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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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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内，成霜露面带厌恶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就在不久前，那个名叫陈霸的家伙注意到这里热闹的生意，便叫来打手要求增加保护费。木本本几人以掌柜不在为由欲宽限几日，此妖却命令打手们开始破坏店内的一切事物。
数百年前，他心智尚且稚嫩，修炼时偶尔也会好奇这世间的事情，便搜罗了不少话本子。这种恶霸欺民的桥段他是知晓的，如今亲身体会，才感受什么是真正的恶心。
木田二妖早已让那几名人类先走，木本本拉着田甲甲躲到成霜露的身后，小声朝她解释道：“他是一只活了超级久的大妖，可厉害了！”
成霜露：……
陈霸是只鼠妖，满脸横肉里藏着的耳朵异常灵敏。等木本本话音落下，他便看向成霜露，冷哼一声：“是吗？那就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输了，就去小爷的春宵楼当男倌！”
成霜露神情不耐：在他眼里，与这种家伙打斗简直是自降身价。
就在此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
“光天化日之下，谁敢为非作歹！”
一道剑光闪过，竟直直擦过陈霸的脖颈，划出一条约两寸的口子。长剑顺着方向插入对面墙壁上，力度之大，以至于砸出一片不小的坑来。
那剑刃其中一面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锯齿，将陈霸的皮肉都暴露了出来。他有些慌张的触碰自己颈上：是潮湿稠粘的鲜血。
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一高一矮的少女走入酒肆。
“犬牙，回。”
那月白色的剑抖了几下，随即飞回了主人的身旁。
矮个少女带着嫌弃的看着那几个面带惊恐的打手，随后目光停在中央如肉山般的人身上。
“我只数三个数，时间一到，破碎的就不止是这些桌椅了。三，二……”
她“二”的尾音甚至还没消失，原本兴风作浪的人群便如鸟兽般散去。苍如月轻哼一声：她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了！
现在，她把目光放在那瞩目的身影上：那张脸果真不错！
方才的打斗，即使这人被那鼠妖如此羞辱，都没有还手，想必是弱到了极致。如果带回青丘，倒也方便调教。且就算弱成这样，也不忘维护身后两只小妖，可见其品行不坏……
苍如月的思绪已飘到九霄云外，俨然把孟落的话抛到耳后。
成霜露微眯着双眼，褐色瞳孔下隐约有绿光闪过：前面那女子头上发簪，可以隐去妖气，让人看不透她的真实身份；另一个则简单的多，一只才成年没多久的小薮犬。
苍如月可不管他心里的想法，径直走上前去，问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干？”
“嗯？”
“这间破酒肆有什么好的？”她四周扫视一番，眼底尽是不屑，接着说道，“相信我，跟着我你的未来绝对吃喝不愁。”
苍如月是认真的：她就不信，到时候媚术一施，加上钱财利诱，怎么会有人能拒绝呢？
随着坏事的人离开，酒肆又开始聚起了人，此刻听闻中央女子这一发言，渐渐七嘴八舌起来。后来不知谁喊了一声，
“公子别信！这一听就是骗人的！”
“就是！这法子我可见多了，我三姐便是被骗着卖了身，如今生死不明！”
“千万别信啊！”
“这小姑娘看着挺好的，怎么干的是这勾当！”
吵闹声渐渐增大，孟落转身护住了主人，满是怒意的又亮起了那把长剑，“都闭嘴！”
剑身上面还带着陈霸的血肉，人群识相的安静下来。
“哎呀！”
一道妖媚的声音传来，未见其人，但闻其声。
木本本他们眼前一亮——是掌柜的回来了！
“我小酒肆今日不一般呀，竟然能得这么多大人的垂爱。”
她一面说着，一面从容不迫的从人群里走出。
那是张极具有攻击力的脸：尖眼角，尖鼻头，尖嘴角，尖下巴，侧脸几乎看不到下颌的拐点。绿鳞在她苍白的脸上张扬妖艳的分布在额头，脸颊，像是一颗颗绿宝石。
她朝木本本点头，表示已知晓事情的经过，又扭过身子，冲苍如月两人笑笑。
“在下玉浮烟，代表子时酒肆在此谢过两位姑娘。不知姑娘想要什么？只要在奴家力量之内，尽管提。”
“不必了！”苍如月生硬的别过头，神情有些不自在，拽着孟落便打算离开。
“只是路见不平罢了，后会无期！”
玉浮烟待到二人走后，便变了神色，心疼的清点起被陈霸那群人打坏的桌椅。
“行了！都看什么热闹？”
眼看自家老板马上打算说出“酒肆歇业半天这种话”，田甲甲连忙凑过去，说道：“掌柜掌柜，今日来了个财神爷，吸引了好多客人！我们干了半天抵得上快十天的生意了！”
玉浮烟闻言，狐疑的抬起头，才注意到已被冷落许久的成霜露。
“哎呀！怎么把你给忽略了呢！”
