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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不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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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桅把俞晨托腰抱起的一瞬间,盛硕指节在方向盘上无声收紧。
月光斜切在公寓门口的台阶,冷白与阴影泾渭分明。萧桅只用左手,单手托住俞晨臀上——掌心贴骨,虎口卡进校服下摆,指节微一用力,便把人整个抱起。俞晨下意识勾住她脖子,额头撞进肩颈,艳红发尾被风扬起,像一簇不肯熄灭的火舌。
盛硕坐在驾驶座,车窗半降。月光打在他锁骨,冷色与车内的暖黄顶灯交错,像两条对撞的赛道。他目光笔直,落在萧桅托举的那只手——虎口薄茧与校服深蓝叠成锋利对比,指背青筋因承重微鼓,像一条蓄势的弓弦。
萧桅抬眼,与盛硕隔空对视。
没有言语,只有目光——
盛硕的眸色在背光里沉成深海,指节无声敲在方向盘,一下,两下,像裁判在数秒;
萧桅的瞳仁却被月光削出冷刃,下巴微挑,托住俞晨的那只手更往上提了半寸——明目张胆的占有,也是无声的回敬:
“她主动来找我,不是你。”
空气被目光拉成满弓。俞晨埋在萧桅颈侧,并未察觉暗流,只觉托举的力量太大,臀骨被掌心热度烫得发麻,她轻声嘟囔:“……放我下来。”
萧桅没松,反而侧头,用唇碰了碰她耳廓,声音低哑却足够让车外听见:“别动,地上湿。”
盛硕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一跳。他推开车门,一步跨下台阶,194的肩线把月光切成两半。影子逼近,却在距萧桅两米处停住——近到能看清俞晨校服领口那枚“环形靶”边缘,远到不至于让怀里人应激。
“她刚去医院。”盛硕声音不高,却带着晨跑后未散的冷冽,“情绪应激,过度换气。医生让静养——不是折腾。”
“我知道。”萧桅回得同样轻,却用指背在俞晨后腰轻轻顺了顺,“我带她回家,静养。”
“静养”两个字,被她咬得极轻,却极重,像拳台角落教练拍肩说的“稳住”,却带着明显的主权意味。
盛硕眸色更沉,目光下移,落在那只托举的手——掌心贴的,是俞晨因奔跑而微微发颤的腿侧;指背凸起的,是萧桅常年缠绷带留下的旧茧。他忽然伸手,却不是抢人,而是把俞晨掉在地上的背包拾起,拍去尘土,递到半空。
“她的药,在侧袋。”盛硕声音低缓,目光却笔直对上萧桅,“别忘了吃。”
萧桅单手接过,背包带在她指尖绕了一圈,像无声接过战书。她点头,下巴微抬:“谢了。”
月光下,两道影子终于交汇——盛硕递包,萧桅接包,中间是俞晨悬空的小腿,灰色校服裤脚堆在脚踝,随着呼吸轻轻晃荡,像计时器最后的秒针。
盛硕收回手,后退半步,影子重新拉开距离。他抬眼,最后看了一眼俞晨——那截暗红吻痕在月光下显眼得像一面小旗,他喉结动了动,却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上车。
车门“咔”地合上,引擎低鸣,车灯扫过,萧桅抱着俞晨侧过身,用背挡住刺眼的光束。黑豹一样的SUV退后、掉头,尾灯在雨夜里拖出两道红色弧线,像被拉长的回合铃,逐渐消失。
引擎声远了,夜风重新占领街道。
萧桅这才低头,用额头顶了顶俞晨的额角,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回家,吃药,静养。”
俞晨“嗯”了一声,手环住她脖子更紧,声音闷在肩颈:“……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放。”萧桅单手托高,让她的臀骨卡在自己腰侧,另一只手把背包甩到肩后,转身进院,“今晚你还是归我管。”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地面——一道托举,一道环抱,重叠成十字,像新的回合铃,提前敲响。
门“咔哒”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面所有雨味与引擎余音。
客厅没开主灯,只剩楼梯脚那条感应灯带,冷白一条,像把黑夜剖成两半。萧桅单手托着俞晨,穿过光与影的交界,脚步踩在地毯上,发出极轻的“沙沙”——像大型猫科动物把猎物带回巢穴,却又不急着下口。
俞晨被放在中岛台上。
大理石面冰凉,她下意识缩腿,校服裙摆堆到大腿中段,皮肤与石材相贴的地方瞬间起了一层小颗粒。萧桅双手撑在她身侧,俯身,用额头抵住她额头,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先吃药,还是——先解释?”
