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百合刑侦）》睡醒就退休

17、你可以的

　　叶胜平和白冉还在医院，安乐走进办公室时，撑着脑袋整理档案的楚潇潇，抬眸看着她。

　　“阮向晨那边怎么说？”

　　“孩子的报告还没出来。”她不自觉的抬起衣摆煽动，想要摆脱身体上的每一处恶臭。越这样，那股味道就越清晰。

　　她捏着鼻子，走到了白板前，将案子的资料复述到上方。

　　突然出现的婴儿转变了他们查案的重点。将孩子丢弃在这里，是故意的还无意的？

　　妇幼这两年都在搞建设，翻新建房层出不穷，将孩子埋到这里，还只是播薄薄的用土盖了一层，不一定是有意而为。

　　这埋人方式像呕肥，不出一个星期，那一片肯定臭气熏天，根本不用他们查，就会有保安发现。

　　凶手不是为了隐瞒孩子的死亡？还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滴--

　　桌面的手机发出好几道响声，是叶胜平在群中发来的消息。

　　安乐坐到电脑前，仔细的将他们传的视频翻看了一遍。

　　可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提着篮子推着车子的人也不再少数，她只要一分心思考，就会马上看漏一大批人。

　　没有办法，她只能将视频分成好几个短视频，一个个看，一片片区域看过去。

　　楚潇潇学着她的办法，在电脑上标记出有嫌疑的人群。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两人一顿操作，整个屏幕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框架。

　　从带行李的，再到推车的，还有孕妇，两人看得眼睛都疼了，叶胜平才带着晨间冰冷的寒露走了进来。

　　白冉走在最后，手中还提着一袋烧烤，“宵夜，吃点再干吧，我们晚饭都没吃完呢。”

　　窗外的天眼睛泛起了一丝白昼，安乐眯着眼睛，接过了白冉递来的烧烤，她一边吃，手上的动作也没敢停。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到门口，阮向晨往前的脚步一顿，显然他现在闻不了一点奇怪的味道。

　　“报告。”

　　楚潇潇朝他挥手，“阮医生，吃夜宵。”

　　以往独来独往的人真的朝他们走去，楚潇潇热情的笑容在脸上凝固片刻，反应很快的让出一个位置给他。

　　安乐将桌面上的烧烤推到他面前，“阮哥辛苦了，那小孩怎么样？”

　　“死因是窒息，生前被埋，呼吸道中有细微的泥土，出生时间应该是在下午5点到7点，死亡时间在晚上十点左右。”

　　“那几乎就是和我们赶到那里的时间差不多？”叶胜平咋咋唬唬的喊道，他的声音有些低落。

　　谁都没办法接受，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一个婴儿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停止。

　　所有人都能听出其中的自责，却无法安慰。没人会希望看到死亡的出现，也没人知晓这场死亡的发生，无法预判到的事情，又怎么能怪到自己头上。

　　可安乐沉默着，挥动着前面的鼠标。

　　办公室陷入了一片死寂，楚潇潇先开口破冰，“好了，吃饱了就抓紧时间看监控。阮医生，你吃，冰箱里还有可乐，你请便。”

　　一向高冷的人坐在位置上没动，环视的这间办公室里的人，他低头将手中的肉串吃完，弯腰将竹签扔到垃圾桶里。

　　他自讨没趣的起身离开了。

　　白冉将一杯水放到安乐面前，“不是你的问题。”

　　“可是是我的决策，可能我真的不是一个好的领导。”

　　安乐莫过于那个最懊恼的人，因为她的决策，一条生命就这样结束。她可能会遗忘这件事，可却回在每一次回想起时懊恼。

　　白冉不爽的啧了一声，“你还是那个带我跑出来的安乐吗？”

　　安乐朝她看去，强撑起自己的精神，“放心，没那么菜，我可是安乐。”

　　她脸上的沉闷却不是这样说的，白冉并没有再劝，“要不要我们回去看看，看看到底是谁抛弃了孩子。”

　　“不要，肯定能找出来，没必要。”

