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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娶了个村姑做正妃 ...


  •   很快,陆祉澄听见车轮辘辘作响,由远及近。

      一辆两驾马车缓缓驶来,驾车之人跳下马车,是一张没见过的生面孔,年轻人朝卞清容和陆祉澄行礼,唇角扬起肆意轻快的笑:“属下流觞见过殿下,亲王妃,马车已备好了。”

      “阿澄受了惊吓,本王陪她去马车里休息。”卞清容将手中还在往下滴血的佩剑给了流觞,顺手拉住陆祉澄朝着马车方向走。

      陆祉澄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了马车,没看见随后跟上来的卞清容踉跄了下,在无人注意处咬了咬牙,他还是小看了同心蛊的共感。

      卞清容就坐在门边,手里拿着陆祉澄的那块手帕,继续擦脖子上被蹭上的眼泪。

      擦的陆祉澄觉得脖子忽然有点凉。

      “记得我与你说过的,在人前……”

      不等卞清容说话,陆祉澄便举手抢答,话如连珠炮一般:“做恩爱夫妻,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这些日子章嬷嬷教过我了,我都一一认真学过了,绝对不会给殿下拖后腿的。”

      卞清容笑了下,眼中带了些许温度:“章嬷嬷教过了?”

      “嬷嬷还给了我一本书,让我回了玉京再打开,照着上面做就行了。殿下喜欢的就多做,殿下不喜的我绝不沾染!”

      陆祉澄从另外一边袖子掏出来章嬷嬷给划的重点,是一本小册子,众人在万剑山庄门口送别,章嬷嬷叮嘱她行事千万要稳重的时候悄悄塞给她的。

      听小侍女们说,章嬷嬷是崔舒悦的心腹,曾经也在皇后宫中做事,算是看着卞清容长大的。有这样的从前,章嬷嬷一定对卞清容的喜恶清楚得很,有了她给的卞清容说明书在,她也不怕踩雷区了。

      陆祉澄说着就打开了那本册子,看着上面的妖精打架沉默片刻,章嬷嬷跟江小野见了面一定有话说。

      手册落在手里就像烫手山芋,陆祉澄往后一抛,砸在车厢壁上坠落发出“啪”一声响。她双手搭在膝盖上不安地揪着裙子,脸上扬起假笑以掩饰尴尬。

      “哈哈…章嬷嬷也真是的,哈哈……怎么拿了一本空白的册子给我,回头我好好问问她哈哈……”

      “喜欢的多做,本王不喜的绝不沾染?”卞清容望向陆祉澄似笑非笑。

      陆祉澄火速滑跪,开口时声音带着哭腔。

      “殿下,我知错了。”

      卞清容有职在身不敢多耽搁,即便是有意加快速度,也行了七八日才看到了玉京城门,这一来一回的折腾,日子也走到了五月中旬。

      日落西山的傍晚时分,马车驶进了玉京,走在最繁华的一条大道上,陆祉澄在车里困得东倒西歪,突然马车停了,她猝不及防往小榻下滚去。

      “哎——”

      “马车里可是英王殿下?”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已经摔地上的陆祉澄眼看着车帘子要被掀起来之前一只手更快伸向了她,将她稳当托了起来。

      陆祉澄眼前天旋地转,带着熟悉檀香的衣襟贴上脸颊,接着脑袋整个被披风蒙起来,眼前彻底变为一片漆黑。

      “哥哥,是建安将军的人。”

      上官子舒揭开帘子传话,眉尾上挑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故意将车内景象暴露在外。

      “参见殿下,我家将军请殿下楼上雅间一叙。”

      那拦车的护卫姿态摆的恭敬有礼,但往车里偷瞄的动作却是一刻都不停。

      卞清容像是没注意到护卫打量的视线一般,将陆祉澄搂得更紧一些,温言道:“内子身子不适,多谢将军相邀,实在是抽不开身。”

      不过百姓也停了下来,一听这称呼便想起近日来玉京城最热闹的一则消息——

      英王娶了个村姑做正妃。

      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似作为,卞清容还真的带着人回了玉京。

      马车远去,护卫快步上了临街茶坊的二楼雅间,半跪在地向主子回话:“车中确有一女子,与英王殿下举止亲密,应是那陆氏。”

      “啪!”

