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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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渊起身谢恩：“臣多谢陛下赏赐，臣此次北伐，一路艰险，险些丧命，幸得林枝姑娘相救，如今她腹中已有了臣的骨肉，臣特此请求陛下，准许林枝为臣的平妻。”
这……大殿内霎时响起了细细簌簌交头接耳的声音。
长公主是皇室中人，从前没听说过，尚公主还能纳妾的，更遑论一开口就是要做平妻，和长公主平起平坐。
但萧家确实靠着陆沉渊南征北讨才有办法坐稳皇位，这……
难办
脸面重要还是江山重要？
可连脸面都没了的话，这江山又还能坐多久？
陆沉渊将眼神落在江鸾身上，他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
林枝大着肚子，一同出列，跪在他身侧，与他在袖中交握的手收紧。
但他却在这时候走神了，似乎在期盼着萧玉衡和自己大吵一架。
是了，应该是大吵一架。
今日他归家后没有看见萧玉衡。
往常她应该早早等在家里，远远看见他踏进家门，就扑进自己怀里，不管如何被他推开，都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美丽；一如既往地为他着想。
而这次，她不仅一言不发地进了宫，又和魏璟不明不白地牵扯在一起。
到现在仍是云淡风轻地坐在这里，丝毫没有顾及他。。
“求陛下成全。”林枝拖着身子向皇帝行礼。
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照她的计划，必定要风风光光地嫁给陆沉渊，到时候就要选一个吉日成婚，她找人合过日子，最好是在一个半月后，届时孩子就要满七个月了，如果现在不能将这件事坐实，再往后拖，她的孩子就会生在成婚前，绝对不可以这样。
萧成难得没有张口便去应下什么，他捏着酒杯，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短暂的沉默本该增长肇事者的不安，可往往故事又总爱压在弱者身上。
渐渐的不知道是哪里转了风向。
大将军出征半年，这女子就怀孕五个月了，瞧这狐媚的样子。
又有人说起来，长公主与大将军成婚三年无子的事情。
长公主善妒？
长公主不孕？
长公主水性杨花？
江鸾站了起来，今天夜里第一次看向陆沉渊。
那双瞳孔的颜色似乎比往常更浅。
“既然如此相看两厌，何必要勉强着继续在一起，”江鸾这次的目的是要挑起陆沉渊的情绪波动。
根据弹幕里给她出的主意。
这种副本里面的男主往往都深爱女主却不自知。
只要提前让他尝到被女主抛弃的滋味就好了。
【对的主播，这种男主一旦追妻火葬场就会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不妨和离。也好让你的妻儿光明正大伴你身侧。”
她的声音划开细碎的流言，将矛头指回陆沉渊。
即是他挑起的事，何辜要让女人为他挡枪。
话毕她猝然收回眼神，似是在掩盖自己的挣扎和失望。
【主播演这种恋爱脑的火候还是不到位】
【主播别现在回头，渣男在看你】
陆沉渊目光沉沉地看着江鸾，呼吸渐粗，带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喜悦。
萧玉衡在嫉妒，嫉妒我更爱其它女人。
但是……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变了。
在他恍惚的时候，魏璟即刻起身，面向皇帝：“臣恳请陛下——准殿下所奏。殿下乃一国公主，万金之躯，如何能让一民女与殿下平起平坐，此例一开，皇家威严何在？君纲礼法何在？”
魏璟在前朝已久，开口之后，便也征得了一些官员的附和。
“陛下！老臣附议魏相！夫为妻纲，君为臣纲！陆将军此请，先是悖夫纲，更是蔑君纲！若殿下受此大辱，国体何存？臣请陛下，维护纲常！”
赵天翊拍案便骂：“放屁！你们这些只会掉书袋的书生！大将军的功业是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没有大将军，你们还能在这里之乎者也？”
柳美人推了推萧成：“陛下……”
他猛灌了一口酒：“哎呦……朕头好晕啊……先……先等一会……你们先论着，朕待会回来拍板……”
边说着，身体已经拐出去了大半。
江鸾未曾多言，甩袖跟了上去。
柔软的布料打在陆沉渊脸上，鼻尖钻入了熟悉的香气中还混杂了一抹陌生的味道。
对了，陆沉渊突然意识到了那点微弱的异常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萧玉衡对他毫无挽留之意。
