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的手好冰》九阳飞

12、第12章

　　第十二章终局之门

　　苏浅浅站在上海中心大厦118层的观景台，指尖轻抚着玻璃上那道细不可察的裂纹——三个月前白瑾就是从这里召唤出饕餮雏形。现在，那道裂痕正渗出珍珠白的雾气，在钢化玻璃上蜿蜒出黄泉司的徽记。

　　"第七天了。"陆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两份报告，一份是迪士尼地下坍塌事故的新闻稿，另一份是气象局绝密文件——全球七处黄泉通道的阴气浓度曲线全部呈指数级上升。

　　苏浅浅没有回头。她的视线穿过玻璃，落在黄浦江与外滩的交界处。普通人看不见那里悬浮着的半透明门影，但她锁骨处的胎记正随着门影的脉动而灼烧发烫。

　　"林小刀破译了齐墨留下的加密文件。"陆昭站到她身旁，递过一部平板，"黄泉司真正的目的不是毁灭...是筛选。"

　　屏幕上显示着从迪士尼地下抢救出的珍珠数据：过去三百年间，每次黄泉之门部分开启，都会引发区域性的灾难，但幸存者后代中会出现特殊基因突变——包括方家的血脉能力。

　　"他们在用阴气做基因筛选实验..."苏浅浅突然想起方清薇手札里那句晦涩的话，"'大劫之后，必有大材'..."

　　玻璃上的雾气突然凝结成水珠，在两人面前组成一行字：【月全食提前了】。与此同时，林小刀的电话打了进来："NASA刚修正数据！受阴气影响，月全食将在...72小时后发生！"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声和尖叫。陆昭刚想询问，通话就中断了。再拨回去只有忙音。

　　苏浅浅的胎记剧烈疼痛起来。她看见幻象：林小刀的实验室被珍珠白的雾气淹没，那些她改装来监测阴气的设备全部逆向运转，正将电力转化为阴气输送向某处...

　　"是陷阱！"她冲向电梯，"林小刀的设备被反向利用了！"

　　电梯下到一半突然卡住。灯光熄灭的刹那，苏浅浅看见轿厢四壁渗出黑色黏液，天花板上垂下无数珍珠串成的"念珠"，每颗珠子里都映着张痛苦的人脸。

　　"别碰！"陆昭甩出铜钱击退最近的念珠。铜钱与珍珠相撞迸出火花，照亮了轿厢角落蜷缩的身影——是失踪三个月的齐墨！他左腿的伤口已经愈合，但眼睛变成了珍珠白色。

　　"他们在...每个大城市...都埋了转换器..."齐墨的声音像坏掉的收音机，时断时续，"用电力...加速月全食..."

　　电梯突然恢复运行。门开时，齐墨已经消失，只剩地上一滩珍珠白的黏液。

　　街道上一片混乱。车辆连环相撞，行人像无头苍蝇般乱窜——所有人都出现了暂时性失明，因为天空中出现了两个月亮！一个是正常的淡黄色，另一个是珍珠白的虚影。

　　"阴月现形..."陆昭摸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浦东方向，"门要提前开了！"

　　赶往实验室的路上，他们目睹了更多异象：流浪猫狗组成有序的队伍向黄浦江移动；绿化带的树木在无风情况下向同一方向摇摆；最诡异的是，所有电子屏幕都在循环播放1954年的老电影《黑湖妖谭》...

　　实验室所在的旧厂房被珍珠白的茧状物包裹。苏浅浅用胎记灼开入口，里面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林小刀悬浮在半空，数十条数据线从她脊椎接入主机，而屏幕上显示着全球电力流向：全部集中向七个黄泉通道！

　　"小刀！"陆昭想切断数据线，却被电流击退。林小刀睁开珍珠白的眼睛，声音却是白珍珠的："终于集齐了...三把钥匙..."

　　苏浅浅这才注意到，实验室角落里站着两个陌生人：穿藏袍的老者和拉丁裔少女，他们锁骨处都有发光胎记！

　　"方家...玛雅...苯教..."林小刀的身体扭曲成诡异角度，"三个守护者血脉...才能完全开门..."

　　藏袍老者突然暴起，手中转经筒砸向主机！少女则扑向苏浅浅，指甲变成骨刀刺向她锁骨胎记。

　　陆昭的桃木剑挡住骨刀，却被转经筒击中后背。苏浅浅趁机将胎记按在主机上，金光顺着数据线逆流而上！林小刀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数据线纷纷断裂...

　　"快走！"恢复清明的林小刀咳着血摔在地上，"他们在陆家嘴...准备了...容器..."

　　爆炸的气浪将三人掀出厂房。回头望去，整栋建筑在珍珠白的火焰中坍塌，火焰形状赫然是扇开启的门！

　　出租车里的广播正在播报紧急新闻：陆家嘴环形天桥出现不明发光体，已有数百人自发聚集形成"人圈"。苏浅浅调出手机直播，画面让她胃部抽搐——人群手拉手围着天桥中心的珍珠白火柱旋转，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是召唤阵！"林小刀虚弱地指着屏幕上不易察觉的纹路，"他们在用活人...构建门框..."

　　更可怕的是，三个守护者胎记同时亮起！藏袍老者和拉丁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车后座，他们的声音与广播杂音混在一起："来不及了...门需要祭品..."

