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卡师？我制的是华夏神明！》真的姜山

30、规则聆讯

　　太极八卦图的旋转缓慢而稳定，八根规则之柱虽光芒不显，结构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稳固，仿佛经历了那次极限的挤压与融合，去芜存菁，真正开始融为一体。

　　惰性虚空，万籁俱寂。凌姝的“世界胚胎”如同一个经历了一场宇宙尺度风暴后幸存下来的脆弱气泡，在灰白的背景中缓缓脉动，光泽黯淡，却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更加内敛的坚韧。

　　那柄来自神陨位面的断剑，此刻已不再是外物，而是如同脊椎般，深深植根于她内天地玄黄大陆的核心。

　　剑柄处的七彩宝石光芒温顺，与阳眼的创造火种交织流淌，持续释放出精纯的造化之力与破碎的古老信息流，修补着因强行引动“烛龙”真意而近乎干涸的世界根基。

　　阴眼中的归寂晶石则沉寂如深渊，内部却仿佛在消化着自神陨位面汲取的、以及目睹更高层次寂灭形态后产生的领悟。

　　凌姝的意识在缓慢恢复，如同冬眠后苏醒的熊，感知着自身内天地的变化，梳理着断剑传来的、如同星沙般庞杂的传承碎片。

　　那些是关于“规则编织”、“概念锚定”、“时空褶皱”的深奥知识，远超归墟知识库中她能接触到的层面，更夹杂着一些充满了惨烈与辉煌气息的战争画面碎片——那是属于断剑前任主人的记忆烙印。

　　就在这时，她所处的这片惰性虚空，那亘古不变的“无”，第一次泛起了涟漪。

　　不是传送的光芒，而是空间本身如同水纹般荡漾开来。一道身影，没有借助任何法器或能量波动，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走”了出来，仿佛他本就该出现在这里。

　　依旧是那身深蓝劲装与月白云纹衫，依旧是那副带着几分少年气的清隽面容，但观察者梵此刻的脸上，却找不到丝毫往日的戏谑与轻松。

　　他的眼神深邃如同星空，目光落在凌姝那尚在恢复中的“世界胚胎”上，尤其是在感知到那柄断剑的气息时，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我该恭喜你，还是该为你默哀三分钟？”梵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凌姝，你这次……玩得太大了。”

　　凌姝的意识凝聚，平静地“看”着他：“任务完成，不是吗？”

　　“完成任务？”梵几乎要气笑了，他抬手在空中虚划，一道道由纯粹信息构成的光屏浮现，上面滚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规则读数与警报标识，

　　“编号 T-734 神陨位面，规则熵值在你进入后出现断崖式下跌，核心寂灭反应源强度衰减百分之三十七，同时检测到超规格时空法则扰动，特征码……与归墟记载中早已湮灭的‘时序之龙’高度吻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指向那些疯狂跳动的数据：“这意味着你不仅拿走了一件‘甲上’级别的神陨遗物，还可能惊动了一个连归墟都不愿轻易招惹的、沉睡在时光尽头的古老概念！

　　更重要的是，你体内现在封存的那团寂灭本源，虽然被你用某种方法初步平衡了，但其本质层级之高，已经触碰到了‘源海公约’中关于‘禁忌奇点’的红线！”

　　梵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按照标准流程，你现在应该已经被‘归墟仲裁庭’传唤，进行最高级别的风险评估，甚至有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概率被判定为‘不可控威胁’，执行……终极净化。”

　　凌姝的意识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静静地问：“那么，为什么来的只有你？”

　　梵沉默了片刻，脸上的凝重稍稍化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神情：“因为那份由我提交的、关于你‘以身化界，纳寂灭于内，显烛龙真意’的观察报告，在仲裁庭引起了……轩然大波。保守派坚持立即采取控制措施，但另一派，包括几位常年沉睡的古老观察者，却认为你的存在，可能是一个‘变数’，一个在即将到来的‘规则潮汐’中，至关重要的砝码。”

　　“规则潮汐？”

　　“那是源海层面的一种周期性规则动荡，波及万千世界泡影。下一次潮汐高峰即将来临，其强度预测远超以往。届时，规则稳固的世界尚可自保，而那些本就残破或规则冲突激烈的世界……”

　　梵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你体内那种奇特的、能够包容甚至转化对立规则的体系，尤其是你最后引动的那一丝‘时序’之力，让某些存在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性。”

