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楼的回响》240509

18、雨季的距离

　　第十八章 雨季的距离

　　六月的校园，空气中弥漫着毕业季特有的气息。
　　高三的学长学姐们忙着拍毕业照、写留言，高二的同学们则在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做最后的冲刺。

　　302宿舍的早晨依旧安静。
　　苏砚收拾好画板，转身看见陆寻野正趴在书桌上，眉头紧锁地看着一张通知单。

　　“怎么了？”苏砚走过去问。
　　“我被选上去参加全国电吉他比赛。”陆寻野抬起头，“但比赛时间和期末考试冲突了。”

　　苏砚沉默了几秒，“这是个好机会。”
　　“我知道。”陆寻野点头，“可是如果去比赛，我就不能陪你复习了。”

　　“我可以自己复习。”苏砚淡淡地说，“你应该去。”
　　“但我不想错过和你一起度过的每一个重要时刻。”陆寻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失落。

　　苏砚看着他，“比赛更重要。”
　　“对你来说，是吗？”陆寻野的语气突然有些尖锐。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对不起。”陆寻野先开口，“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
　　“我知道。”苏砚轻声说，“去吧，我会等你回来。”

　　比赛那天，苏砚坐在考场里，却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陆寻野在舞台上的样子——专注、自信、光芒四射。

　　考试结束后，苏砚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任何消息。
　　他有些失落，却又告诉自己——比赛一定还没结束。

　　傍晚时分，苏砚终于收到了陆寻野的消息：“我赢了！”
　　短短三个字，却让苏砚的心跳瞬间加速。
　　“恭喜。”他回复道。
　　几乎是立刻，电话打了过来。

　　“你听到了吗？我赢了！”电话那头，陆寻野的声音兴奋得像个孩子。
　　“听到了。”苏砚微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等我回去，我们一起庆祝。”陆寻野说，“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比赛结束后，陆寻野被邀请参加一个为期一周的巡演。
　　“我可能要晚几天回去。”电话里，他的声音有些抱歉。
　　“没关系。”苏砚说，“好好表现。”

　　挂掉电话后，苏砚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分别，可心里还是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

　　接下来的几天，苏砚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
　　每天晚上，他都会和陆寻野视频通话，但时间总是很短。
　　“对不起，我得去排练了。”
　　“我要去参加一个采访。”
　　“今天可能不能视频了，我很累。”

　　每一次短暂的通话，都让苏砚感到一丝距离感在悄然滋生。
　　他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那些负面情绪还是像雨季的湿气一样，无孔不入。

　　陆寻野回来的那天，下着瓢泼大雨。
　　苏砚去车站接他，却看到他和一个漂亮的女孩一起走出站口。
　　女孩手里提着陆寻野的行李，两人交谈甚欢。

　　“苏砚！”陆寻野看到他，立刻挥手，“这是我的经纪人，林姐。”
　　“你好。”林姐微笑着伸出手，“经常听寻野提起你。”

　　苏砚礼貌地握手，“你好。”
　　但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被放大了。

　　晚上，宿舍里很安静。
　　陆寻野兴奋地讲述着巡演的经历，苏砚却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点头。
　　“你怎么了？”陆寻野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没事。”苏砚摇头，“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陆寻野看着他，“你在生气。”
　　“没有。”
　　“苏砚。”陆寻野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我们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苏砚看着他，沉默了几秒，“你和林姐……关系很好？”
　　“她是我的经纪人。”陆寻野解释道，“她很照顾我。”
　　“是吗？”苏砚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陆寻野愣住了，“你在怀疑我？”
　　“我不知道。”苏砚摇头，“我只是……感觉我们之间好像有了距离。”

　　“那是因为我太忙了。”陆寻野急切地说，“但我对你的感觉从来没有变过。”

　　苏砚没有回答，只是抽回了手，“我累了，想休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
　　他们依旧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但对话变得简短，眼神交流变得稀少。

　　“你们怎么了？”有一次，美术班的女生忍不住问苏砚，“吵架了吗？”
　　“没有。”苏砚摇头，“只是有点累。”

　　女生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举办了高三毕业典礼。
　　作为音乐代表，陆寻野上台表演。
　　苏砚站在人群中，看着舞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演出结束后，陆寻野在人群中找到了苏砚，“我们能谈谈吗？”
　　“好。”苏砚点头。

　　两人来到教学楼的天台。
　　“对不起。”陆寻野先开口，“这几天忽略了你。”
　　“我理解你很忙。”苏砚说，“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我们正在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

　　“我们没有。”陆寻野急切地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可我看不到我们的未来。”苏砚的声音很轻，“我只看到你越来越远。”

　　“我没有。”陆寻野伸手想握住他，“我一直在你身边。”
　　苏砚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也许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

　　陆寻野愣住了，“你是说……分手？”
　　“不是。”苏砚摇头，“只是冷静一下。”

　　暑假开始后，两人几乎没有联系。
　　苏砚留在学校参加美术集训，陆寻野则忙着各种演出和比赛。
　　偶尔在校园里相遇，他们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然后擦肩而过。

　　“你真的不打算联系他吗？”集训结束后，美术老师忍不住问苏砚，“我看得出来，你很想他。”

　　苏砚看着窗外的雨，“我怕……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下去，会伤害彼此更深。”
　　“有时候，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遇。”老师说，“但你们还年轻，不要让误会和骄傲毁掉一段珍贵的感情。”

　　苏砚沉默了，没有回答。

　　八月的一天，苏砚收到了陆寻野的消息：“我明天有一场重要的演出，希望你能来。”
　　苏砚盯着那条消息，犹豫了很久，最终回复了一个字：“好。”

　　演出当天，苏砚站在人群中，看着舞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灯光打在陆寻野身上，他的表情专注而坚定。

　　最后一首歌，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听的那首《光影》。
　　旋律响起的瞬间，苏砚的眼眶湿润了。

　　演出结束后，陆寻野在后台找到了苏砚，“你来了。”
　　“嗯。”苏砚点头，“恭喜你。”

　　陆寻野看着他，“我一直在想你。”
　　“我也是。”苏砚轻声说。

　　陆寻野笑了，“那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苏砚看着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但我们要约定——无论多忙，都不能忽略彼此。”
　　“我答应你。”陆寻野握住他的手，“永远不会。”

　　走出演出场馆时，雨已经停了。
　　天边挂着一道美丽的彩虹。
　　“你看。”陆寻野指着彩虹，“就像我们的故事，经历了风雨，才会看到最美的风景。”

　　苏砚看着他，笑了，“是啊。”

　　两人并肩走在雨后的街道上，手牵着手，谁都没有说话。
　　但他们都知道，这段经历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
　　未来的路还很长，也许还会有风雨，但他们会一起面对，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