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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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势迅猛，宛若猛虎扑食。张义不敢直撄其锋，立刻扑向一旁，那枪直直把一锅菜粥给捣翻。
“哎呀，张大哥不是有功夫吗，怎么连个小丫头都打不过！”小二明显偏向自己更熟悉的一方。
其他人却已经开始议论少女那句“你个负心汉”了。
苏子牙定睛去瞧，由于铁匠全是在躲避，从不还手，她甚至无法分辨对方是不是修习了内功。
倒是那个少女将对方搞得如此狼狈也并没有用出全力。她的枪法，勇猛刚直，大开大合。若她再高挑一些，一定更有万夫莫敌的气势……
“嘶……”太阳穴骤然刺痛，像是有人从脑壳内部狠狠踹了她一脚，苏子牙立时眼前一花，好像真的看到了个高大健壮的身影舞动长枪。
要说习枪者，除了这个少女，苏子牙也就见过李佑平了。可不管使用者的理解程度，仅从枪法招式的处理上后者会更细腻，与前者完全不同。
更何况，李佑平也不符合高大健壮的特征啊。
“我这是怎么了……”自从那日目睹悦来客栈烧毁，这已经是苏子牙第二次出现幻觉，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靖武司下的毒。
正在她走神时，不知名姓的少女和铁匠已经打了五六个来回。那铁匠数次想要开口，躲闪的动作都有些迟钝，以至于频频被枪尖扫到，破了好几道口子，好不狼狈。
那些被少女嚣张态度刺激到的人原本都盼望着张义反杀，现在都不说话了，还偏偏听到铁匠铺那边有个青年哀求似地叫着：“别打了！不能再打了！师父……师父的身体……”
青年十七八的年纪，一身学徒装扮，也不甚强壮，看着不像会武，可几次脚下频频挪动，分明就是想上前阻止战斗。
“那是谁？”苏子牙将幻觉的事抛诸脑后，又问身边的小二。
小二道：“哦，那时张师傅的学徒阿铁，之前是个乞丐，有把子力气才跟了他学艺。”
苏子牙皱眉，目光再次落到战斗上。少女分明是在折磨铁匠，在有压倒性优势时，也没下死手。而张义步伐虚浮，浑身都是不致命的伤痕，眼睛却通红无比。
“这次你又要使什么把戏！”淡粉的发带像战场上的旌旗般猎猎作响，少女根本不信那学徒所说，怒意反倒更胜，“都要谈婚论嫁了，为什么不告而别！骗了我姐姐的心，还想耽误她一辈子！你就是天下一等一的混蛋！”
她望着张义通红的双眸，就仿佛见到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那样爱笑又坚强的姐姐红了眼却依旧昂着头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给姐姐谢罪。
忽听某处一声“小心”，她还没反应过来，那只会躲闪，毫无还手之力的张义就擒住了她的枪杆。
她顿时有种武器被猛兽一口咬住的错觉。
但这没令她退缩，反倒起了较劲的心思，更不肯放手，甚至还想抡圆了将对方甩出去。怎料铁匠竟然与她想到一起去了，两厢角力之下，少女的脚下开始滑动。
心下大惊，但少女不顾行动的身不由己，用尽全力也不打算放弃自己的武器。
“当——”金铁交接，声震四方，有人中止了这快变成拔河的较量。
少女就见身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个凤眸姑娘，长剑架在了长枪中央，同时听到她喊道：“他发狂了！制伏他！”
发狂？少女心中疑惑，却知道情势危急，身体动作没停，趁着张义防御忽然加入者的攻击，轻斥一声，夺回长枪，还想剑达成配合。
不料，仅是这片刻功夫，那个凤眼姑娘就已经干脆利落地以剑鞘敲晕了张义。
哼，我也可以做到！少女默默嘀咕了一句，眼前就窜过一道灰色影子。
正是早就在一旁急出满头大汗的阿铁，他边跑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又不顾弄脏衣服地跪在地上，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丸药，掰开嘴巴让张义吞了下去。
苏子牙皱眉瞧着对方一系列动作，再结合张义的表现猜测起来。
神志不清，实力倍增，发狂伤人，不正是大乘丹的副作用吗？她暗自骂了句，还联想到了赵叔未烧尽的那一角纸张上的“水城”二字，难道这是进了贼窝了？
“大乘丹吗？”长枪少女显然也见多识广，抱着臂啐了一口，“我呸，真是叫人瞧不起！”
“散了散了！”苏子牙也不在意对方的表现，转而对周围喝道，收剑回鞘，见看热闹的还是蠢蠢欲动，又厉声补了一句，“想引来靖武司吗？！”
一听靖武司的大名，人群顿时有些骚动，于是渐渐有人离开。
