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的手好冰》九阳飞

15、第15章

　　第十五章灰烬之钥

　　黄浦江底隧道贯通仪式那天，苏浅浅在剪彩用的红绸上发现了珍珠白的丝线。这些细丝在阳光下几乎不可见，但当她的手指无意间擦过时，丝线突然收缩，在绸缎上绣出一行小字：【江底藏着我的眼睛】。

　　"怎么了？"陆昭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杯香槟。他的左眼在阴天仍会泛出珍珠白的微光，医生说这是深海压力造成的视网膜损伤，但苏浅浅知道真相——白珍珠的残魂还在他体内沉睡。

　　没等她回答，主持人的麦克风突然爆出刺耳啸叫。音响设备失控地播放起上世纪四十年代的老歌，歌词被篡改成：【挖呀挖，在深深的江底，挖出珍珠白的秘密...】台下嘉宾面面相觑，只有工程总指挥脸色煞白，手里的设计图"啪"地掉在地上。

　　"我去看看电路。"陆昭放下酒杯走向控制台。苏浅浅趁机捡起那张图纸——原本应该笔直的隧道线路，在江心段诡异地绕了个圈，避开的位置用红笔画了个小门形状的标记。

　　"这段改线是怎么回事？"她拦住一个工程师。

　　"声呐探测到障碍物..."工程师擦着汗，"像是...大型金属结构..."

　　剪彩仪式草草结束。回程的车上，苏浅浅发现导航屏幕自动切换成了隧道剖面图。在改线避开的位置，有个闪烁的红点正缓慢移动，旁边标注着【珍珠收纳舱，1949】。更诡异的是，车载收音机自己调到了海事频道，里面循环播放着加密信息："...台风珍珠后续影响...请各船注意避让江心异常涡流..."

　　"不是涡流。"陆昭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左眼完全珍珠化，"是呼吸。"

　　当晚，苏浅浅潜入工程资料室。档案柜最底层锁着个标有"声呐异常"的文件夹，里面是张泛黄的老照片：1949年沉没的"镇海"号炮舰甲板上，整齐排列着三十具盖白布的尸体，而照片角落有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正弯腰查看其中一具。

　　照片背面写着：【第三批实验体全部珍珠化，建议改用方家血脉继续】。当她触碰这行字时，指尖突然刺痛——一滴血珠渗入相纸，显露出隐藏的蓝图：炮舰的弹药舱被改造成珍珠白的球形室，中央坐着个穿海军制服的男人，胸口嵌着颗拳头大的珍珠。

　　"找到你了..."耳边响起小女孩的轻笑。苏浅浅猛回头，资料室的玻璃窗上布满水珠，正顺着重力相反的方向流动，组成一行字：【明晚涨潮时来接我】。

　　第二天暴雨倾盆。苏浅浅借口检查防水工程，带着那枚会渗血的贝壳来到隧道江心段。施工照明灯将渗水的拱顶照得惨白，水珠在混凝土表面勾勒出人脸轮廓——是照片里那个海军军官！

　　贝壳突然发烫开裂，露出里面珍珠白的核心。它悬浮起来，像指南针般指向隧道侧壁。苏浅浅用工程锤敲击那个位置，混凝土后面传来空洞的回音...

　　"我就知道你会来。"方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今天没戴眼罩，空眼眶里蠕动着珍珠白的物质，"从你拿到贝壳那天起，它就在引导你。"

　　锤子砸开了一个拳头大的洞。珍珠白的雾气涌出，在灯光下形成三十个模糊的人影，他们保持着敬礼姿势，胸口都有个珍珠大小的空洞。

　　"1949年最后的实验组。"方芮的独眼流下黑色黏液，"用海军士兵测试...活体珍珠化的极限..."

　　隧道突然震动！刚刚敲开的裂缝扩大，露出后面珍珠白的金属壁——是"镇海"号的残骸！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雾气人影突然集体转向苏浅浅，敬礼变成了伸手乞求的姿势。

　　"他们想要什么？"

　　"完整的轮回。"方芮从包里取出个青铜匣子，"当年实验中断，三十颗'人珠'只完成二十九颗...第三十位'容器'逃走了..."

