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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晨火 ...


  •   “60kg冠军!喝!”
      “红毛小姑娘,一口闷!”
      体校食堂二楼,临时拼成的长桌,啤酒泡沫堆成小山。俞晨被围在中间,面前是递不完的玻璃杯,身后是拍不完的肩膀。她本想用“未成年”挡,可秦教练一句“庆功例外”,把她推上了灌酒漩涡。
      第三杯下肚,热流从喉咙烧到耳尖,艳红发尾沾了啤酒泡沫,贴在锁骨,像一簇会发光的引线。她眯眼找救兵,目光穿过烟雾,落在角落——萧桅倚在窗沿,黑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指间晃着半罐气泡水,帽檐压得很低,却遮不住嘴角那抹看戏的弧度。
      “萧……”俞晨开口,声音被起哄声淹没。
      下一秒,她被人揽住肩,又是一杯递到唇边。酒液晃荡,像深夜拳台的铃,叮当作响。

      23:47,食堂散场。
      萧桅单手插兜,穿过东倒西歪的人群,揽住俞晨腰,往怀里一带:“我家小孩,我带走。”
      醉猫已经站不稳,手指却死死攥着萧桅衬衫下摆,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热意透过布料传来,带着啤酒的甜与麦芽的苦。
      “还能走?”萧桅低头,声音散在她耳廓。
      俞晨点头,脑袋却往她肩窝一栽,声音软得拖尾:“……能。”
      “能个鬼。”萧桅失笑,把人打横抱起。醉猫轻得离谱,却在怀里乱拱,鼻尖蹭过她颈侧,像找奶的幼猫。

      凌晨一点,黑色SUV驶进体校宿舍区,却不是回宿舍——右转,独立小洋楼,车库门升起。
      电梯直上二楼,门开,暖黄感应灯亮起。萧桅把俞晨放在中岛吧台,醉猫立刻趴下,耳尖红得透明。萧桅从衣帽间取出一只纸袋,抖开——黑白相间的猫仆装,领口系着小巧铃铛,尾巴是软绒绳,可系腰。
      “之前就想给你穿。”她声音低,却带着明显的坏笑,“庆功夜,正合适。”
      俞晨抬眼,醉意把瞳孔染成湿润的玻璃,反应慢了半拍,却倔强地伸手:“……才不要。”
      “不要?”萧桅挑眉,手指去挠她耳后,顺势把猫耳朵发箍戴上去,“醉猫,听话。”
      酒精麻痹了判断力,也放大了胜负欲。俞晨盯着那套衣服三秒,忽然伸手,一把拽过纸袋,声音含混却凶:“穿就穿!”

      十分钟后,衣帽间门口。
      俞晨晃出来——猫耳朵立在艳红发间,黑白短裙刚到腿根,尾巴系在腰后,随着步伐一摇一摆。她低头扯裙摆,耳尖红得滴血:“……短了。”
      萧桅倚在门框,目光从猫耳朵滑到尾巴尖,喉结无声滚了滚,声音却故意拖长:“不错,会挠人吗?”
      说着,她转身去冰箱拿牛奶,背对俞晨,开始讲“刚来体校的小丑事”——
      “记得你第一天?翻墙失败,挂在网中央,喊‘救命’声音都劈叉,我还以为来了只红毛麻雀。”
      “后来训练,把沙袋打飞,砸中李威脚面,他嚎得跟杀猪似的,你原地鞠躬,嘴里还念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每一句话,都像往醉猫尾巴上点火。俞晨耳尖越烧越红,尾巴毛都快炸开。她忽然几步冲上前,双手推在萧桅肩背——
      “砰!”
      萧桅猝不及防,被扑倒在沙发,牛奶盒飞出去,白色弧线划过暖黄灯光,溅在地板,像散落的星。

