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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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我嚼了嚼很哏啾的菜。
“什么什么？”
五条悟点了点他的脑袋。
我撇他一眼。
“哦，这个就是那个啊。”
他面无表情的看我。
我没办法和你解释，因为传音就是这样。
你都没有灵力，我和你说不通。
“是巫女的神奇力量！”
我说。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然后他眨了一下眼，似乎是放弃从我这里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动了动搭在膝盖上的手，白色半透明的小麻雀从半空中浮现，停下了他的手指上。
“那这个呢？”
我从善如流，这个可以解释:“是巫女的神奇力量。”
“……”
“干什么！这个就是那个、那个什么嘛，巫女对这些…就是很擅长嘛。”
我对他在关键词掩唇比了比口型，在话尾处直接消音。
这个可恶的都是眼线的五条家，等我灵力再多一点我就要马上布置一个隔音的结界，一点隐私都没有！
五条悟对我遮遮掩掩的话倒是理解的很好，他没有询问我为什么这样，只是将手抬起凑近仔细看了看麻雀。
“你——”
我咳了咳猛的打断他，假装自己因为吃饭还讲话噎到。
[过几天我再和你讲。]
他微微动了动眉头。
“好吧。”
上午上课的是眯眯眼的长老。
呵呵，好想打他一顿啊。
我现在看几乎所有的五条家长老都不爽，区别在于有些想杀了和有些不想看见。
这个长老处于还没到杀了但是让我很不爽的位置。
眯眯眼长老照旧拉长调子给我们上人与自然，在我们都默默翻书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神子大人，今日怎么没见到那只小鸟？”
我捏紧了书页。
“昨天冻死了。”五条悟淡淡的说。
我感受到眯眯眼长老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五条悟的脸上。
他在观察他。
然后他说:“是么？弱小的生命真是脆弱啊。”
我好想给他一巴掌，让他也尝尝脆弱的滋味。
眯眯眼转向我:“三青小姐作为巫女，不为它难过吗？”
我皮肉不笑的抬头看他:“生死无常，总有意外发生，总不能为每个死去的灵魂哀悼。而且，只是只普通的鸟而已。”
“三青小姐真是通透。”
“谢谢夸赞。”
呵呵，迟早干掉你。
“不过，我听说强大的巫女甚至能做到起死回生，引亡魂从三途川回来，”他看着我，慢条斯理地说，“不知道三青小姐是不是也能做到呢？”
……在试探我吗？
“那个的话，只是传说吧？”我面无表情说道，“可能平安京时代确实有巫女能做到，但是到现在很多能力的记载都失传了，能治愈人的巫女都很少见，现在的职责多是祈福和净化家宅，我和我们宫司也是稀少的存在吧？别的巫女的名头我更是没有听说过呢。”
“说的有道理，看来是我对于巫女的力量还是抱有太高的期待了，不过这也是外行的正常误解吧？”
眯眯眼还有话要说，我选择直接打断他。
“所以对于这种事的发生，我也只能安抚一下受伤的心灵让心情平静下来而已，长老这么说是因为有想要复活的存在吗？如果是因为对方的死去而感到难受的话，我可以帮你哦。”
所以，我那个时候触碰五条悟只是为了安抚他，绝对没有做别的事哦！
呵呵，骗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你连怀疑都找不到证据。
眯眯眼长老沉默地看着我，然后满意的笑了笑:“倒是不必了，不过，三青小姐很关心神子大人呢？连心情都照顾到了吗？”
我也笑:“是的呢，因为他心情起伏过大的话也会导致身体出问题吧？我作为他的医生提前制止事故发生也是职责所在。”
我俩就这样对着笑。
五条悟在一旁沉默的看着我们，眼睛缓慢的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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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迫感让我努力的修炼，终于在三天后达到我需要的标准。
