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的手好冰》九阳飞

7、第7章

　　第七章血月当空

　　昆仑山的雪停了，但天空却泛着诡异的暗红色。直升机旋翼的轰鸣声中，苏浅浅望着舷窗外逐渐远去的冰川裂缝，手腕上刚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

　　"血月..."陆昭靠在座椅上，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异闻录》上说，血月现，妖孽出。"

　　林小刀摆弄着失去光泽的长生锁："法器能量耗尽了？"她突然倒吸冷气，"锁芯里有东西！"

　　透过放大镜可见，锁芯深处嵌着粒芝麻大小的红珠，像凝固的血滴。苏浅浅刚碰到锁身，红珠就微微发亮，她眼前闪过个陌生画面——满月下的古宅，井边站着个穿红衣的女人。

　　"我看到了..."她揉着太阳穴，"江南的老宅子。"

　　齐墨调转平板电脑："是不是这个？"屏幕上是一则刚推送的新闻：苏州百年古井深夜冒血水，专家称或为铁矿氧化。

　　照片里那口雕花石井，与苏浅浅幻觉中一模一样。

　　飞机改道苏州。途中陆昭发起高烧，伤口渗出黑血。林小刀用仪器扫描后脸色大变："这不是普通咬伤...是'尸毒'！"

　　苏浅浅解开绷带，倒吸冷气——陆昭脖子上的牙印周围已经发青，血管像树根般凸起，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白瑾最后那句话..."陆昭虚弱地抓住苏浅浅的手，"三百年前...方清薇没有...完成仪式..."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口带着黑丝的痰，"去找...井边的..."

　　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林小刀手忙脚乱地注射抗生素："撑住啊老陆！"

　　苏州老城区笼罩在梅雨季节的潮湿里。那口冒血水的古井位于私家园林深处，主人是位姓方的退休教授。林小刀黑进房管局系统后惊呼："苏浅浅！这宅子在你爷爷名下！"

　　古宅大门紧锁，门环上积着灰。苏浅浅的手刚碰到铜锁，锁就"咔嗒"自动开了，仿佛认得主人。院内杂草丛生，唯有那口冒血水的井周围寸草不生，井沿上刻着与长生锁相同的符文。

　　"有人来过。"齐墨捡起井边的烟头，"不超过两小时。"

　　林小刀检测井水："不是铁锈...是真血！"她突然指着水面，"下面有东西！"

　　血水中浮沉着个红木匣子。苏浅浅刚要用井绳去打捞，背后突然传来"吱呀"开门声。四人警觉回头，却见个穿红旗袍的老太太站在廊下，银发梳得一丝不苟。

　　"丫头长大了。"老太太开口竟是标准普通话，"比你娘还像方家人。"

　　苏浅浅如遭雷击——这声音与她梦里的一模一样！

　　"您是...？"

　　"方清薇的丫鬟，现在叫方阿婆。"老太太颤巍巍地招手，"进来吧，血月要来了。"

　　正堂供着幅古画，画中穿道袍的女子与苏浅浅有七分像。方阿婆点上三炷香："小姐当年为封黄泉门，将魂魄一分为二..."她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沾满黑血，"一半镇在昆仑，一半...咳咳...藏在这口井里。"

　　"所以我能看到幻觉？"苏浅浅心跳加速，"因为我是...？"

　　"转世？不全是。"方阿婆摇头，"方家血脉特殊，每隔几代就会生出与先祖相似的孩子。"她指向后院，"井底匣子里有小姐的手札，看完你就..."

　　话没说完，院门突然被撞开！三个戴珍珠项链的男人闯进来，为首的手持青铜匕首——正是白瑾手下！

　　"老太婆活得够久了。"男人冷笑，"把匣子交出来！"

　　齐墨拔枪射击，子弹却像打在橡胶上般被弹开。林小刀甩出电击棒，却被另一个打手用古怪手势定住身体。苏浅浅想帮忙，手腕突然剧痛——已经消失的黑斑处浮现出锁链纹路！

　　"果然还在。"男人舔着匕首走向她，"主人说得没错，印记只是休眠..."

　　陆昭突然从厢房冲出，桃木剑直刺男人后心！这一剑毫无章法，却逼得对方连退三步——剑尖上沾着黑狗血。

　　"找死！"男人暴怒，匕首划出破空声。陆昭勉强格挡，但高烧让他动作迟缓，很快被划伤手臂。

　　"老陆！"林小刀挣脱定身术，抄起板凳砸向另一个打手。混乱中，苏浅浅冲向井边，抓住井绳就往里跳！

　　"苏浅浅！"齐墨的喊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井水刺骨，血腥味灌满鼻腔。苏浅浅憋着气在黑暗中摸索，终于触到那个匣子。就在她抓住提手的瞬间，无数苍白的手臂从井底伸出，抓住她的脚踝往下拽！

　　肺里的氧气即将耗尽，苏浅浅绝望地蹬着腿。突然，长生锁从她口袋滑出，在水中发出微弱红光。那些手像被烫到般缩回，她趁机拼命上浮。

　　"抓住！"齐墨的登山绳及时垂下。苏浅浅被拉上来时，正看见陆昭用桃木剑贯穿最后一个打手的肩膀。三个袭击者见势不妙，抛下烟雾弹逃走了。

　　"匣子..."苏浅浅剧烈咳嗽，怀里紧抱着那个滴水红木匣。

　　方阿婆的情况却不太好。她靠在廊柱上，胸口插着把珍珠柄的匕首，生命正飞速流逝："快...看手札...血月..."

