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替身，功德无量》昼1990

5、中二少年的黑历史

　　第五章中二少年的黑历史

　　上回说到，围绕夜露的校园生活插下了四面旗子。
　　其中，新上任的恶毒女配沈月首先开始了她的行动。

　　沪上大小姐动用钞能力，买通一群街溜子，务必让这个乡毋宁滚回乡下!

　　次日。上学路上，一群不良少年在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拦住了夜露。
　　为首的不良少年一头帅气狼尾，校服一脱，紧身衣下肌肉鼓动，choker上的铆钉一闪一闪，看起来质量很好黑色皮革腰带上还有个明晃晃的大骷髅头。

　　如果说沈月是内心中二，那这位就是中二之气外露，一眼便知。
　　她对夜露吹了个口哨，张狂道：“听说你自称帝王，很嚣张啊，小屁孩。”

　　“刚离开小学，还不懂初中的规矩吧？”

　　夜露眼神清澈：“什么规矩？”

　　不良少年满意地说出准备好的台词：“一中这条街，打听打听谁是姐!”

　　夜露问：“是谁？”

　　不良少年骄傲点头：“就是我娇姐!”

　　“记住了，是女子挺拔如乔木的这个娇。”她强调道。
　　这个妹妹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严娇不放心地追问：“我是谁？”

　　“娇姐。”夜露认真地回答。

　　她穿着蓝白运动校服，一头黑亮的披肩长发，看起来呆呆的，像个好学生。

　　严娇有点不忍心赶她走了。

　　多好的捧哏啊。

　　但出来混的，要讲道义，收了人家的钱就要办事!
　　不过可以考虑一下办事的手段，不用那么凶，吓坏了小妹妹。

　　严娇抬手示意跟班小妹们围过来，营造出压迫感。
　　然后一把撑在墙上，冷脸逼近露露，压低声线威胁道：“乡毋宁，滚回你的乡下。”

　　“再让我看到你，见一次打一次。”

　　声线是排练好的三分淡漠、三分冷酷、三分残酷、一分漫不经心。

　　很好，雇主要求的台词讲完了。

　　严娇怕把小学妹吓哭了，想安慰几句。可惜没安慰过人，别扭极了，一时憋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露的关注点却很清奇：“乡毋宁是什么意思？”

　　“就是沪地方言里的乡下人。”
　　系统网速很快，秒出解答。

　　严娇无奈扶额：“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以后不要出现在这一块了，赶紧转学吧，有人要找你麻烦。”

　　她怕夜露不当真，继续努力演电视剧里的欺男霸女的坏蛋，恶狠狠地说：“这次我不打你，下次可不一定!”

　　几个不良少年跟着起哄。

　　“我们娇姐可是少儿组格斗比赛冠军，一个打十个!”
　　“你这小身板，小心被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夜露沉思。

　　这是不是系统小故事里的校园霸凌？

　　因为怕夜露被欺负，系统给她讲过很多虐文经典套路，被小混混堵算是校园文惯例了。
　　系统告诉她，这种情况应该立刻反击。

　　但这群幼崽身上并没有不好的气味。

　　反而因为靠得太近，严娇早上出门前刚擦的牛奶味身体乳的味道飘了过来。原来不良少年也擦宝宝霜。
　　夜露的思绪飘得更远了，逐渐忘记自己在干什么。

　　她的沉思被当成了畏惧。

　　严娇松了口气，耐心等她想好。

　　而对面的咖啡厅里，沈月优雅地抿了一口冰美式，冷眼注视着这一切。

　　计划虽然简单粗暴，但套路之所以经典，就是因为有效。

　　夜露从农村来，可能有把子力气。但领头的娇姐可是练过的。
　　她势单力薄，难道还能打赢一群高年级的地头蛇？

　　如果她聪明，就该知道，和平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系统也觉得可以试试直接手段，探探虚实，但有些疑惑：“为什么是一群不良少女？”
　　这种剧情里，不都是叫一群男混混毁掉女主清白，然后拍照片威胁吗？

