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弹幕说让你篡个位》渡鸦01

5、太后阶前雨露深

　　等待的日子，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漫长。
　　魏蔷表面上依旧如常，去给王后请安，陪姐姐说话，或在花园散步，但心神却始终紧绷着。偶尔对着窗外发呆时，指尖会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冰凉坚硬的琉璃瓶。
　　“蔷儿，你这两日总是魂不守舍的，可是有什么心事？”魏薇放下手中的绣绷，关切地望过来。她心思细腻，妹妹细微的情绪变化总逃不过她的眼睛。
　　魏蔷回过神，走到魏薇身边坐下，将头轻轻靠在她肩上，半真半假地低语：“姐姐，我……我做了一件事，到了紧要关头，心里……有些慌。”她无法明说，只能含糊其辞，那混杂着孤注一掷的兴奋与对未知结果的焦虑，让她这几夜都睡得极浅。
　　魏薇轻轻揽住她，如同幼时一般，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傻丫头，不管什么事，尽力了便好，不必过于忧心。天塌下来，还有姐姐呢。”她顿了顿，语气愈发轻柔，“记得你小时候，但凡心里不痛快，或是受了委屈，总是闹腾着不肯睡，非得我哄着才行。”
　　魏蔷依偎在姐姐怀里，鼻间是魏薇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淡淡的馨香，紧绷的神经奇异地松弛了几分。
　　当晚，魏薇将魏蔷留在了自己寝殿。“今夜便与姐姐同榻吧，就像小时候那样。”姐妹二人并头躺下，帐幔内光线昏暗。魏薇侧身，轻轻揽住魏蔷，有节奏地、极其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口中哼起一支旋律简单却异常温柔的曲调。
　　那调子婉转悠长，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是她们早逝的母妃曾经哼唱的摇篮曲。魏蔷从未真正听过母妃的声音，但这由姐姐哼出的曲调，却仿佛带着血脉深处的共鸣与抚慰。在姐姐温暖的怀抱和这安神的歌谣中，连日来的疲惫与紧张如潮水般退去，魏蔷的意识渐渐模糊，沉入了一个香甜无梦的安稳睡眠。
　　【弹幕】“呜呜呜姐姐是天使吧！”
　　【弹幕】“这画面太治愈了，姐妹情深真好磕。”
　　【弹幕】“主播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要打硬仗了！”
　　翌日清晨，魏蔷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多日积攒的焦躁一扫而空。刚用过早膳，便有宫人悄悄来报，长公主的车驾已入宫门。
　　魏蔷定了定神，算准时机，带着云珠往长公主入宫必经的花园水榭走去。果然，不多时便见盛装华服的长公主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迤逦而来。
　　魏蔷立刻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拜见：“魏蔷见过姑母。”
　　长公主魏琳脚步微顿，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审视，语气疏离：“是三公主啊，不必多礼。本宫正要往太后宫中请安。”
　　魏蔷立刻抬起清澈又带着几分孺慕的眼眸，乖巧应道：“姑母真是孝顺。蔷儿……蔷儿也许久未向太后祖母请安，心中甚是挂念，不知可否……可否沾沾姑母的光，随同一道前去？绝不敢打扰姑母与祖母叙话，只在阶前磕个头问安便好。”
　　她姿态放得极低，理由也挑不出错处。长公主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面上却似随意地摆了摆手：“罢了，既然有孝心，便跟着来吧。”
　　太后的长寿宫奢华更胜长公主府，处处彰显着这位天下最尊贵女人之一的品味与权威。王太后年约六旬，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套完整的赤金镶红宝头面，虽眼角唇边有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锐利，通身气派雍容华贵之中透着精明。
　　“琳儿今日怎么想着进宫来看哀家了？”王太后受了女儿的礼，笑着让她近前，语气亲昵，显然极为宠爱这个女儿。
　　长公主立刻凑上去，依偎在太后榻边，挽着她的手臂撒娇：“母后这话说的，女儿想您了不成吗？非得有所求才能来？”她笑语晏晏，眉眼间竟有几分小女儿态。
　　“成成成，你能来，哀家就高兴。”太后显然很吃这一套，拍着她的手笑道。
