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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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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量「黑潮」正在位移，对「哀丽秘榭」执行覆盖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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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夏，白厄和昔涟今天就要离开哀丽秘榭出去历练了，三人准备于明晰时到远行渡口乘船至大地兽车站，那样就能在离愁时到达最近的城邦落脚，休息一晚。
因为太过兴奋，白厄和昔涟难得比向来准时的艾夏还早起了床。
两人来到餐桌前，发现麦麦已经为他们做好了早餐。
麦麦：［白厄少爷与昔涟小姐昨晚睡前的心智活跃度过高，预计今天会提前起四十七分钟醒来。结果与预算偏差0.15%］
白厄拉开椅子，坐下开吃，他麦麦生活了十几年，早已习惯他好像什么都能算到的能力了。对麦麦会提前做好早餐这件事早有预料，所以他才会直奔餐桌。
而昔涟也只是感慨：“好厉害啊。感觉麦麦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能够预言未来的岁月祭司呢。”
麦麦：［^_^］
吃完早餐，离出发时间还有两个多时辰，白厄和昔涟与麦麦打招呼，让他告诉艾夏，他们要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拿的东西，两人就先出门了。
看着白厄和昔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里，麦麦转身凝望窗外，哀丽秘榭的远方。
数据的洪流在奔涌，它们在预告——浩劫将至。
麦麦若有所思：［毁灭方程式「黑潮」降临，它会在主人眼前彻底摧毁哀丽秘榭。主人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他的反应会有所不同吗？］
另一边，白厄和昔涟走到艾夏家的后院，在金色大树前停下。
白厄：“这颗桂花树在艾夏来后，比以前长大了好多啊。”
昔涟赞同地点点头，小时候她也注意到过这棵和她一样不再长高的大树，不过那时大家只以为是树的生长期结束了，而这颗树本来就长得挺高，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在艾夏来到哀丽秘榭后，这颗仿若黄金般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的大树竟然又开始生长了，现在已经比艾夏家的三层楼还高，枝叶茂密，将花园遮盖得严严实实。
昔涟的视线落到旁边欣欣向荣，含苞待放的鲜花群，心下奇怪。
如果树长得茂盛，它下方的植物被争夺营养，遮蔽了阳光，不是应该长得很差吗，为什么现在反而长得更好了?
在昔涟思考的时候，白厄已经走到了树下，他抬头仰望：“说来，艾夏以前告诉我这棵桂花树之所以和普通的树不一样，是因为受到了刻法勒的祝福。但得到刻法勒的记忆后，艾夏反而发现，这棵树的树苗应该是他坠落时一同带来翁法罗斯的。”
原来是来自天外的树啊，难怪那么奇特。昔涟心下恍然，又看到白厄在树下跃跃欲试的样子，奇怪道：“白厄，你这是要干什么?”
白厄张开手，一支手掌高的树枝慢悠悠飘到他的手心，他回头惊异地看着昔涟：“你怎么不叫我小白了?”
“你不是总嚷嚷自己是大人了吗，在外面总要给你留个面子嘛。怎么大了还被姐姐叫小白，可是会被别人笑的。”
“唔，说来，到哀丽秘榭外面后，就没人叫我小白了，感觉还挺不习惯的。”
昔涟美眸眯起：“那，我把称呼改回来?”
“别，叫白厄也挺好的！”
白厄的头都要摇出残影了，他刚才只是感慨而已，不被当成小孩子当然是最好的了。
拿出莹莹发光的金色树枝，白厄希望昔涟的注意力快点从称呼上移开：“艾夏说这种树枝是坏死后被树自动剥离的，但移到别的地方栽种，没准可以重新长出来。”
昔涟在白厄的示意下，拿起树枝，下一刻，耳边响起了一道模糊的声音：
［嗨！想我了吗？］
无数的记忆浮现，又转瞬飘远，昔涟粉色的瞳孔颤动：“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白厄兴奋地点点头：“我小时候把这些树枝放在房间里，当晚就会做很奇特的梦，好像我在一些很像哀丽秘榭的地方，又或者是完全不像翁法罗斯的地方，经历了一场又一场在大冒险似的。”
“昔涟，你觉得我把这些有趣的东西作为给朋友们的伴手礼，怎么样?”
