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孤岛病人》滚河放舟

15、华的日记

　　吃完晚饭，三人在楼下花园散了一会儿步。
　　看着草地上嬉闹的孩童们，贾潇潇朝靳凌和许墨两口子建议道：“不如你们两个也生一个吧，条件这么好，不养个孩子，太可惜了。”
　　“咋生啊，又没结婚，上来去弄那玩意儿。”靳凌指的是人工授精，提起这些她是抗拒的，因为她天生就不喜欢小孩。
　　许墨倒是喜欢小孩，不过天天泡在学生堆里，也能够得到满足了，就没必要自己再弄一个出来了。
　　“现在有那种私人的代孕机构，能提供精子的，给那些想要孩子的女同做试管婴儿，一个下来，差不多一二十万就能搞定。”贾潇潇科普道。
　　“不贵倒是。”许墨看了一眼靳凌。
　　靳凌马上瞪了她一眼，“别看我啊，我可不生孩子，想生你生，不过你生了我也没空没精力管的。”
　　许墨嘿嘿一笑。
　　“没事，让你老公公帮忙带，反正他在老家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
　　接着她转念一想，张口对靳凌说道，“咱妈是不是也到了退休的岁数了，你说她要在家带带孙子，享享天伦之乐，该多好啊。”
　　靳凌马上反驳道：“不可能，到八十岁她都不会退休的，事业就是她的命，她宁愿死在公司，都不愿意在家里忙活家务事的。”
　　“呵，你们母女俩一个德行，谁也别说谁。”
　　贾潇潇笑着，在一个岔路口，和她们分开，回了自己楼栋。
　　晚上，许墨早早上了床，一个人在床上玩手机。
　　看那架势，靳凌不到半夜，是不会进来睡觉的，这个工作狂，真要有个孩子，她不定有多烦，怕是要躲到公司加班去了。
　　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熟睡的许墨被靳凌又亲又摸的，给弄醒了。
　　“几点了？”
　　“三点多，怎么了。”
　　“我好困，别弄，想睡……”
　　“那不成，你不是要生孩子嘛，现在咱们就来生。”
　　“服了！你工作那么忙，还有精力……”
　　“就是因为压力大，我才想赶紧发泄发泄，你快点儿的啊，老公，痒……”
　　一声酥麻的轻唤，令许墨瞬间振奋。
　　她忙活起来。
　　就在她闷头苦干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两人一怔，但都选择了无视。
　　浓烈的气息弥漫，爱欲犹如不可阻挡的潮水，疯狂卷袭而来，交融的魂灵，想要吞噬整个黑夜。
　　手机响了一轮，片刻后，再次响起。
　　这令人烦躁的声响，犹如第三个人注视的眼睛，令人心神不安地分了心，失去了欲念之中即将抵达的巅峰。
　　靳凌扫兴地推开许墨，许墨在一旁倒了下去。
　　“谁啊这是，烦死。”
　　她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竟是个陌生号码，但是本地的。
　　“不是你家里人。”
　　她对趴在床上喘息的许墨通报了一声。
　　“放心，就算真是我老爸出什么事，他第一时间也不会打给我，只会打给我弟，有我弟和弟媳在他身边管着他呢。”许墨翻过身来，淡定地说了一句。
　　靳凌牵过许墨的手指，亲吻了一下，带着遗憾和烦躁说道：“没到呢，不开心。”
　　“那早上再补你一次。”许墨摸着她的脸，疼爱地说道。
　　“嗯。”
　　靳凌钻到了许墨怀里，想要睡去。
　　就在这时候，许墨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她一把抓过来，接通了。
　　“许老师，我是章瑶的爸爸，她，她，跟家里吵架想不开要跳楼自杀，我打电话跟她班主任，班主任说她平时跟你关系最好，最听你的话，你能来我们家里劝劝她吗，我和她妈是真的没办法了，想死的心都有了……”电话里，男人粗声粗气、啰里啰嗦地说着。
　　许墨的神情凝重起来。
　　她马上掀开被子，下床穿衣服。
　　“你干嘛去，大半夜的？”靳凌很是不解，皱着眉头劝说道，“干嘛要答应他啊，这种孩子唉，跟贾潇潇的那个小女朋友有啥区别，沾上到时候再甩不掉不说，更麻烦的是她这种胡搅蛮缠的爹妈，万一有点儿啥事，到时候再把责任推到你身上。”
　　许墨一怔。
　　是啊，章瑶这孩子，跟贾潇潇那个总是以自杀自残威胁别人的大学生不是一模一样嘛。
　　之前她还怪贾潇潇黏糊多事，真给自己遇上，哪里能做到那么狠心绝情，不去管。
　　她咬了咬牙。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个孩子，我去看看就回来，你乖乖睡觉，等我回来。”
　　靳凌哼了一声，躺回了被窝。
　　“你就心软吧。”
　　许墨拿上车钥匙，急匆匆地出了门。
　　她走以后，靳凌有些生气，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胡思乱想，根本睡不着。
　　她只得起来，来到了书房。
　　手无聊地在电脑上点着，忽然想起上次U盘拷贝过来的内容，她来了兴致。
　　当时自己反应太大，里面还有别的文件她都没来得及看，现在总有能接受了，倒要看看，还有什么刺激人的东西。
　　点开文件夹，除了第一个性i视频以外，还有很多是生活视频。
　　最开始是靳海玉在菜园里种菜的，再到她公司成立，一步步地成长壮大，最后到买房买车，时间跨度达五六年之久。
　　画面中，靳海玉看向镜头的目光兴奋、妩媚，骄傲地叽叽喳喳，画面外，举着录像机的那个女孩，话不多，说话的时候很温柔，她的镜头总是在围着画面里的主角打转，显然，她很爱她，很关注她，也很欣赏她。
　　她用自己的镜头见证了爱人靳海玉从青涩的小镇女孩，成长为事业女强人、一步步走向成功的过程。
　　靳凌翻完这一切，感到由衷的欣慰，一想到母亲能被这样一个女人全心全意的爱着，也为她感到感动和幸福。
　　最后一个文件标题是“华的日记”。
　　点开，是一张张手机翻拍的日记本照片，文字娟秀，看上去很小女人。
　　母亲年轻的时候，和这样一个女孩过着怎样的幸福生活呢，她们会不会也有拌嘴、闹分手的时候呢，后来她们还有没有继续在一起呢，靳凌带着好奇，一页页地认真阅读了起来。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天色泛白，天边飘起一片金光。
　　微微笑着的脸，却渐渐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