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想去找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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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牵挂
开学那天的晨光，是淡金色的，轻轻铺在巷口的青石板上，却没像往常一样让我觉得暖。我站在老柿树下，眼睛盯着巷口公交来的方向，手里却悄悄攥着颗水果糖——是沈星辰喜欢的橘子味，昨天特意让妈妈买的。
没过多久，就看见沈星辰背着新书包走过来。那书包比他之前的大了一圈，深蓝色的，拉链上还挂着我去年生日送他的小恐龙挂饰，走路时一颠一颠的，像在跟我打招呼。我赶紧跑过去，把橘子糖塞进他书包侧兜，声音比平时轻：“上课要是困了，就吃颗糖。”他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知道啦，你也别总在美术课上忘带水彩笔。”
公交到站时，沈星辰先扶我上车，又帮我把歪了的书包肩带理好，指尖碰到我脖子时，还是暖暖的。以前每次到学校，都是他先送我和沈随、沈星驰去大班教室，再自己往楼上走。可今天，车刚停稳，我就拉住他的袖子，指甲轻轻抠着他校服的袖口：“今天……我送你去一年级好不好？”
他看着我，眼神软下来，点了点头。我拉着他的袖子，慢慢往学校里走，脚步比平时慢了好多。路过大班教室窗口时，我偷偷往里面瞥了一眼——黑板上还留着上学期我们一起画的太阳，现在却要先送他去更远的二楼。沈星驰和沈随跟在后面，没像平时那样吵吵闹闹，大概也和我一样，心里装着舍不得。
走到一年级教室所在的楼梯口，沈星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从新书包里掏出个东西，递到我面前——是块带着草莓香味的橡皮，和我之前用的那块一模一样。“昨天看你橡皮快用完了，特意让妈妈买的。”他的指尖碰到我的手心，有点凉，“要是美术课忘带东西，就来一年级找我，我帮你放着呢。”
我捏着那块橡皮，香味钻进鼻子里，眼眶却突然有点热。我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小声说：“你……你课间要下来找我玩啊。”声音有点发颤，怕他听出来我要哭了。
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肯定得去，我可不能让我的好妹妹想我想的哭鼻子～”说完，他又朝沈星驰和沈随挥了挥手，才转身往楼梯上走。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新书包有点沉，他走得比平时慢，小恐龙挂饰在身后晃来晃去，越走越远。直到他的身影走到一年级教室门口，推开门进去，再也看不见了，我还站在楼梯口没动。手里的橡皮被我捏得紧紧的，草莓香味好像更浓了，心里却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
沈随拉了拉我的手，小声说：“我们该回大班了，不然早读要迟到了。”我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刚才沈星辰站在那里的地方，现在只剩下晨光，轻轻洒在台阶上。
往大班走的路上，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橡皮，想起以前每天早上，沈星辰都会帮我理书包带，会把他妈妈做的茶叶蛋分我一个，会在操场玩“老鹰捉小鸡”时，总把我护在身后。现在他去了一年级，虽然还能一起等公交、一起回家，可不能再一起上早读课，不能再在课间一起跳皮筋了。
走进大班教室，我把橡皮放在书桌的左上角，和沈星辰送我的水彩笔盒放在一起。晨光透过窗户，洒在橡皮上，暖暖的。我想起他刚才说“可不能让我的好妹妹想我想的哭鼻子”，嘴角忍不住轻轻翘起来——就算他去了一年级，我们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分享小零食，分享小秘密，就像巷口的晨光，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温柔地照着我们。
下午的阳光渐渐软下来，像一层薄纱裹着教学楼，连走廊里的瓷砖都泛着浅金色的光。大班的放学铃声刚停，我就拉着沈星驰的手腕，又扯了扯沈随的衣角，脚步急匆匆的：“快走快走，去二楼等哥哥！”沈星驰立刻把奥特曼书包往肩上提了提，跟着我跑；沈随也加快脚步，手里还攥着给沈星辰留的半块绿豆糕——早上他妈妈刚蒸的，说让沈星辰下午垫垫肚子。
我们三个沿着楼梯往上走，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轻轻响着。快到二楼时，我突然放慢脚步，示意他们别出声：“别吵，哥哥他们可能还在收拾东西。”沈星驰立刻捂住嘴，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点头；沈随也轻轻“嗯”了一声，把绿豆糕往口袋里又塞了塞，怕包装纸发出声响。
走到沈星辰教室门口，门果然还关着。我凑到窗边，踮着脚往里看，鼻尖几乎要碰到冰凉的玻璃。教室里很安静，同学们都在低头收拾书包，沈星辰坐在靠窗的位置，脊背挺得笔直，像棵小小的白杨树。他正把课本一本本往书包里放，先放语文书，再放数学练习册，每一本都按大小理得整整齐齐，连作业本的边角都被他轻轻捋平，手指碰到书包上的小恐龙挂饰时，还会下意识地顿一下——那是我去年生日送他的，他一直挂在拉链上。
