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魔后白月光师尊她追悔莫及》榴下

33、第 33 章

　　天绝门，灵犀殿。

　　暖玉铺就的地面映着窗外的流云，洛瑶正支着下巴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侍女为她绾起鸦羽般的长发。赤金打造的发簪缀着圆润的珍珠，斜斜插入发髻，衬得她眉眼愈发娇俏明艳。

　　“小姐，外头都传疯了，那蛮荒的魔宫宫主，竟真叫凌素衣。”侍女一边为她描眉，一边压低声音说道，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洛瑶握着簪子的手指猛地一顿，随即嗤笑出声，眼底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凌素衣？哪个凌素衣？莫不是当年霄雪宗那个勾结魔族、被逐去蛮荒的叛门弟子？”

　　“正是她！”侍女点头如捣蒜，“听说她现在成了魔主，统御着蛮荒万魔，修为已是元婴期巅峰，连各宗门都忌惮三分呢！”

　　“忌惮？”洛瑶放下玉簪，转过身来，华贵的云锦裙摆扫过地面，带出一阵香风，“不过是个靠吞噬旁人修为进阶的魔头罢了，也配让各宗门忌惮？”

　　她如今身份尊贵无比，是天绝门现任掌门萧衍的独生女，更是门中唯一的核心弟子。

　　当年霄雪宗变故后，她寻回生父，师尊沈雪宁也随之入驻天绝门，凭借着过人的天赋与父母的悉心栽培，她的修为早已突破元婴，成为修真界同辈中的佼佼者。

　　至于那个被领养的义兄萧澈，性子温和内敛，修为虽也不弱，却从不会与她争抢什么，天绝门的一切，迟早都是她的。

　　“可外头都说，她的杀虐道狠戾无比，所到之处血流成河，连蛮荒的妖兽都避之不及。”侍女面露忧色，“还有人说，她下一步就要离开蛮荒，回来清算旧账呢，咱们天绝门……”

　　“怕什么？”洛瑶打断她的话，语气笃定，“有我爹和我娘在，再加上天绝门的百年底蕴，一个魔头而已，来了也只是自寻死路。”

　　她抬手抚上发间的珍珠，眼神里满是傲气，“当年她在霄雪宗，不过靠着师尊的庇护才勉强立足的孤女，如今就算成了魔，也改变不了她卑贱的出身。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来天绝门，敢不敢在我面前放肆！”

　　正说着，殿外传来脚步声，萧澈一身月白袍，缓步走了进来，眉宇间带着几分凝重：“瑶瑶，你都听说了？”

　　洛瑶抬眼看向他，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不过是个魔头的传闻，有什么好值得在意的？义兄未免也太过小心了。”

　　“凌素衣不是普通魔头，”萧澈沉声道，“她的杀虐道已修炼至大乘，且统御了蛮荒万魔，实力深不可测。如今各宗门都在盯着咱们天绝门，就等着看她是否会来寻沈师叔和你的麻烦，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麻烦？”洛瑶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她当年算计师尊，背叛宗门，落到那般下场纯属咎由自取。如今她成了人人喊打的魔头，还有脸回来？就算她真的来了，我也能让她知道，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她能比的。”

　　她说着，指尖凝聚起一缕莹白的灵力，灵力流转间带着温润却凌厉的气息，那是天绝门的上乘功法，是凌素衣一辈子连见都没资格见的存在。

　　萧澈看着她这般骄傲自满的模样，欲言又止。

　　他知道洛瑶自小顺风顺水，从未经历过真正的险境，根本不明白杀虐道的恐怖，更不明白那个从蛮荒血海里爬出来的凌素衣，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孤女。

　　而此刻的洛瑶，完全没将萧澈的担忧放在心上。她走到窗边，望着天绝门连绵的殿宇，眼底满是憧憬与野心。凌素衣的出现，对她而言并非威胁，反而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让她在修真界扬名立万，证明自己远超那个叛门魔头的机会。

　　她轻轻摩挲着腕间的玉镯，那是父亲萧衍送她的护身法宝，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凌素衣，你最好早点来。我倒要看看，一个魔头，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魔宫之中，凌素衣正翻看着《魔典》，在看到杀虐道最高等级时，眼尾的绯红愈发浓烈。她的指尖划过天绝门三个字，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洛瑶，沈雪宁……十三年之债，也该清算了。”

