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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新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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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发现了吗,盟友?”
“咳咳,当……当然了。”柯晨清清嗓子。
她不太习惯这个称呼,第一次用怪别扭的。
“其实也不是我的发现吧,只是有点直觉,这个也许对我们有些帮助。”
柯晨虽然不记得梦的内容了,像是有什么力量刻意让她忘掉一般。
但是她还记得梦里的颜色。
起初是黑色,她把这当成梦的起始空间。
后面就是朦朦胧胧的黄色和绿色。
她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的,但是在来村里的路上,她分神看了一眼周边的麦田。
这一看,就眼熟起来。
她印象中,村子的大路终点就在宿舍楼这边,除开一片小小的平地,后方全是金灿灿的麦田。
但是,麦田后面就连接上了一座山,从远处看,就是黄色与绿色相接,一幅农家田园景色。
这不跟梦里的配色有点相似吗?
既然梦里有条路,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从这边走走看?
柯晨跟他讲述了自己的猜想,得到了一段沉默。
“你……不会做预知梦了吧?”
“……少看点小说。”不过她也有这么个想法。
“也许就是某些想帮助我们的人给的提示。”
“管他,一试便知。”说完,柯晨奔着前方的麦田而去。
南浔抬脚跟上。
两人在路的边缘站着,环顾着麦田。
“看起来并没有能够走的路呢。”南浔有些失望。
“哎,不能这么说,一块一块的麦田相接处不就是吗?”
“……那个是你梦中的路?”
“不知道。”柯晨理直气壮。
两人把事说开之后,柯晨感觉自己更放肆了。
“总得试试呗,万一是真的呢?毕竟你都说了那是个预知梦。”
“我有这么说吗?”他明明记得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调侃了一下。
“我说你说了你就是说了。”话还没说完,她就先跳了下去。
“哎你……”南浔见着她下去了,不放心也跟着下去了。
她怎么突然就变得直爽了?
还是说,这才是她真正的性格?
麦田间的小路不算窄,一个人单向行走算是绰绰有余了。
成片的麦子还挺高,差不多能遮住柯晨的半个身子。她一边穿梭在麦田间走向山边边,一边四处观望,看到了一些挑着担子或锄头的村民往反方向走去。
路不算长,大概十分钟就到了麦田的尽头。
“前面没路了。”
矗立在眼前的是威严的山,山的上边是葱郁而茂密的树。
他们既没有找到能够通向山上的小路,也没有能够攀岩的地方。
南浔锤了锤面前的土块,是硬硬的棕土。
这里就算是耕作都不太适合,正常情况都是栽种果树的。
“这山里也许会有村民种植果树也说不定呢。我们再四处看看吧。”南浔说。
柯晨听到后,摸着山壁向右方走去。
过了一会,左手边的土渐渐变成了茂密的杂草。
“这里的杂草怎么这么多?”柯晨透过草丛没能看见其扎根的土地,只见一片深幽的绿。
她察觉不对,拨开厚厚的灌木,见到了里边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的小路。
“南浔!这边!”
柯晨大喊,朝着他那边挥挥手。
等到他过来,柯晨让他试试能不能爬上去。
不算太高。南浔让她离远些,把这里的灌木用力一扯将其拔下来,丢在一边。自己手撑在上边,用力一蹬腿爬了上去。
上面确实有条路,不过基本已经荒废了,脚下还能见一点点白色,再往前就都被野草给覆盖了。
“嘿!上边有路吗?”下面的柯晨见他一直不管她,有些急了。
“有,应该能走。”
南浔回头将她拉了上来。
柯晨也朝周围看了看,里边的草跟树比她想象多,一个接一个感觉完全看不见后边有什么。头顶也被树叶遮了个透彻,只有零星几点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来。
这山比她想象中更有生机。
两人沿着快要消失的小路往里走,面前有喜欢糊脸的树枝,两边有偷袭的小虫子。
“咦!”
柯晨试图绕开不见内里的灌木走,要是从中走过去,指不定随机刷新一些“小可爱”。
不知往里边走了多久,终于能见一些亮光。
穿过最后一片灌木,面前是一片被树木环绕的平地,就像是山中的露营地。
“这里是什么地方?”
看起来没有人通行的山里竟有这么一片干净的地方,貌似有人时常打理这里。
可是,他们来时的路已经荒废,应该是没人行走的,要是真有人来这的话,那他是从哪里来的?
柯晨上前看了会,发现这个平地是朝山里凹进去的,像是一片人为开出来的走道。
不过这走道似乎并不是给人走的。
因为她看到了沙土堆叠形成的一个小鼓包。
而在其后的是更多的、更高一些的沙土鼓包,密密麻麻堆满了走道。
似乎是有人为了能够安的下更多的土堆而不断砍伐着周围的树木。
“这……是坟墓吗?”
