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的手好冰》九阳飞

11、第11章

　　第十一章门之彼端

　　杭州湾的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拍打在苏浅浅脸上。白氏大厦崩塌已经过去七十二小时，此刻她站在一艘偷渡渔船的甲板上，锁骨处的胎记随着海浪节奏隐隐发烫。

　　"确定是这片海域？"船长指着声呐屏上的巨大阴影，"这里可是有'东海百慕大'之称，去年刚失踪了三艘科考船..."

　　苏浅浅没回答。自从融合了四颗黑珍珠，她脑海中就不断闪现同一幅画面：青铜门悬浮在深海峡谷中，门缝里渗出珍珠母光泽的雾。更诡异的是，这些天她不需要睡眠——每次闭眼，意识就会自动连接某个沉睡在海底的存在。

　　"就是这里。"她突然指向一片看似平静的水域。船长刚想说什么，声呐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显示屏上，那个阴影正以惊人的速度上浮。

　　"坐稳了！"船长猛打方向盘。渔船剧烈倾斜的刹那，海面裂开一道发光的缝隙，珍珠白的雾气喷涌而出，瞬间笼罩整片海域。

　　雾气中，苏浅浅看见船长和其他船员像被按下暂停键般僵立不动。他们的瞳孔逐渐变成珍珠白色，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

　　"你来了。"熟悉的声音从雾中传来。白珍珠穿着明代宫装踏浪而行，身后跟着四个穿白大褂的"人"——赫然是已经死去的白夜、白瑾，以及两个从未见过的白氏成员。

　　"别紧张，只是借用这些躯壳和你谈谈。"白珍珠的指甲轻抚过船长呆滞的脸，"就像三百年前...方清薇和我谈的那样。"

　　苏浅浅摸向锁骨胎记："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平衡。"白珍珠指向深海，"阴阳失衡太久了...门必须完全打开一次，才能重新校准。"

　　雾气突然散开，露出海面下惊人的景象：无数珍珠串联成巨大的网，网中央是扇半开的青铜门。门内伸出无数锁链，锁着个模糊人影...

　　"认识他吗？"白珍珠轻笑。锁链哗啦作响，那人抬起头——竟是陆昭的脸！

　　苏浅浅的心脏像被无形之手攥住。她明明三天前才和陆昭通过电话，他说在追查白氏余党...

　　"时间流速不同。"白珍珠欣赏着她的表情，"门那边已经过去三年...你的小情人为了找你，主动走进了陷阱。"

　　锁链突然绷紧，陆昭的幻影痛苦挣扎。白珍珠凑近苏浅浅耳边："做个交易如何？你自愿走进那扇门，我就放他回来。"

　　海风突然变得刺骨。苏浅浅盯着雾中陆昭扭曲的脸，突然笑了："演技太差。"她猛地将胎记贴在白珍珠额头，"真正的陆昭...从来不会叫我'小情人'。"

　　白珍珠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的宫装燃烧起来，露出底下由珍珠组成的骨架。四个白氏成员同时扑向苏浅浅，却在触碰她的瞬间化为黑雾消散。

　　"你以为...赢定了？"白珍珠残破的下颌一张一合，"门已经开了十分之一...足够让第一批'客人'过来了..."

　　海面突然沸腾！珍珠网寸寸断裂，青铜门在深海发出沉闷的轰鸣。苏浅浅脚下的甲板裂开，无数珍珠白的触须缠住她双腿往下拖！

　　"浅浅！"真实的呼喊从远处传来。一艘快艇劈波斩浪驶来，船头站着举弩弓的林小刀，而她身后...是完好无损的陆昭！

　　弩箭射中白珍珠残骸的瞬间，深海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珍珠网彻底崩断，青铜门重新闭合。缠着苏浅浅的触须化为泡沫，她跌坐在甲板上，看着快艇靠拢。

　　"定位器起作用了。"林小刀晃了晃手机，"就知道你会单独行动。"

　　陆昭跳上渔船，检查她锁骨胎记："又加深了..."他的指尖发颤，"门在召唤你，是不是？"

　　苏浅浅望向恢复平静的海面。船长和船员们如梦初醒，完全不记得刚才的异象。只有她知道，深海下的青铜门只是暂时沉寂——白珍珠说得对，阴阳失衡必须被纠正，而方家血脉注定要成为这盘大棋的筹码...

