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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沙漠(15) ...
白佑霖带着人一路狂奔,因为风沙耽误了一夜,险些赶不到蓄水点。
天黑时才赶到的蓄水点,白佑霖走得急,又因为给马儿减负丢了点东西,少了些吃食,只能沿路薅几片仙人掌做食物,他削掉仙人掌外皮递到元楹楣嘴边,“你吃一点嘛,两天没吃了,会死人的。”
元楹楣浑浑噩噩,一闭上眼,脑子里干尸横陈,尸味儿也萦绕不散,时不时就会莫名干呕,此刻完全吃不下。
白佑霖着急,又没办法,将仙人掌肉放在她面前,转身去喂马。
马也不吃!
白佑霖那个气得呀,“你怎么也不吃?你们两个姑奶奶真是够了!”
他轻轻拍着马头,“吃一口,求你了,别学她,人家是金贵的小姐,你是么?你能跟她比!”
马儿甩甩头,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白佑霖抱着马头一顿抚摸,“我错了,不该让你跑那么久,还驮两个人,回去就给你上好的马草,行不行?”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回头偷瞄陈七,人家不为所动,马也不搭理他,无助无奈且彷徨。
他确认马儿只是不喜欢吃后,转头又去哄陈七,“姑奶奶,你不吃它也不吃,你俩要翻天呀?”
元楹楣只觉聒噪,心里哽得慌,吸气也吸不到底,胸闷同时偶尔会有针扎一样的疼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完全聚不了精神,像一具行走的躯壳。
白佑霖看着她无神的双眼,眉头紧了又紧,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她也没反应。
不给反应就对了!他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两个姑奶奶!
他一把将人扯到了那口坎儿井边,认真凝视着她的头顶,良久,可算下定决心,将手伸向她的衣领,解了长袍的领扣,一扯,半个肩膀敞露在外。
直到肩膀凉意来袭,元楹楣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猛地攥住衣衫抬起头,双眼可算有了情绪,虽然是震颤与愤怒,总比空空无神要好。
白佑霖心里松了好多大一块,眼里含着得逞的笑,“你还要脸啊!”
“你做什么!”元楹楣猝不及防开口,嗓子干得几乎出不了声。
“脸不洗头不梳饭不吃,浑身尸味儿,你还能干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扯她的衣裳,“你不洗我帮你,脚趾头缝都给你洗干净!”
“老子可不是什么好人,才不会怜香惜玉!我参军前可是土匪,给你吃干抹净了你还得叫我一声老爷!”
他动作颇有些暴力,拉扯之间,将元楹楣薄薄的长袍给扯坏了,里头一件更为孤苦的小衣,整个背露在外面,夜风吹过,凉得她瑟缩。
白佑霖从井里拉出半桶水来,直从她头顶泼下去,“好好洗洗吧,满身的尸臭!”
元楹楣被井底刺骨的凉水刺激得毛发竖起,不由惊叫一声,浑身发颤,牙关哆哆嗦嗦打架,还未回过神来,白佑霖手上已经打满了泡沫,往她头发上一糊,顺手揉搓起来。
元楹楣闻到了澡豆的清香,想起他在马上抛了一路的东西,有些惊讶,“你没丢?”
“丢了你能饶过我?到时候又要我花钱买!我一个子儿都不会付!”他边骂边洗。
给她揉洗头发时,勾到了她打结的发丝儿,拽的元楹楣龇牙咧嘴攥住发根,连连呼痛,“啊!不要动,我自己来!”
白佑霖心里的大石头落地,轻笑一声放开了手,转身向井里面打水。
或许是被冷得清醒,元楹楣开始认真洗头发,洗着洗着羞耻心才渐渐复苏,回头恶狠狠瞪着白铁牛。
瞪得白佑霖手里的水桶一荡,“瞪我干嘛?”
“转过去!不准看!”
“现在知道要脸了。”白佑霖心情极好,“呵呵~你任人摆布时可太像个死人了,你看你看,现在多好看~”
说是这么说,白佑霖没回过头看她,只在她喊的时候为她送去一桶水,真难伺候啊。
元楹楣还没有洗完,他的马踏着软绵绵的步子走过来了,拿头拱了拱白佑霖,白佑霖猛然意识到什么了,一拍大腿,“喔!给你忘了!”
他给马身上浇了一桶水,抓了把澡豆给马洗上了澡,一边洗一边喃喃,“知道了,我错怪你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尸体,也不喜欢血腥……”
元楹楣洗澡的动作顿住了,眸光片刻明亮,“还有这样的马?”
她竟然主动向他搭话,白佑霖心里莫名有点酸,甚至生出想抱着她亲一口的冲动,他咽了口唾沫,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压制,轻拍马背,“有啊!我家胭脂虎跟你一样,矫情死了!”
“它叫胭脂虎?”
白佑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嗯,我大哥送我的!”
“你还有哥哥?”元楹楣捋着打结的头发问他。
“结义兄弟。”
元楹楣脑中瞬间有些信息汇聚起来,迫使她不得不思考,“这马一看就名贵,你那结义兄弟身份不凡还有眼光,可是纪南风?”
白佑霖登时一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已经收不回去了,只得小心翼翼的应答,“嗯……你认识我大哥?”
“纪南风谁没听过,他以前可是我爹手下的人。”
纪南风曾经在陈素年手下待过几年,因为武力过人,智谋优越,被陈素年推荐给了明州刺史,统一州兵马。
纪南风的名声好,是因为明州修筑堤坝时,有个老贪官贪了钱财导致堤坝停工,偌大的工程干了一半烂在那儿,之前的钱财白花了,第二年也起不到防洪的作用。
纪南风一怒之下,从明州那贪官开始追查,一层一层的查,直接告上朝廷,最后牵扯的人太多,没法不了了之,查处了二十几个贪官,从此名声大噪。
都说是忠义仁善的好人,怎么就造反了呢?