　　“女儿近日得了一瓶极稀奇的香露，与宫中俗物大不相同，清新醒神，特意拿来献给母后。”长公主说着，示意侍女将那个小巧的琉璃瓶呈上，并如法炮制，滴了一滴在旁边的暖炉上。
　　清雅灵动的香气再次弥漫开来，太后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惬意的神色：“嗯……这香气确实别致，哀家闻着，心头那点沉闷仿佛都散了些。”
　　“母后喜欢就好！女儿定会多多为您寻来！”长公主立刻保证。
　　这时，太后似乎才注意到安静跪在下方等候的魏蔷，目光扫过：“那是……”
　　长公主顺着太后的目光看去，仿佛刚想起来似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怜惜：“哦，那是三公主蔷儿。唉，也是个可怜见的，自幼失了生母，在宫里与她那大姐魏薇相依为命，性子倒是乖巧懂事，女儿瞧着喜欢，便带她一同来给母后请安。”她话锋微妙地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却足以让太后听清，“只是……如今王后娘娘似乎一心想将自家妹妹所出的二公主许给楚国那位公子，正撺掇着王兄，急着要把大公主远远打发去墨国呢。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此行事，未免有些……不够公允。”
　　太后本是燕国宗女，当年嫁入魏国为后，对如今这位出身楚国、与母国关系密切的王后本就存着几分不喜与提防。此刻听闻王后为了亲外甥女的前程，竟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将庶长女“清理”出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轻哼一声，语气带着不屑：“她倒是打得好算盘！为了她那点私心，连王室的脸面和王女的终身都不顾了？”
　　长公主使了个眼色，魏蔷立刻会意，上前几步，规规矩矩地行大礼参拜：“孙儿魏蔷，叩见太后祖母，愿祖母凤体康健，福寿绵长。”
　　太后看着她伏地乖巧的模样，又想到长公主方才的话，语气缓和了些：“起来吧。你姐姐……近来可好？”
　　魏蔷抬起头，眼圈已然泛红，声音带着哽咽，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回祖母，姐姐……姐姐她自幼身子便弱，御医也说需得好生将养，不宜忧思劳神。一想到她可能要远嫁异乡，水土不服，无人照拂……孙儿、孙儿便心如刀绞……”她说着，竟再次俯身拜倒，语气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若……若真如此，孙儿情愿代姐姐远嫁！只求祖母开恩，怜惜姐姐体弱，让她能留在国都，哪怕……哪怕孤独终老，也好过客死异乡！求祖母成全！”她泣不成声，额头轻轻触地。
　　【弹幕】“高！以退为进，还突出了姐姐‘体弱’！”
　　【弹幕】“主播这演技，奥斯卡欠你个小金人！”
　　【弹幕】“太后明显动容了！”
　　太后看着她这般情状，又听她提及“客死异乡”，眉头蹙起。她久居深宫，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机锋与哀求？沉默片刻，她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怜悯：“傻孩子，说的什么胡话。公主婚事，岂是你能代嫁的？”她顿了顿，似乎在权衡，目光扫过长公主，又落回魏蔷身上，“不过……你姐妹情深，倒让哀家动容。魏薇那孩子，若真如你所说体弱，远嫁确是不宜。我大魏难道还养不起一位公主了？择一稳妥的家臣子弟下嫁，如你姑母一般长居国都，时常入宫相伴，也就是了。”
　　魏蔷心中狂喜，知道太后这话虽未明旨，却已是极大的转机！她立刻叩首：“谢祖母恩典！谢祖母怜惜！”
　　太后摆了摆手，语气重新变得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此事不急，还需慢慢相看。至于二公主……”她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既然她如此‘恨嫁’，墨国公子又诚意求娶，这‘秦魏之好’的美名，便让她去挣吧。”
　　长公主闻言，与魏蔷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一步，成了。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获得太后的初步好感】完成度80%。特殊目标【影响太后对魏薇婚事的看法】已达成。奖励积分400点，当前总积分：450点。请宿主把握时机，巩固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