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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恶斗诡村祭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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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公死死盯着萧逸尘眉心的金色竖瞳，嘴唇哆嗦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又呆立原地，那双几乎全是眼黑的眸子因惊惧而收缩。
他意识到，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恐怕早已被上天洞察，而自己竟还妄图将这位“真神”当作祭品——这是何等的大不敬！
“拜、拜见二郎显圣真君……”神公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明显的颤音。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那根一直紧握的雕花拐杖也“哐当”滑落一旁，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匍匐下身子，额头几乎触到冰冷的地面。
萧逸尘心中念头飞转，瞬间拿定了主意。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模仿着想象中神祇的威仪，声音刻意放缓，带着一种空灵的回响，传遍整个空地：
“吾此次下凡，乃是受玉帝之命，前来拯救尔等。尔等需谨遵本神之旨意，切不可有丝毫违抗之举。”
他目光威严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谢辞身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随即伸手指向他，声音洪亮：
“此人乃本神座下哮天犬化形是也！”
这话一出，村民们更是敬畏交加，纷纷将目光投向谢辞。谢辞面不改色，但萧逸尘清晰地看到他眼角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短暂的沉寂后，一个胆大的村民率先反应过来，颤声高呼：“遵命！”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这一声立刻引发了连锁反应。
越来越多的村民跟着跪拜下去，杂乱却虔诚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定服从上仙之命！”
萧逸尘心中稍定，知道初步的震慑已经达成。他面色一肃，目光如电，猛地射向仍跪伏在地的神公，声音陡然转厉：
“然而，吾观尔等之中，有一人心怀不轨，居心叵测，作恶多端，害死了许多无辜之人！”他手臂抬起，指尖直指神公，“此人便是这神公！”
“嗡——”人群瞬间哗然。所有目光，带着惊疑、愤怒、以及长久被压抑的恐惧，齐刷刷地聚焦在神公身上。
神公浑身剧震，猛地抬头，脸上已无半点血色。极度的恐惧之后，一股求生的狠厉骤然爆发。
他怪叫一声，手脚并用地就想爬起来逃跑，却被自己掉落的拐杖绊了个趔趄，狼狈地摔了个嘴啃泥，尘土混着草屑沾了满嘴，引得他一阵干呕。
“我早就看他不正经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打死这个妖人！”
积压的愤怒与恐惧瞬间被点燃，村民们怒吼着，举起随手能抓到的棍棒、锄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向神公。
就在这混乱之际，萧逸尘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且慢！尔等可知，那些失踪的孩童并非被虎所食，而是被这妖人用以修炼邪术，活活炼成了小鬼！”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愤怒的村民们瞬间僵住。几个失去孩子的父母更是目眦欲裂，死死盯住神公。
神公见状，知道再也无法伪装，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试图逃离人群，口中慌乱地辩解：“不、不是的……他在胡说……”
“气煞我也！管你什么神，敢坏老夫大事，那就用你们的命来偿还！”
神公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他突然伸手抓住一个离他最近的村民，那村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神公一把掐住喉咙。
“以汝之血，祭我神通！”神公狞笑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骨刀，狠狠划破了村民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诡异的是，那些血液并未落地，而是化作一道血线，被神公吸入体内。
得到鲜血滋养的神公，周身气息陡然暴涨，原本干瘦的身躯似乎都膨胀了几分。他猛地抓起地上的拐杖，用尽全身力气往地上一顿！
“咚！”一声闷响，拐杖顶端冒出的黑烟比之前浓郁了数倍，带着刺鼻的血腥味顿时向四周翻滚扩散。
冲在前面的村民被黑烟触及，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萧逸尘第一个反应过来。“小心！”他大喝一声，立刻闭上眼睛，全力催动天眼。
眉心竖瞳金光大盛，一道凝练的金色光束如同利箭般射出，精准地击中黑烟中心的神公。
“呃啊！”神公身体剧烈一颤，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狼狈。吸收了鲜血的他，抗性明显增强，只是晃了晃便稳住了身形。
“雕虫小技！”神公狞笑，沾满鲜血的手指在拐杖上划动。他不再敲击自己的额头，而是直接将血抹在杖身。
随着他的动作，三团比之前更加浓郁的紫气自他胸口浮现，每一团紫气中都有一张扭曲的幼童面孔在痛苦哀嚎。
“七七玄冥，八乾汇钧，九泰逆合，顺我意愿，去！”神公嘶声念咒，猛地将拐杖指向萧逸尘！
三团紫气应声化作狰狞的孩童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从不同角度扑向萧逸尘！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远超先前！
萧逸尘的天眼急速运转，同时预判三道攻击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猛地侧身避开第一道，同时抬手格开第二道，但第三道紫气已然袭至面门！
“蠢货！你差点没命了！”
谢辞的暴喝声与他的动作同步。他从侧里猛扑过来，用尽全力将萧逸尘撞开！自己则因为用力过猛，与那回返的紫气几乎擦身而过。
他能感觉到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掠过背脊，带来一阵生理性的战栗。
