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的手好冰》九阳飞

9、第9章

　　第九章黄浦诡阵

　　外滩的钟声敲响午夜十二点，苏浅浅站在和平饭店楼顶，黄浦江的浪涛声里夹杂着人群的尖叫。整座城市正在被黑雾吞噬，东方明珠塔顶的血月已经变成墨汁般的漆黑，像被什么东西一口口蚕食。

　　"还剩两小时四十三分钟。"林小刀盯着平板上的倒计时，声音发颤，"月全食开始时，黄泉之门就会..."

　　她没说完，远处陆家嘴方向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上海中心大厦顶端炸开一团黑雾，隐约可见三条骨鞭在雾中挥舞——白瑾还没死。

　　苏浅浅握紧四件法器，它们的光芒比之前微弱许多。长生锁在她掌心发烫，锁芯处的红珠渗出细密血丝，像有生命般蠕动。

　　"陆昭的阵法图。"齐墨摊开一张用血画在餐巾纸上的草图，"需要在外滩四个方位埋下法器，但缺个阵眼..."

　　图纸中央画着个问号。林小刀突然抬头："会不会是...你？"

　　苏浅浅腕上的黑斑又开始灼痛。她低头看去，皮肤下浮现出新的纹路——是四件法器的微型图案，正围绕着她手腕缓缓旋转。

　　"方清薇的手札里提到过。"她声音干涩，"'欲封黄泉，需祭方氏'..."

　　江面突然掀起反常的巨浪。一艘游轮被看不见的力量掀翻，落水者的惨叫很快被黑雾吞没。更可怕的是，水底浮现出巨大阴影，正朝着外滩移动。

　　"饕餮要上岸了！"齐墨抓起背包，"按计划分头行动！"

　　四人迅速分散。苏浅浅负责北面的外白渡桥，这是阵法第一个节点。桥上挤满逃难的人群，她逆流而上时，听见有个孩子在哭喊妈妈。

　　桥中央的钢架上，她踮脚挂上鲛人泪。淡蓝色光晕荡开的瞬间，黑雾中突然伸出十几只苍白手臂抓向她！

　　"滚开！"苏浅浅摸出陆昭给的铜钱砸过去。手臂被灼伤般缩回，但更多雾气从江面涌来。鲛人泪突然发出刺眼蓝光，将黑雾暂时逼退。

　　耳机里传来林小刀的尖叫："南面遇到活尸群！齐墨你那边——"通讯突然中断，只剩刺耳忙音。

　　苏浅浅冲向第二个点位——海关钟楼。夜色中，大钟指针诡异地逆时针旋转，钟声每响一次，就有建筑物玻璃爆裂。她刚把凤凰骨塞进钟楼砖缝，整座建筑突然剧烈摇晃！

　　"找到你了。"白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倒挂在钟楼外墙上，半边身体已经与骨鞭融合，像只畸形的蜘蛛，"你以为这种小把戏能阻止黄泉降临？"

　　苏浅浅转身就跑，背后传来砖石崩塌的巨响。白瑾的骨鞭扫过她后背，嫁衣顿时裂开一道口子，皮肤火辣辣地疼。她扑进一辆废弃出租车，从另一侧滚出时，看见钟楼已经倒塌——但凤凰骨的红光仍在废墟中闪烁。

　　第三个点位在外滩十八号。苏浅浅赶到时，林小刀正被三个活尸按在墙上。她抄起路牌砸碎活尸脑袋，黑血喷了两人一身。

　　"齐墨失联了..."林小刀咳嗽着指向屋顶，"幽冥镜必须放在最高处..."

　　她们爬上消防梯，发现楼顶已经有人——是齐墨！他浑身是血地守着最后一件法器，脚下躺着七八具被打爆头的活尸。

　　"妈的...这些玩意儿...打不死..."他喘着粗气递过幽冥镜，"快..."

　　苏浅浅刚把镜子放在指定位置，整栋楼突然倾斜！白瑾从外墙爬上来，骨鞭刺穿齐墨肩膀，将他甩出楼顶。

　　"齐墨！"林小刀想抓住他，自己却被活尸拖住。苏浅浅扑向楼边，只看见齐墨坠入黑雾的身影...

　　"只剩你了。"白瑾的骨鞭卷住她脚踝，"多可惜啊，方家最后的血脉..."