我拿着这几天假装把玩实则偷偷注入灵力的鹅卵石，沿着院子的范围到处抛。
我准头很好，每次都能看似随意的抛到正确的位置。
呵呵，反正他们也不懂阵法，看不懂我在干什么。
但是我依旧很谨慎，毕竟我已经吃到教训了。
这个阵法很简单，是连凡人也能用的东西，所以需要的材料也不苛刻，普通的石头就可以做到。
听师姐说阵法最开始就是来源于凡人的五行术。
我用加了灵力的石头是为了更保险和坚固。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防御力，只是用来混淆外人视听、无法确切得知里面的人的动作、并且一眼看上去毫无异状的阵法。
在院子内的人才能知道真正的样子，但是以我的感知，只要在院子内我肯定能发现。
这下就不怕有人偷窥了。
上课的时候关掉就是了，反正我是阵法的主人。
“耶！”这几天可给我憋坏了，我双手举起伸懒腰，然后站在走廊上跳了一下。
一直跟在我身后默不作声看我丢石头的五条悟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回头看他。
他如我所言的在那天的课结束后迟来的发起了高烧，而且可能是因为最近都没怎么过度使用六眼所以版本没更新的原因，这一下爆发烧的还挺猛，过了一整天温度都没降下来。
但是我看五条家的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侍女也不着急，可能他以前适应六眼也是一烧好几天。
也不让我治，说还没严重到那个份上，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时候了。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家答应师姐那个条约让我来当住家医师……我其实也没怎么治疗过五条悟，除了最开始来的时候他当时被师姐灵力一点清醒了，但人没好全，契约达成后为了证明我确实也能做到治疗人，师姐晚上带我先去展示了一下我们没骗人才出发去购物。
嗯，可能是钱多了，养着我做保险。
其实我有偷偷的给他送一点灵力啦，因为听了师姐的话可怜他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
我觉得五条悟这次因为信息过载发烧修复里我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嗯……我在他发烧的时候想了想，我都给他带来了啥，以他那个被动接受四周信息的大脑，我绝对是全新的存在，更别说我搞出来的那些事。
哈哈，好心办坏事了。
有一点心虚，所以为了弥补，我偷偷摸摸的治疗他。
我觉得他估计也发现了，他对自己的身体掌控还挺高的。
好一点能站起来就绝对不躺着了，顶着一张因为皮肤白所以晕红明显的脸跟在我身边看我这些天摸石头，一句也不问。
我的良心有点痛。
五条悟确定我搞完了，所以才开口问了。
今天是他生病的第三天，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霞色，蓝色的眼有些雾蒙蒙的，不像往常那样清澈。
我先是摸了摸他的额头，想测一下他的温度。
其实从凑近就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炙热气息里就能看出他根本没好，但是我还是这么做了，不为什么，因为师父以前也这么对我的。
我伸手摸到他头上的时候，可能是因为生病虚弱他动都没动，只是眼睛微微睁大。
我其实根本不懂人类正常体温该是多少，我自己的体温比较高，所以我觉得摸上去凉凉的应该就差不多。
嗯，还是热的。
我装模做样摸一会，然后收手。
“嗯嗯，你有什么问题要问现在问吧！”
我说。
五条悟没对我刚刚的行为做出评价，眼睛眨了眨，还是问他最开始问我的问题。
他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个是什么？为什么你能在我的脑袋里说话？”
“是灵力的能力哦~”我竖起指尖，让灵力在我手指上环绕，然后我想起他看不到灵力这回事，轻轻弹指将灵力打进他的眼睛里。
这下就能看到了。
他眯了一下眼，再睁开时里面有很明显的惊奇，他看见了缠在我手上的透明灵力。
五条悟伸出手，也用指尖轻轻的触碰我的手指，做完这个动作后他做出一副刚刚才反应过来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指尖。
