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的手好冰》九阳飞

8、第8章

　　第八章魔都诡宴

　　上海中心大厦在血月映照下像柄染血的剑。苏浅浅隔着车窗仰望88层的灯光，腕上倒计时纹路传来灼烧般的痛感——71:59:23。

　　"还剩三天。"陆昭吞下抗生素药片，脖子上被白瑾咬出的伤口已经发黑，"必须毁掉白瑾的仪式。"

　　林小刀敲击着笔记本："查到了！今晚宴会名义上是白氏集团新药发布会，实际..."她调出张邀请函照片，"看这个logo！"

　　烫金请柬上印着口青铜井的图案，与昆仑山地宫里的黄泉之门一模一样。

　　"明目张胆啊。"齐墨检查弹匣，"要不要先报警？"

　　"没用的。"陆昭摇头，"白家势力盘根错节..."他突然咳嗽起来，指缝渗出黑血，"何况普通武器对白瑾..."

　　苏浅浅默默展开玉简。最后那行"欲封黄泉，需祭方氏"在月光下泛着血色。她想起井底女尸的话——方清薇当年是故意打开黄泉之门？三百年前究竟预见了什么大劫？

　　"混进去。"她突然说，"我有邀请函。"

　　三人震惊的目光中，苏浅浅从包里掏出张烫金卡片——正是方阿婆临死前塞给她的。

　　"方家是白氏股东之一。"她苦笑，"我爷爷...可能早就被卷入了。"

　　大厦底楼安检森严。保安用仪器扫描邀请函时，苏浅浅心跳如鼓。当绿灯亮起，她才发现掌心全是汗。

　　"分头行动。"陆昭压低声音，"我和齐墨走消防梯，林小刀黑进监控系统。"他递给苏浅浅枚纽扣大小的装置，"信号发射器，遇到危险就捏碎。"

　　电梯直达86层中转厅。苏浅浅刚迈出轿厢，就被两个穿旗袍的侍女拦住："方小姐请更衣。"

　　更衣室里挂着套明代嫁衣，霞帔上珍珠串成的北斗七星图案让她头皮发麻——这与七星棺上的排列完全一致！

　　"白先生吩咐，您必须穿着这个赴宴。"侍女微笑着递来对珍珠耳坠，"还有首饰。"

　　苏浅浅借口上厕所，反锁隔间后掏出长生锁。锁芯处的红珠剧烈闪烁，映出隔板上一行小字："别戴珍珠——方清薇"

　　她浑身发冷。这字迹簇新，像是刚写上去的...

　　换上嫁衣出来时，侍女盯着她空荡荡的耳垂皱眉。苏浅浅谎称过敏，趁机观察地形：86层是环形展厅，中央电梯直达88层宴会厅，但需要指纹验证。

　　"这边请。"侍女引她走向部专用电梯，"白先生等您多时了。"

　　电梯内部镶满珍珠，镜面反射出无数个穿嫁衣的苏浅浅。当楼层数字跳到88，她突然听见细微的啜泣声——来自那些镜像！

　　宴会厅金碧辉煌。上百位宾客举杯交谈，没人注意到他们酒杯里的红酒正在变成暗黑色。苏浅浅刚踏入大厅，所有声音突然消失，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

　　"新娘来了。"站在香槟塔旁的白瑾微笑鼓掌。他今晚穿着白色燕尾服，银发束成马尾，胸口别着珍珠领针。

　　随着掌声，宾客们齐声重复："新娘来了。"他们的语调机械得可怕，眼白逐渐被黑色侵染。

　　苏浅浅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堵"墙"——不知何时出现的侍者封住了退路。白瑾优雅地走来，珍珠领针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喜欢我的傀儡吗？"他轻抚旁边一位女宾客的脸，指甲轻易划破皮肤，却没有血流出来，"用阴气滋养的活尸，比真人温顺多了。"

　　长生锁在嫁衣暗袋里发烫。苏浅浅强忍恐惧直视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完成方清薇未竟的事业啊。"白瑾笑着揽住她肩膀，力道大得令人疼痛，"三百年前她发现个有趣的现象——"他打了个响指，所有窗户突然变暗，投影出宇宙星图，"每隔823年，月球会运行至特殊位置，导致阴阳屏障薄弱。"

　　星图放大显示今天的血月，月面上隐约有黑色漩涡。

　　"今晚只是开胃菜。"白瑾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三天后月全食时，黄泉之门将完全开启..."他突然掐住苏浅浅下巴，"而你，就是最后的钥匙。"

