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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责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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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回到家,金相便罚金佳根去祠堂跪着。
金佳根盘腿坐在蒲团上,卸下头饰和手臂上的镯子们,取下腰间的玉葫芦,吩咐金柔打包收好。
就这点儿身家了,若以后真要离家出走,也用得上。
金佳根看着满墙的画像和案桌上的牌位。
各位金家的祖宗显显灵吧,我还不想嫁人啊!更不想嫁给那个陈疯子!
又要在这个地方坐三天,好无聊啊......
“吱......”
门开了。
金佳根转身,是哥哥。
“若你也是来训我的,就出去,我不想听。”
她捂着耳朵。
金嘉祁笑了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淘气啊?”
金佳根问道:“哥哥也认为我今日过分?”
金嘉祁给祖宗牌位上了一炷香:“你今日确实有点过啊。”
金佳根:“若他们陈家真的在乎我,今日又怎么只来了陈枫,他的哥嫂呢?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金嘉祁坐在妹妹身旁:“什么人?今日你来的晚了些,所以不知。陈枫的嫂嫂有孕在身,他哥哥在家照顾着呢!”
金佳根不以为意:“随便一个说辞罢了,哥哥也信!”
她突然转身对着哥哥:“那哥哥呢?心里是怎么想的?”
金嘉祁问道:“什么怎么想?”
金佳根:“柳溪玥,哥哥喜欢她吗?”
金嘉祁:“婚姻大事本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中长辈觉得好,那便是好!”
金佳根:“我问的是哥哥,哥哥觉得柳溪玥怎么样?”
金嘉祁想了想,说道:“知书达理,秀外慧中,跟我也是门当户对,我觉得甚好!”
金佳根:“若哥哥成婚后又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办?”
金嘉祁:“那怎么可能?我此生只娶妻,不纳妾!”
金佳根:“哼!嘴硬!”
金嘉祁:“倒是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今日陈枫的言语确实有些过激,不过你做的更过分,倒也不怪他说出那些话......”
金佳根:“我还没嫁人呢,哥哥就帮着外人!你说,若真是正人君子,怎会说出那样的话?我看他们一家人都伪善的很!”
金嘉祁:“你现在还在气头上,我就不逗你了。这几日你好好想想,若真讨厌他,我去给父亲说说。”
金佳根顿时喜笑颜开:“真的?那我不用想了,我就是讨厌他!”
金嘉祁起身,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再想几日,想清楚了再说。”
待哥哥走后,金佳根将几个蒲团拼成一排,躺了下去。
想?还需要想什么想!
讨厌就是讨厌!
讨厌他那张脸!讨厌他的声音!讨厌他那伪善的笑容!讨厌他的一举一动!
哎......泽权哥哥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金嘉祁走进书房,金铭早已在那儿候着。
“公子,按照你的吩咐,我们的人将鹏来客栈里里外外探查了一遍,并没发现可疑人物。那个画师今日没见,一打听,说是受邀去给别人画像了!”
“继续盯着,那画师的一举一动都要像我汇报!”
“是!公子!”
入夜,金佳根突然醒来。
怎么睡着了?
这个金柔,怎么还没来......
金佳根躺在蒲团上,肚子“咕噜”叫起来,她侧身,望着窗外微弱的月光。
窗外一个人影悄悄走进。
金柔背着背篓,手腕挎着食盒,推门而进。
“小姐?您睡了吗?”
金佳根揉揉眼睛,起身说道:“还没呢,饿得睡不着......你给我带了什么?你背上背着什么?”
金柔将食盒放下,从背篓里拿出两床被子铺在地上:“入秋了,早晚凉,奴婢多拿了一床被子。”
她又将枕头拿出来拍了拍:“小姐,奴婢往里面加了好多棉花呢,这样睡起来软软的,很舒服。”
她将剩下的一床被子拿出来铺好:“这个小姐就盖在身上。”
金佳根鼻子一酸,问道:“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金柔摇摇头:“没有,就关了一会儿柴房......只是......小姐,您以后要做什么提起给奴婢说一声,也好让奴婢有个心理准备。像今日那种情况,奴婢真是吓怕了......”
金佳根点点头:“你带了什么?打开看看?”
金柔将食盒打开:“给您带了两个鸡腿,还有鸡蛋面。”
金佳根:“你吃了吗?”
金柔:“奴婢吃了。”
金佳根狼吞虎咽嗦了面,又把两个鸡腿啃完。
金柔将食盒收起来,说道:“小姐,明日一早奴婢就来,这几日先忍忍,奴婢明日就去帮您打听打听陈家。”
“柔儿,你等等!”金佳根看着满墙的画和满桌的牌位,在这寂静的夜突然有一股无形的恐惧滋生。
“我突然很害怕!你能不能在这儿陪着我?”
