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问道》逸凡泽牧

50、温柔一刀，媚骨藏针

　　墨渊看着苏晚晴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在不远处停下，与另一位打扮入时的虚拟化身调笑风生，那笑容依旧甜美，只是看向他这边时，眼底那抹挑衅意味更浓了些。
　　他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摆设。
　　唐凌则像个热情的主人，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而介怀，依旧笑容可掬地引着墨渊：“墨先生，我们去那边的露台区坐坐？
　　那里相对安静些，正好可以好好聊聊‘元胞算法活阵’。”
　　他的语气充满了期待，仿佛能与墨渊探讨学术是多大的荣幸。
　　墨渊不置可否，刚想迈步，一个娇柔的声音再次自身侧响起，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急切与羞赧：“墨渊大神，您请留步！”
　　墨渊脚步微顿，侧目看去。
　　只见苏晚晴不知何时又端着一杯颜色更为淡雅的鸡尾酒走了回来，这次她换了个策略，直接绕过了唐凌，径直来到墨渊面前。
　　她手中的酒杯轻轻晃动，里面淡蓝色的液体如同融化的星空，气泡细密地升腾又破灭。
　　她的脸上已经完全不见了刚才的怨怼和不服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纯粹的、带着几分崇拜和无辜的神情。
　　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星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墨渊，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墨渊大神，”她微微嘟着樱桃般的小嘴，声音比刚才还要软糯几分，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恳求，“刚才……刚才是我太冒失了，您别生气好不好？
　　我真的是您的超级粉丝，从您发表第一篇关于‘神经网络拓扑结构优化’的博文开始就一直关注您了！”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摇晃着墨渊的胳膊，动作亲昵又不过分，恰到好处地展现着女儿家的娇憨。
　　唐凌在一旁乐见其成，含笑看着，并不插话，仿佛只是个见证粉丝追星的路人。
　　墨渊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她指尖划过的微热触感。
　　他看着苏晚晴那双“真诚”的眼睛，等待着她的下文。
　　苏晚晴见墨渊没有立刻拒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连忙趁热打铁道：“大神，我知道您平时很低调，很少接受采访。
　　但是……但是您看，我直播间有好几千万粉丝呢，他们都特别想了解像您这样的科技大神背后的故事！
　　您就给我一个机会，做一次独家专访好不好？
　　就一次！保证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而且我可以发誓，绝对不会断章取义，一定会把最真实、最厉害的墨渊大神展现给大家！”
　　她说着，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手势，身体微微前倾，领口处的春光再次若隐若现，这次更近，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奇异香气。
　　这香气不同于刚才唐凌递过来的“流光之酿”的醇香，也不同于庄园里弥漫的通用合成香料味。
　　它更淡，更幽远，像是某种珍稀兰花在午夜悄然绽放时的幽香，初闻时若有若无，仔细品味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能直抵人的感官深处。
　　墨渊眉尖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香气并非天然，其中蕴含着极其复杂的人工合成信息素，这些信息素分子经过精密调制，能够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的情绪，试图让人放下戒心，产生好感。
　　就在墨渊分析这香气的瞬间，苏晚晴似乎是因为太过激动，身体又是一个“不稳”，这次她没有去扶唐凌，而是“不小心”靠向了墨渊。
　　她的手臂轻轻擦过墨渊的胳膊，指尖更是如同羽毛般，若有若无地在他的小臂上划了一下。
　　那触感温热而柔软，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颤抖。
　　“大神，求求您了~”她仰着脸，眼睛里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声音带着哭腔，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心软。
　　墨渊心中冷笑。这套组合拳，先用崇拜和粉丝身份拉近距离，再用肢体接触和信息素香水进行感官渗透，最后辅以示弱和眼泪攻势，果然是“温柔一刀，媚骨藏针”。
　　唐凌倒是舍得下本钱，连这种军方特供的“情绪引导信息素”都弄来了给她用。
　　然而，墨渊并非“正常男人”。经历过前世的背叛与生死，他的心防早已坚如磐石。
　　更何况，他的身体经过“数据神域”法则碎片的改造，对这类信息素的抵抗力远超常人。
　　他看着苏晚晴那双写满“无辜”与“恳求”的眼睛，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变化。
　　那是一种极淡的、近乎于礼貌的“感兴趣”。
　　他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地开口：“独家专访？”
　　苏晚晴见墨渊似乎松口，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小太阳，连忙点头如捣蒜：“嗯嗯！