　　大厅灯光骤灭，唯有香槟塔发出幽蓝光芒。白瑾拽着她走向塔尖，苏浅浅这才看清——塔底浸泡着具婴儿尸体，皮肤上刻满符文！

　　"认识一下，这是用你基因克隆的胚胎。"白瑾爱怜地抚摸尸体，"可惜只能活三分钟...不过足够当引子了。"

　　他抽出血红匕首划向尸体。千钧一发之际，消防警铃大作，喷淋系统启动！"圣水"般的液体淋在香槟塔上，婴儿尸体立刻腐烂冒烟。

　　"陆昭！"白瑾俊美的脸扭曲了，"给我杀了他！"

　　宾客们突然暴起，像提线木偶般扑向安全出口。苏浅浅趁机挣脱，却被白瑾一把扯住头发："想跑？"

　　剧痛中，嫁衣霞帔被撕开，长生锁掉在地上。白瑾刚要捡，锁身突然迸发红光，在他手背灼出焦痕。

　　"贱人！"他甩手怒吼，"你以为——"

　　天花板突然坍塌，齐墨顺着绳索降下，□□轰飞三个扑来的活尸。陆昭从另一侧破窗而入，桃木剑直刺白瑾咽喉！

　　"师兄总是扫兴。"白瑾闪身避开，燕尾服后摆突然裂开，伸出三条骨鞭似的尾巴，"那就提前收网吧！"

　　骨鞭扫过之处，大理石地板像豆腐般被切开。陆昭格挡时桃木剑断成两截，断刃在他脸上划出血痕。齐墨的子弹打在骨鞭上火花四溅，却无法造成实质伤害。

　　"苏浅浅！镜子！"林小刀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用幽冥镜照他！"

　　苏浅浅扑向长生锁，四件法器立刻共鸣悬浮。幽冥镜对准白瑾的瞬间，镜面浮现出他真实的样貌——银发下覆盖着青色鳞片，脊椎延伸出骨刺，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团蠕动的黑雾！

　　"啊！"白瑾惨叫捂脸，鳞片在镜光下片片剥落，"你们找死！"

　　他猛地跺脚，整个楼层开始倾斜！宾客们像积木般滑向一侧，香槟塔轰然倒塌。苏浅浅抓住窗帘稳住身体，看见白瑾跃上吊灯，从西装内袋掏出个遥控器。

　　"既然你们急着见阎王..."他按下按钮，大厦外立面玻璃同时爆裂，"那就提前放饭吧！"

　　无数黑影从窗外涌入——是那种水银婴儿，但体型大了十倍！它们像液态的蜘蛛般爬满墙壁，所过之处金属腐蚀冒烟。

　　"跳！"陆昭拽着苏浅浅冲向破碎的窗户。88层高空的风呼啸灌入，下方是蚂蚁般的车流。

　　"你疯了？"苏浅浅死死抓住窗框。

　　陆昭突然吻了她额头："相信我。"说完搂紧她纵身跃下！

　　失重感让苏浅浅尖叫出声。下落过程中，陆昭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血符。符咒完成的刹那，四件法器突然飞来组成菱形屏障，减缓了他们坠落的速度。

　　两人摔在26层的露台上。苏浅浅刚爬起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整个陆家嘴已经陷入混乱，无数黑雾从地缝升起，在半空聚集成饕餮的形状。更可怕的是，同样的黑雾正在全国各大城市出现！

　　"白瑾启动了备用计划。"陆昭咳着血说，"他在各地都布置了..."

　　手机突然震动，林小刀发来视频请求。画面里她和齐墨躲在某处机房，背景是枪声和惨叫。

　　"白瑾不是人！"林小刀声音发抖，"我们找到他办公室，里面有...有具棺材！"镜头转向保险柜，透过玻璃可见里面躺着个穿明代官服的男人——正是苏浅浅梦里那个锦衣卫！

　　"张振岳..."陆昭脸色惨白，"白瑾在用自己的身体养尸！"

　　视频突然中断。苏浅浅腕上的倒计时纹路突然加速流动——72小时的期限正在缩短！

　　"我明白了。"她颤抖着摸出玉简，"方清薇预见的大劫就是现在...她故意打开黄泉之门，是为了..."

　　话没说完，露台玻璃门爆裂，五个水银巨人破墙而入！陆昭推开苏浅浅，自己却被液体触手缠住双腿。腐蚀声伴随着皮肉烧焦的味道，他跪倒在地，仍死死抱着法器不松手。

　　"跑..."他嘴角溢出血沫，"去顶楼...七星..."

