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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爆炸再现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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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如预料,李彻发表竞选演讲的当天,人体实验的照片被公之于众,将他彻底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李彻无能狂怒,“都是一群废物,真凶找不出来,舆论也压不住,一群废物!!!”
「我没看错的话,是……人吗?」
「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就是这么保护公民的吗?」
「实验室的位置在A城,细思极恐啊。」
……
在财阀的推波助澜下,舆论全面爆发,他曾经拥有的声望顷刻间化作刺向自己的利刃。
众叛亲离的李彻将自己反锁在办公室内,最后一丝理智已然崩断。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他完了,其他人也休想好过,尤其是财阀!尤其是江岁和!!
此时,刚结束B城行程的江岁和,乘坐「银梭」飞行器返回金南区。她并不知道,一场针对她的风暴,正随着李彻的绝望而悄然成型。
飞行途中——
江岁和眉眼间带着藏不住的疲惫。这场舆论战,虽然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后续走向如何,并不好说,尚且不能掉以轻心。
「银梭」在平流层划出优雅的弧线,窗外是隔绝喧嚣的云海与星空。她背靠座椅,揉着发痛的眉心,B城三日的高强度工作让她接近透支,现在只想尽快回去休息。
“「星河」,还有多久抵达?”声带被疲惫浸透,再也无法维持以往的清亮。
温和的女声轻声回应:“一小时二十二分钟,主人。需要为您备好热水吗?”
“稍等,我先——”
警报声骤然撕裂夜晚的宁静,刺目的红光瞬间驱散她的倦意。
“检测到六架不明战机高速逼近,防御系统启动。”「星河」的提示音罕见地露出紧迫。
江岁和看向观景窗,数架无标识的黑色战机已撕裂云层,完成合围。几乎同时,带有金色盾徽的护航舰从侧翼加速上前,紧密地护在「银梭」周围。
“恒星防卫舰队警告,立即离开受保护空域!”
指挥官卡特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声传来,“江总,请您待在舱内,交给我们处理。”
一场无声的杀戮在星空下上演。
激光银针般刺破黑暗,爆炸的光芒如昙花一现。江岁和指节发白地抓紧扶手,眼睁睁看着一艘护航舰与两架敌机迎头相撞,霎时化作一团绚烂而残酷的火球。
卡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粗重的喘息:“江总…幸不辱命,敌机已全数击落…我们…”
通讯戛然而止。
最后一艘护航舰在夜空中黯然陨落。
至此,全军覆没。
江岁和深吸一口气,所有翻涌的悲怒,被一只无形的手按回了心底最深处。现在必须保持冷静。
“「星河」,检查「银梭」状态,立刻向恒星发送求救信号。”
一片寂静。
“「星河」?”
控制台骤然黑屏,几秒后闪烁重启,所有界面都变成了陌生的红色警告。
“警告!遭到…未知入侵…紧急防护启动…防护已失效…核心协议…锁定…”「星河」的声音变得扭曲断续,“我…正在…失守…主人…请…务必小心…”
最后两个字轻如耳语,随后,一切陷入死寂。
江岁和尝试手动操作,可面对复杂的控制台她无从下手。她创造了最先进的神谕,却从没学过如何手动驾驶「银梭」——这原本是「星河」的职责。
求救信号发送失败,通讯频道里只剩下杂乱的干扰音。
危急关头,她忽然想起什么,立刻通过寰宇联系佘蚺。
直到佘蚺冷静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加速的心跳才渐渐平复。
“我需要帮助,「星河」被攻击,自动驾驶失效了。”江岁和简明扼要。
“你在哪儿?”佘蚺迅速观察起她的周围环境。
“天上。”
“先别慌。”她的声音立刻镀上一层锋利的警觉,“试试能不能用寰宇打开权限,让「雨林」接管。”
纤长的手指在界面上飞速滑动,最终重重拍向控制台,“权限全部被锁死了。”
佘蚺的目光环视四周,指向控制台右侧的一个银色开关,上面标有‘MANUAL OVERRIDE’,“打开它。”
开关按下,控制台的一部分重新亮起。
“高度四万,还在掉。”佘蚺盯着高度表,“没关系,深呼吸。看到推力控制杆了吗,在你座位的左侧。轻轻向后拉,保持平稳。”
江岁和照做,感觉到「银梭」的下降速度稍有减缓。
“很好,现在我们需要调整航向。看到你面前的导航屏了吗?即使「星河」瘫痪,基础导航应该还在工作。”
“江岁和,你相信我吗?”「翡翠」划破夜空,佘蚺火速赶往星落停机坪。
“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银梭」劈开沉滞的云幕,金南区的轮廓在下方逐渐清晰。
“现在,放下起落架——就是你右边那个有轮子图标的按钮。”
江岁和按下按钮,「银梭」机身一阵震动。
“很好,现在轻轻向后拉控制杆,让机头上仰...对,就是这样...继续...继续...”