金柔愣了愣,没有允许,祠堂是不能让下人进的,若被发现......
她将食盒放在一边,说道:“若小姐害怕,那奴婢就陪着小姐。”
金佳根钻进被窝拍了拍床铺:“进来一起睡。”
金柔:“小姐,这、这不合适吧......奴婢怎好与小姐一起睡......”
金佳根:“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可从没把你当成下人。还有,以后不许自称奴婢!来!快进来!”
金柔鼻子酸酸的,依照小姐的指示钻进被窝。
*
陈家府宅内,下人们忙作一团。
大夫刚给陈夫人写好方子,陈夫人又在吆喝脑袋疼。
她办仰在长椅上,额上搭着的香薰手帕,有安神定气之用。
大儿媳陆氏挺着肚子在一旁侍奉汤药,她用手帕捂着口鼻,避免吸入熏香。
大儿子陈骁坐在椅边急切的问道:“今日出门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怎么回来了母亲就这样了?”
他们的小女儿茵茵坐在地上玩着布偶,陈光泰将她抱了起来:“地上凉,来,爷爷抱。”
他将茵茵抱在腿上,说道:“还不是那个金家女儿,太没礼数了!我看这亲事不如就此作罢!”
陈夫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恶心之事,干呕起来。
陈骁说道:“曾经听说过此女蛮横,不懂规矩,跟她的姐姐有着天壤之别。但究竟是个怎么不知礼数,竟把母亲气成这样?”
小茵茵闹着要去地上玩,吵得陈夫人心烦意乱:“哎哟!快出去快出去!别在这儿闹!”
乳母走过来把茵茵抱走了,陈夫人翻眼瞧了瞧陆氏,说道:“你也别在这儿站着了!回去休息!站这儿什么事也做不了,碍眼!”
陆氏:“婆母好生休息,儿媳先下去了。”
陈夫人闭眼,长呼了一口气。
陆氏走后,陈夫人睁开眼盯着陈骁:“你也是!当初给你相的世家小姐你偏不要,非要娶个商贾之女回来!还生不出儿子!让你纳妾你也不愿!若这一胎还是个女儿,你必须纳妾!你不同意我就绝食!就像当年你逼我们那样!”
陈夫人气得咬牙切齿,胸口上下起伏。
陆氏立在门外,手里拽着帕子,咬着牙,这入耳的一字一句就像钻心的刀。
自嫁给他们陈家,过的什么日子只有她自己知道。
婆母的打压,小叔子的嘲讽,下人的蔑视,这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能忍。
可唯独不能忍的,便是婆母怂恿自己的丈夫纳妾!
这绝对不行!
陈光泰:“好了!茵茵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提当年之事!生儿生女都不急这一时,他们还年轻,慢慢来!就算没生出儿子,不是还有枫儿嘛!”
陈骁嘴角抽搐,突然起身说道:“儿子也不打扰母亲休息了,先下去了......”
陈夫人指责道:”怎么?我还说不得了?一说陆氏你就护着她!”
陈骁快步离开,出门转身却看见陆氏还在。
想必刚才母亲的话她都听见了。
他牵着陆氏的手:“回去吧!”
陈夫人一腔怒火化为委屈,哭诉道:“我这都是遭的什么孽啊!枫儿啊,你可要为阿娘争气!你哥哥这辈子恐怕就这样了,阿娘只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啊!”
陈枫将茶碗盖住,说道:“母亲放心,孩儿定不负所望!”
陈夫人:“那个金家女儿,也不知是不是中邪了,怎么生得这般无礼!枫儿啊,真是委屈你了!”
陈光泰疑惑:“怎么?你们还想继续?我可受不了你!”
陈夫人:“你受不了就别插言!一天天的只知道气人!”
陈枫起身说道:“父亲,母亲,你们别担心,孩儿自有办法让金家女儿改邪归正!”
陈夫人睁大眼睛问道:“真的?”
陈枫笑了笑:“当然!”
陆氏回到主屋,双手支撑着身体坐下,两眼暗淡无光。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肚里的小生命感受到了她手里的温度,踢了她一脚。
吾儿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陈骁也伸出手,摸在陆氏肚子上。
“呵呵!他踢我呢!”
陆氏把手附在丈夫手背上,问道:“骁哥希望我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陈骁笑了笑,说道:“不管男孩儿女孩儿,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陆氏:“可是婆母说......”
陈骁打断:“别管母亲怎么说!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就算她以绝食相逼,我此生也绝不纳妾!”
他握着妻子的手,说道:“别想那么多,你现在就好好养着,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我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