      沙发陷落,薄荷味与啤酒味交叠。
      俞晨跨坐在萧桅腰上,猫耳朵因动作晃动,铃铛轻响。她双手撑在对方肩侧,醉眼湿漉漉,却带着小火苗:“再说!再说我就——”
      “就怎样?”萧桅低笑,掌心贴上她腰后,指腹顺着尾巴绳往下滑,声音哑得发黏,“挠我?”
      醉猫被激怒,低头,一口咬在萧桅肩颈——不轻不重,齿尖擦过皮肤,像给胜利盖私章。萧桅喉结滚了滚,掌心扣住她后颈,把人往下按,额头相抵,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猫咬人,要负责。”
      俞晨松口,呼吸带着牛奶与啤酒的甜,醉意把眼尾染成绯红,却倔强地扬嘴角:“负责就负责……”
      她话没说完,萧桅已侧头,用唇碰了碰她耳后铃铛,声音散在暖黄灯光里:
      “那就负责一辈子。”

      凌晨三点,衣帽间。
      猫仆装被褪下,挂在衣架上,尾巴软软垂落,像打完一场加时赛的围绳。
      床上,俞晨穿着萧桅的灰色背心,窝在对方肩窝,手指无意识抠着那条旧疤,声音闷而软:“……以后再灌我酒,就咬你。”
      “咬哪儿?”萧桅低笑,掌心包住她手指,声音带着刚平息的哑,“给坐标,我配合。”
      回答她的,是醉猫均匀而滚烫的呼吸——
      像新生的小火,一点点,把未来烧得通明。

      第二天清晨,07:10。
      灰蓝色窗帘漏进一条晨光,像没拉直的终点线,横在俞晨眼皮上。她刚动,浑身酸得发软——
      脖子上,一枚新鲜的暗紫色“勋章”,边缘还留着浅浅牙印;
      大腿内侧,几道淡红指痕,顺着皮肤一路往深处隐去,像未散尽的火舌。
      她愣了两秒,耳根瞬间烧穿。

      “醒了?”
      罪魁祸首就在旁边,单手撑头,黑发散在枕面,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却掩不住坏笑,“小猫,爪子还利吗?”
      俞晨猛地坐起,灰色背心领口滑到肩下,锁骨上新旧痕迹叠在一起,像被打翻的调色盘。她抄起枕头就往萧桅脸上砸:
      “萧!桅!”
      声音劈叉,带着晨起的沙,却更像炸毛的猫。

      枕头被萧桅单手接住,顺势往旁边一扔,另一只手去勾她腰,声音低得拖尾:“别气,让我看看还疼不疼——”
      “看个头!”俞晨拍开她手,整个人往后缩,背脊抵到床头,耳尖红得透明,“你昨天晚上……”
      她说不下去,指节因攥紧床单发白。
      萧桅却笑,指腹去碰她耳后铃铛——那是昨晚猫仆装留下的唯一证据,“叮”一声轻响,像往火里再泼一勺油。
      “记得吗?”她声音哑而缓,“你自己说——‘负责就负责’。”

      俞晨脑海“轰”地炸开——
      牛奶溅落的弧线、沙发陷落的弧度、薄荷味与啤酒味交叠、铃铛响到半夜……所有碎片一股脑涌上来,把她耳根烧成晚霞。
      她抬腿就想踹人,却被萧桅先一步扣住脚踝,指腹顺着那几道淡红指痕往下滑,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别乱动,痕迹还没消。”
      “你还敢提!”俞晨炸毛,抄起另一侧枕头,劈头盖脸又是一下,“我今天还要训练!”

      萧桅挨了两下,终于不再逗她,翻身下床,从衣柜拿出一件全新黑色背心,递过去,声音软下来:
      “先穿衣服,等会儿给你上药。”
      俞晨接过,指尖却碰到对方虎口——那里,一道新鲜牙印清晰可见,是她昨晚“负责”时留下的私章。她动作一顿,耳尖更红,却把背心往头顶一套,声音闷在布料里:
      “……以后再灌我酒,就咬你一辈子!”

      萧桅低笑,伸手去揉她发旋,声音带着晨起的哑,却认真:
      “求之不得。”
      阳光继续亮,铃铛被风吹得轻响,像提前敲响的回合铃——
      这一次,不再有人松手,也不再有人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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