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哄声里的暗恋》时玠

29、美术馆

　　美术馆的冬日暖阳

　　下午的阳光带着冬日特有的柔和，透过美术馆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宁知夏站在馆门口，白色风衣的下摆被微风轻轻吹起，驼色贝雷帽斜斜地扣在发顶，浅灰色的长款围巾在颈间绕了两圈，垂到腰侧。她抬手理了理围巾的流苏，指尖划过风衣面料上细腻的纹路，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让人安心的节奏感。

　　“等很久了？”王砚辞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宁知夏抬头时，恰好看到他伸手摘掉了头上的黑色毛线帽，露出清俊的眉眼。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短款羽绒服，身形挺拔得像棵雪松，和她的白色风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有，我也刚到。”宁知夏摇摇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你看我今天这身，像不像个画家？”她说着，还特意转了个圈，风衣的下摆划出优美的弧度，贝雷帽也跟着微微晃动。

　　王砚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嘴角勾起熟悉的戏谑：“嗯，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画家。”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贝雷帽，帮她把稍微歪斜的帽子扶正，“帽子戴歪了，小矮子。”

　　“都说了我不是小矮子！”宁知夏瞪了他一眼，却没躲开他的手，脸颊悄悄升温。她今天特意穿了带点跟的短靴，就是想稍微拉近一点和他的身高差，可站在一米八五的王砚辞面前，还是显得娇小玲珑。

　　“好好好，不是小矮子。”王砚辞笑着妥协，伸手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帆布包，“走吧，进去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刻纸展。”

　　美术馆里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墨香和纸张的气息。两人沿着指引牌往展区走去，脚下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宁知夏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到墙上挂着的刻纸作品，就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你看这幅《百鸟朝凤》，”她指着一幅色彩艳丽的刻纸作品，声音压低了些，却难掩兴奋，“线条也太细腻了吧，每只鸟的姿态都不一样，连羽毛的纹路都刻得清清楚楚。”

　　王砚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画面上的凤凰昂首挺立，周围环绕着上百只形态各异的小鸟，色彩搭配得恰到好处，确实让人惊叹。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宁知夏，发现她正微微踮着脚尖，眉头微蹙，眼神专注地看着作品，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贝雷帽的边缘蹭到了围巾，显得格外可爱。

　　“确实很厉害。”他附和道，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才重新移回作品上，“你平时刻纸的时候，也会这么专注吗？”

　　“当然啦！”宁知夏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骄傲，“刻纸的时候，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忘了，眼里只有手里的刻刀和纸。有时候刻完一幅作品，才发现几个小时都过去了。”她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刻纸的动作，指尖灵动得像是在跳跃。

　　王砚辞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温柔了许多。他跟着她的脚步，听她一一介绍着展品，从刻纸的历史渊源到不同流派的风格特点，再到各种复杂的刻纸技巧，宁知夏说得头头是道，眼睛里闪烁着热爱的光芒。

　　“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王砚辞忍不住赞叹道。

　　“因为我很喜欢啊。”宁知夏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就像你喜欢物理一样，真正喜欢一件事情，就会忍不住想要了解它的一切。”

　　王砚辞的心轻轻一动，看着她明亮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漫天星光。他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有耐心过，愿意花一下午的时间，听她讲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可和宁知夏在一起，哪怕只是安静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都觉得很安心。

　　两人走到一幅黑白刻纸作品前，画面是一片雪景，雪花层层叠叠，树枝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透着一股清冷的美感。宁知夏看得入了迷，下意识地往作品凑近了些，围巾滑落下来，露出纤细的脖颈。

　　王砚辞伸手帮她把围巾重新拢好，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皮肤，带来一阵轻微的战栗。“小心着凉。”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宁知夏的脸颊瞬间红了，连忙往后退了一小步，避开他的触碰，小声说：“谢谢。”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把目光重新投向展品，心脏却在胸腔里怦怦直跳。

　　王砚辞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们身上，给白色的风衣和深灰色的毛衣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两人的影子在地板上依偎在一起，形成一道温馨的剪影。

　　另一边，学校的教室里，苏晓棠正趴在桌子上，对着面前的两张包装纸纠结不已。“林越，你快帮我选选，到底是买冰淇淋，还是巧克力？”她把两张包装纸递到林越面前，眼神里满是纠结。

　　林越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一支笔，漫不经心地说：“当然是巧克力味啊，冬天吃巧克力多暖和，冰淇淋味的多凉啊。”

　　“可是冰淇淋味的看起来好好吃！”苏晓棠噘着嘴，把冰淇淋味的包装纸又往他面前推了推，“你看这个图案，多可爱，而且草莓味的，肯定很清爽。”

　　“清爽？”林越挑眉，“大姐，现在是冬天，外面温度都零下了，你吃清爽的？不怕冻成冰雕啊？”

　　“冬天吃冰淇淋才爽呢！”苏晓棠反驳道，“而且我最近在减肥，巧克力味的热量太高了，冰淇淋味的应该低一点吧？”

　　林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蛋糕的热量都不低。而且你这减肥计划，已经说了一个月了，也没见你瘦下来。”