　　司机突然急刹车。前方道路被倒塌的广告牌阻断，牌子上是迪士尼新园区广告，米老鼠的眼睛正流下珍珠白的泪...

　　三人改为狂奔。越接近陆家嘴，异象越严重：路灯依次爆裂，碎玻璃悬浮组成门的形状；沥青路面软化，浮现出无数挣扎的手印；最诡异的是，所有手机突然恢复满格信号，同时收到条空白短信，点开后播放的是方清薇在青铜门前自刎的画面！

　　环形天桥已经近在咫尺。旋转人群中央的火柱涨到十层楼高，顶端连接着天空中的阴月。苏浅浅的胎记烫得像是要烧穿锁骨，她看见火柱中浮现出青铜门的实体——比海底那扇更大，门缝里渗出黑色黏液，滴在地上变成珍珠四散滚动。

　　"三把钥匙..."拉丁少女的骨刀抵住自己胎记，"三位一体..."

　　藏袍老者已经割开锁骨，鲜血喷在转经筒上。苏浅浅突然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不！开门需要活祭不是谎言...是钥匙本身！"

　　她想阻止，却被无形力量定住。两个守护者同时将染血的胎记按向火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们的身体像蜡般融化，流入火柱形成两条门框...

　　青铜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开启了一道缝！阴风呼啸而出，天桥上旋转的人群瞬间干瘪成木乃伊，他们的生命力被抽入门内。更远处，黄浦江水倒灌进街道，水里游动着珍珠白的影子...

　　"现在！"陆昭将桃木剑刺入自己掌心，血染的剑身突然延长，变成钥匙形状，"用我当第三把钥匙！"

　　苏浅浅想阻拦，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走向火柱。胎记自动脱离皮肤，悬浮在她与陆昭之间，而林小刀不知何时组装好了电磁脉冲器...

　　"记得方清薇手札最后一页吗？"林小刀泪流满面地按下按钮，"'唯有死钥，可封生门'..."

　　强光吞没了一切。苏浅浅看见陆昭的身体化为金光流入火柱，形成第三条门框。而她的胎记变成锁形，飞向缓缓闭合的青铜门...

　　剧痛中，她坠入无边黑暗。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复苏，却发现自己站在青铜门内的奇异空间——这里像无限延伸的图书馆，无数珍珠串成的"书册"漂浮在虚空中，每颗珍珠都储存着记忆。

　　"欢迎来到档案室。"白珍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现身在珍珠廊柱间，身体已经半透明，"三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活着进来的方家人。"

　　苏浅浅看向自己的手，发现也在变得透明："这是..."

　　"同化过程。"白珍珠轻抚过一串珍珠，"很快你就会成为数据库的一部分...就像他们..."

　　珍珠串散开，露出里面封印的灵魂：方清薇、藏袍老者、拉丁少女...甚至还有刚刚进入的陆昭！他们闭着眼睛漂浮在珍珠里，像标本般静止。

　　"为什么？"苏浅浅挣扎着保持清醒，"收集这么多灵魂..."

　　"为了末日后的重启。"白珍珠展开双臂，所有珍珠同时亮起，投射出无数文明兴衰的画面，"每次文明毁灭，黄泉司就保存最优秀的灵魂...等待下次播种..."

　　苏浅浅突然明白了青铜门的真正用途——不是通道，而是诺亚方舟！黄泉司通过制造灾难筛选优质灵魂，再在文明毁灭后释放他们重建世界...

　　"这次不一样。"她握紧陆昭所在的珍珠，"月全食不是终点...是你们计划的大规模筛选！"

　　白珍珠笑了："聪明。七十亿人...能活下来的万中无一..."她的表情突然凝固，"你在干什么？"

　　苏浅浅将胎记化成的锁按在陆昭的珍珠上："改写程序。"锁与珍珠融合，释放出金光席卷整个空间！

　　"不！"白珍珠尖叫着扑来，"你毁了数据库...人类会真正灭绝..."

　　金光所到之处，珍珠纷纷破裂，封印的灵魂获得自由。陆昭的魂魄回归身体，两人被弹出青铜门...

　　现实世界已是黎明。月全食结束了，阴月消失不见。苏浅浅在陆家嘴天桥上醒来，发现林小刀正给她做心肺复苏。

　　"门...关上了？"她虚弱地问。

　　林小刀指向黄浦江。江心残留着一圈珍珠白的漩涡，正慢慢缩小消失。而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些变成木乃伊的仪式参与者正在恢复血肉——他们的生命力被返还了！

　　"陆昭呢？"苏浅浅突然想起。回答她的是一阵熟悉的咳嗽声——陆昭完好无损地躺在不远处，掌心的钥匙形伤口已经结痂。

　　"欢迎回来。"他睁开眼，嘴角挂着疲惫的笑，"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吧？"

　　苏浅浅望向重归平静的天空。她的锁骨处，锁形胎记已经消失，只在皮肤下残留着微弱的金光。某种直觉告诉她，这远不是终点——当人类再次面临灭绝危机时，青铜门还会出现，而方家的血脉...

　　"回家吧。"她扶起陆昭，突然发现他瞳孔深处闪过珍珠白的微光，转瞬即逝。或许只是朝阳的反光？苏浅浅没有说破，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在他们身后，黄浦江的浪花卷起一颗被冲上岸的珍珠，里面隐约可见白珍珠冷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