕选择后退一步。
　　陈辞兮把白纸放到桌子上，语气平静，并没有觉得他刚刚的话有多找死，“我想亲自制定两个小姑娘的日常安排。”
　　方瑕静了几秒，接着提高了音量，“不行。”
　　“你们应该有自觉，你们只是我聘来的家庭教师，而不是她们两个的继父！”
　　“那她们两个都亲生父亲呢？”陈辞兮语速飞快，没有给方瑕留下一点儿缓冲的空间。
　　方瑕忽然不动了，看着陈辞兮，怪异地笑了一下，接着，她动了动脖子，骨头碰撞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他啊……”方瑕笑了起来。
　　“一直在帮我看着你们啊。”
　　“你们到卧室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