魏璟快步跟上了江鸾，那惹眼的香囊又在眼前晃了一遍。
他甩开林枝的手，对侍女阿元道：“看好你家姑娘。”
便匆匆赶了上去。
“萧玉衡。”陆沉渊长手一伸抓住了她的手腕便要将人往怀里扯。
却只听得面前人冷冷一句：“大将军迫不及待要在此地坐实无视君纲礼法之言乎？”
“大将军，宫中不可放肆。”魏璟面上仍带着温和的笑，自如地揽过江鸾的肩：“殿下金枝玉叶，为人臣子，岂可动粗。”
陆沉渊感受到了江鸾的抗拒，手中力道愈重：“这是我与公主夫妻之间的事，与魏相一个外人何干！”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江鸾： “殿下！臣与你结发数载，自问从未有过休妻另娶之心。如今枝儿有孕，臣不过想给她一个名分，让她不必担着‘外室’的污名，让我们的孩子能堂堂正正出生。殿下身为嫡母，不愿体谅便罢，竟因此就要斩断夫妻情分吗？”
“你我之间，情义既已荡然无存，又何必再用‘夫妻’二字，彼此折磨？”
江鸾用力抽回手，斜着身子倚进魏璟怀里。
“从今往后，你是功勋卓著的陆大将军，我是越宁的长公主。你尽可去爱护你愿爱护之人，我亦无需再担你孩子的嫡母，徒惹人生厌。如此，将军可还满意？”
“你……当真要弃我于不顾？”陆沉渊的瞳孔微微放大，话音未落，他竟一步跨前，挥拳向魏璟的面门而去，而此刻江鸾抬眸时眼中的关怀如此真切，就像一支利箭直直扎进陆沉渊心里。
魏璟是文臣，猝不及防，被这一拳砸得踉跄后退。
“殿下，你可还记得是我陆沉渊的妻，”他将江鸾压在怀中，不让她靠近魏璟：“是不是这道貌岸然的小人，趁我出征，用些酸腐词句哄骗了你，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和预想中柔软啜泣的妻子不同。
陆沉渊对上了一张分明熟悉却又极其陌生的脸，江鸾冷冷开口：“大将军行龌龊之事，就看他人也都是龌龊的；你带着林枝回京，逼我让她从正门入府，如今又强索平妻之位。桩桩件件何曾问过我的意见？”
魏璟擦去唇边血渍：“大将军在御前，殴打朝臣……”
“你住口！”陆沉渊从江鸾腰间扯下那个碍眼的紫色香囊：“公主，你我之间有什么事情，不必拉一个外人进来做幌子，你如果不喜欢林枝，我可以把她安置在府外别院，不会碍你的眼……”
“陆沉渊，你我缘分尽了。”
江鸾脱身而出：“我们不要闹得这么难看……”
“萧玉衡！我们之间，岂是你说断就能断的？！”
门在此时吱呀一声开了。
“停！都停下！有朕在，大家都不要吵了，”萧成双手向下压了压：“依朕之见，林枝绝不可做平妻，只能做个贵妾；阿衡你也不要张口闭口就是和离，这样吧，你先在宫里住一段时间，等林枝生完孩子再回去。”
江鸾眉目含敛：“臣妹与大将军成婚多年……强扭的瓜不甜……”
魏璟上前一步。他先对萧成深深一揖，然后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陆沉渊，最后定格在江鸾身上：“禀圣上，殿下与陆将军成婚三载，是为国婚，承载皇室期许。然三年来，殿下无所出，而将军……外室已有身孕。如今既与陆将军情意已绝，若仍强留公主在将军府，对公主而言受尽委屈，对将军而言，则是束缚；如今殿下深思熟虑，自请和离，非为一己之私，是全了与大将军最后的情分。”
“若陛下恩准殿下和离……”
他话语一顿，再次向皇帝行礼，声音坚定如磐石。
“臣，魏璟，愿以毕生功名与性命起誓，求娶殿下！”
陆沉渊咬牙切齿：“臣和公主有没有缘分，岂是魏相动动嘴就能定论的？”
萧成举起一根手指贴在嘴唇前：“淡定，先别吵。诸位能这么想，朕很欣慰；朕有个提议，我们来玩个游戏，谁和谁有缘分，一看便知。”
柳美人从萧成身后冒了出来：“游戏就叫‘金盘传花’一个金盘，转动上面的银针，指向谁谁就要到签筒里抽签，分为文签和武签两种，文签即答出签上的问题，武签上则往往都是要去做什么什么事情。”
萧成补充：“大将军、丞相和阿衡一同参加，还有我宫中的一个内侍。”
他从旁叫来一个格外年轻的男子，帽子下一对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惹人怜爱。
“内侍赢了，阿衡就在宫中住上一段时间；丞相赢了，阿衡就嫁给丞相，大将军赢了，阿衡就跟大将军回家，如果阿衡赢了，就……随她的心意吧。你们看怎么样？”
魏璟：“臣遵旨。大将军可是不敢比了？”
陆沉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比就比。”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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