　　还是说，时代在发展，她不该假定这群不良少年的性别和性向？

　　沈月不屑。

　　老土恶毒女配才做那种法盲行为。现在可不流行下三路剧情，会拉低她黑月魔女的档次。

　　她只是在争世子，又不是想进局子。

　　这又不是封建社会，到底是什么人在关心别人的性生活啊？家族选继承人，难道是优先处女处男吗？
　　她只是坏蛋，又不是蠢人，才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系统作恍然大悟状。

　　红线仙子心中盘算。
　　虽然年纪小点，这个女配还有点脑子，算是可造之材。不是一次性反派，可以循环利用。

　　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强抢民女!”
　　有人怒喝道。

　　严娇：“？”

　　她对与夜露的交流被打断很是不满：“谁呀？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原来是踩点上学的卧龙注意到了不对劲，准备行侠仗义。
　　很有特点的大嗓门引起了夜露的注意，她循声看过来，又被眼尖的凤雏认出。

　　凤雏脑子一转，大喊：“大胆刁民，还不快放开陛下!”

　　卧龙一听说是老大，豪情义气涌上心头，一个猪突猛进撞翻包围圈，将严娇扑倒，大喊：“陛下先走，本王殿后!”
　　颇有些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我已经报警了!”凤雏厉喝。

　　七倒八歪的不良少年们刚爬起来，就听见警笛的声音。毕竟是学校路段，派出所离得近。
　　严娇面色一沉：“走。”

　　不良少年们一哄而散。

　　严娇是有担当的老大姐，留在最后，深深地看了夜露一眼：“我小看了你。”

　　目光深沉，认真，仿佛将她刻在了心里。

　　“下一次，我不会再留情。”

　　抓紧时间走完放狠话环节，她助跑几步，翻墙离开。

　　这也是提前排练好的。

　　Plan B。

　　不枉严娇n刷霸总剧逐帧学习，至少她自己对演出效果很满意，觉得可帅了。
　　小妹们也十分崇拜。

　　至少现在，她是快乐的。

　　虽然长大后的她大概不会这么觉得。

　　王者三人组和赶来的警官解释了事情经过。

　　“做得对，下次遇到这种事也要及时报警，不要怕，也不要私下起冲突。”
　　警官依次表扬了夜露的镇定、白莲的机智、吕茶的勇敢，然后叮嘱道。

　　虽然只是面对几个小学生，她还是很认真地报警号、出示执照，并强调没有这些的都是骗子。
　　三个小女孩感觉到她的态度，也认真地点头记下。

　　执照上的名字是黎知行。

　　曦华认出，她办过被露露打成猪头的拐卖男那个案子，是参加审讯的两位警官之一。

　　因为没出什么事，就是被不良少年威胁几句，黎警官就记录了学校和家长的联系方式，让她们先去上学。
　　总不能把小学生带回去做笔录。

　　老中传统，天大地大上学最大。

　　处理完这些小朋友，黎警官打个哈欠，回去还有看监控打电话写报告，事情还多呢。

　　曦华注意到她眼下青黑，神情困倦，大概是熬了好几个夜。

　　夜露停下来，等着起飞的金色小鸟。
　　卧龙凤雏疑惑地看着她。

　　黎知行突然感觉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眨眨眼，看见尘埃在灿烂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恍惚间似乎有只金色小鸟从头顶飞离。
　　视线下意识跟随小鸟飞走的方向，黎警官望见三个小女孩对她挥手告别，这是走了一半才想起来没说再见。

　　她回以微笑和同样热情有力的挥手。

　　远方，三个小女孩大喊着“不好，迟到了!”发足狂奔，一不小心互相对视，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

　　太阳在她们头顶。

　　黎警官想，今天又是很有干劲的一天。

　　*

　　沈月面无表情地放下冰美式。

　　她总是待在这种“高级”场所。往日里柔和的氛围感灯光，在白日的室内却显得阴暗。
　　她的心和这杯冰美式一样冰冷，一样黑暗，尝起来大概也是苦的。

　　“有什么可笑的。”

　　这群傻子，刚树了劲敌，还傻乐呢。

　　沈月其实不明白自己对夜露的恶意从何而来，但她从不内耗。
　　她是个攻击性很强的人，如同生来带刺的玫瑰。

　　与其怀疑自己，不如攻击他人。

　　红线仙子很欣赏这一点，并在心里尊称她为冰美式姐。

　　好像有点损，但红线仙子本来就很坏，弥补了这一点。
　　起外号是坏文明，小孩子不要学。

　　沈月冷冷一笑：“我就知道，我的宿敌不会这么简单。”