　　“那是因为我还没正式开始！”苏晓棠瞪了他一眼，伸手拍了他一下，“你到底帮不帮我选？不帮我就自己决定了！”

　　“选巧克力。”林越毫不犹豫地说，“口感醇厚，还能补充能量，比冰淇淋味的好吃多了。”

　　“我不！我就要冰淇淋味的！”苏晓棠固执地说，把巧克力味的包装纸扔到一边，“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吃冰淇淋。”

　　林越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好好好，冰淇淋就冰淇淋，到时候冻得瑟瑟发抖可别找我。”

　　美术馆里，宁知夏和王砚辞已经看完了大部分展品，走到了展区的尽头。那里有一个互动区，摆放着几张桌子，上面放着刻纸工具和彩纸，供游客体验刻纸。

　　“我们要不要试试？”宁知夏眼睛一亮，拉着王砚辞的袖子走到桌子旁，“我教你刻一个简单的图案吧。”

　　王砚辞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不忍拒绝，点了点头：“好啊。”

　　宁知夏拿起一张红色的彩纸，对折了两次，然后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一个简单的雪花图案。“你看，先这样对折，然后画好图案，再用刻刀沿着线条刻下来，展开就是一朵雪花了。”她一边说，一边示范给王砚辞看，刻刀在她手里灵活自如，很快就刻好了一朵小小的雪花。

　　“哇，好厉害！”王砚辞看着她手里的雪花，眼里带着一丝赞叹，接过她递过来的刻刀和彩纸，学着她的样子对折、画图。

　　可是刻刀在他手里，却显得有些不听使唤，刚刻了几下，就把纸刻破了。“好像有点难。”王砚辞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说。

　　宁知夏忍不住笑了：“慢慢来，刻的时候要用力均匀，不要太急。”她走到他身边，微微弯腰，手把手地教他握刻刀的姿势，“你看，这样握住，指尖用力，慢慢划。”

　　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王砚辞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混合着围巾的羊毛味，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宁知夏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专注地教他刻纸，嘴里还不停地叮嘱着：“小心点，别刻到手上，这里要转弯，慢一点……”

　　在她的指导下，王砚辞终于刻好了一朵雪花，虽然不如宁知夏刻的精致，却也有模有样。“成功了！”他看着手里的雪花，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不错不错，很有天赋。”宁知夏笑着夸奖道，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雪花，和自己刻的放在一起对比，“你看，我们的雪花放在一起，还挺配的。”

　　王砚辞看着她手里的两朵雪花，又看了看她带着笑意的脸颊，心里暖洋洋的。他突然觉得，这样安静的下午，和她一起看展、刻纸，真好。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斜，美术馆里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宁知夏看了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好。”王砚辞点点头，帮她拿起帆布包，“我送你回家。”

　　两人沿着原路往门口走去，路过刚才那幅雪景刻纸时，宁知夏又停下了脚步。“真希望冬天能下一场大雪。”她轻声说，眼里带着一丝憧憬，“到时候可以堆雪人、打雪仗，还能在雪地上刻纸，肯定很有意思。”

　　“会的。”王砚辞看着她，语气温柔，“等下雪了，我陪你一起。”

　　宁知夏转头看他，发现他正认真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情愫。她的脸颊一红，连忙转过头，快步往前走去：“走吧，再不走地铁就要高峰期了”

　　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路灯渐渐亮起，昏黄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彼此的影子。宁知夏裹着王砚辞的羽绒服，闻着上面淡淡的气息，心里满是甜蜜。她偷偷侧头看他，发现他正看着前方，下颌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对了，你刻纸比赛什么时候开始？”王砚辞突然开口问道。

　　“下周六。”宁知夏回答道，“还有一周的时间，我现在有点紧张，怕发挥不好。”

　　“别紧张，你那么认真，肯定没问题。”王砚辞转头看她，眼神里满是信任，“如果需要我帮忙，随时告诉我。”

　　“嗯，好。”宁知夏点点头，心里暖暖的。有他这句话，她觉得自己好像更有信心了。

　　走到地铁站入口，宁知夏停下脚步，把羽绒服脱下来递给王砚辞：“谢谢你送我到这里，羽绒服还给你。”

　　“拿着吧。”王砚辞没有接，“晚上气温低，你下地铁后还要走一段路，穿着吧，明天上学再还给我。”

　　“可是……”

　　“别可是了。”王砚辞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温柔，“听话，拿着。”

　　宁知夏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只好把羽绒服重新披在身上，小声说：“那好吧，谢谢你。明天我一定还给你。”

　　“嗯。”王砚辞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地铁快到了，你快进去吧。路上小心点，到家用微信告诉我一声。”

　　地铁到站，宁知夏走出地铁站，沿着熟悉的小路往家走。晚风轻轻吹过，带着羽绒服上的气息，让她想起王砚辞帮她整理围巾时的温柔，还有他叫她“小画家”时的戏谑，心里满是欢喜。她抬头看向天空，星星已经悄悄冒了出来，一闪一闪的，像极了王砚辞温柔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