　　他走近一步，目光似乎要穿透那层世界胚胎的外壳，直视凌姝的核心：“所以，仲裁庭最终达成了一个妥协方案。由我，作为你的直接监督者，带你前往‘万象星域’——归墟的核心枢纽之一。你需要在那里，接受一次由三位以上古老观察者共同主持的‘规则聆讯’。”

　　“聆讯的结果将决定你的最终命运——是获得更高权限与资源倾斜，成为归墟应对‘潮汐’的潜在盟友；还是被施加最严苛的‘永恒枷锁’，囚禁于时空迷宫的最深处。”

　　梵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没有选择，凌姝。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也是你引发的风波所能争取到的最好局面。”

　　凌姝沉默了。内天地中，断剑微微震颤，传递来一丝冰冷的锋芒感与不屈的意志。太极图缓缓旋转，创造与寂灭在低吟。她知道，从她制作出第一张华夏神明卡牌开始，这条路就注定不会平坦。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直面归墟这个庞然大物的核心。

　　“我需要时间恢复。”她没有讨价还价，直接提出了最实际的需求。

　　“可以。”梵点头，“我会为你稳定这片虚空，并提供一些基础的规则滋养。但你只有标准时三十六个刻度的时间。时间一到，我们必须出发。”

　　说完，他不再多言，双手结印，道道银色的规则丝线自他指尖流出，融入周围的惰性虚空，暂时强化了这片区域的稳定性。同时，一些蕴含着精纯本源能量的光点，如同萤火虫般飘向凌姝的世界胚胎，缓缓融入。

　　梵的身影随之淡化，消失，留下凌姝独自在寂静中争分夺秒。

　　三十六个刻度……凌姝的意识沉入内天地，开始疯狂汲取那些本源能量，同时加速消化断剑传来的传承碎片。她必须尽快恢复力量，哪怕不能达到巅峰，也要在即将到来的“聆讯”中，拥有足够自保和展示价值的资本。

　　时间在修炼中飞速流逝。

　　当时钟走到第三十六个刻度时，梵的身影准时重现。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着。

　　凌姝的世界胚胎光芒依旧不算明亮，但那种濒临崩溃的虚弱感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金属般的质感。断剑安静地矗立在大地核心，七彩宝石的光芒稳定而深邃。

　　她“看”向梵，意识传递出准备好的信号。

　　梵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他抬手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这一次，不再是传送光门。整个惰性虚空，如同幕布般被缓缓拉开，露出了其后无比壮丽、无比浩瀚的景象！

　　那是一片无垠的星海，但构成星辰的，并非单纯的物质与能量，而是无数流转不息、交织碰撞的规则具现化！

　　有的星辰是熊熊燃烧的律法之火，有的是冻结时空的绝对冰晶，有的是不断生灭的因果之网，有的是流淌着命运长河的璀璨光带……无数奇异的造物、庞大的神殿、以及一些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存在，悬浮在这片规则的星海之中。

　　这里，便是归墟之约的核心枢纽之一——万象星域！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混合了无数世界法则气息的威压，如同宇宙本身的心跳，扑面而来！凌姝感到自己的内天地在这股威压下微微震颤，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浩瀚的海洋。

　　梵带着她的世界胚胎，一步踏入这片规则的星海。

　　下一刻，周遭景象变幻，他们已置身于一座悬浮在星海中央的、由无数种不同规则晶体构筑而成的纯白殿堂之中。

　　殿堂空旷无比，唯有三张高大的、仿佛由时光本身雕琢而成的石座，呈品字形排列。石座之上，端坐着三道模糊的身影。

　　祂们的存在无法用形态来描述，更像是三种截然不同的“规则概念”的聚合体。一道如亘古冰封的绝对理性，一道如万物演化的无穷变量，一道如包容一切的沉寂虚空。

　　无形的目光，如同三座世界的重量，瞬间落在了凌姝的身上。

　　规则聆讯，开始。

　　万象星域，纯白殿堂。

　　时间与空间在这里失去了固有的意义，仿佛被抽离、凝练，化作殿堂本身冰冷的基石。三张时光石座上的身影并未开口，但凌姝的意识中，已如同惊雷般炸响了三个直接叩问规则本源的意念：

　　“汝之‘理’，源出何处？非此源海已知任何体系。”——此问来自那绝对理性的存在，冰冷如万古玄冰，不带丝毫情绪，只求纯粹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