俞晨抿唇,指尖还勾着她脖子,声音闷在黑暗里:“……药。”
萧桅笑。她转身,从背包侧袋掏出医生开的铝箔板,一粒白色药片落在掌心,像枚小小的投降牌。水杯是恒温壶,45度,不烫不凉,杯壁凝着细小水珠,递到俞晨唇边。
药片滚过舌尖,苦得她皱眉。萧桅却在这时低头,用舌尖扫过她下唇,尝到苦味,才稍稍退开:“苦吗?”
“……嗯。”
“那给你点甜的。”
说完,她转身打开冰箱,从冷冻层拿出一小盒冰淇淋——草莓芝士,盛硕买的那家同款。勺子挖下去,发出“咔嚓”脆响,粉白相间的固体被递到俞晨唇边。她下意识张嘴,冷甜混着奶香滚过喉间,苦味瞬间被覆盖。
一勺接一勺,俞晨的眉心终于松开。萧桅却在这时忽然伸手,用指腹擦过她唇角,声音低哑:“好了,苦盖住了,该解释——”
“什么?”俞晨装傻,眼神飘向天花板。
“选拔。”萧桅声音沉下去,像拳台角落教练拍肩,“为什么取消?”
俞晨指尖一紧,冰淇淋盒被捏出凹痕。她低头,声音闷在胸口:“上周五晚,我跟你打的那场,被体校记了‘私下切磋’,影响不好。”
“记名的是谁?”
“李威。”俞晨苦笑,“就是被我高扫踢断鼻梁的那个。他哥在学生会风纪部。”
萧桅眸色瞬间冷成冰碴,唇角却勾起,笑意不达眼底:“好,很好。”
她转身,从玄关抽屉抽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一通滑,拨号——
“秦教,我萧桅。”声音冷得吓人,“60kg外卡,为什么撤?”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她眉心越拧越紧,最后冷笑一声:“行,明天九点,我亲自去体校交申诉。——对,我带录像。”
挂了电话,她回头,却见俞晨坐在中岛台,背脊微弓,像被摘了拳套的斗士,所有锋芒瞬间收拢。萧桅心口一软,走过去,双手撑在她身侧,声音低下来:
“别担心,有我在。”
俞晨“嗯”了一声,额头抵在她肩颈,声音闷得发哑:“……我不想再打没有意义的架。”
“那就打有意义的。”萧桅侧头,用唇碰了碰她发旋,声音低而笃定,“九天后,省队选拔,我陪你。”
俞晨抬眼,眸底还泛着未褪的水汽,却倔强地抿唇:“可资格——”
“我来解决。”萧桅打断,掌心在她后颈轻轻顺了顺,“现在,上楼睡觉。”
——
二楼主卧。
遮光帘没拉,雨后月光毫无阻碍地灌进来,把地板切成黑白棋盘。床还是那张低架1.5米,灰色床单,两只枕头并排,中间却多了一条黑色缎面眼罩——像一条未拆引线的□□。
萧桅从衣柜底层拿出一件新的黑色背心,递给俞晨:“换,你的校服全是汗。”
俞晨接过,指尖碰到对方掌心,温度互传,一个滚烫,一个微凉。她转身,背对萧桅,把校服衬衫褪下——创可贴早被撕掉,颈侧那枚吻痕在月光下显眼得像一面小旗。萧桅眸色暗了暗,却什么也没说,只伸手,把眼罩拿到一边。
换好衣服,俞晨刚想爬床,却被萧桅从背后一把抱起——单手托臀,另一只手绕过她膝弯,像抱一只困到炸毛的猫。
“你干——”
“地上湿。”
骗人。
萧桅声音低哑,脚步却稳,几步走到床边,把人放下,却不起身,反而单膝跪在床沿,双手撑在她身侧,俯身,用额头抵住她额头:
“今晚,不戴眼罩,也不准哭。”
俞晨抿唇,手指攥着她背心下摆,指节发白。萧桅却在这时忽然翻身,侧躺,把人按进自己肩窝,右手在她后背一下一下顺,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十分钟,然后睡觉。”
窗外,雨后第一颗星星亮起,月光把两道影子投在墙上——一个微微发抖,一个无声环抱,像比赛结束后,裁判终于给出“休息”的手势,却无人舍得离场。
十分钟,秒针走得很慢,却终究走到尽头。萧桅低头,用唇碰了碰俞晨的发旋,声音哑得发软:
“晚安,小家伙。”
俞晨“嗯”了一声,手环住她腰更紧,声音闷在肩颈:“……晚安。”
月光继续亮,影子继续重叠,像新的回合铃,提前敲响,却无人再提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