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的手好冰》九阳飞

6、第6章

　　第六章黄泉之路

　　昆仑山的寒风卷着冰碴打在直升机舷窗上。苏浅浅隔着玻璃往下看，冰川裂缝像道狰狞的伤疤，深处隐约露出古寺的飞檐。

　　"就是那儿！"林小刀指着导航仪，"地磁异常中心点！"

　　直升机无法降落，只能悬停在裂缝上方。齐墨检查着登山绳："我先下，你们——"

　　"一起下。"陆昭打断他，眼睛盯着苏浅浅手腕——黑斑已经重新蔓延到肘部，形成锁链缠绕的图案，"没时间了。"

　　绳降比想象中艰难。冰川裂缝里回荡着诡异的呜咽声，像是千万人在同时哭泣。苏浅浅的登山靴刚触到古寺前的冰阶，整座建筑突然亮起血红色的光。

　　"欢迎。"白瑾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寺门无风自开，露出里面幽深的甬道，"我备好了茶。"

　　甬道两侧立着青铜人俑，每尊心口都嵌着珍珠。林小刀刚想拍照，最近的人俑突然转动眼珠！齐墨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枪口对准人俑眉心。

　　"别碰它们。"陆昭的声音发紧，"是活人炼的尸傀。"

　　穿过百米长的恐怖甬道，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个巨大的圆形地宫，中央有口八角井，井沿刻满与长生锁相同的符文。白瑾就站在井边，银发用玉冠束起，正优雅地沏茶。

　　"师兄迟到三百年。"他微笑着倒出四杯茶，"正好尝尝我收藏的'黄泉露'。"

　　陆昭的桃木剑直指他咽喉："少装神弄鬼！"

　　白瑾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你们不好奇吗？为什么方清薇的转世会是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他看向苏浅浅，"因为三百年前那场仪式...根本就没完成。"

　　井水突然沸腾，水面浮现出画面：明代装扮的苏浅浅站在井边，手持四件法器。就在她即将完成封印时，背后有人偷袭——正是戴珍珠项链的白瑾祖先！

　　"方小姐只来得及封印三件法器。"白瑾轻抚井沿，"第四件'幽冥镜'，一直镇在黄泉之眼..."他忽然拍手，两个尸傀押着个人从阴影里走出，"多亏这位帮忙。"

　　被押出来的是个白发老者，满脸皱纹像树皮般皲裂。苏浅浅却莫名觉得眼熟...

　　"爷爷？"她脱口而出。

　　老者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丫头...快跑！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白瑾掐住老者后颈："张教授装疯卖傻二十年，就为守着这口井。"他凑近老人耳边，"现在，把你偷走的钥匙交出来。"

　　老人突然暴起，枯瘦的手直掏白瑾心窝！白瑾闪避不及，衣襟被撕开，露出胸口嵌着的半面铜镜——正是幽冥镜！

　　"原来在你身上！"陆昭甩出五张符纸。

　　白瑾大笑着一脚把老人踹向井口："晚了！"他扯开衣襟，幽冥镜完全显露出来，镜面映出苏浅浅惊恐的脸，"四件法器齐聚，黄泉之门该开了！"

　　长生锁、鲛人泪、凤凰骨同时从苏浅浅包里飞出，与幽冥镜组成完整法器。四道光芒交汇在井口，水面顿时分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暗。

　　"拦住他！"陆昭冲向白瑾，"他要跳井！"

　　白瑾却优雅后退："谁说我要跳？"他突然抓过苏浅浅爷爷扔进井里，"血亲祭井，才是正解！"

　　老人坠落时发出的惨叫在井壁间回荡。苏浅浅发疯似的要扑过去，被齐墨死死抱住："别中计！"

　　白瑾失望地咂嘴："不够？那就..."他目光转向林小刀。

　　齐墨的子弹比他的动作更快，但白瑾像预知弹道似的侧身避开。子弹击中他身后的尸傀，爆出一团黑雾。

　　"游戏时间结束。"白瑾突然出现在苏浅浅身后，冰凉的手指抚上她脖子，"借你点血..."

　　剧痛中，苏浅浅感觉动脉被划开，温热的血喷涌而出。白瑾拽着她往井边拖，血滴在井沿上立刻被吸收，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来。

　　"苏浅浅！"陆昭的喊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井水开始旋转，形成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缓缓升起扇青铜门，门上雕刻着百鬼夜行图。门缝里渗出黑雾，隐约可见无数苍白的手臂在挥舞。

　　"黄泉之门..."白瑾陶醉地深吸一口气，"多美的阴气啊！"

　　苏浅浅趁他分神，用尽全身力气向后肘击！白瑾吃痛松手，她踉跄着扑向陆昭。但下一刻，整座地宫剧烈震动，青铜门缓缓开启了一条缝...

　　"不！"陆昭甩出所有符纸组成火网，却被门里涌出的黑雾吞噬。

　　白瑾站在门边张开双臂："欢迎来到新世界！"他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底下非人的青色鳞片，"三百年了...我终于可以..."

　　话音戛然而止。一支青铜箭从暗处射来，精准贯穿他咽喉！白瑾不可置信地转头，看见苏浅浅爷爷攀在井沿上，手里拿着把青铜弩。

　　"丫头..."老人吐着血沫说，"记住...门开之后...用你的..."