谢辞迅速翻身而起，脸上惯有的冷静被一种冰冷的暴怒取代。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死死锁定了神公。他左手紧握成拳，骨节发白，右手顺势从旁边抄起一根带着尖锐断茬的粗木棍。
上面一些木刺扎进他的掌心，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木棍滴落。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将木棍握得更紧，那力道几乎要将木头捏碎。
“想好，怎么死了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萧逸尘被谢辞此刻的状态惊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谢辞——不再是那个沉稳可靠的学长、上司、总裁。他彻底被激怒的。
那三团紫气盘旋着飞回神公头顶，神公怒目圆睁：
“哼，狂妄！真当老夫是好惹的不成！”他再次将拐杖顿地，身形竟瞬间模糊，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出现在谢辞身后，抡起拐杖朝着谢辞的后脑狠狠砸下！
杖风呼啸，显然蕴含了巨大的力量。
谢辞仿佛背后长眼，几乎在神公出现的同时就已侧身跳开，同时一记凌厉的鞭腿横扫而出，精准地踹在神公的腰侧！
“老东西，我的人你也敢动，真是活腻了！”
谢辞语气森然，攻势如潮，不等神公站稳，又是一记迅猛的踢击，竟将干瘦的神公直接踹得离地飞起！
“哎哟！”萧逸尘感觉头上被什么硬物砸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低头一看，竟是神公被打飞出来的牙，上面还沾着血迹。
紧接着，那顶插满锦鸡毛的古怪帽子也掉了下来。
他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的神公满脸是血，原本花白的头发被血液黏成一绺绺，显得狼狈不堪。但诡异的是，神公身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喂！你特么高空抛物要罚金蹲大牢的啊！”萧逸尘忍着疼，不忘高声调侃，试图扰乱对方心神。
同时他注意到，神公愈合伤口时，头顶那三团紫气似乎黯淡了一丝。
“欺人太甚！”神公重重摔落在地，却很快爬起。他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但随即被更深的狠厉取代。
他再次挥舞拐杖，身形一闪，又出现在几米之外，同时指挥着两道紫气分别袭向萧逸尘和谢辞，自己则带着第三道紫气直扑萧逸尘！
“他的依仗似乎是那拐杖和紫气！紫气消耗了需要血祭补充！你试试抢拐杖，我对付紫气！”
萧逸尘急忙对谢辞喊道，天眼一直紧盯着神公的能量流动。他发现那紫气与神公性命交修，每消耗一分，神公的气息就弱上一丝。
“他老是闪现，有点抓不到。”谢辞沉声回应，灵活地闪避着紫气的纠缠，眼神依旧死死锁定着不断变换位置的神公。
“没事，我帮你禁锢他！”
“哈哈，好！”谢辞闻言，竟是咧嘴一笑，随手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那笑容在血迹的映衬下，带着几分野性的狰狞。
萧逸尘的天眼再次怒睁！这一次，金光不再是一道射线，而是如同渔网般撒出，虽然无法完全定住神公，却明显减缓了他瞬移的速度和频率！
“就是现在！”萧逸尘大喝。
谢辞等待已久，瞬间爆发！身影一闪，已至神公面前，大手一探，精准无比地抓住了那根雕花拐杖的中段，用力一夺！
神公死死攥着拐杖另一端，目眦欲裂。失去拐杖的辅助，他周身的黑烟顿时消散大半，那三团紫气也发出不安的尖啸。
“好小子走着瞧，我还会，再回来的！”眼见大势已去，神公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竟猛地松开拐杖，用尽最后力气，一头狠狠撞向旁边那尊被烟熏黑的诡异雕像！
“砰！”一声闷响，颅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神公的躯体软软地滑倒在地，鲜血从他额头的破洞中汩汩涌出，迅速在身下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那三团紫气发出一声最后的哀鸣，也随之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空地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村民们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一幕，脸上交织着恐惧、茫然和一丝解脱。
老张头不知何时已被松绑，他踉跄着站起身，看着神公的尸体，又看向萧逸尘和谢辞，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后怕，也有深深的忧虑。
萧逸尘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力气像是被抽空，天眼也随之闭合，只留下眉心一道浅浅的金痕。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忍不住低声抱怨：“呼……终于解决了，累死我了！那死老头还临死反扑，早死晚死不都一样吗？”
谢辞也如释重负，脸上紧绷的线条柔和下来。但很快，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转向萧逸尘。
他慢慢走近，身体微微前倾，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萧逸尘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轻声调侃道：
“呵呵，主人~，您狗狗的服务态度还满意吗？要不要我给您叫两声呢？”
萧逸尘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瞬间爆红。占了口头便宜的暗爽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宠溺和无奈的反击弄得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老张头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他看向萧逸尘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与感激，姿态恭敬得近乎谄媚，张了张嘴，似乎有满腹的疑问与后怕想要倾诉。
然而，萧逸尘和谢辞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清楚，神公虽死，但笼罩在这个村子上的迷雾远未散去。
那诡异的雕像、加速的时间，以及他临死前那句“还会再回来”的狠话……这一切，都预示着事情远未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