　　老人咽气时，天空突然暗下来。苏浅浅抬头，看见月亮正慢慢变成暗红色，像只充血的眼睛。

　　匣子里是封泛黄的信笺，字迹娟秀：

　　"吾将魂魄二分，一镇昆仑，一藏故宅。若后世子孙见血月异象，当速集四物：长生锁、鲛人泪、凤凰骨、幽冥镜。持此四物至七星棺前，诵'阴阳逆转，生死由心'，可得..."

　　后面的字被血迹模糊了。林小刀用软件增强处理后，显出最后几字："...得见黄泉真相。"

　　"七星棺是什么？"齐墨给陆昭重新包扎伤口。

　　方阿婆的尸体突然动了！在众人惊恐注视下，老人竟自己坐起来，瞳孔变成珍珠般的白色："丫头...去后院...第三棵梅树下..."

　　说完这句，尸体重新倒下，这次是真的死透了。

　　后院荒草丛生，唯有三棵老梅树伫立。齐墨挖开第三棵下的土，露出具小巧的青铜棺材，棺盖上镶着七颗黑曜石，排列成北斗七星状。

　　"这尺寸...装不下人吧？"林小刀刚摸到棺盖就触电般缩手，"好冰！"

　　苏浅浅的手刚放上去，七颗黑曜石就亮起来。棺盖无声滑开，里面是面巴掌大的铜镜——真正的幽冥镜！

　　"四件齐了！"林小刀兴奋地举起镜子，却被镜中景象吓得差点脱手——里面照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个穿古装的男人背影。

　　男人缓缓转身，竟是那个锦衣卫！他隔着镜面凝视苏浅浅，嘴唇开合："娘子...终于..."

　　镜子突然发烫，苏浅浅痛呼一声松手。幽冥镜悬浮在半空，与其他三件法器共鸣。四色光交织成网，将七星棺笼罩其中。棺材开始变大，眨眼间就变成正常尺寸。

　　"开棺？"齐墨征求陆昭意见。

　　后者刚点头，棺盖就自动掀开。里面躺着具栩栩如生的女尸，穿着明代服饰，面容与苏浅浅一模一样。女尸双手交叠在胸前，捧着一卷玉简。

　　"方清薇..."陆昭声音发颤。

　　苏浅浅刚拿起玉简，女尸就睁开了眼睛！她惊得后退两步，却见女尸只是机械地坐起，用空洞的声音念道：

　　"黄泉门开，非因白氏。乃妾身当年...有意为之。"

　　"什么？"林小刀惊呼，"是她自己打开的？"

　　女尸继续念："妾窥天机，知三百年后有大劫。唯开黄泉引阴气，方可..."声音突然中断，女尸猛地抓住苏浅浅手腕，"血月当空...来不及了...快...去..."

　　话未说完，女尸突然化作飞灰。与此同时，整座宅院剧烈震动，井水像喷泉般涌出，却不是血水，而是粘稠的黑雾！

　　"走！"陆昭拽起苏浅浅就跑。四人刚冲出大门，就听身后传来砖瓦坍塌的巨响。回头看去，古宅正被黑雾吞噬，雾中隐约有巨物蠕动。

　　"那是什么鬼东西..."林小刀声音发抖。

　　黑雾渐渐凝聚成个模糊的人形，有十层楼那么高。它没有五官，只有张不断开合的巨口，里面是无数旋转的牙齿。

　　"黄泉的...守卫？"齐墨举枪的手在抖。

　　更可怕的是，城市各个方向同时升起黑雾，像无数触手伸向血月。远处传来警笛声和人群尖叫，整个苏州城正在陷入混乱。

　　"不是守卫..."陆昭脸色惨白，"是'饕餮'...传说中专门吞噬阳间的阴兽。"他转向苏浅浅，"方清薇当年故意放出它...是为了应对更大的灾难？"

　　长生锁突然从苏浅浅包里飞出，四件法器在空中组成个奇异图案。图案中心浮现出个坐标，定位在——

　　"上海？"林小刀瞪大眼睛，"陆家嘴！"

　　饕餮的吼声震碎附近玻璃。四人跳上租来的越野车，齐墨将油门踩到底。后视镜里，黑雾正以古宅为中心向全城蔓延，所过之处路灯接连熄灭。

　　"为什么是上海？"苏浅浅紧攥着玉简。

　　陆昭突然想起什么："白瑾的公司...总部就在上海中心大厦！"

　　林小刀快速搜索新闻："卧槽！上海中心今晚有'血月慈善晚宴'，主办方是...白氏集团！"

　　车载电台突然自动开启，传出白瑾的声音："...欢迎来到新时代。"信号极差，夹杂着诡异杂音，"苏小姐，我在88层等你...带着我的镜子..."

　　苏浅浅腕上的锁链纹路突然发烫，疼得她弯下腰。陆昭查看后倒吸冷气：纹路变成了倒计时，正在一秒一秒减少。

　　"七十二小时..."他声音发紧，"三天后血月最盛时...就是黄泉门完全开启的时刻！"

　　越野车在高速上飞驰，身后是吞噬苏州的黑雾，前方是悬着血月的上海。苏浅浅望着四件悬浮的法器，它们的光芒正越来越弱。

　　而玉简最后还有行小字，她没忍心念出来：

　　"欲封黄泉，需祭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