　　她想到系统说的，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回到沈家后，给自己取的名字是沈曦。

　　光明的神女。

　　而她只是反射太阳光辉的月亮。
　　偷来的东西，只会被剥夺殆尽。

　　但那又怎样？

　　对手是神女，她就会成为最强的魔女，绝不认命!
　　即便负尽天下人，她也必定要赢到最后。因为，美人只配强者拥有。

　　母亲大人，只会是她的!

　　红线仙子对沈月要跟女主做对到底的决心很支持，但还没有习惯她的非主流语录，只能嗯嗯对对地附和。

　　她内心诽谤：难怪你和那个严娇能聊到一起，根本就是一类人。一个是外放的中二，一个是闷骚的中二。

　　“你们不会是通过圈圈空间认识的吧？”
　　她没忍住问道。

　　沈月大惊：“你怎么知道？”

　　不过，想到系统在小说设定中多是外星科技，她又恍然。

　　被保护得很好的大小姐沈月，当然与只会打打杀杀的严娇不可能有交集，是神奇的互联网促成了这段联系。

　　沈月偶然刷到严娇绞尽脑汁精心发布的非主流文案，内心十分赞同，但死装的她矜持地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默默点赞。
　　因为大数据，后续严娇的发言也被推送，沈月继续高冷地点赞。

　　而社牛的严娇很快发现了这位陌生互联网知己，当即申请添加好友，说“女人，有眼光，有事找我，娇姐罩你。”

　　于是，沈月在遇见事时，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位在空间里似乎很厉害，并且在日常生活中与自己毫无交集的道上大姐。

　　对于一个刚小升初的学生来说，沈月的计谋已经非常严谨了。

　　她先把严娇约到线下，再用棒棒糖收买一个小学生为她传递小纸条。
　　纸条上的字是打印出来的，完整地交代了时间地点人物任务，并叮嘱严娇阅后即焚，还不忘附上定金，使用的是压岁钱里拿的现金。

　　沈月看过很多侦探小说，全程带手套，不留指纹。

　　严娇果然对这种电影里特工接头般的要求接受良好，十分激动地同意，并按照上面的要求制定计划，反复排练。
　　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总是不怕麻烦的。

　　可惜，百密一疏。

　　沈月没想到的是，现实没有留下痕迹，但网络会留下痕迹。
　　虽然她用的是小号，但对高科技造物来说，大概很容易识破。不，如果其他人要顺着网线查，说不定也会暴露。

　　就是想到这些，沈月才会把这些事情直接告诉系统。
　　她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望天：“统，拜托你了!”

　　既然是同谋，麻烦帮她扫尾。

　　红线仙子：虽然本意是骗取信任，真被信任了，怎么有点不爽呢？

　　是了，小小凡人竟敢支使她，还让她被迫听了一肚子中二语录，真是大胆。
　　等等，要不然录下来当黑历史，以后用来威胁沈月，一定好使。

　　她果然是个干坏事的天才!

　　桀桀桀!

　　自觉掌握了沈月的把柄，红线仙子很大度地帮了她的忙。

　　沈月放下钱，离开咖啡厅。
　　她没有去学校，因为准备搞事就提前请假了，才不会像那群傻子一样迟到。
　　她又打印了一张小纸条，在路边上随机抓了个看着靠谱的小学生，去给严娇带信。

　　放学前，一封挑战书声势浩大地送到了露露所在的班级。

　　夜露：“啊？给我的吗？”

　　同学们都凑过来看热闹，曦华也好奇地飞到桌上，一块激动又不知在激动什么地看着。
　　露露在万众瞩目中打开了挑战书。

　　“哇！”

　　“是什么呀？”后排看不到的同学急急问道。

　　马上有热心同学化身校园解说NPC，开始给其他人普及设定：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不良少年团体首领严娇，下帖邀新近扬名的暗夜帝王夜露，放学后别走，一对一单挑。
　　决出，谁才是这条街的不良少年之王!

　　“这是，王者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