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疽【双关同人】》漆园

3、第 3 章

　　宿舍的窗户没关，他们宿舍在三楼，自然也没有防盗网，关宏宇身手好，况且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他爬回宿舍蹲在他哥床边的时候，也只是头上微微出了点汗，外面飘着细细的雨丝，关宏宇感觉自己身上带着潮气，怕过给关宏峰，所以他只是静静蹲在床边耐心地用目光描摹着关宏峰的五官。

　　他心里不安，总觉得要出事，那个神神秘秘的男人，那场莫名其妙的凶杀案，他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他只有从关宏峰这里祈求一点安全感。

　　“小宇。”

　　关宏峰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他撑着起身下半身盖着薄薄的被子叫着关宏宇的名字。

　　关宏宇透着窗外的光看见关宏峰神色淡淡，上半身只穿着白色背心，薄薄的肌肉覆在上面，皮肤是天生的白，锁骨处两小片凹陷的线条很漂亮。

　　“怎么不睡觉？”他问。

　　“被蚊子咬得睡不着。”关宏宇敛眸不敢继续盯着他哥看，语气有点像撒娇，也算是给他哥低头认错。

　　关宏宇身上确实被咬了几个蚊子包，是河边的蚊子咬的。

　　哪怕这种小事其实他自己就可以，但关宏峰还是从床边拿出来一瓶花露水，让他把身子靠过来。

　　关宏峰在给他抹花露水。

　　花露水的味道有些刺鼻，关宏峰常年冰凉的手沾着水渍在他裸露在外的胳膊腿上轻轻画过去。

　　关宏宇痒得要命，不是身上，心里的骚动。

　　“别挠破了，忍忍痒劲过去就好了。”

　　关宏峰不抬头，额发遮住眉眼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双手捏着关宏宇的胳膊，他这么说。

　　关宏宇知道他哥的意思大概就是昨天的事情翻篇了。

　　但是关宏峰，回不去了。

　　他看着关宏峰，嗓子发干。第一次对自己未定的命运产生惶恐，但他不想让关宏峰对此担心。

　　第二天警察来得很快，说他目睹了一场凶案。

　　没人会承认自己失职放跑了学生，上一秒宿管刚脱口而出：“不可能。”

　　下一秒，关宏宇出现在校外的监控视频就被调出来。

　　“总不能说这是关宏峰吧？”周言问。

　　“……”证据当前，于是没人再多说。

　　做笔录的房间是他们曾经犯错关禁闭的地方，后来学校不提倡这种不太人道的方法，也就废弃了。

　　关宏宇做笔录前他又看见了昨晚的那个男人，他听见旁边的人叫他周队。

　　周言站在他面前盯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和你哥一起毕业的机会。”

　　“你们要干什么？”关宏宇想不明白。

　　“昨天的那箱碟片里面藏了贩毒的信息。”周言放出一个惊天大雷，砸得关宏宇太阳穴突突疼起来。

　　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关宏宇这次算是被自己坑了。

　　周言见他不说话于是自己就接着话又说下去：“我们需要一个新鲜面孔挂靠侦查。”

　　“你的任务很简单，找到上线就好。”

　　关宏宇盯着那人手下压着的两张纸，他的处分通知下面压着他哥的一线刑侦队申请批复表，自己的那份处分通知还没盖上章子。

　　关宏宇不想再让关宏峰失望。

　　“我们要你当特勤。”

　　那人一句话袭来，关宏宇即使他早有预感也惊得抬了眼，一下笑出声：“开玩笑？”

　　他问。

　　周言就静静看着他笑。

　　关宏宇意识到这多半是真的，他也收敛几分坐直了身子问：“我大四还没毕业，一个在校生，你让我这么个毛头小子去当卧底？”

　　“胆子真大。”关宏宇称赞道。

　　周言拿着资料，慢慢念道：“关宏宇，男，22岁，警校在校生，即将毕业。”

　　“我看过你的成绩单，平时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猜猜我还查出来些什么？

　　“你路子广，什么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而且他们居然没一个人知道你是警校的学生。

　　“只以为你是个卖盗版碟片的小混混，混出了点名头，道上叫你‘宇哥’。”

　　这人的话越来越深入，几乎要把关宏宇大学四年的事迹翻个底朝天。

　　甚至有些连自己都记不清楚的事情也一并被翻了出来，他自以为隐瞒的很好。

　　周言是笑着对关宏宇说的，这时候关宏宇的笑脸僵了僵，挤不出笑脸，他严肃的看着周言：“我非做不可了？”

　　“没这个意思，就是你哥想去的一线刑侦队，我刚好有个推荐名额。”

　　关宏宇脸色沉郁下去，他咬着牙冷嘲：“你们也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特殊情况特殊手段。”周言颔首，没有解释也不觉得羞愧。

　　时间过了很久。

　　关宏宇像是想好了，他终于松口：“我答应你，但我有个要求。”

　　“你尽管提。”

　　“关宏峰不能有事。”

　　“保护警员家属，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

　　“我的意思是必须要瞒着他，一点风声都不能漏出去。”

　　周言一口应下：“行。”

　　他推过来的保密协议第三条细则用加粗字体标着“断绝亲属联系”。

　　签上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关宏宇手里的笔出水卡了卡，是他硬生生压这干涩的笔锋，重重画了几道才写完自己的名字。

　　周言一出门，教导主任挤了上来，正是毕业的关头，他们学校的毕业生就要出事，怎么看都不太合适，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这个学生我们要带走。”周言只这么说，“其他的我们不能多说。”

　　任由其他人怎么上压力他也不说原因，只是打着哈哈想要马虎过去。

　　再多问几句也不愿意开口，最后实在被逼急了就径直离开。

　　车上，一个年轻人有些担忧地问：“关宏宇会不会社会经验不足？”

　　“四年有谁发现他在外面的营生？学校附近的摄像头都被他摸清楚了，他的心思不见得比他的那个天才哥哥浅。”

　　“可这关宏宇就是个歪萝卜啊。”那人想着关宏宇的档案上面记录着四年来犯下的大小过错。

　　周言看着信誓旦旦，其实心里也有些没底，下意识从裤兜里摸了一下烟盒又停下动作，哼声道：“歪坑，就要拿歪萝卜填。”

　　年轻人紧接着好奇问：“怎么偏偏就是关宏宇？”

　　周言手里有厚厚的一叠档案，最上面的两张就是关宏峰和关宏宇，他翻看着道：“这些小年轻太相信组织了，关宏宇不一样，他足够警惕多疑，还有身上的江湖气是我们需要的特质。”

　　“别忘了给关宏宇把思想教育跟上。”

　　“周处，关宏宇也是警校生，有必要这么细扣吗？”

　　“废话，不想办法改了关宏宇的这些社会习气，掰一掰思想，跟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周言语气里没什么训斥的意味，却也让那人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关宏宇躺在床上静静等着睡意。

　　他躺在床上，昨晚的片段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临时更换的接头人、不对数的货、河边那群诡异的黑影、还有那个神秘的周言……这一切串联起来，像一张早已为他织好的网。

　　周言告诉他的任务很简单“找到上线。”

　　但他还是心里没底。

　　1999年，关宏宇这个初出茅庐的学生站在命运的分叉口，看不穿前路的迷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