　　是的是的！大神您答应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大神您人最好了！”
　　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胸前的波涛也随之荡漾了一下。
　　墨渊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酒杯上：“这杯酒，叫什么名字？”
　　苏晚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将酒杯递到墨渊面前，献宝似的说道：“这个叫‘星梦泪痕’，是用月光花露数据和星云尘埃提取物调制的，口感特别清爽，还带着一丝甜味，很适合女孩子喝。
　　大神您要不要尝尝？”她递酒的动作自然，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墨渊的目光从酒杯移开，落在苏晚晴那张因为期待而显得更加甜美的脸上。
　　就在苏晚晴以为自己的计划即将成功，墨渊即将接过酒杯，甚至可能因为那信息素香水而对她产生些许好感时——
　　墨渊手腕上那块看似普通的、由他自己设计的个人终端，表盘内侧的微型传感器阵列，在接触到苏晚晴身上那股奇异香气的瞬间，便已悄无声息地启动了分析程序。
　　无数道肉眼不可见的纳米级探测光束扫过苏晚晴周身，将那香气的分子结构、信息素类型、作用频谱等数据瞬间采集、运算、建模。
　　【检测到未知复合型情绪引导信息素，主要成分为：□□衍生物32%、费洛蒙类似物27%、多巴胺促泌因子19%……正在解析作用机制……解析完毕。
　　正在生成反向干扰波……干扰波生成成功，强度：微幅，作用：认知短暂失调。
　　】
　　一连串的数据在墨渊的视网膜投影上一闪而过。
　　他面无表情，只是在苏晚晴期待的目光中，轻轻抬起了手。
　　并非去接酒杯，而是看似随意地拂过自己的衣袖，仿佛沾上了什么灰尘。
　　就在他抬手的刹那，个人终端表盘上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孔，释放出一道极其微弱、针对苏晚晴大脑特定神经元频率的干扰波。
　　这道干扰波无声无息，比微波还要微弱，却精准地命中了目标。
　　苏晚晴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有些茫然和空洞，像是突然断了线的木偶。
　　她端着酒杯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抖，杯中的“星梦泪痕”晃荡出来，几滴淡蓝色的液体溅在了她火红色的礼服裙摆上，如同雪地里绽开的奇异花朵。
　　她下意识地想稳住身形，脚下却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个趔趄，差点真的摔倒在地。
　　幸好她反应也算迅速，及时伸手扶住了旁边的一张装饰性金属圆桌，才勉强站稳。
　　“呀！”她低呼一声，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实的慌乱和一丝惊疑不定。
　　她刚才那一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轻微地扭曲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被人用橡皮擦粗暴地擦过。
　　墨渊看着她这副狼狈模样，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甚至还“好心”地问了一句：“苏小姐，没事吧？”
　　苏晚晴稳住心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没……没事，可能是这里的虚拟重力有点不太适应，脚滑了一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墨渊，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墨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让她完全猜不透刚才那瞬间的认知错乱，到底是意外，还是眼前这个男人搞的鬼。
　　唐凌也适时地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晚晴，你没事吧？
　　不行就先去休息一下。”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显然也察觉到了苏晚晴刚才的失态有些蹊跷。
　　苏晚晴咬了咬下唇，知道今天再纠缠下去也讨不到好，反而可能暴露更多。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疑和羞恼，对着墨渊露出一个依旧甜美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那……那墨渊大神，您先忙，专访的事……您考虑一下好不好？
　　我……我先失陪一下。”说完，她不等墨渊回应，便如同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露台区，这次没有再回头抛媚眼。
　　看着苏晚晴略显仓促的背影，墨渊端起唐凌之前递给他、他一直没动的那杯“流光之酿”，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金色光点，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温柔刀？媚骨针？唐凌，你的手段，还是这么上不得台面。
　　唐凌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呵呵，这孩子，就是太冒失了。
　　让墨先生见笑了。来，我们去那边坐。”
　　墨渊将目光从苏晚晴消失的方向收回，看向唐凌，淡淡道：“不急。”
　　他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那浓郁的醇香中，果然夹杂着一丝极其隐晦的、与苏晚晴身上信息素同源的波动。
　　看来，这场“迷迭香数据庄园”的欢迎酒会，远比他想象的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