　　"回上海。"她突然说，"我知道怎么找到真正的黄泉司了。"

　　三天后，苏州老宅的地下室里，四颗黑珍珠悬浮在青铜盆上方。盆中水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张古老地图——上面标注着七个红点，组成北斗七星图案。

　　"七个黄泉司分部..."陆昭用朱砂笔在现代地图上标出对应位置，"百慕大、南极、杭州...还有四个在哪？"

　　苏浅浅将长生锁碎片投入水中，涟漪荡开后，四个新红点浮现：西藏冈仁波齐峰、墨西哥奇琴伊察、俄罗斯通古斯、以及...上海迪士尼乐园地下？

　　"开玩笑吧？"林小刀瞪大眼睛，"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下面藏着黄泉司？"

　　齐墨的轮椅碾过地板："查到了！迪士尼选址时挖出过明代石碑，后来秘密运走...据说是锦衣卫的东西。"

　　苏浅浅的胎记突然刺痛。她眼前闪过画面：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在石碑上刻字，而他们戴的腰牌...正是迪士尼城堡的轮廓！

　　"声东击西。"她抓起外套，"白珍珠故意在杭州暴露，就是为了转移我们对上海的注意力..."

　　陆昭拦住她："如果迪士尼地下真有黄泉司总部，贸然闯入太危险。"

　　"所以需要调虎离山。"苏浅浅看向林小刀，"你能黑进乐园系统吗？制造点...混乱。"

　　两小时后，迪士尼乐园的"加勒比海盗"项目突然故障，数十个机械海盗人偶"活"了过来，追着游客跑出场馆。就在安保力量集中到探险岛时，苏浅浅一行人溜进了不对外开放的地下通道。

　　"这不对劲..."林小刀看着手中仪器，"我们已经在海平面下五十米了..."

　　通道越来越窄，墙壁变成古老的青砖，刻满与长生锁相似的符文。最深处是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环做成饕餮首造型。

　　"有人来过。"陆昭摸过门环上的新鲜血迹。推开门，里面是个圆形石室，中央石碑上刻着"黄泉司总衙"四个大字。

　　石碑前跪着个人——是方阿婆！她胸口插着把匕首，手里却紧握着一颗发光的珍珠。

　　"丫头..."垂死的老人抬起手，"来...来不及了..."

　　苏浅浅冲过去时，方阿婆已经咽气。那颗珍珠自动滚入她掌心，释放出最后一段记忆：

　　三百年前的黄泉司内，方清薇偷听锦衣卫们的密谈。他们计划在下次月全食时完全打开黄泉之门，将"阴气"释放到阳间——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进化。

　　"人类需要恐惧才能进步。"为首的白珍珠抚摸着腰牌，"就像养蛊...活下来的才是新人类..."

　　记忆跳转到方清薇将钥匙藏进自己血脉的画面。她对着铜镜自语："必须等到...科学能解释这一切的时代...才能彻底销毁..."

　　珍珠化为粉末。苏浅浅跪在方阿婆尸体前，突然明白了一切："黄泉司想用阴气筛选人类...方清薇则把钥匙藏起来拖延时间...等待科学能对抗玄学的时代..."

　　石室突然震动！石碑裂开，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竖井。阴冷的风从井底涌上来，夹杂着珍珠碰撞的脆响。

　　"他们在下面..."陆昭护住苏浅浅，"真正的黄泉司余党..."