而阿铁听闻也仿佛意识到什么，神色略有些慌张，片刻后强作冷静，对苏子牙道：“多谢女侠，那个……我先带掌柜疗伤去。”
瞧那二人一大一小相互搀扶，还有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也要上前帮忙，少女粉色发带随风扬起，也陡然吹着了一股无名火，火又激起杀心，挥枪便要趁人不备偷袭。
苏子牙早防着这一手，一招简化版“云销雨霁”刚好劈下了长枪。
“你！”少女见她阻止，不禁恼恨起来，可单薄的一柄剑上好似有千钧的力道，压的她根本无力反击。
方才还想着“我也可以解决张义”的少女悚然一惊，这多管闲事的人看着没比自己大几岁，居然已经有出岫境！从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啊！难道是哪个大宗门隐藏的天才？
不……不对……我听说过。少女转瞬间就把张义抛诸脑后了，黑漆漆的眼珠就盯着对方未被遮住的凤眼。
“你们打了这么久，靖武司肯定听到了消息往这边来，你想在他们眼前杀人，把自己也搭进去吗？”就听那姑娘低声飞快道。
看少女之前反应极为机敏，苏子牙觉得这样的人应该能拎得清。
果然少女最终还是收了枪，哼了一声跟着进了铁匠铺。
张义服下药丸后眼睛已经不再充血发红，但还是肉眼可见的虚弱无力，全靠阿铁和苏子牙搀扶，才勉强躺倒床上。
而阿铁放下他后，一起身就瞧见导致这一切的少女居然也在旁边，顿时警惕地打量了几眼。
少女不甘示弱，狠狠地瞪了回去。
苏子牙扶额，若非与大乘丹有关，又觉得这姑娘有几分熟悉，她可没兴趣掺和别人的家事。本着支开其中一人的目的道：“……这位姑娘，麻烦你去把铺子的门关上吧，发生了这种事，应该也不会有客人了。”
“我叫常渐春。”少女哼了一声，微抬下巴说了自己的名字，却提着枪站着没动。
阿铁目光在两人间转了一下：“……我去吧。女侠，麻烦你……”见苏子牙点头，他这才离开，临走时瞥了常渐春一眼。
“你！”常渐春又要发作，就听身后有一虚弱的嗓音在唤一个名字，仔细听去，正是“小春”。
发声的自然是张义，他正挣扎地想起身，但因浑身乏力，差点跌下床来。
苏子牙赶忙上前扶住，而张铁的头仍拧着朝常渐春的方向看去，后遗症未完全消退，眼睛还有些失焦。
“……小春，是我对不起她……都是我的错……”他含混不清地说着。
“当然是你对不起她！”常渐春倒提长枪，腾腾两步就到了床前，“当年你们要成婚我就不同意！可阿姐向来有主意，非你不嫁！你就这么回报她？！”
“……我……都是我的错……我本源损坏……他们还要我的命……我没前途了不能耽误她……”张义颠三倒四没有逻辑地念叨着，眼神愈发迷离，很快就支撑不住晕倒过去。
常渐春脸色频频变化，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手中长枪颤动，但直到对方支撑不住睡去，长枪也依旧垂落。
此时阿铁已经回来，发现常渐春就立于床边，不由心中一跳，急急冲过去，见张义沉沉睡去，才终于松了口气。
“哼，不告而别理由倒是不少，别以为说了这些就能被原谅。”常渐春的表情最终定格在了冰冷上，“而且会耽于大乘丹的，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你什么意思！”阿铁忍不了，年纪虽比常渐春大，但那单薄的身子说出的话还是显得威慑力不足。
“就是字面意思！”常渐春长枪拄地发出一声闷响，“不堪重任的家伙。”丢下这莫名其妙的一句，她也不再理任何人，转头就走。
阿铁才不管常渐春的目的，就盼着她赶紧离开。至于苏子牙，他已经将其视作恩人，张罗着茶水之类的来招待。
喝了口寡淡的茶水，苏子牙就向对方打听起秦仲发的事情。
“秦大师？我师父就是他的徒弟。”阿铁坐到张义的床边，给后者掖了掖被子，这才继续讲述。虽然内容颇为细致，但话语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抱怨。
原来张义一开始跟着秦仲发学艺，还没学多久后者就失踪了。他想去其住处要回部分学费，可那里大部分东西都被离人西的手下抢走，他什么都没拿到。幸好张义的师兄们人不错，他又跟着学了两年，才开了这家铁匠铺。
“你了解的这么清楚啊？”听完后苏子牙瞠目结舌地放下茶杯，“你跟着徐……呃……张师傅很久了？”
“也没有。”阿铁不好意思地笑笑，“就不到两年吧，但师父待我好，我也就知道的多些。”
“那你知道大乘丹的事情吗？”歪了歪头，苏子牙本着遇见了多问一句也无妨的想法，让对方措手不及地问道。
“……什，什么大乘丹。”阿铁揪着衣角，“女侠是说师父发，发狂的症状吗？那确实很像大乘丹，但其实是本源破碎的后遗症。”他大有越说越顺的架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