　　桌面的烧烤没少一点，可三人已经专注在工作当中。

　　白冉知道没自己的事情了，起身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支起一张躺椅准备睡觉，“有事喊我。”

　　“行，你睡吧。”安乐看着她戴上眼罩，抬手灯调暗。

　　直到窗外的光亮起，一直僵坐在位置上的几人才有了动静。

　　四个小时的监控视频，终于看完了。

　　从五十个标记删减到5个，安乐揉着太阳系，登陆进系统中将几人的身份查找出来。

　　电子资料被发到群里，安乐习惯性的又打印了一份纸质报告。

　　她随意翻动着手中的纸张，冲叶胜平抬手，“你继续盯着医院的监控，一看到这几人出现了，群里发消息。潇潇你和成哥先去找赵许文斌和严卓，前者有家暴前科，这两人现在都还在医院。”

　　叶胜平坐会了位置上，听到她的话抬头超她看去，不确定的问道：“你一个人？”

　　“两个人，我和白冉一起去。”

　　四人快速收好东西，出了门。

　　安乐走进办公室，抬手轻轻触碰着白冉的脸颊，“起床了。”

　　说罢她一把将眼罩取下。

　　白冉困倦的蜷缩起身体，永远受不了安乐这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的行为。

　　怎么会有人，这样叫人起床呀，太邪恶了。

　　白冉坐起来，扯出一张湿纸巾随意抹了吧脸，脚步虚浮的跟上了前方的安乐。

　　张小莹，g大学生，无任何不良记录，也没有怀孕记录，倒是有肿瘤科的挂号记录，肚子肿大如同怀胎十月，视频中她的肚子始终如一，都很大。表情也并没有古怪。

　　许是出于直觉，安乐觉得她有些奇怪，太自然了，自然中带着一丝兴奋。

　　开车赶往g大。40分钟的路程白冉又睡了过去。

　　她火急火燎的下车关门，走到副驾驶上，行云流水的接开安全带，将人从车座上拽起来。

　　“来起床了。”

　　车子停到宿舍楼下，幸好现在只是早上七点半，并没有很多人，但阿姨还是眼光毒辣的盯着车子跑了出来，“喂同学，这里不让停车。”

　　她跑出来的脚步一顿，显然也看到了车子上的公安二字。

　　安乐走下车去，亮出自己的证件，“你好，警察。”

　　只是瞬间，阿姨的气息变得有些急促，显然不知道自己这是犯了什么事情。

　　她小心翼翼的发文，“警察呀，是有什么事情吗?”

　　“张小莹是住在这里的学生？”

　　阿姨跑回去，翻动着一本本子，很快确定好了名字，“对，她就住2楼206。”

　　“她昨晚回来了？”

　　“回了，回了，都有登记。”

　　确定好房间和床位，两人往二楼走去。

　　清晨的宿舍很是安静，白冉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在门外等了一分钟，始终没人出来，安乐抬手推开了面前的门。

　　恰好有人下床，在看清大门外的陌生人时，猝不及防尖叫出声。

　　“你们是谁？”

　　被黑色窗帘牢牢笼罩的房间有些昏暗，随意摆放的椅子挡住了小部分过道，有一个垃圾桶被人放到过道中央，黑色的垃圾袋甚至都没有套好。

　　她那一声尖叫，让其它两个室友也惊慌失措的探出了脑袋，安乐将门关上，亮出自己的证件，“警察，请问张小莹女士在吗？”

　　“她不在，她早上7点就出去了。”

　　“出去了？”

　　安乐走到窗帘前，将链子拉开，探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厕所，确定里面没人，才将帘子拉上。

　　她抬手轻拍在白冉的肩膀上，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来，我去找张小莹。”

　　“你！”

　　黑色的耳麦被人挂到耳朵上，白冉微微站直的身体被人按了下去。

　　“你可以的。”

　　安乐看着床上还没睡醒的室友，有些僵硬的笑了起来，手掌中，是一本还带着体温的警察证，她心虚的扫了一眼，走到几人面前。

　　“她平时会那么早出门吗？”