昔涟觉得挺好的，就白厄热情的性格，一定会交到很多朋友，“到时候你把这些树枝分出去，也不愁没有地方种了。”
艾夏给两人的发饰与颈环自带随身空间，不用怕东西装不下。白厄一口气和大树要了十几条树枝，直到树晃晃枝干，表示没有了，他才作罢。
白厄准备回家里看看父母，昔涟要到祝祭庭院拿东西，两人约定半个时辰后欧洛尼斯广场见。
在房子外的希洛尼摩斯，一眼就看见了笑着走来的白厄：“卡，白厄，你这小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因为一想到等下就要出发了，兴奋得睡不着觉。”
希洛尼摩斯斜着眼看白厄：“也是快到大人的年纪了，怎么还是这般嬉皮笑脸的，没有个大人样。别到了外面，还要你弟弟来照顾你。”
白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哈，谁让我小时候眼力超群，找到这么厉害的弟弟呢。”
希洛尼摩斯作势要打，白厄连忙后退，摆摆手：“我开玩笑的，老爸，在外面我当然会照顾好艾夏的。”
听到动静的奥妲塔出门，就看到希洛尼摩斯放下拳头：“你们俩父子这是在干什么?孩子他爸，大清早的，可别打孩子。”
希洛尼摩斯偏过头：“我可没动这臭小子一根头发。”
“那就好。小白啊，你等下不是就要上路了吗，正好我烤了些蜂蜜烙饼，这烙饼冷了也别有风味，你们带着路上吃吧。”
说完，奥妲塔就转身回去拿蜂蜜烙饼了。
“别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在外面好好学习武艺。”这次，希洛尼摩斯终于用正眼看白厄了，他神情严肃，“就算当不了传说中的救世主，守护不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你也得回来保护好咱们这个小村子啊。”
爸爸妈妈在家里等你们回来的，白厄明白老爸的言下之意，心中暖暖的，但还是嘟囔着：“……都说多少遍了，我可当不了什么救世主呢。”
白厄家离欧洛尼斯广场很近，他等了十几分钟，看到昔涟拿着一把模样奇特，形似弯月的剑走过来。
白厄拿出麦麦给他打造的双手大剑，和昔涟过于纤弱的小剑比了比：“你这把剑也是武器吗？”
“这是岁月祭司的仪式剑，我在祝祭庭院的桌上的找到的，下面还垫着祭司大人的信，她说这把仪式剑可以增强我与欧洛尼斯的共鸣，更好的使用岁月的力量。”
给白厄看看仪式剑，满足他的好奇心后，昔涟就把它收回空间里了，她提起另一件事：“我原本要去拿神谕牌册的，却发现如我所书被调皮的小妖精拿走了。”
昔涟问白厄，他是在这里等她，还是要和她一起去一趟迷路迷境?
白厄选择了后者：“正好和小妖精们道个别，我们应该会很久都见不到了。”
……
艾夏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麦麦表示白厄和昔涟提前出去了，没什么意外的。
从容地吃完早餐，麦麦过来收拾餐桌，并示意出行的行李他都整理好了，于是，艾夏准备直接去到远行渡口，等白厄和昔涟两人。
麦麦留下封锁门窗，醒来并吃饱喝足的大白和小金摇着尾巴，跟着艾夏出门了。
在路上，艾夏遇到了莉维娅和披索，两个孩子对三人能出门游历很是羡慕，言语中多是对外面世界的憧憬，又别扭地表示了很久不能看见三人的不舍。
艾夏蹲下来和两个孩子平视：“我家的花园不会关门，随时欢迎你们去玩。那里东边的书架上被我施了神奇的魔法，每周都会出现一本新的故事书。莉维娅，你可以拿出来给大家讲故事，而披索你可以像你的小白哥哥那样，组织大家参加故事会。”
“艾夏哥哥可以要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吗？”
莉维娅红着脸答应了，在大家面前讲故事挺让她害羞的，但她也像艾夏哥哥一样，与大家分享自己写的故事。这是学习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一听是负责自己最崇拜的小白大哥做过的任务，披索兴奋地答应了下来，拍着胸脯表示，他一定能圆满完成任务的。
两个孩子高高兴兴地去别的地方玩了，艾夏继续走，迎面而来一个大胡子男人。
正是回村不久的乔治大叔，他看到艾夏就是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艾夏面前。
“我正好要去找你们呢，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了。”乔治大叔把手里拿着的东西塞到艾夏怀里，“这是翁法罗斯的地图，我听说你们要去外面历练，这几天赶着整理出来的。”
“谢谢你，乔治大叔。”艾夏瞥见地图上还标注了多处黑潮肆虐的危险区域，对外出的人来说，这可是无价之宝，一看就是费了很多心思准备。
乔治大叔摇头，摆手：“多的就不用说了，你们能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谢礼了。”
说着要回去补觉，乔治大叔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看来是真的不喜欢应酬了。
继续前行，渡口码头出现在艾夏视野中。
这时，大白和小金的吠叫声突然在艾夏的身后响起。
那激烈的，仿佛迸发出基因里完全野性的声音，艾夏是第一次从两只大狗口中听到。
随后，是两声犬类的哀嚎，戛然而止。
艾夏缓缓转过身，心跳变得杂乱，如急促无章的鼓点。
那双太阳般耀眼的金眸里倒映出这般景象：两只黑红色的兽类从地上爬起，它们咧开嘴，发出嘶哑到听不清的叫声：“汪……呜?”