佘蚺已经抵达停机坪,「翡翠」悬浮在空中,她伫立在「翡翠」上,狂风撕扯着衣角,她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指路的灯塔。
“江岁和,我看到你了。”
江岁和抬头,“我也看到你了。”
“我在这里等着你。”
“也许你不应该站在那里。”江岁和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相信你自己,你会做得很好。”佘蚺的语调沉稳如初,开着玩笑缓解气氛,“需要我举一张写着你名字的牌子等你吗?”
“闭嘴吧你。”
轮胎撞击跑道的那一刻,江岁和的身体因为冲击惯性而前倾。「银梭」在颠簸中滑行,速度渐缓,最终在佘蚺面前半米处完美停驻。
她做到了。
江岁和瘫坐在驾驶椅上,泪水无声滑落。机头前,佘蚺长舒一口气。
“欢迎回到金南区。”
舱门开启。
失重的瞬间,江岁和落入那个熟悉的怀抱。佘蚺身上清冽的气息与微凉的体温包裹而来,奇异地抚平了她所有焦躁与不安,仿佛所有颠簸与飘摇,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归舟之港。
“第一次开飞机的感觉如何?”佘蚺轻抚她的后背,调侃道。
江岁和弯起眼睛笑了,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带着一种难得的、真实的温度,轻声回答:“还不错。”
对于这次意外,江岁和心里大致有了盘算,不排除李彻狗急跳墙,同样,也无法排除她的父亲江萧落,太多人盼着她消失。
“江总,老江总遭遇了袭击,现在人在医院……”她刚惊险落地,江萧落遇袭的噩耗紧接着传了过来。
江岁和缓缓抬眼,眸中锐光乍现,如凝结的冰棱,无声地切割着远方的空气。
好戏,现在才真正开场。
无忧酒吧——
佘蚺的睡意已经完全消散,江岁和无暇他顾。她只好找个地方消遣一番。
酒吧的顶层是会员专属区域,这里灯光幽暗,流淌着摇曳的爵士乐,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威士忌的醇香与某种权力的无声交织。能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的,非富即贵,或者,像佘蚺这样,跟老板相识。
她独自坐在角落的阴影里,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像某种沉睡野兽的眼睛。面前的威士忌几乎没动,她只是享受着这片刻的抽离,直到一阵粗鲁的喧哗打破了宁静。
一个满脸通红、步履蹒跚的混形醉汉,不知怎么突破了楼下严格的安保,闯了进来。他穿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花衬衫,领带歪斜,嘴里嚷嚷着含糊不清的醉话,目光浑浊地扫视着。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来,你们无忧不想干了?”
酒保慌忙赔罪,伸手去架醉汉,却被对方猛地发力掀翻在地。醉汉晃动着身躯发出刺耳狂笑。
恐惧蔓延,空气仿佛被冻结。
佘蚺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将烟蒂在水晶烟灰缸里缓缓摁熄。然后,她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步伐无声,从墙上取下了一支看起来朴实无华,入手沉甸甸的高尔夫球杆。
她没有攥住,而是轻握杆颈,随意地往身侧的地面一甩。
“咚。”
球杆触地反弹,划出流畅弧线,“啪”地回到她手中。整个动作毫无挂碍,在场所有人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醉汉被那声脆响惊得一愣,动作瞬间僵住,混浊的脑子似乎清醒了半分。他下意识抬头,望向拿着球杆的佘蚺。
佘蚺甚至没有摆出任何攻击姿态,只是随意地提着球杆,站在那里。
刚才片刻的慵懒和抽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她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威胁,甚至没有明显的情绪,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幽暗,像是潜藏在沼泽深处的掠食者,平静地注视着误入领地的猎物。瞳孔深处,似乎有针尖般的寒芒凝聚,直达心脏。
醉汉被她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他感觉脊背窜上一股凉气,瞬间冲散了部分酒意,动物的直觉疯狂警醒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不敢再看佘蚺的眼睛,几乎是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逃离了会员区。
就在这时,酒吧的老板从里间出来,佘蚺侧头扬眉,似乎是在告诉她“不用谢”。
花酒率先注意到的是地板上被球杆砸出来的凹陷,快步上前,抬手就往佘蚺的后脑勺招呼过去:“混蛋,老娘的地板!”
佘蚺抬手格挡,后撤半步:“吃火药了?心情这么差。”
花酒停下了攻击,转身坐到了佘蚺之前的位置上,抓起桌上的酒杯,大口地喝了起来。
“颜曼呢?”
“别提她。”
“怎么?分手了?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花酒狠狠地瞪了佘蚺一眼,眼神随即黯淡下去,“我们……没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