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孤岛病人》滚河放舟

31、视而不见的风险

　　夜里。
　　靳凌靠在许墨怀里，舔舐着对方尚且湿润的手指，感叹道：“这世界变化太快，还好，我们两个仍一如从前。”
　　曾几何时，大家都是一般的稚嫩、纯真，谈笑间，说着最傻气的梦想，对于铜臭和黑暗，大义凛然的厌恶，然而一到了社会上，一个个便渐渐被腐蚀，虚荣、虚伪、现实、功利，举手投足，都是身份地位资产的攀比。
　　世俗的成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许墨笑了笑，看向靳凌那种急功近利、总是写满执着与渴望的脸。
　　“一直没变的是我，你其实也变了很多。”
　　“大学的时候，你天真善良，只是在学业上自我要求太高，别的方面，你和我们一样，很容易满足，也很容易开心。那时候你心思细腻的很，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写的那些信吗，呵呵，现在想起来，你写的好多话我都还觉得可爱……”
　　“你是说，现在的我跟李雪冰也差不多？”靳凌嘟起嘴巴，心有灵犀地抓住了许墨话里她认为的重点。
　　“算是一类人吧，你们都在追逐自认为的成功，不是吗？”许墨直白地说道，虽然知道这样的话有点儿过分，靳凌的成功，不也是自己能够共享的一部分嘛。
　　话音刚落，靳凌便狠狠地掐了她一把。
　　“我追求成功，还不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难不成，咱俩住桥洞，穷的整天喝西北风，到哪都被人看不起，你才开心？”
　　“要不是我，你弟能娶上这么好的媳妇儿？你爸能开上车，泡上城里的女人？这一切都是钱打底啊，我的小祖宗，你别整的自己跟个纯情小孩似的，好像自己多么的不食人间烟火。”
　　外面的世界纸醉金迷，哪里还有纯净的天堂。
　　许墨醒悟过来，嬉皮笑脸地求饶。
　　“嘿嘿，是我错了，我错了，快来惩罚我吧，狠狠的惩罚我……”
　　“好，你说的。”
　　靳凌翻过身，坏笑着擒住了她的两只手，按在了床上……
　　冬天来了。
　　纵使南方沿海城市，也有了寒意。
　　许墨做好早餐，来到卧室，宠溺地把还在赖床的靳凌给拉了起来，一件一件地为她穿好衣服。
　　“你说今年过年，咱们是去你家过，还是去我家过？”她看着靳凌迷迷糊糊的脸，问道。
　　两边的家庭都没那么完整，不过也都有孩子们的家庭一起，也算热闹。
　　“还用说，当然是去我家了，我要带你和我妈，还有我兄弟姐妹们一起过个年，让他们认识认识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大家庭的一份子了。”靳凌理所当然地说道，她其实和其他七个兄弟姐妹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心里想着的，自然是她母亲。
　　许墨撇了一下嘴。
　　“哼，你是我们许家的儿媳妇，第一年怎么着，也得回婆家过，这是规矩。”
　　靳凌翻了个白眼，在她身上掐了一下，“这个家我说了算，小样，你想造反是吧？”
　　周末。
　　贾潇潇请靳凌和许墨一块，去4s店帮她看车。
　　“不是吧，现在经济不景气，她还敢来买这么贵的车？”靳凌看见4s店的门头，是宝马，虽说这里面也有国产便宜的，但照贾潇潇虚荣的性格，她肯定不会选便宜的。
　　许墨听到靳凌小声的吐槽，扯了扯她衣角，叫她别扫兴。
　　“她现在工资高，负担的起。”她小声回应道，看了一眼贾潇潇兴高采烈的脸，实在不忍心破坏她这份兴致。
　　贾潇潇耳朵尖，朝她们回过头来，嘟囔道：“别以为我们没听见你们两个的蛐蛐，怎么，就兴你们买奔驰，开豪车，还不许老娘我买个宝马了？”
　　“这次回老家过年，我可不想在被亲戚们看的扁扁的了。”她扬着脸，大步跨进了店里，迎上了热情的销售员。
　　靳凌和许墨四目相对，吐了吐舌头。
　　“哎，你们两个帮我来看看，这款怎么样？”贾潇潇朝她们挥手喊叫道，在她旁边，是一辆红色的宝马跑车，看起来很是拉风。
　　“我靠，这款轿跑落地要八九十万耶。”许墨忍不住惊叹道，朝贾潇潇看去。
　　贾潇潇没理会她，只让她们两个上车，跟她一块试驾体验一下。
　　兜了一圈之后。
　　“这车真舒服，难怪有钱人都买好车。”贾潇潇手摸着冰冷的车身，看向靳凌和许墨两人，对她们表示羡慕。
　　“好是好，可是也贵啊。”许墨叹道，希望贾潇潇能量力而行，她自己的房贷还没咋还呢。
　　靳凌也笑道，“潇潇，你可要想好，又背一笔贷款在身上，那滋味可不好受啊。”
　　贾潇潇脸僵了一下，不屑地反驳道：“怕什么，我现在工资有两三万，负担的起。”
　　销售员在旁边插话道：“贷款分60期的话，每月也就一万多点儿，再说了，说不定咱们的这工资还会涨呢。”
　　“就是呀，很快我就要升护士长了，工资铁定会翻倍的，这点儿钱不是事。”贾潇潇自信满满地说道，觉得靳凌和许墨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一刻，她只想赶紧签了购车合同，早点儿把车提到手。
　　有了这车，泡妞都能够上好几个档次，想想就令人憧憬的慌。
　　靳凌和许墨对视了一眼，只好不再说什么。
　　寒潮就要来了。
　　盲目乐观的人，还沉溺在虚假的繁荣中，丝毫感受不到危险的降临。
　　贾潇潇去办公室里签合同的空挡，靳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老板，不知道怎么搞的，我今天在网上发现了很多关于咱们新项目的负面消息。”助理张晓宁汇报道，很是担忧和急切，这些消息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周一的股市，铁定会跌的妈都不认识。
　　“是吗？回头你把链接发我，我先看看……算了，你还是直接联系营销部的吴经理，把链接也发他看，让他赶紧处理，千万不能留到周一。”
　　“……”张晓宁沉默了片刻，“老板，实不相瞒，我刚才联系过他，可他说问题不大，不用管。”
　　“既然他说不用管，那应该是问题不大吧，现在这互联网，那家公司没点儿负面消息，随他去吧。”靳凌说罢，便挂了电话，因为贾潇潇看合同上的条款，有几条不懂的，要她过去参谋一下。
　　张晓宁拿着手机的手僵住了。
　　可是我感觉问题很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