　　匣子打开，里面是二十九颗灰白的珍珠，每颗表面都浮现有痛苦的人脸。苏浅浅的锁骨突然剧痛，她看见幻象：年轻时的方清薇偷偷放走了最后一名实验体，而那个海军军官在跳江前，将某样东西塞进了路过小女孩的手中...

　　"方小雨..."苏浅浅恍然大悟，"她拿到了第三十颗'人珠'！"

　　隧道照明灯接连爆裂。在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前，她看见裂缝后的金属舱壁上，用血写着几行字： 【钥匙不是锁】 【珍珠不是泪】 【当三十归位时】 【门自会...】

　　最后两个字被黏液覆盖了。黑暗中有东西在呼吸，潮湿的腥气喷在苏浅浅后颈上。她转身摸到张肿胀的脸——是照片里那个海军军官！他的制服早已腐烂，但胸口珍珠白的核心仍在跳动，随着脉搏闪烁...

　　"还差...一颗..."军官的嘴巴没有动，声音直接从珍珠里传出，"小雨...藏起来了..."

　　方芮突然惨叫！她手里的青铜匣被无形力量掀翻，二十九颗珍珠飞向军官胸口，像子弹般嵌入腐烂的□□。珍珠白的强光中，军官的身体重组为完美人形，只有心脏位置留着一个空洞。

　　"第三十颗..."他看向苏浅浅的锁骨，"方家的...钥匙..."

　　隧道开始坍塌。苏浅浅被气浪掀飞，撞在渗水的墙壁上。盐水混着血水流进眼睛，在模糊视线里，她看见军官走向方芮，而那个总是神秘莫测的女人第一次露出恐惧的表情...

　　"不！"方芮后退着掏出蛇形匕首，"当年的命令是...销毁所有..."

　　军官的珍珠核心射出一道白光，击中匕首将其化为珍珠串。那些珠子落地生根，瞬间长成珍珠白的荆棘，将方芮钉在墙上。她挣扎着看向苏浅浅，独眼里的恐惧突然变成了诡异的平静...

　　"原来如此..."方芮嘴角流出黑色黏液，"钥匙与锁...本是一体..."

　　军官的手穿透她胸膛，掏出了那颗一直藏在空眼眶里的珍珠——它比其他二十九颗更浑浊，核心处封着个微型红裙女孩的影子。

　　"第三十颗..."军官将珍珠按向自己胸口的空洞，"归位..."

　　强光吞没了一切。苏浅浅在失去意识前，感觉锁骨处的胎记脱离皮肤，化作流光飞向光源中心。最后的念头是：原来自己从来不是钥匙的持有者...而是钥匙本身...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一阵熟悉的咳嗽声中醒来。陆昭跪在旁边，左眼流着血，手里紧攥着那枚已经灰白的贝壳。

　　"隧道坍塌...他们说是渗水事故..."他声音嘶哑，"但我在残骸里只找到这个..."

　　贝壳裂成两半，内壁的纹路消失了。苏浅浅摸向锁骨，那里的胎记果然无影无踪。远处，救援队的探照灯扫过江面，照亮了某个反光物——是方芮的蛇形戒指，正卡在浮标链上随波摇晃。

　　"方芮呢？"

　　陆昭没有回答。他的左眼又泛起珍珠白，但这次苏浅浅看清了——那光芒来自瞳孔深处的一个红裙小女孩剪影。浪花拍打堤岸的声音突然变得规律，像极了深海青铜门开合时的韵律...

　　当夜新闻报道称，打捞队在坍塌隧道处发现艘民国炮舰残骸，舱内三十具遗骸呈跪拜姿势环绕着个珍珠白的球体。专家称可能是战争时期的特殊葬礼，但没人解释为什么所有尸体的心脏位置都有个珍珠大小的空洞。

　　更没人注意到，直播画面角落里有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撑伞走过。她弯腰捡起被记者踩碎的贝壳碎片，对着镜头露出珍珠白的牙齿微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