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弹幕说让你篡个位》渡鸦01

4、香为媒，语作桥

　　计划的第一步，是将系统赋予的知识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器物。魏蔷深知，空有理论毫无意义，必须动手实践。她以“近日心神不宁，欲研习香道以静心”为由，开始了她的“实验”。
　　御花园是她首要的目标。她带着贴身的、略显懵懂但足够忠心的侍女云珠，如同采集晨露般，专挑香气浓郁的花卉。
　　【弹幕】“桂花！这个好，香气浓郁！”
　　【弹幕】“茉莉花更适合晚上摘，香气分子更活跃。”
　　【弹幕】“主播还懂这个？系统知识包附带生物钟吗？”
　　“云珠，小心些，只取那些将开未开，或是刚刚盛放的花瓣，这样的香气最足。”魏蔷低声指导，亲手将一朵朵洁白的茉莉、金黄的桂花摘下，放入铺了软布的提篮中。除了花瓣，她还借口要做陈皮茶收集了不少柑橘皮，甚至一些带有特殊清香的柏叶、艾草。宫中的库房她也借口找绣线、寻旧书去过几次，顺手“捡”回一些被丢弃的、品相不佳的干花和香料碎末。过程琐碎而需极小心，不能引起太多注意。
　　最大的困难在于蒸馏装置。系统图纸上的玻璃器皿在此世是奢望，她必须寻找替代品。
　　【弹幕】“古代没有标准玻璃器皿，怎么蒸馏？”
　　【弹幕】“考验主播动手能力的时候到了！”
　　她盯上了小厨房一个闲置的、带盖的厚壁小铜壶，借口想自己熬煮特别的安神汤，又让云珠偷偷找相熟的小太监，用一支旧银簪换来一段中通的细长铜管和几个接口。冷凝更是难题，没有橡胶管，她设法用一根粗大的新鲜竹竿，打通竹节，将铜管穿入其中，两头用蜂蜡混合少许黏土密封，竹筒则置于一个盛满冷水的木桶内，利用竹筒本身的凉度和流动的冷水实现冷凝效果。这套装置看起来不伦不类，甚至有些可笑，但已是她在现有条件下能想到的最佳方案。
　　夜色渐深，揽月阁内烛火昏黄。魏蔷屏退了大部分宫人，只留下云珠在旁，看着眼前一堆“战利品”——几篮犹带夜露的茉莉与桂花，些许柑橘皮，还有她从库房角落“淘”来的零碎香料。空气中弥漫着混杂却清新的自然香气。
　　“公主，您真要亲自摆弄这些吗？”云珠看着那堆花花草草，有些无措。
　　魏蔷指尖拂过娇嫩的花瓣，脑中系统灌输的知识如水般流淌。“嗯，想试着制些不一样的香露。”她语气平和，眼神却专注。理论知识虽在，但如何在这物资有限的深宫将其实现，是第一个难题。
　　云珠看着她像个小工匠般，仔细地将铜管弯折，用蜂蜡小心翼翼地连接壶嘴与竹管，再将竹管置于盛满井水的木桶中，眼中满是惊奇。
　　“公主，这……真能行吗？”
　　“试试便知。”魏蔷没有多说，将捣碎的花瓣与清水放入铜壶，点燃了下方的泥炉小火。
　　初始的等待是漫长的，只有铜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魏蔷全神贯注，调整着微弱的火苗。突然，壶盖被蒸汽顶得噗噗作响，一股过于猛烈的气流冲出，带着焦糊味的水汽从接口不严处喷溅出来，瞬间弄得一片狼藉。
　　【弹幕】“哎呀，翻车了！”
　　【弹幕】“我就知道，古代条件太难了……”
　　【弹幕】“主播别灰心！”
　　魏蔷被呛得轻咳几声，看着狼狈的景象，无奈地笑了笑。打发走被惊动的宫人，她清理着残局，并不气馁。“火候急了。”她低声总结，眼神反而更加明亮，“下次再稳些。”
　　第二次，她更加谨慎。选用香气更沉静的桂花，火苗控制得如豆般大小，耐心守着那缓慢升腾的蒸汽。时间在寂静中流逝，云珠已忍不住打起瞌睡。就在魏蔷也感到眼皮沉重时，她突然听到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滴答”声。
　　她精神一振，凑近竹管末端。只见一滴晶莹剔透、凝聚着浓郁桂花香气的油珠，颤巍巍地滴落到了下方的白玉碗中。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速度缓慢，却稳定而持续。
　　【弹幕】“成功了！出精油了！”
　　【弹幕】“这得有多香啊！隔着屏幕都想闻！”
　　【弹幕】“主播这耐心，我服！”
　　那香气与之前任何熏香、花露都不同，它更纯粹，更富有生命力，仿佛将整个秋天的桂花园浓缩于这一滴晶莹之中。魏蔷深深吸了一口气，疲惫一扫而空，心中涌起巨大的成就感。这不仅是香露，更是她在此世，凭借自身之力创造出的第一份希望。
　　后续的茉莉萃取顺利了许多。得到珍贵的精油后，调配又是新的尝试。她选用最清冽的御酒做底，小心地将精油一滴滴融入。比例需要摸索，初时或浓烈刺鼻，或寡淡无味。她不厌其烦地记录、调整、嗅闻，凭着记忆中的配方和直觉，寻找着那个最佳的平衡点。
　　几天后，当一小瓶色泽清透、香气清雅中带着一丝暖甜的液体终于诞生时，连魏薇都好奇地问：“蔷儿，你近日在鼓捣什么？身上总带着一股好闻的淡香。”
　　魏蔷将成品注入特意准备的琉璃小瓶，那剔透的瓶身更衬得“凝玉露”宛如仙品。她握紧这小瓶，冰凉的触感下是滚烫的决心。
　　“姐姐，只是一点小玩意儿。”她轻声回答，目光却已投向宫墙之外。
