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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   黑渣没让他们阻止干货妹,反而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琢磨了一会,想起展浔给过类似的评价,说的是握着权力久受到谄媚多了,人就会膨胀。耳畔充斥的都是肯定,久而久之就觉着自己做的都是对的,从而疏忽大意降低警惕。虽然这话评价的不是黑渣,而是谈及酒楼的枪战,谈及雾枭或浊岗的一些权贵,但套用到黑渣身上同样适用。而再引申下来,放在菠萝身上也一样。
      菠萝在渣帮待得够久,良湛阿改他们宿舍也只有菠萝资历最老。他不是没犯过错,但仗着资历与黑渣的信任惯来能得到豁免。而这次同样,要是换作阿改等人,一系列的火拼下来,怎么样都得出来问问情况,至少证明自己为渣帮出力。但菠萝不,他觉得他出不出现不影响他的地位。就像若是黑渣不提这茬,他们也不会觉着菠萝不出席有何不妥。
      “船佬帮那边来了个丛林人,你们知道不。”滚仔插了句嘴。
      阿改说哦我听说了,我以为只是他们有生意合作,不是偶尔也有丛林人靠岸么。
      “不止是生意,那个丛林人跟着船佬会长进郡长酒会呢。”滚仔看向黑渣。
      对,黑渣也想到了这点。那个丛林人好像语言不通,船佬会长过来和黑渣敬酒也没带他,就留他像个野人似的在那吃。黑渣多看了他几眼是因为他身上的疤纹,乍一看像是刺青,爬得到处都是,但仔细瞧却发现那不是刺青,而是用刀划开之后,直接用墨水淋上去。
      虽然知道丛林人分布广泛每个部族有不同的兴趣爱好,但这方式的黑渣没见过,想着是出来后问问阿柴,岂料事情太多就搁置了。
      “看来他们没什么审美啊,不会画图。”滚仔说。
      “不是,”阿改纠正,“这不是专门弄上去的,而是他们的伤口用了特殊敷料嵌进的色彩。”
      阿改曾经见过这样的伤痕,他跟债奴船的时候,有些被抓来的债奴就有黑色的刀伤。听债奴贩子说,这些债奴所处的地区非常落后,与野兽搏斗或部族火拼后受了伤,会用墨汁一样的植物汁水擦拭,伤口迅速愈合,但色彩也随着伤疤烙印。所以往往身上墨痕越多,代表着这个人战斗力越猛。债奴贩子也会直接搞定这个人,那他的麾下也不得不放弃抵抗。
      而根据渣哥的描述,他觉得这人很可能是被抓捕之后逃走的债奴。这类人嗜血好战,骨子里非常好斗,即便学了文字能与人沟通,归根结底还是一只野兽。
      要是这样的人和船佬帮结盟,黑渣万万不可像对付黑拳场一样对付他,因为他身后一定有一群完全服从他的丛林人,这帮人压根就不能用文明社会的规则沟通,要是阿大被干掉,哪怕全军覆没他们也会扑进浊岗撕咬。
      这点渣哥也得提醒墨沉,墨沉看起来就没见过丛林人,他不会理解得了。
      “我问问船佬帮想要什么。”渣哥说。
      滚仔想了一下,说要不,渣哥,你去找找柴哥。他到底是丛林人出身,肯定比他们懂得多。

      渣哥是有此意,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阿柴没有完全对他说真话。
      就像阿改猜测的那样,丛林人有丛林人自己的规则和沟通模式,而他们之间的利害也不是旁人能理解。
      何况,阿柴不仅见过了那个丛林人,甚至还有武力摩擦。
      虽说菠萝没有出席渣帮与黑拳场的火拼,但位于船佬帮的他一直关注局势的动向。而真正完全无暇参与的人,是阿柴。
      阿柴本来受到展浔的指派,把该做的做了之后,就静候着随时等待展浔的新指示,所以他照常打理蓝雾,也顺便盯着良湛的绿岗。良湛和墨迟看似非常安分,除了时不时过来问阿柴是否需要帮手,基本也是打卡开门打卡收工。蓝雾和绿岗都没什么客人,毕竟最大的帮派打起来了,谁又有工夫进来消费。何况巡岗员到处都是,做生意不方便。
      然而就在滚仔放火之后,有个人到访了蓝雾。
      没错,就是那个爬满伤疤的丛林人。
      阿柴没猜错,这个人看到了他。
      虽然那会阿柴位于黑暗的炮楼里,敌在明他在暗,不该能看到他,但有的丛林人因地区环境改变而产生出特殊能力,就像崽子对植物土壤特别有辨识度,他不知道那个丛林人是否也有过人之处。
      回去后阿柴就要求崽子不能出门,连阳台都不要出,哪里都不能去,他会把食物带回来,就怕是沃水派那丛林人来抓他们。甚至他还把所有钞票兑换为通用币,全部装进一个箱子里。他和崽子说要是他几天不回来,崽子就带着箱子摸黑跑,跳进污水河,不管用什么方式,往粗砂岗与黑岩河的方向去。
      崽子知道,他们东躲西藏的经验充足,也知道只要抱住了这个箱子,就等于解除所有阿柴对他的禁令,他可以拿刀可以玩枪,干粮不足时他可以吃所有他认为能充饥的东西,只要到达目的地就行。
      但对方没有找崽子,而是直接找到阿柴。
      阿柴见到对方的刹那,压根管不了他是不是在蓝雾的办公室,操起武器就对那人开枪。对方的行动却迅猛得让他看都看不着,几枪下来楼下的舞厅都立刻关了音响查看到底是哪里动乱,而那人却单手把办公桌掀起来挡住子弹,再等着音乐停下,才笑着从办公桌后不慌不忙地走出来。
      “柴长官。”丛林人用阿柴与崽子沟通的语言说话了,他靠在给打出枪眼的办公桌边缘,笑得灿烂,“是该这么叫你,还是该叫你……柴阿哥?”