想到这里,元楹楣不免心虚,她其实明白,那桩明州贪腐案早该查处,那些贪官也早有迹象,太子、她与曲家心知肚明,却不敢动这群人。
当时查处这群人后,她和太子哥哥像老鼠一样在阴沟里偷着乐。
如今想来,纪南风造反早有预兆,因为朝廷无人作为,纪南风又善得眼里容不下沙子,所以才起兵造反。
所以,她心虚。
白佑霖何尝不心虚,当时纪南风念旧不愿与陈素年对峙,局面僵持,他见不得哥哥为难,自己站出来请兵出战,斩敌将首级,哪里能想到竟是她亲爹!
二人一个给自己洗澡,一个给马洗澡,背对着背,诡异的沉默了。
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元楹楣思维活络起来。
之前被骜丹囚禁时,她也“死”过一段时间,后来想起有许多不得而知的秘密,她又活了过来,总得追寻点什么,才能踏踏实实感受到自己活着。
她止不住向白佑霖搭话,“你在你们结义兄弟里行几啊?”
白佑霖脑筋紧绷起来,“……老六。”
“那还可低了,跟萧臻简关系如何?”
哦哟,这个问题吓他一跳,他常常被人警告,现在都不敢直呼二哥大名了,她倒叫得顺,语气甚至含杂着轻蔑,白佑霖喉间干涩起来,“陛下……也就那样吧!”
“刚才说起纪南风时,你语气可轻快,你更喜欢你大哥,而不是二哥?”她冷冷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白佑霖:“……”
这问题,不好答啊,甚至有点过于戳心窝子。
他犹豫一瞬,她竟然追问起来,“怎么不是纪南风当皇帝?”
“别问!”他猛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这受了刺激的态度,耐人寻味,瞬间让元楹楣找到了活下去的支点,这人看起来也不认同萧臻简做皇帝嘛,他如果跟白佑霖穿一条裤子长大,是不是也代表着白佑霖的态度?
元楹楣活过来,给自己浑身洗得干干净净,要穿衣服时,她轻唤,“白佑霖,给我找件衣裳。”
“哦!”
白佑霖自然而然的应了,却是在踏出步子后,猛然僵在原地,内心震颤不已,缓缓回头,扯动着干涩的喉咙,“你……喊我什么?”
元楹楣也反应过来了,方才她满脑子都是白佑霖三个字,顺口就喊出来了,心道自己真是魔怔,就算有那心思也该不动声色,实在是蠢!
一定是饿傻了。
她尴尬笑笑,“喔……我喊错了,白铁牛!”
白佑霖牙齿都在抖,木然转身去给她找衣裳,翻找的时候,手心止不住的冒冷汗,哆哆嗦嗦也只找到一件袍子,一条裤子。
他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勉强稳住心神。
身份早晚会暴露,他很明白这一点,他也接纳有朝一日的反目成仇,但就在刚才,意识到她唤自己白佑霖时,他是真的怕了,怕到浑身寒毛竖立,手脚也不听使唤。
他以为,至少还有一段路程的,这段路程,他可以任凭差使,甚至当牛做马,能弥补一点也好,只要不戳破,这一路就会顺畅下去。
可他好像怕过头了,明明接纳,为何会怕成这样呢?
白佑霖转身将衣裳丢给她,开口说话时,气息在微微发颤,“你穿袍子……那些有尸臭味的衣裳都丢了……嗯……到时候给你买新的……”
元楹楣知道条件不允许,也没多矫情,套了袍子又好奇起那马,走过去给马刷洗,“胭脂虎,好名字呀,真的不喜欢血腥味?”
她心情好起来时,总是问题很多,好奇的目光投向白佑霖,明眸里满是皎洁月光。
白佑霖整颗心被那视线扰得颤颤巍巍,摇摇欲坠,他抿唇笑得疏离,“嗯,它不喜欢杀人。”
之后的话尽是胡言乱语。
元楹楣洗完后,尸臭味淡去,突然有了饥饿感,坐到一旁啃起了仙人掌,味道苦涩,但她稀里糊涂咽下去了。
胭脂虎也是匹怪马,刷洗完后,方才不吃的仙人掌,现在竟吃得香。
元楹楣看得稀奇。
白佑霖则是躲到一旁洗澡,这澡洗得慢吞吞,感觉都快天亮了,他见她在火堆旁躺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想着她已经睡着,却听见她迷迷糊糊的声音,“嗯……你好慢呀……”
声音带着倦懒,女儿家独有的软侬。
她睡眼惺忪撑起身子,将一旁皮囊上摆着的仙人掌托起,“喏,快吃……”
白佑霖本能地退缩,她那纤细的手指却捻了一块,送到他嘴边,“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白佑霖被她带笑的眼看得迷糊,张嘴含了一块,甫一入口,那苦涩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苦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她却笑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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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v前随榜更,v后日更3000 收藏营评论养液,垂涎三尺了!!!! 还有预收,《先婚后爱,但爱的是他哥》普尔木姜阳是野蛮的异族公主,谁都厌恶愚蠢无知的人,更不会有人想娶她,哪知后来残疾大伯哥啪啪打脸,人淡如菊的夫君啪啪啪打脸,刻薄怨毒的小先生更是啪啪啪啪打脸~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