　　这瓶凝聚了智慧、耐心与希望的“凝玉露”，即将成为她叩响命运之门的第一块砖。
　　魏蔷将目标锁定在了性情张扬、尤爱奢华享乐、且在宫外开府拥有一定自由度的长公主——魏王同父异母的姐姐，她的姑母身上。她通过一位曾受过已故母妃微末恩惠的老太监，辗转递了话，称自己偶得一方新奇香露，不敢专美，愿献与长公主品鉴。
　　出宫的许可来之不易，魏蔷借口为姐姐祈福需用特定宫外香料，才得以在侍卫的随行下，踏入了长公主在国都的奢华府邸。
　　长公主魏琳年近四旬，保养得宜，眉梢眼角带着久居人上的疏懒与精明。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指甲上的金镶玉护甲，对魏蔷献上的小巧琉璃瓶（这是魏蔷用最后一点积分从系统兑换的）起初并不甚在意。直到魏蔷请侍女生起一小炉炭火，将一滴“凝玉露”滴于其上——
　　清雅而富有层次的茉莉与柑橘香气伴随着温热的水汽瞬间弥散开来，不同于寻常熏香的沉闷，这香气鲜活而灵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暖，瞬间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嗅觉。
　　长公主慵懒的神情微微一收，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与喜爱。“倒是有些意思。”她终于正眼看向魏蔷，“说吧，小蔷儿，费这般心思见本宫，所为何求？莫非是看上了哪家儿郎，要姑母替你保媒？”她语气带着调侃，目光却锐利。
　　魏蔷立刻起身，恭谨地行了一礼，抬起脸时，眼圈微红，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与孺慕：“姑母明鉴，蔷儿年幼，岂敢妄想此事。蔷儿……蔷儿只是心中惶恐。”她微微低头，用绢帕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蔷儿与姐姐薇，自小失了母妃，在宫中相依为命，长姐如母，薇姐姐便是蔷儿最亲之人。可如今……如今听闻父王欲将姐姐远嫁，一想到姐姐要离我而去，去那千里之外的陌生国度，蔷儿便心如刀绞，夜不能寐……”
　　她的话语情真意切，将自己对姐姐的依赖与不舍渲染到极致。“蔷儿别无所求，只盼能常伴姐姐身侧，哪怕粗茶淡饭，也好过骨肉分离之痛。此生唯此一愿，望能与姐姐相伴终老。”她说着，竟提起裙摆，便要跪下。
　　【弹幕】“演技派！这哭戏我给满分！”
　　【弹幕】“主打一个姐妹情深的人设，逻辑通顺！”
　　【弹幕】“长公主会信吗？”
　　长公主魏琳先是一愣，随即失笑，抬手虚扶：“快起来，真是孩子话！公主之身，岂有不嫁之理？相伴终老……傻孩子。”她笑声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或许是忆起了自己年少时也曾有过的、早已被岁月磨平棱角的念想。但她毕竟是长公主，贪婪与精明刻在骨子里。“你这香露方子，确实新奇。仅为此事，便舍得献给本宫？”
　　魏蔷顺势起身，目光恳切而坚定：“此香不过小道，能入姑母法眼，是它的造化。不瞒姑母，蔷儿于香道一途偶有所得，脑中尚有几张更为精妙的古方，若能……若能得姑母怜惜，成全蔷儿这点痴念，蔷儿愿将毕生所得，尽献于姑母座前，永感大恩！”她将“更为精妙的古方”和“毕生所得”咬得稍重，这是她目前能拿出的最大筹码。
　　长公主闻言，脸上玩笑的神色淡去，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眼神却异常执拗的侄女。片刻沉默后，她忽而一笑，语气莫测：“侍奉本宫？倒也不必说得如此言重。你这孩子，一片赤诚，倒让本宫想起了年轻时……”她端起茶盏，轻轻拨弄浮沫，似是无意般提起：“太后娘娘年事已高，近来总觉精神短少，宫中熏香皆嫌沉闷。你这香清新醒神，或许能得她老人家欢心。”
　　她放下茶盏，目光掠过魏蔷低垂的脸庞：“过几日，本宫会入宫向母后请安。你若得空，便带着你的‘凝玉露’，随本宫一同去吧。至于你姐姐的事……”她拖长了语调，意味深长：“母后她老人家，最是心软……”
　　魏蔷心中狂跳，知道这便是长公主给出的台阶！她立刻做出诚惶诚恐、感激涕零的姿态，深深下拜：“蔷儿……蔷儿谢姑母垂怜！姑母大恩，蔷儿没齿难忘！定当在宫中备好香露，恭候姑母尊驾！”
　　退出长公主府，坐回马车，魏蔷才缓缓舒出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第一步，虽然险，总算迈出去了。太后的态度，将是下一个，也是更关键的一步。她握紧了袖中那瓶小小的“凝玉露”，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长公主的引荐】已完成。奖励积分100点，当前总积分：50点（已偿还赊欠）。新目标：获得太后的初步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