　　魔宫之外，万魔嘶吼，黑云压境，一场席卷修真界的血雨腥风，悄然来袭。

　　静心殿的檀香袅袅缠绕，沈雪宁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捏着一枚玉符，目光落在窗外修剪整齐的翠竹上，眼底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恍惚。

　　她今日已静坐调息了三个时辰，可丹田内的灵力依旧有些浮躁，心口更是像压着一团乌云，闷得慌。

　　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自听闻蛮荒魔宫建成的消息后，便如影随形，夜里甚至会梦见霄雪宗的残垣断壁，梦见那个穿着素白袍子、眼神倔强的小姑娘。

　　“师尊，您都打坐这么久了，歇歇吧。”洛瑶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走进来，语气带点撒娇的关切，“瑶瑶特意让膳房炖的，您尝尝？”

　　沈雪宁回过神，勉强牵起一抹笑意，接过玉碗放在手边的矮几上：“多谢阿瑶，为师不饿。”

　　“师尊还在想大师姐的事？”洛瑶挨着她坐下，伸手挽住她的胳膊，“不过是个魔头罢了，有爹和天绝门在，咱们根本不必怕她。您最近总心神不宁，都是想太多了，听我的，好好休息几日，养足精神才是。”

　　沈雪宁的指尖微微一颤，玉碗边缘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却暖不透心底的寒凉。

　　她怎么能不想？凌素衣，那个她从小带大、倾囊相授的弟子，当年被冠上勾结魔族的罪名时，她虽心痛，却也因宗门变故的混乱与洛瑶的安危，未能深究。

　　可如今，那个本该埋骨蛮荒的孩子，竟成了统御万魔的魔主，带着一身杀虐道的戾气，要回来清算旧账。

　　“阿瑶，”她声音轻得像一缕烟，“你说……当年的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洛瑶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皱起眉头：“师尊您怎么还这么想？当年她可是你亲手杀死的，还差点害死了我！若不是她背叛宗门，霄雪宗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她握着沈雪宁的手紧了紧，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您可不能心软，她现在是人人喊打的魔头，满心都是仇恨，哪还有半分当年的师徒情分？您要是念旧，说不定还会被她利用！”

　　沈雪宁沉默了。

　　洛瑶说的很有道理，她无法反驳，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想，或许是有误会呢。

　　当年的真相早已在岁月里模糊，可凌素衣被逐去蛮荒时那绝望又怨毒的眼神，却始终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好了师尊，别想这些烦心事了。”洛瑶扶着她起身，将软榻上的薄毯盖在她肩头，“我已经让侍女收拾好内殿，您现在就去躺着歇歇，我守在外面，有任何事都会第一时间告知您。”

　　沈雪宁看着眼前亭亭玉立、满眼关切的弟子，又想起那个在蛮荒血海里挣扎求生的孩子，心口的憋闷愈发浓重。她轻轻点头，任由洛瑶扶着往内殿走去。

　　内殿的光线柔和，铺着软垫的床榻散发着淡淡的安神香。沈雪宁躺下后，洛瑶为她掖好被角，又叮嘱了几句，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殿门关上的瞬间，沈雪宁缓缓闭上眼，可脑海里却愈发纷乱。她能感受到天地间隐隐流动的戾气，那是属于杀虐道的气息，带着蛮荒的风沙与血腥味，正朝着天绝门的方向，一点点逼近。

　　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柔软的枕间，心头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涌。或许，洛瑶是对的，她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可有些债，有些真相，终究躲不过去。

　　窗外的竹影摇曳，映在床榻边，像极了当年霄雪宗后院的光景。沈雪宁在半梦半醒间，仿佛又看到那个穿着素白袍的小姑娘，正怯生生地递给她一束刚摘的野花，眼里满是依赖与孺慕。

　　而此刻的魔宫之中，凌素衣已收起《魔典》，周身的紫魔气息凝聚成一道凌厉的光刃。她望着天绝门的方向，眼尾的绯红如血般艳丽：“沈雪宁，我回来了。这一次，我要你亲眼看着，当年你弃我于蛮荒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