“……摸上去没有感觉。”
我很奇怪:“灵力摸上去有什么感觉？”
属性不同的人释放灵力确实触碰到会有感觉，但是只是简单的展示灵力的话，除非他是某个属性的天灵根，不然单纯的灵力就像无色的空气，凡人根本感受不到差异。
“这不是什么术式吗？”他也抬起手，举起指尖给我看。
我把灵力凝在眼里看去，他的指尖围绕着蓝色的力量。
咒力吧？唔，原来咒力也会有颜色吗？
“这是「苍」。”五条悟说，“如果扔出去就会把那面墙打掉。”
“所以，这个不可以碰吗？”我问。
“嗯，这个就像炸弹，你碰到自己也会受伤。”
那你刚刚都不了解就直接碰！
不过这么说的话，我想了想:“所以没有单纯的展示咒力的办法吗？”
可能是因为发烧，所以五条悟缓慢的思考了一会才对我摇摇头。
然后他又点头:“我把苍扔出去后，咒力就会炸开，可以看到咒力的痕迹。”
我:……
“没有安全一点的办法吗？”我委婉地问。
然后他在板着脸不动一会儿后再次摇头。
好吧，又了解到一点咒力的知识。
我动动手指，让灵力凝成一只小鸟从我指尖跃起，绕着五条悟飞。
他转头，水润的蓝眼跟着鸟的轨迹:“这也是灵魂吗？”
“不是哦，”我挥了一下手，小鸟变成了小蛇，然后又变成了小鱼，“这只是灵力捏出的形状。”
小鱼在空中游动，轻轻摆尾穿过五条悟抬起的手指。
他的眼睛放大:“……有触感，但是刚刚还没有。”
“没错没错。”我点头，灵力就是这样方便的东西，想让人感觉到的就能感觉到。
鱼变成小兔子蹭他的脸，他晶蓝的眼珠转到那侧，忍不住抿嘴，在克制笑意。
“你能让它离开你的手自己动，”他揉了一下兔子和真实触感无异的绒毛，“所以，你确实不需要触碰到人就能治疗。”
我就知道他发现了，为了防止我治疗他，长老都不许我进他房间。
但是他依旧受到了治疗。
怀疑我很正常嘛。
“对哦，”我大方的承认了，“你要告诉你家里人吗？”
如果他会告诉的话，唔，我就把他记忆封住！
我可是有备而来！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他不解地歪头。
我有点惊讶，他不是他们家少家主吗？我以前见过的权贵家小孩都是口口声声家族利益什么的，从我这里知道点事就要立刻告诉他们家。
心眼多的我烦死了。
我不是惊讶五条悟不告诉家里人的行为，我从他有些我行我素的性格里能感觉的他不会那么做，我惊讶的是他居然会问为什么。
“嗯…你告诉他们的话，他们就会知道我和我师、师父有隐瞒，”我一边思考一边措辞，差点嘴瓢，“那么就会对你的安慰产生威胁，因为我们不是无害的？”
希望师父不要在意他身份的唯一性，让让我和师姐吧。
我挠了挠头，感觉自己要掉毛了:“哎呀，反正就是告诉他们我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然后你们家就会搞点应对措施提防我们。”
以前遇到的人就是这么干的。
五条悟慢慢地眨眼:“不，我不需要告诉他们。”
然后他看着我认真的问:“所以你需要他们知道吗？”
我当然不需要啊！不对，什么叫需要，我是不想！
“不，我也不需要。”我一把抓住他的肩，怕他行动力很强的立马冲出去，“你说得对，他们不需要知道，所以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你懂吗？”
他的大眼睛眨了眨:“秘密。”
我空出一只手拍他的肩，顺便把灵力拍进去让这个人清醒点思考:“对，秘密，只告诉你，我给你看的东西整个五条家只有你知道，所以你不要告诉别人。”
五条悟脸上浮现若有所思的神情。
“全部都是？”
“全部都是哦！”
我认真的看他:“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我才告诉你的！如果是别人我就不会！”
虽然只告诉了一点…但是那也是有的！
他也板着脸认真看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要让他感受到我的态度，所以我也盯着他看。
“我不会告诉别人。”他说。
这个时候因为我的治疗，他脸上还残留的红晕已经褪去，整张脸上只有那双蓝色的眼眸格外突出。
“你该如果和其他人说了，我们就不要当朋友了。”我把后果告诉他，说了就会失去本大人尊贵的友谊。
他不高兴的鼓了鼓颊，重申:“我不会告诉别人！”
“那我们拉钩立誓！”我对着他伸出小拇指。
