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第 25 章 ...
-
胡无君自从父母去世,独自一人来到都城后,便在也没有回过鸟城,这些年来也实在没有在都城遇见过同乡,而眼前的梅霜,说着一口的熟悉乡音,温浓软语,尤其是他低下头看着那张我见犹怜的芙蓉面时,胡无君那硬了几十年的心肠,竟头一次软的不可救药。
“愿意跟我走吗?”胡无君虽怜惜美人,却终归还是需要确认女子的心意。
梅霜听见这高大男子的请求,猛的抬起泪湿的双眼,满含感激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沉默了片刻,一张莹润的粉唇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怯生生地道:“我···我愿意。”
就这样,胡无君从路边带回了一位女子。
起初,胡无君想为梅霜在都城租间房子,再替她寻一份活计,这样她也算是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不至于再流落街头。可胡无君正巧才在都城将积蓄花光,才购得一套宅子,手头已经没有闲钱再为梅霜租下房子,无奈之下,胡无君只能将其带回自己的宅子。
夜晚无风,满天的繁星挂在黑色的天幕之上。
胡无君将梅霜安置在自家宅子的偏房,实在是因为自己睡的房间乱的不行,只能先委屈委屈她暂居在此。
“我因为一个人住,所以被褥这些只有一份,我先将我睡的给你挪到这来,等明日我在去街上为你购置一套新的。”胡无君站在偏房门口,虽然是自己的家里,可因为梅霜的到来,偏显的有些局促。
梅霜透过燃烧的烛光,看着眼前的胡无君,浅笑了一下:“大人能让霜儿住在这里已是天大的恩赐,霜儿又怎么敢再奢求其它的呢。”她侧头看了一眼胡无君刚刚搬来灰色的被褥:“多谢大人的垂怜,霜儿以后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胡无君的目光始终跟随着梅霜的芙蓉面孔转动,当梅霜转头过来望向他时,胡无君像是被锤子锤在心上一般,咚咚咚的响个不停,愣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说了什么。
胡无君:“说什么做牛做马,你就在这里先安心住着便是。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说。”
梅霜感激的看着胡无君,微微屈膝,向胡无君行了一个女儿家最郑重的礼:“多谢大人,霜儿记下了。”
胡无君摆摆手,忙道:“不用这样,你先好好休息,累了一天了,我去烧水,你待会洗洗便早些安歇吧。”他说完后转身朝厨房的地方去了。
梅霜一个人在屋内,瞧着离去高大男子的背影,她转过身,伸出白皙的玉手,缓缓的抚摸着那床灰色的床褥子,烛光的将她低垂纤长的睫毛投在窗户上,胡无君一回头便清晰的看见她的影子,缱绻,迷离。
一夜过去,胡无君早早就起了床,他经过偏房时,发现门还是紧闭的,心想梅霜肯定还没有起床,便出门将早饭买了回来,还留下让她安心待在家中等他回去的字条。
这是胡无君第一次感受到牵绊的滋味。
在之后的日子里,梅霜对胡无君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崇拜和依赖,一开始,胡无君还想着,她定是因为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心中不安,所以才会如此依赖自己,可随着时间的迁移,胡无君已经彻底拜倒了在梅霜的石榴裙下。
胡无君只要一归家,第一眼看见的必是梅霜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神。她就那样站在门口,像是自己的小媳妇一般,到了时间便守在宅子门口,等待着自己的夫君回家。而当胡无君为她解闷聊些办案的趣事时,她也总是会适时的递上一杯热茶,还会轻声细语地关心他的饮食起居。她似乎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又好似只是因为好奇胡无君。
胡无君一介粗汉,又本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经得起这般温柔攻势,加上梅霜确实生的极美,举手投足间尽显不自知的妖娆。而今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屋檐下,俗话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便是胡无君这干柴也难逃梅霜这把烈火。
所以,有些事情好似理所当然的发生了。
胡无君终究还是被梅霜迷的神魂颠倒,两人很快便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热恋。他不再是刑司的冷面司长,而是一个情窦初开陷入热恋的普通男子。除去上职,几乎所有的时间都会和梅霜呆在一处,两人如胶似膝,常常在一颠鸾倒凤,不知日夜,不知疲倦。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后。
胡无君下值后,没有立刻归家,而是去了回春堂。
而等到从回春堂的出来后,手上已经多了两袋子药包,只是他的神情有恹恹的,这些时日,他总感觉身体有些力不从心,以往沾上枕头便会睡着,可现在却是睡前还要翻来覆去一会儿才能入眠,可便是睡醒以后,疲劳感反而更重。
恰巧一二和谢雁书路过,一二眼尖,一眼便看见了垂丧着脸站在回春堂门口的胡无君。
两人走上前去,谢雁书看了胡无君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惊讶,原本健硕的胡无君此刻看起来竟然是消瘦了许多,便是连衣裳也大了半圈,脸也变成了瓜子小脸,眼下还挂这浓重的黑圈。一二看了一眼,也是有些疑惑,与谢雁书相视一眼。
一二:“胡大人,您可是身子不适?您的脸色看起来很是不好。”
谢雁书看了一眼他手里提着的两个药包:“不若请宫中的御医为你瞧瞧?”