　　黑雾突然暴涨，将老人卷入门内。白瑾狂笑着拔出箭矢，伤口竟瞬间愈合："没用的！门已经——"

　　轰隆！

　　地宫顶部突然坍塌，冰川融水倾泻而下。水雾中，四件法器重新聚合，在苏浅浅头顶形成金色光罩。黑雾遇到水流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白瑾的鳞片也开始大片脱落。

　　"不！"他尖叫着扑向苏浅浅，"把法器给我！"

　　陆昭的桃木剑从背后刺穿他心脏。白瑾僵在原地，低头看着胸前冒烟的剑尖："师兄...你忘了..."他突然抓住剑身往前一拽，陆昭被迫贴近，"师父是怎么死的？"

　　陆昭瞳孔骤缩。白瑾趁机一口咬在他脖子上！鲜血喷溅的瞬间，幽冥镜从白瑾胸口脱落，四件法器的平衡被打破。

　　青铜门又开启了几分，更多黑雾涌出。苏浅浅看见雾中有东西在蠕动——那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肢体，像条巨大的百足虫正试图挤出门口。

　　"苏浅浅！"林小刀突然塞给她一把青铜匕首，"用这个！你爷爷刚才说——"

　　话没说完，一条黑雾触手就将她卷向门内。齐墨飞身抓住她脚踝，自己却被拖得不断滑向门缝。

　　苏浅浅握着匕首不知所措。陆昭倒在地上，脖子血流如注；齐墨半个身子已经没入黑雾；白瑾则狂笑着走向大门，身体正在变异成某种非人形态...

　　千钧一发之际，四件法器突然飞到她面前拼合成完整的长生锁。锁芯投射出的星图与地宫顶部残存的壁画完美重合，指向某个特定方位。

　　苏浅浅福至心灵，冲向那个角落——那里有尊不起眼的铜像，正是明代方士打扮。她举起匕首...

　　"住手！"白瑾的尖叫几乎刺破耳膜。

　　匕首刺入铜像心口的瞬间，整个地宫亮如白昼。铜像竟流出血来，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八卦阵。长生锁自动飞向阵眼，四色光柱冲天而起！

　　青铜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开始缓缓闭合。黑雾中的怪物发出不甘的嘶吼，无数手臂扒着门缝做最后挣扎。

　　"不！"白瑾扑向苏浅浅，"我杀了你！"

　　齐墨突然从黑雾中挣脱，浑身是血地抱住白瑾双腿："快！关门！"

　　苏浅浅冲向长生锁，却见陆昭已经艰难爬起，用血淋淋的手指在锁上画了道符。符文亮起的刹那，青铜门轰然闭合，将白瑾和大部分黑雾封在门外！

　　残余的黑雾在地宫里左冲右突，最终被四色光柱净化。震动渐渐平息，只剩满地狼藉证明刚才的恶战。

　　"结...结束了？"林小刀从齐墨怀里抬头，脸上全是擦伤。

　　苏浅浅跪在陆昭身边，手忙脚乱地按着他脖子上的伤口："坚持住！我们..."

　　陆昭虚弱地握住她的手："看...锁..."

　　长生锁静静躺在地上，已经恢复成普通铜锁的模样。但仔细看会发现锁芯处多了道细如发丝的红线——那是黄泉之门的裂缝。

　　"还没完全关闭..."陆昭咳嗽着说，"需要...钥匙..."

　　苏浅浅突然想起爷爷最后的话："他说'用你的'...是什么意思？"

　　林小刀若有所思："你爷爷守井二十年...会不会钥匙就在..."她突然瞪大眼睛，"在你体内？"

　　仿佛回应这句话，苏浅浅手腕上的黑斑突然发烫。她痛呼一声，皮肤下浮现出个小小的钥匙轮廓！

　　"果然！"林小刀翻出医药箱，"可能要...取出来？"

　　齐墨按住苏浅浅肩膀："忍忍。"他消过毒的小刀划开黑斑处皮肤，鲜血涌出...

　　但没有钥匙，只有个钥匙形状的烙印深深刻在骨头上。

　　"是血脉传承。"陆昭勉强坐起来，"需要方家后人的..."

　　地宫突然再次震动，闭合的青铜门上出现裂纹。白瑾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带着非人的回声："师兄...你以为这就能...拦住我吗..."

　　裂纹中渗出黑雾，渐渐凝成只巨大的眼睛。眼球转动着锁定苏浅浅，瞳孔里映出她惊恐的脸。

　　"没时间了！"陆昭咬牙站起，"必须彻底封印！"

　　他抓起长生锁按在苏浅浅手腕的烙印上，念出咒语："阴阳逆转，生死由心！"

　　烙印亮起来，长生锁开始吸收苏浅浅的血。随着血液流失，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被抽离...

　　"坚持住！"林小刀握住她另一只手，"快完成了！"

　　锁芯的红线逐渐变淡，门上的裂纹也开始愈合。就在最后关头，黑雾眼球突然爆开，白瑾的半张脸挤出门缝："苏浅浅！你以为封印就结束了吗？三百年前——"

　　门彻底闭合的瞬间，白瑾的声音戛然而止。长生锁"咔嗒"一声自动锁死，变成块普通的铜疙瘩。

　　地宫陷入死寂，只有四人的喘息声回荡。过了很久，齐墨才哑着嗓子问："...我们赢了？"

　　苏浅浅看着手腕上消失的黑斑，和地上失去光泽的法器，突然泪如雨下。

　　"不。"她轻声说，"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