　　“……会。”

　　“去哪里？”

　　“自习室饭堂吧，我们和他走得不算近。”

　　“她又和谁走得比较近吗？或者在学校里有没有玩得比较好的朋友？”

　　三人摇头，一副极力想要和张小莹摆脱关系的态度，

　　安乐看着他们推脱的模样，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四周慢慢变得嘈杂，她握着手机的掌心也带着一层汗水。她害怕再遇到像昨晚一样的事情。

　　不要再让我错过了。

　　安乐在心中无声的祈求，终于，在六点五十七分时，他看到了张小莹的身影。

　　那道瘦弱的背影从宿舍走出后，头也不回的往远处走去，她想要调取更多的监控，却被告之要去其它学校门口找保安，才能调去整个校区的监控。

　　宿管阿姨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安乐注意到，后面出门的学生基本都是右转，可张小莹出门后，却是往左走去，她扯住要离开的宿管，“阿姨，这个地方是去哪里的？”

　　阿姨扫了一眼，“这呀，有一个小湖，不过也能到教学楼和饭堂，就是有点绕路。”

　　安乐站起来冲出去，一只耳朵清晰的感受到了风声，一只耳朵里是白冉娓娓道来的声调。

　　“你们刚刚说和张小莹不熟？为什么？”

　　“谁敢和她走那么近！那么奇怪的人，谁知道会不会把什么奇怪的病传染给我们。”

　　最开始给他们开门的女孩子不耐烦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其它两人也不好再呆到床上，都各自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是手中都拿着手机，劈里啪啦的敲着什么。

　　白冉急得额头冒汗，这审问的事情她也不会呀，还要问什么！

　　“就像平时一样，和他们聊天就好了。”

　　耳麦中的声音传来，夹杂着风的声音。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说？”白冉走到那个女孩子身旁，却极有分寸的站定再一米之外。

　　“还能怎么样，生活不检点呗，老是夜不归宿，今年还直接大着肚子来读书，一天天的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装什么装。”

　　看来张小莹也很有性格呀。

　　白冉感叹着，继续说道：“那她都不会你们交谈吗？一个宿舍里的，这样你们不舒服吧。”

　　“对呀。”

　　“就是呀……”

　　她的身上没有安乐的锋利，更多的是身为生意人的圆滑。

　　服务行业总要和客人聊天，她太懂怎么去接客人的话了。

　　与其说白冉在审问别人，不如说，她在和别人聊八卦。

　　叽叽喳喳说不完的话中，掺杂了太多线索和秘密，可这其中又有多少是真的？也无从得知。

　　“啊，她怎么这样？一开学就带一个男的过来，还在宿舍动手动脚！”

　　“对呀，要不是我敲门进来，他们指不定要在宿舍干点什么。”

　　“而且她只穿白裙子，只穿白色衣服，和有病一样。”

　　“我们都大三了，开学的时候她突然大着肚子过来，我们好心问了一句，她就冲我们发火。”

　　白冉听到兴头处，仿佛自己真的在吃瓜，兴致勃勃的问道：“那她没说？或则你们没发现什么？”

　　“当然有呀，她虽然说自己是因为肿瘤，但是我们都知道，她就是怀孕了，而且还在外面找了一个神婆。”

　　另一个舍友迫不及待接话，“那哪是什么神婆，人家是接生婆……”

　　为了这个问题，三人还争吵了一番，她有些迷茫，但又更想知道后续。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她昨天回来，肚子小了一点。”

　　“她不会背着我们生了吧。”

　　三人笑起来，可能是在笑话她，也可能是纯粹的好奇……

　　白冉无声的叹气，“那她在学校里，有什么玩的好的朋友吗？”

　　三人齐齐摇头。

　　四张桌子里，只剩下一张空桌，白冉上下打量着整个桌子，很难猜想到这是一个抛弃孩子的人。

　　干净整洁的桌面，被分类摆放好的物品，还有角落处盛开鲜花。

　　属于这张桌子的主人，在他们口中会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