他的视线下移，观察我的手势，迟疑地跟着伸出手。
我一把勾住他的小指，然后拖着他的手和他的大拇指对上。
灵力缠绕在我的手上，随着我的动作在我们牵着的手上环绕一圈隐没。
五条悟的眼睛上还有灵力覆着，所以他看见了:“这是什么？”
“是誓约哦”我缩回了手，还是这个最保险，“因为你答应了我不会说出去，所以我们之间立下了誓约。”
他还在举着手看，有些不高兴:“我说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哎呀！”解决了问题我很开心，我一把攥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室内走，我不想再站在外面吹冷风了，还有问题去室内坐下来问嘛，反正因为他生病的事情这几天没课，今天康复了明天才上课。
“不是不相信你啦，我知道你不会说谎，但是万一有那种坏人逼着你说或者查看你的记忆什么的，你没防范到怎么办，这个最保险！”
哼，他还要感谢我才对，我和长老们提议在他本来就生病的时候加强一下六眼会不会更快适应，长老们讨论了后通过了我的提议，也因此不再在他能坐起来的时候就立刻上课。
他们认为加强过的六眼需要适应的时间更长，所以接收额外的信息的事可以稍微延后。
骗他们的，我没这么干。
反正以五条悟本身的天才程度这些人估计也察觉不出差别。
我拉着他在走廊上走，因为不再需要担心有人偷窥，我没有慢慢走放轻脚步装模装样，空旷的庭院里除了飘雪的漱漱声，就只有我穿着厚袜子的闷而急促的脚步声。
五条悟被我拉着，我不知道他在我后面什么状况，总之他很顺从的随着我的动作跟着我一起跑，但是他居然没有声音。
我有点好奇的回头看他，却发现他低头看着我们俩握着的手。
“怎么了？”我理所当然的晃了晃手，连带着他的手也动了一下。
“……我没有这样过。”他的视线又回到我脸上，眼睛亮亮的。
不知道他在说在走廊上毫无礼仪的跑还是说牵手。
“哦，现在有了。”我低头看他的脚，发现这家伙居然没穿袜子，而且没留下脚印。
“你不冷吗？”我老觉得没有羽毛的人类在冬天就该严严实实的裹着，不然很容易丧命。
五条悟的体质应该另说，但是打架起来是一回事，舒适度又是另一回事。
他也跟着我看他的脚:“我用了无下限。”
嗯？灵力护体这么用吗？
不过，这家伙不是身体刚好吗？等等，那岂不是今天一早他跟着我扔石头的时候就已经没穿袜子了。
啊，我居然没注意到。
我们俩速度很快的穿过曲折的走廊，即使五条悟的这个院子只有我们两个住客，它依旧很大，房间很多，里面也有亭苑。
我有时候怀疑这一片山都是五条宅，它就像个村落一样分散着屋子。
虽然比不上宫殿，但是也很大了。
我拉着他冲进那个能看到枯山水的房间，迅速把门合上坐下。
我窝在了暖炉边，感觉毛都展开了。
五条悟端坐在我旁边，我一看，这家伙这次举着两只手在看。
温度的升高让我整个鸟懒洋洋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嘛。”
我眯着眼等待他的问题，想着上次在识海里见到师姐忘了问她比赛怎么样，什么时候结束回来。
“…为什么要拉我的手。”
五条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什么叫为什么，这个是个什么问题？
我睁开眼转头看他，他端正的跪坐在那，两只手手心向上的打开搭在膝盖上。
……一眼看过去好像我打坐的姿势。
“因为朋友就是这样，朋友就是要牵手！”我说。
唔，我没交过朋友啦，但是我看跟着大人来神社玩的孩子们都是这样的。
咦，有没有可能他讨厌肢体接触呢？以前去清风谷的时候，里面就有个医修很讨厌触摸别人，师姐说她有什么‘洁癖’？
我从来不强人所难:“你讨厌牵手吗？你讨厌的话那我下次就牵你的袖子。”
“……”他展开的手蜷缩一下，眨了下眼。
“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不讨厌哦。”
我坐到他身前和他面对面，把两只手向下直接拍在他的手心发出“啪”的声响，然后握住了他的掌心。
他看着我们俩叠在一起的手思考:“不讨厌。”
然后也回握住我。
我摇了摇手然后看他，他不明所以，但是也马上学着动了动胳膊，也摇了一下手。
“所以，”我诚恳地说“真的没有其他问题了吗？”
“我会自己看的。”他认真的说。
好吧，他是个相信自己能力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