成霜露冲她礼貌笑笑：这还是他来世间，第一次看到有妖精把自己的原生特性露了出来。按理说，精怪们都会使外貌完全接近于人类，露出耳朵，尾巴，鳞片都被视为是修炼不精的表现，只有未成年的妖怪才有。
“可是这些桌椅……”
她挽了下耳边的发丝，目光飘向一旁的木本本。
木本本懂了她的话外之意，任命般道：“我来修。”
他原身便是藤蔓，修的是木系法术，用来补木头再合适不过了。
刚刚跑走的几个人族此刻已回到了酒肆，一个招呼起客人，另外两个又回到了后厨。过不了多久，这里便会恢复原样，仿佛刚刚的插曲不存在一般。
成霜露却走到玉浮烟面前，道：“刚刚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是吗？耳朵还挺尖。”她看了眼前男子一眼，若是那条蛇尾露出来，此刻必然是在不满的甩来甩去。
“你想要什么？”
“这里最近……有没有拍卖要举行？”
“哈？”那蛇妖笑弯了眼，冲他摇摇头道：“年轻人，这点利益可做不到在我这儿买消息啊。”
她笑完，又看向成霜露，还是冲他放了个信息：“乱云涧最中央的那个当铺有个长山羊胡的男人，号称万事通。你倒是可以去他打听打听。”
说罢，她便扭着身子走开了，全然没注意到眼前人垂下去的指尖上，一点绿烟聚起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成霜露方才听了第一句话，便已失去了耐心：原本是打算直接对玉浮烟进行催眠，不过眼下按这条蛇说的话去做也不错……毕竟在这里，法力能不用便不用，他还不想暴露出自己一丝一毫的实力。
此时田甲甲从他身边走过，小声嘀咕道：“这个扒皮蛇居然还真告诉他消息了，果然长得好看就是有用。我当时怎么不专心修炼出一个精致的皮囊呢？没准现在月钱还能再涨点。”
成霜露：“……”天生的，谢谢。
忽略这小妖的话语，成霜露事不宜迟，便大步走了出去。
“嘿！这小子！好歹等生意结束再走啊！”
刚踏入当铺，成霜露便皱起了眉头：这里的铜臭味太浓，让他下意识作呕。
里面只有零星几个人，他很快便锁定了最里面那个瘦长的男人：他下巴上留着一小撮被拢成尖的胡子，窄长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
成霜露径直走了过去，问道：“买个消息，多少钱？”
那男人冲他笑了笑，道：“新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成霜露沉默，眼底却又有绿光浮现出来。在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他以为自己成功了的时候——或许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失败，那人发话了。
“催眠？”山羊胡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如枯枝般的手指敲了敲脸上的镜框，冷笑道，“你这种人，我们见的多了。没钱就别打扰我们做生意，去！去去！”
“谁说我没有钱？”
他抬手，几块碎金甩到了面前的檀木桌上，“这些够吗？”
眼前男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从桌底抽出鉴真镜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又用了自己为数不多的黄牙咬了一口，才确定这是货真价实的黄金。
弱水上，鸿毛不浮，仙佛难渡。
世间最不缺的便是贪婪者，常年有无数人想要从跨过弱水来找寻金银财宝，灵丹妙药，皆落得长眠于这条死亡之河的下场。此次出门，成霜露特地挑了个看起来身份不凡的尸体打捞了上来，从那鼓囊囊的钱袋里挑了些。
他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若是用不了，自己的乾坤袋里还有从都广之野摘的奇花异草，想来也是能卖个好价钱。
回过神，面前的山羊胡已全然换了神色，笑意终于见了眼底，热切带他去隔间坐。
随着他起身，成霜露才发现他的裤腰绑着一大串指甲盖般大的铃铛，像是大把的女贞子，走起路来却没有任何声响。
内间很小，一进门，成霜露便开门见山的问道：“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稀世珍宝要进行交易、拍卖？比如能让凡人修炼，让妖精法力大涨的？”
“这个嘛……乱云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人口众多且富于流动，交易每日便有几十场。”
他不甚满意的摇摇头，道：“不是寻常补药。我想知道那种千百年难见的，服用后，甚至能让失去内丹的妖精恢复法力的神药。”
山羊胡闻言，解开腰间绑着的那一大串铃铛，放在耳边摇了三下：成霜露却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找到了，”男人冲他讨好的笑了笑，胸有成竹道：“明日申时，有一场拍卖，物品是传闻中的修炼至宝——建木实。其作用正如公子所说，凡人食之，可通天遁地；妖族食之，修为大增……不过，怎么进去，便是公子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