太阳如泡沫般消散，天空瞬间步入黑暗，照亮前方的是凄冷的月光，以及熊熊燃烧的火焰。
迈着沉重的步伐前行，哭嚎自远方传来，目之所及，没有一个完好的人形。
“火，好热。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好冷?”
理性的声音响起：［因为你的心在悲伤。没有必要，在新世界，他们都会在你的怀中重生。］
“身体好重，我为什么要向前?”
理性的声音平静：［黑潮覆灭生命的场景，你已经见过无数次，这与其他并无不同。但故乡的毁灭，确实值得见证。］
［继续前进吧，履行见证者的使命，去铭刻这一切。］
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他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一道尖刺般声音划破脑中的混沌。
“艾夏，快跑！”
白发凌乱的女人跌跌撞撞地冲过来，在他的面前被利刃刺穿。
温热殷红的鲜血渐过他的脸颊，在一片苍白中流下一道血痕。
这是，母亲。
转过头，他看见角落里倒下的身影，那熟悉的棕发。
那是，父亲，他为了掩护母亲而奋战到最后一刻。
“为什么……我不应该，保护大家吗？”
他低下头，母亲紧紧抓着怪物的利刃，在那双温柔的金色眼睛黯淡前，她一直在无声喊着：‘艾夏，快跑……’
理性的声音淡漠：［作为神使，你的职责是指导，而并非庇护。她也并未向你祈祷拯救，而是想要你离开。］
他无力的跌倒在地。
“好痛，好痛，心脏好像要裂开了……这真的是我的情感吗？”
理性的声音回答：［那是模仿十二因子产生的情绪。若是「人」，面对这些，应该有如此反应。］
他爬到母亲的身体前，注视着那双蒙上黑雾的眼睛。
看见，他看见了——
“……原来是这样。”
此刻，他已完全明白自己的本质。
“我，是一个无血无泪的怪物。”
那双眼睛倒映出的，是一张冰冷麻木的脸。
……他站起身，眼角落下一缕莹白。
“心中燃烧着的，是什么?”
理性的声音一如既往，语气平直：［那是厌恶，你厌恶自我的迟钝。那是憎恨，你憎恨自己的无能。那是愤怒，你想要「毁灭」自身。］
咔嚓，咔嚓。
那莹白越来越大，那并非眼泪，而是裂隙。
“或许，我不应该……”
理性的声音在诉说真理：［你已作出裁决。无需担忧，你作出的任何选择，都是「世界」所渴盼。］
——
另一边，白厄和昔涟来到迷路迷境，原来是妖精村长为了引两人前来，让妖精拿走了神谕牌。
妖精村长说它感觉到了灾厄降临的预告，连哀丽秘榭也会被牵连。看两人紧张的样子，它提议让昔涟用神谕牌占卜一下吉凶。
昔涟刚拿出神谕牌准备占卜，一声地崩山摧的巨响从外面传入迷路迷境。
妖精村长惊呼，黑潮已经袭击哀丽秘榭。
白厄骇然失色：“黑潮！大家，爸妈，还是艾夏……”
妖精村长还没把劝两人留在安全的迷路迷境的话说出口，白厄和昔涟就已经冲了出去。
哀丽秘榭里遍地都是黑潮怪物。
“那些怪物，为什么一动不动的？”
白厄和昔涟已经无暇顾及心中的疑惑了，既然那些怪物不攻击他们，两人也不会在它们身上浪费时间。
两人快速略过每一个可能有人的角落，大声呼喊着所有记得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那是……”
来到白厄的家门前，他们看到了焦急寻找中的白色身影。
“艾夏！”
还没等惊喜攀上脸颊，看清艾夏的模样，两人目眦欲裂。
咔嚓，咔嚓……
此生最为恐怖的一幕在面前上演——
艾夏的身体像瓷器般破碎，被碾成齑粉，什么也没有留下。
“不！”
白色，无穷无尽的白色将狂奔中的两人、将绝望的尖叫、将所有的一切淹没。
——
【检测异常能量反■■■■】
【■■ 】
【 】
——
一场小小的、无声的爆炸后，极致的原初能量倾泻，将一切磨灭。
「树」在解体，「海」在蒸发。
「存在」消亡，「概念」消解，「虚无」湮灭。
它们在最终的终结发出悲怨：
［唉，我们终归于你的怀抱！］
他们在最初的初始发出惊呼：
［哎，我们诞生于你的怀抱！］
然而，终局与新生都未真正发生——
因为，一双白到透明的手就像按住时钟的指针般，轻松地暂停了时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