      茶盏碎了一地,护卫只闻头顶响起阴戾的一句。

      “该死的贱女人,老子定亲手要了她的命,剖开她的身子看看她有几个胆子。”

      还不知道自己有了性命之忧的陆祉澄已经到了此行目的地——英王府。

      卞清容为了操爱妻人设,给陆祉澄当起了人力车夫,她只需要全程闭嘴装作自己只是个物件,被他端着走就好。

      管家福伯紧跟着卞清容的步子走:“早早接到了消息,已将之前的住处收拾出来了,殿下与亲王妃一路劳顿,到了便可歇下,殿下放心,院里伺候的仍是此前伺候的那些丫头,都是熟手。”

      “她以后不住后院,”卞清容像是怀里没抱一个人似的,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后院既然收拾了,也别空着了,让子舒去住。”

      “殿下,那亲王妃?”

      福伯问出口,心中却隐隐有了猜测。

      卞清容步子迈得飞快,没说话前人就已经进了在前院的住处:“自然是同本王住一起。”

      随福伯一道来迎的侍女们都眼露震惊,殿下向来在前院处理公务,忙狠了便直接在书房歇下了。

      家里没有正经的女主人,后院都像个摆设,除了陆祉澄住的那半个多月,平日里就只有负责打扫的侍女们在走动。

      本想着殿下有了亲王妃,便会常来后院,没想到殿下直接带了她去前院。

      不过一出身卑贱的乡野女子,她也配?!

      卞清容再次给陆祉澄狠狠拉了一波仇恨,而她已经累得梦周公去了。

      卞清容拿走披风,见陆祉澄已经睡着了,无语笑了。他实在没见过这样心大的,那日在茶摊被吓得眼泪汪汪,上了马车没过多久就能好吃好睡,醒了就拽着他下莫名其妙的棋。

      他丝毫不怀疑,陆祉澄无论在哪儿,都能找到舒服的方式活着。

      “呼”

      卞清容吹灭蜡烛,解开外袍搭在衣架上,没忍住如潮水般袭来的睡意,打了个哈欠,走到床榻边撩开帐子,就看到了缩成一团呼呼大睡的陆祉澄,弯起眉眼笑了下。

      希望待会儿她还能睡得着。

      陆祉澄是被热醒的,身上盖了厚厚一层被子,她推开被子,又撸起衣袖才觉得凉快了些。

      不对……

      怎么有脚步声?

      陆祉澄的瞌睡散了个干净,一截银白的剑尖挑开帐子,折射的冷光划过眼前。

      卞清容到底有多少仇家啊,这才刚到玉京第一天,还没过夜呢就又来?

      她伸手摸索到玉枕,在剑尖挑开帐子的瞬间抡了上去,正中刺客脑袋,那人被打退两步,吃痛地抬手捂住眼睛。

      陆祉澄趁刺客缓神没反击拎着玉枕再次抡了过去,她虽然不会武,但力气可不小,这一下不见血她名字倒着写。

      “来人啊有刺客!抓刺客!”

      刺客的头被打破,血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一听陆祉澄开始喊人,外头凌乱的脚步声骤起,便自知暴露想要速战速决。

      不顾疼痛挥剑斩去,寒芒直逼少女面门而去,距脸只差一寸时陆祉澄手腕上多了只手,长剑擦着脸侧刺过。余光里白光一闪,匕首被掷出去,刺客脖颈瞬间多了条细长血线,不等反应,殷红的血就一股脑地喷溅而出,洒在帐子和地上。

      陆祉澄她重心不稳,一屁股砸在榻上,骑马的后遗症还没彻底消除,这一砸差点让她原地归西。

      “啊!”

      刺客死了,陆祉澄的屁股离死也不远了。

      过了一会儿,屋中点燃烛火亮了起来,院子里多了许多护卫。

      福伯带着两个侍女绕过隔开内外间的屏风,走进内室收拾残局时见到的就是他们家殿下穿着寝衣站在榻下,脸上罕见多了抹无措。

      下午才新装在床榻上的帐子紧拉着,从里传出少女颤抖的哭腔,听起来委屈极了。

      “呜呜呜呜卞清容我要跟你和离!”