　　林小刀的仪器发出爆表警报："井底的阴气浓度...足够催生十个饕餮！"

　　齐墨突然转动轮椅冲向石碑："不对！这是调虎离山！如果迪士尼是总部...那么杭州..."

　　他没能说完。竖井里射出的珍珠贯穿他太阳穴，尸体栽进井中，许久才传来落水声。

　　"齐墨！"林小刀想冲过去，被陆昭拽住。更多珍珠从井底射出，像子弹般嵌入墙壁。

　　苏浅浅的胎记灼烧般疼痛。她看见井底亮起珍珠白的光，七个穿现代服装的人影顺着光柱浮上来——每个都长着和白珍珠相似的脸！

　　"欢迎回家，钥匙保管者。"为首的男人微笑，"我们等你很久了..."

　　陆昭的桃木剑刺向说话者，却穿过了虚影。七个人同时开口，声音重叠成诡异的和声："□□只是容器...黄泉司真正的力量...是知识..."

　　他们散开，露出井壁上镶嵌的无数珍珠——每颗都储存着历代黄泉司的研究成果！

　　"阴阳平衡是个谎言。"男人轻抚珍珠，"我们追求的是...超越..."

　　苏浅浅突然冲向竖井！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她纵身跃入黑暗，只留下一句话在井中回荡：

　　"那就看看...谁先超越谁..."

　　下坠过程中，胎记迸发的金光像降落伞般减缓速度。井壁上的珍珠纷纷亮起，投射出全息影像：古代方士用活人做实验、锦衣卫在战场收集将死之人的"阴气"、民国时期黄泉司成员混入医学院...

　　最底层是个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微型青铜门模型。七个白氏成员的真身坐在环形控制台前，身体已经半机械化。

　　"终于见面了。"控制台前的老人转身——他下半身与机器融合，脊椎延伸出七条数据线连接青铜门模型，"我是现任黄泉司指挥使...白永恒。"

　　苏浅浅看着这个活了两百岁的怪物："你们到底在研究什么？"

　　"灵魂的数字化。"白永恒的数据线轻轻摆动，"把人的意识上传到珍珠...就能实现另一种永生..."

　　模型突然放大，显示出内部结构：无数珍珠排列成神经网络，中心是团人形光雾。

　　"白珍珠是我们最成功的试验品。"老人骄傲地说，"她的意识可以在任何珍珠载体间跳跃..."

　　苏浅浅想起海底看到的景象："那真正的黄泉之门后面..."

　　"是终极数据库。"白永恒的数据线刺入模型，"所有被门吞噬的灵魂...都成了养料..."

　　控制台突然警报大作！陆昭和林小刀不知用什么方法突破了防御，正沿着竖井下降。白永恒冷笑："不自量力..."

　　苏浅浅却笑了："你忘了一件事。"她扯开衣领，胎记完全变成金色，"钥匙...也是删除程序..."

　　她将胎记按在控制台上。金光顺着数据线蔓延，所到之处珍珠纷纷爆裂！白永恒惨叫着想拔掉数据线，却发现自己的机械肢体正在融化...

　　"不！我们的研究...几百年的数据..."他疯狂拍打控制台，却无法阻止金光吞噬整个系统。

　　球形空间开始坍塌。陆昭和林小刀刚好落地，拽起苏浅浅就跑。身后传来白永恒最后的嚎叫："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门已经开了十分之一...足够释放..."

　　井壁崩塌的巨响淹没了他的话。三人被气浪掀进应急通道，顺着水流冲进迪士尼的"小小世界"场馆。当工作人员发现他们时，苏浅浅正盯着自己掌心——那里多了颗微小的珍珠。

　　"拿到想要的了？"陆昭低声问。

　　苏浅浅握紧珍珠："不...是它选择了我。"

　　珍珠里，白珍珠最后一丝意识正在尖叫。而更深处，青铜门的影像若隐若现...门缝比之前更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