胡无君很是感激谢雁书和一二的关心,他连忙摆摆手道:“回春堂的大夫说我只是操劳过度,心神耗损,给我开了几副养心安神的汤药。”
其实身体的异样,便是连胡无君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操劳过度吗?似乎是真的有些不知节制了,可只要一想起梅霜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心中又有些意动。或许,听大夫的话清心寡欲几天,便会痊愈吧。
胡无君的异样,不仅是督查司的谢雁书有说察觉,便是连稽查司也知晓了一二,同僚中大多羡慕于他,羡慕他红袖添香,夜半终于能有佳人相伴。可也有人担忧他如此夜夜笙歌,恐伤根本。
又过了几天,周旋奉宋辞年的命令,来刑司取一份卷宗。在司长值房门外,他见到了正伏案工作的胡无君。
“胡大人。”周旋站在门口唤了一声。
胡无君闻声抬起头,周旋站在门口被胡无君那副模样生生的吓了一跳,上次见面他是满面春风,这才短短时日,他居然憔悴到这般羸弱!若不是他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办公,周旋甚至都以为,他病得快死了。
“我的天啊!胡大人,你···你这是怎么了?”周旋快步上前,看着他握着笔的手在微微发抖:“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模样看起来也着实太吓人了。像是····像是被什么掏空了身体一样。”
胡无君闻言,握笔的手顿了一下,脑海中又不自觉的回想起夜夜承欢在自己身下的梅霜,心中有些意动,苍白的脸上不禁冒出丝丝诡异的羞红。看向周旋的眼神也有些闪烁。
周旋见他有些羞涩的模样,心中有些疑惑,回想起这段时间三司的八卦,他不禁想要调侃调侃这八卦的源头:“你莫非是与那美娇娘夜夜畅谈人生?”
胡无君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浮的笑容,随即又低下头,故作专注地看着桌上的案宗,只是冒上耳根的红晕久久不能消散。
周旋见状,心中了然,又是好笑,又是替他高兴,想不到这颗铁树不止开花,还开的如此的轰轰烈烈。他取了卷宗,又打趣了胡无君几句,这才离开了刑司。
当晚,苏王府从化阁内。
宋辞年一人独坐在主位上,周旋在一旁伺候布菜。只是对于宋辞年来说,这些时日的晚饭,不知是不是因为闻昭不在,他似乎····觉得有些不习惯。
不过,周旋还是一如既往,伺候时,他想到白日里去刑司的所见,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王爷,您猜我今天在刑司瞧见了什么?”
宋辞年闻言,下意识盛了一碗汤想递给身旁,递到一半,却突然想起来闻昭不在,他又不动声色的将汤碗收回,他看了一眼周旋,问:”瞧见什么了?让你这般高兴。”
周旋立马便将见到胡无君的情形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遍,末了还感慨了几句,不知自己何年何月才能抱的美人归。
宋辞年听完,也不由的失笑,摇了摇头:“胡无君行事向来稳重,他年岁也不小了,若能寻得良配,亦是美事一桩。”胡无君是他得力的左膀右臂,若能成家立业,他自然乐见,等他成婚,必为他准备一份厚礼相贺。
又过了几日,天还没有大亮,满街上流转的尽是迷蒙的薄雾,看的清,却摸不着。
宋辞年今日休沐,没有上朝,可他苏王府的门,却在一大早便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敲响了。守门的侍卫将门打开,只见督查司司长谢雁书和几名脸色沉重的差役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
“谢大人?何事如此惊慌?”侍卫认得他,连忙问道。
谢雁书来不及多解释,只急声道:“快!禀告王爷,胡无君胡司长····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