      阿柴又对他开枪,但开枪是没用的,即便是近距离射击,他的动作仍迅捷到阿柴打不到,只见他一翻身又躲进办公桌后,接着他猛地推动办公桌,让桌板直直地朝阿柴压过去,直到阿柴干脆给抵到墙面,夹在桌板和墙壁之间。
      而后他钻出来一把掐住阿柴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枪口用蛮力别开,两人的力量抗衡竟硬生生掰烂了手枪。
      “我不是来逮捕柴长官,长官又何必对我开枪。”他笑得渗人,眼球也逐渐从黑色变为了墨绿,手上的力量却丝毫不减,像是能掐断阿柴的喉管。
      阿柴立刻服软。毕竟只要见到这类人的眼睛爬上绿色,身上的伤口也像酒精的色彩带出墨绿的纹路,就千万不能让他们闻到丝毫血腥,否则他们会抛掉所有的理智,只想着喝血吃肉。
      见着阿柴不挣扎了,对方才放开了他。
      阿柴的脖子已经被勒出了痕,但只要没破皮,就不会激起对方的□□。
      于是那人的墨绿也慢慢变回黑色,他抓着桌子边角挪开,顺手关上办公室的门。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阿柴问。
      虽然听闻过这类分支的丛林人,但阿柴很少打交道。这也不是崽子来源地的居民,后者要比这个男人身形魁梧。而“柴长官”这个称呼——不得不说,随着离开那片地方,已经再没人提起了。
      “敢回到浊岗定居下来的丛林人不多,你的名号已经传遍了。”对方到处看看,捡起碰掉的一瓶酒晃一晃,打开瓶口喝下,呷呷嘴,便把瓶子塞兜里。
      “你想要做什么。”阿柴的手又摸到了办公桌的暗格,扫了一眼窗户的方向。他仍然想逃跑,甚至做好了一路跑到污水河的准备。
      “我要你把我们弄进浊岗。”男人说。
      阿柴的手停下了,好奇地看向了对方。

      他确实不是来抓捕阿柴,也不是沃水派他来。和所有丛林人一样,他带着自己的手足东躲西藏,就为了逃避沃水的追捕。与飞禽走兽共居,与债奴贩子搏斗,从黑岩河到粗砂岗,但由于他们身上的伤疤,像是写了个“丛林人”的字条贴在身上,让他们变为沃水行走的赏金。
      直到他们打听到有个叫阿柴的债奴贩子,带着个丛林人居然在浊岗定居下来。
      之前他们从来没想过能进浊岗,浊岗就比邻着沃水,沃水随随便便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但是阿柴的传闻给他们提供了不同的视角,于是身为阿大,他自己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他来得凑巧,赶上了浊岗选举。地区的混乱让他没怎么费功夫,居然就这么和船佬帮搭上线了。
      “你们的……船老板?他是个豪爽人,”男人说,“给钱就愿意办事,和那些两边收钱的不同。”
      阿柴想说废话,船佬帮在雾枭势力范围内,他们要是敢拿沃水的钱,雾枭能一炮炸了口岸。但就像文明社会不能理解丛林人一样,丛林人也不懂他们的派系斗争和权力洗牌,只知道船佬帮看上他们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有着强悍的劫掠能力,与他们合作这附近的水域就能让船佬帮畅行无阻了。
      所以船佬帮让他等着,许诺说只要黑拳场这边有位置,他能想办法让男人得到一席之地。那他手下就有了浊岗的身份,受到雾枭的保护。于是男人就待在浊岗,可渐渐地他看出了浊岗没船佬帮说的那么简单。势力之间错综复杂,即便黑拳场的阿哥看着不是他对手,可好像这不是一个只考量武力值的地方。
      可他同样看出这个地方沃水确实不敢随便进犯,这便是他非得要在这里扎根的理由。
      “帮我。”男人的要求提得干脆,“我知道你所在的什么渣帮有势力,搞定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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