柯晨往前走了些,看清了这个土堆。
最前面的小鼓包前插着一块破旧的木板,上面刻的字已经看不太清了。其他土堆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杂草长在上方,唯独它一点都没有。
两人先在墓前作了三个揖。
“失礼了。”柯晨在小土堆的前方下,端详了一会那块经风吹雨打还没腐化的木板。而南浔则是到后边转了一会。
“……”字有点难认啊,不过还是能看出来“梁”这个姓氏。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上手摸了一下。
有些被风吹的尘土粘在了上边,抹去之后露出了上边的字。
“梁……缘之墓,年……”柯晨愣了一瞬。
“年九岁……”
这个孩子,怎么会?
才九岁,比梁小昭还要小……
看木牌的老旧程度,估计已经去世很久了,并且还在这座坟墓堆的最前方。
柯晨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将手上、膝盖上的的灰尘拍掉,十分郑重地又作揖了三下。
愿你安息。
过了一会,南浔也回来了。
“你有什么发现吗?”柯晨问他。
“没有,这大概真的就是梁家村的墓地吧,除了一些墓碑的材质差异,其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墓碑?”柯晨向后看了看,靠近前方的大部分墓碑都是木板制成的,还有少些没有墓碑的,后边的差不多就是石头做的了。
柯晨思考了一下,向后走去。
“你能帮我找一下一个叫‘美兰’的人的墓吗?”
“美兰?难道是……那个梁肖的死去妻子?”
“嗯。麻烦你了。”
从前边挨个看过去,在两种墓碑材质交界处找到了那位“美兰”的墓。
是木头制的,上边的字也有些磨损了,但还是能辨认出来。
“李美兰之墓,梁肖之妻,年三十八。”
柯晨记得村长说她是七年前去世的,此后梁肖就成了大家口中的疯子。
他们的孩子去世后,两人相依为命过了那么多年,可是妻子还是没能撑到最后,抛下丈夫先走了。
也是很令人唏嘘了。
柯晨又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每一块土堆墓碑上的人年龄,可是除了那个叫“梁缘”的孩子,没有找到其他符合梁肖夫妻俩的孩子的墓。
“你们在这干什么哩!”突然传来一声吼,将两人吓了一跳。
柯晨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跑到南浔的后面,然后颤颤巍巍地转过头。
别是村长啊……
看到是一个不认识的村民,她然而松了口气。
起码他不一定会伤害他们。
“你好,我们是今天刚来这里的记者,无意间走到了这里不知道这么离开,还请您帮我们一下。”南浔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
那人挑着锄头,狐疑地看了看两人,凶狠的表情变了变,没那么威严了。
“你们就是村长说的记者吧,我刚好要下山,一定跟上我,不要进山里噢。”
那个村民略过两人,扎进树林里了。
两人急忙跟上。
一路无言,只有脚踩在干枯的树枝上发出的“咔擦”声以及裤脚掠过灌木的“刷刷”声。
柯晨忍不住了,开口问:“您好,可以请问您刚才是在山上做什么吗?”
那人都没撇一眼她。
“我在山里栽树哩。”还真被南浔说中了。
又是一阵沉默。
柯晨尴尬的要钻地洞了。
想了想,她还是问出了口。
“大叔,刚刚我们在的那个地方,是梁家村的墓地吗?”
那个村民停下脚步,后边两个紧急刹车才没撞上那把锄头。
他回头,盯着提出问题的柯晨,后者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不过她还是顶着目光看回去。
身为记者不能怂啊!
“嗯。”
见他有回应,柯晨趁胜追击:“您知道有没有人经常去哪里呀,我看那个墓地干净的很。”
“您不要误会啊,我们是想把这个写到采访里。”她补充。
“……有啊。”村民不太理解她说的是啥意思。
不过既然是村长请来的人,应该不会做对村子有害的事吧。
“这个墓地是十五年前村长带大家一起空出来的,大家用了两天时间找了一片较为平坦的地方把树砍掉,当成了墓地。这之后村长他也经常来哩。”
“那村长为什么要造一个墓地啊?”
听到这里,那个村民沉默了。
柯晨还以为自己是说到什么戳到他心窝子的话了,正准备跟他道歉呢,他就开口了。
“为了那个叫梁缘的孩子。”
“!”
“那个孩子十五年前在山里玩,不小心在山崖边不小心掉下去摔死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都有些……发臭了。”
村民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些难受。
“这就是我不让你们进山的原因哩,像你们这种刚到村里来一点不熟悉山里的人,还有啥都不懂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这山里多危险,要是再像梁缘和那双胞胎父母这类的事,村长不知道会多伤心哩。”
柯晨猛地想起来,住在宿舍楼附近的那位老妇人曾说过,双胞胎父母是她第二回见到在山崖边摔死的人,那第一个,就是那个叫梁缘的孩子吗?
“那孩子的父母知道他不见之后,跟村长召集了全村的人帮忙找哩,只是没来得及救下他哩。”
“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