　　苏浅浅刚要冲过去，天花板突然砸下个大洞。白瑾顺着绳索降下，半边脸已经腐烂见骨，却还在笑："感人至深啊。"

　　他打了个响指，水银巨人立刻将陆昭举到窗前。下方街道上，饕餮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选一个。"白瑾舔着腐烂的嘴唇，"要么跟我上楼完成仪式，要么看着他被扔下去喂饕餮。"

　　陆昭突然笑了："你忘了吗？"他松开一直紧握的手——掌心是用血画成的爆破符，"方士最擅长的...是同归于尽啊。"

　　符咒亮起的刹那，整层楼玻璃全部爆碎！水银巨人被冲击波震散，白瑾也被气浪掀飞。苏浅浅眼睁睁看着陆昭坠落下去，却被饕餮的黑雾接住吞噬...

　　"不！！"

　　白瑾爬起来掐住她脖子："你什么也改变不了！"他拖着苏浅浅往电梯走，"三天后月全食，黄泉之门照样会开！"

　　电梯门关闭前，苏浅浅最后看到的，是窗外饕餮完全成型的巨大身躯，和陆家嘴此起彼伏的爆炸火光...

　　顶楼是个圆形祭坛，中央摆着口七星棺。白瑾将苏浅浅扔在棺前，自己则走向控制台。透过落地窗，整个上海的灾难尽收眼底——黑雾已经笼罩三分之一的城区。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白瑾按下某个按钮，七星棺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那具明代官尸，"因为只有方家血脉，才能唤醒真正的守门人。"

　　官尸突然坐起，黑洞洞的眼睛看向苏浅浅。她浑身血液仿佛凝固——这张脸与她梦里一模一样，却长在白瑾身上！

　　"张振岳生前是锦衣卫指挥使，负责看守黄泉之门。"白瑾爱抚着官尸的脸，"我用他的基因克隆了自己...多么完美的容器啊。"

　　他脱下破烂的西装，露出胸口——那里嵌着半面幽冥镜，镜框已经与皮肉长在一起。

　　"时辰到了。"白瑾躺进棺材，与官尸面对面，"等我与这具身体完全融合，就能..."

　　官尸突然掐住他喉咙！白瑾惊愕挣扎，却见官尸嘴角诡异地翘起："蠢货...你以为...我是死物吗？"

　　声音赫然是陆昭的！

　　"不可能！"白瑾尖叫，"你明明被..."

　　官尸扯开自己官服，胸口赫然是用血画的转移符："方士的...移魂术..."它——或者说陆昭——艰难地控制着僵硬的身体，"苏浅浅...现在！"

　　苏浅浅抓起地上的长生锁砸向七星棺！四件法器共鸣发光，将整个棺材笼罩在金光中。白瑾和官尸同时发出非人惨叫，皮肤像蜡般融化。

　　"没用的！"白瑾腐烂的手抓住棺沿，"月全食还没到...你杀不死..."

　　苏浅浅突然想起玉简上的话。她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锁芯红珠上："阴阳逆转，生死由心！"

　　红珠爆发出刺目血光，将她与棺材连接起来。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三百年前方清薇站在黄泉之门前，看着门缝里渗出的黑雾微笑："还不够...需要更多阴气..."

　　原来如此！方清薇预见的大劫不是别的，正是后世人类对自然的破坏！她故意放出部分阴气，是为了让阴阳重新平衡！

　　"我明白了..."苏浅浅泪流满面地看向挣扎的白瑾，"你被利用了...方清薇早就..."

　　话未说完，官尸突然暴起，将白瑾彻底按进棺材！"快走！"陆昭的声音越来越弱，"去外滩...用四件法器...布阵..."

　　七星棺轰然闭合，将两个躯体封在里面。苏浅浅刚抱起法器，整层楼就剧烈震动，落地窗接连爆裂！

　　饕餮的巨脸贴在窗外，黄泉般的眼睛盯着她。长生锁突然飞起，四件法器组成光罩护着她冲向电梯。身后传来棺材破裂的声音，和白瑾不似人声的嚎叫...

　　电梯急速下坠。透过玻璃，苏浅浅看见黑雾正在吞噬整座城市。而东方明珠塔顶，血月已经变成完全的黑色。

　　耳机里突然响起林小刀的哭声："老陆他...是不是..."

　　苏浅浅握紧法器没有回答。倒计时纹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新图案：四件法器环绕着黄浦江的简笔画。

　　最后的战场，在外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