沈星驰也凑过来，扒着窗户框小声嘀咕：“哥哥今天没穿校服外套呀？早上出门还穿着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沈星辰的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领口整整齐齐的。沈随也探过头，小声说：“可能教室里暖，脱了方便。”我们三个就那样趴在窗边，安安静静地看着，走廊里的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楼下操场的青草味，吹得我的刘海轻轻飘着，心里像揣了颗刚从糖罐里摸出来的水果糖，又甜又有点急，总盼着他能快点收拾好。
我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玻璃，想让他知道我们来了，又怕打扰到其他人。刚碰了一下，就看见讲台前的老师转过身，目光正好落在窗边。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沈随身后躲，手瞬间攥紧了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沈星驰也赶紧往后缩，只有沈随还站在原地，不过也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大人。
没想到老师没生气，反而笑着走过来，轻轻敲了敲玻璃，朝我们招了招手。我咬着嘴唇，慢慢从沈随身后挪出来，沈星驰和沈随也跟着我往前挪了挪。我仰起头，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颤：“老师好，我们……我等哥哥。”
老师弯下腰，眼睛弯成了月牙，声音特别温柔：“哦？你哥哥是谁呀？在这个班吗？”
我赶紧点点头，手指轻轻戳了戳玻璃，指向教室里还在收拾书包的沈星辰，小声说：“就是他，沈星辰。”
老师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笑了笑，然后朝教室里喊：“沈星辰，外面有小朋友等你哦！”
沈星辰听到声音，抬头往窗边看，一眼就瞧见了我们，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颗小星星。他赶紧把最后一本生字本放进书包，拉好拉链，又把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叠好抱在怀里，才起身跟老师说了句“老师再见”，快步往门口走。
等他推开门，我立刻跑过去，把攥在手里的橘子糖递给他：“哥哥，给你带的，橘子味的。”沈星驰也凑过来，仰着头说：“哥，你今天怎么没戴红领巾呀？我早上还看见你放在书包里了。”沈随则从口袋里掏出绿豆糕，递到沈星辰面前：“我妈做的，你吃吧。”
沈星辰接过橘子糖，又接过绿豆糕，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又回答沈星驰：“红领巾放在书包里了，刚才收拾东西忘了戴。阿随，替我谢谢阿姨的绿豆糕，我们路上吃。”他说着，把橘子糖剥了糖纸，先递到我嘴边：“你先吃一半。”我咬了一小口，甜丝丝的橘子味在嘴里散开，心里也甜甜的。
我们四个并肩往楼下走，他跟我们说今天一年级的事，说他们学了新的生字，老师还让他上台读课文；说课间他去操场看了一眼，发现大班的小朋友在玩“老鹰捉小鸡”，想起以前我们一起玩的样子。
走到校门口，夕阳已经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我们四个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叠在一起。沈星辰帮我理了理歪掉的书包肩带，又帮沈星驰把奥特曼书包上的挂件摆正。公交站就在不远处，我们慢慢往那边走，沈随从口袋里掏出绿豆糕，掰成四块，分给我们每人一块，温热的绿豆味混着夕阳的暖意，特别香。
公交车来了，沈星辰先把我扶上车，又帮沈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最后才带着沈星驰上来。车上人不多，我们四个坐在一排，沈星辰从书包里掏出他的生字本，教我们认“日”“月”“水”“火”，他的字写得工工整整，我忍不住用手指在他的本子上跟着画。沈星驰也凑过来，用手指着“火”字说：“这个像奥特曼发射的光线！”我们都笑了，车厢里满是我们的笑声。
到了巷口的老柿树下，我们下了车。沈星辰帮我把书包从肩上卸下来，拎在手里：“我帮你拎回家。”我摇摇头：“不用了哥哥～你开学第一天一定很累。”他还是坚持拎着，说我书包里装了水彩笔，怕太重。沈星驰跟在我们后面，嘴里哼着奥特曼的主题曲；沈随则走在最后，偶尔捡起路边的小石子，说要带回家玩。
走到我家楼下时，沈星辰把书包递给我，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老师给我的，你喜欢吃。”我对着沈星辰甜甜的笑:谢谢哥哥。沈随说要去沈星辰和沈星驰家里玩一会儿，我也跟着点头，沈星辰笑着说：“好啊，不过要先跟你们妈妈说一声。”
我站在楼下，看着他们三个往沈星辰家的方向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更长了。沈星辰走了几步，还回头朝我挥了挥手：“明天早上巷口等你！”我也朝他挥手，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转身回家。
回到家，我趴在书桌上写作业，看着手里的草莓味橡皮，又想起下午在教室门口等沈星辰的样子，还有路上一起吃的绿豆糕、橘子糖，心里暖暖的。虽然哥哥去了一年级，不能再跟我们一起上早读课、一起在操场玩游戏，但每天放学能等他一起回家，听他讲一年级的事，分享小零食，这样的日子就像巷口的夕阳一样，温柔又踏实，让我觉得每天都很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想去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