      这是怎么了?

      福伯心头一跳,听说前院有刺客,来的路上心惊胆战的,到了瞧见殿下平安无事,心里石头还没落下,就听见亲王妃哭着喊和离。

      殿下身边的流觞小声同他讲:“前些日子回玉京的路上殿下非让不会骑马的亲王妃骑了小半日的马,路上休整时就遇到一回刺客。好不容易回了玉京,到了咱们自己的地盘,想着能睡个安稳觉了,这头一夜就又来一回,亲王妃实在是吓着了。殿下即便想哄也不准上榻。一上榻就哭得更厉害了,殿下怕亲王妃哭坏了所以不敢动呢,这回咱们殿下可真是遇到克星了。”

      卞清容脸色并不好看,陆祉澄摔那一下也给他疼得不轻,沉声吩咐:“将这儿打扫了,再煮碗安神汤来。都退下去,今日之事不许外传,若让本王外头听见关于王妃的只言片语,便别怪本王不讲情面了。”

      福伯走到卞清容身侧,轻声叹道:“寻常女儿家遇着一回都得吓病了,亲王妃接连遇上两回,难免激动些,殿下莫往心里去。”

      “嗯,夜深了,福伯也去歇着吧。”

      待屋子里的人都撤干净了,卞清容才拿着热帕子,撩开新换的帐子,瞧见陆祉澄一张遍布泪痕的脸,将帕子贴在她眼下,她再哭下去他也要忍不住泪意了,方才避着人擦过几回涌出的眼泪了。

      “别动,敷在眼下会好些,你怎么这么能哭?”

      卞清容的话说到末尾还有些无奈的郁闷。

      陆祉澄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被刺客吓得半死还要临时上工帮他做戏找出藏在手下里的内鬼,工作内容越加越多,跟一开始说的完全不一样!

      况且她这么工作态度兢兢业业还要被他说眼泪太多,叔能忍婶儿都忍不了了!

      陆祉澄扶着热帕子,声音还染着哭腔:“我吓着了,病了,这几天都不见人。”

      卞清容坐下,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罐药递给陆祉澄:“擦在伤处,明日起来便好了,你病了出不去,难道人就不能进来?”

      “我又没熟人,谁会来看我?”

      陆祉澄抬手擦干眼泪,这才空出手来接过来药罐,抠出里面的绿色膏体敷在破皮的地方。

      【你那么招人恨,不密谋着杀我就好了,我还不信有人愿意来见我】

      鼻尖突然多了一抹淡香,青年的手抬起陆祉澄的下巴,抹走她指腹残留的膏体,坐在榻边替她仔细上药,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吓得她瞳孔地震。

      “疼了就说,我再轻一些,在我面前不必忍着。”

      【怎么突然又切到了甜宠频道?】

      【卞清容这厮切频道这么快上辈子是遥控器吗?】

      “殿下,福伯让奴婢先送些安神香来,亲王妃方才受了惊吓,用了安神香夜里会好眠些。”

      【怪不得,这厮又在做戏】

      陆祉澄故意捏着嗓子,声音里的哭腔还没散去,做作的她自己都起鸡皮疙瘩:“我不喜欢安神香,难闻得很,夜里夫君抱紧些,我就不害怕了。”

      【不恶心死你我就不姓陆】

      “好。”

      卞清容上药的手指突然按在伤处,陆祉澄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握住他的手往外推了些,不想他再靠近自己:“好了,夫君,我不疼了,不用再上药了。”

      卞清容莞尔,温声哄道:“上了药就不疼了,乖,手先拿开。”

      “……”

      陆祉澄再度泪洒英王府。

      落在侍女眼里的却是英王夫妇新婚燕尔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你很多仇人吗?”

      上完药之后,陆祉澄用热帕子敷着眼睛,仰面躺在新换的软枕上带着哭腔问。

      卞清容在看密函,黑发垂落肩颈,烛光照出秀气而又模糊的轮廓,他语气平淡地回应。

      “嗯,特别多。”

      陆祉澄闭眼,脸颊上落下两条面条泪:……天要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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