　　苏浅浅被倒吊着提起，长生锁从口袋滑落。就在它即将坠地的刹那，三处埋好的法器同时发光，在空中形成三角光网。白瑾惨叫松手，苏浅浅摔在光网上，被弹向第四个点位——陈毅广场。

　　她翻滚着落地，发现广场中央的喷泉已经变成血池。长生锁在她手中疯狂震动，锁芯红珠渗出更多血丝。

　　"阵眼..."苏浅浅突然明白了。她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红珠上，然后毅然走向喷泉中心。

　　血水没到膝盖时，整座城市的地面开始震动。四道光柱从埋法器的位置升起，在空中交织成八卦阵。苏浅浅站在阵眼处，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没用的！"白瑾从雾中现身，身体又变异了——骨鞭与脊椎完全融合，像条人形蜈蚣，"月全食已经开始！"

　　他指向天空。黑月边缘泛起血环，黄浦江水突然分开，露出河床上一扇巨大的青铜门。门缝里伸出无数鬼手，正把门一点点掰开...

　　"阴阳逆转，生死由心！"苏浅浅举起长生锁。四件法器同时响应，光芒汇聚成光柱直冲黑月。

　　白瑾的骨鞭刺向她心口，却在最后一寸被定住——陆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师妹...借个火..."

　　青铜门上的鬼手突然着火，惨叫着缩回门内。白瑾惊愕回头，看见饕餮的黑雾正在被光柱净化。

　　"不可能！你明明..."他的尖叫戛然而止。幽冥镜不知何时悬浮在他面前，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陆昭的脸。

　　"移魂术的副作用。"镜中陆昭冷笑，"现在我们是连体婴了..."

　　趁白瑾分神，苏浅浅将长生锁狠狠拍在他胸口！红珠爆裂，血丝像活物般钻入他身体。白瑾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身体从内部开始瓦解。

　　"不！我是永生的...我是..."他的声音渐渐变成陆昭的，"苏浅浅...关门！"

　　四件法器飞向青铜门，嵌在门上的凹槽里。门剧烈震动，不甘心地开始闭合。就在最后一刻，门缝里突然射出一道黑光，击中苏浅浅胸口！

　　她踉跄后退，看见自己胸口浮现出与方清薇一样的珍珠项链图案...

　　当朝阳升起时，外滩只剩一片狼藉。青铜门消失无踪，四件法器化为粉末。林小刀拖着受伤的腿找到苏浅浅时，她正跪在江边，手里捧着半块长生锁碎片。

　　"齐墨...陆昭..."林小刀哽咽着指向远处。

　　晨雾中，两个熟悉的身影互相搀扶着走来——是齐墨和陆昭！后者脸色惨白得像纸，脖子上还有被白瑾咬出的伤口，但确实活着。

　　"饕餮呢？"林小刀又哭又笑地问。

　　"暂时封印了。"陆昭虚弱地指向苏浅浅，"但她..."

　　苏浅浅抬起头，瞳孔已经变成珍珠般的白色。她轻声说："门没关严...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

　　陆昭想上前，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苏浅浅痛苦地蜷缩起来，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

　　"是守门人。"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回头，看见方阿婆站在废墟中，身上没有伤口，"三百年前，方清薇把一部分守门人的力量封在自己血脉里..."

　　她走向苏浅浅，枯瘦的手抚过她额头："现在，轮到你了。"

　　苏浅浅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青铜门后的世界、方清薇的决断、白瑾的真实目的...最后是陆昭在七星棺里对她说的唇语。

　　"我明白了。"她站起身，瞳孔恢复正常，"白瑾只是棋子...真正的敌人是..."

　　话没说完，她突然呕出一口黑血，血中游动着细小的珍珠...

　　三个月后，苏州老宅。

　　修复好的院子里，那口古井被铁链重重封锁。苏浅浅站在井边，手腕上的黑斑已经变成锁链纹身。

　　"确定要这么做？"陆昭脖子上还缠着绷带，"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苏浅浅看向井水，里面映出她与方清薇重叠的脸："三百年前她故意放出饕餮，是因为预见未来阴阳失衡...现在轮到我来修正这个错误。"

　　林小刀和齐墨抬来一口箱子，里面是重新铸造的长生锁——用四件法器的粉末与他们的血融合而成。

　　"每月月圆时，守门人的力量会增强。"方阿婆将一把青铜钥匙递给苏浅浅，"这把钥匙能暂时压制它..."

　　钥匙插入苏浅浅锁骨处的锁孔——那是黑斑最终形成的位置。转动时，她疼得跪倒在地，但珍珠般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下次月全食是七年后。"陆昭帮她站起来，"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我们要找到彻底关闭黄泉之门的方法。"苏浅浅望向远方，黄浦江上夕阳如血，"白瑾背后的人...还在暗处等着呢。"

　　井水突然泛起涟漪，倒影中闪过戴珍珠项链的男人背影。风吹过院子，带来若有若无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