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Aside旁白

7、意外的邂逅

　　周六早晨，王梦昕难得起了个大早，对着衣柜精挑细选。今天是她最爱的作家"墨染千山"的新书签售会，她期待已久。

　　"穿这么漂亮，要去约会？"程然路过她房间门口，难得地调侃了一句。

　　"要你管！"王梦昕瞪了他一眼，继续对比两条裙子，"是去参加墨染千山的新书签售会！"

　　程然挑眉："那个写悬疑小说的？"

　　"对啊！没想到你也知道？"王梦昕惊讶地问。

　　"偶尔看过。"程然轻描淡写地带过，其实他书架上收藏了墨染千山的全部作品，只是从不与人讨论这个爱好。

　　最终王梦昕选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匆匆出门："我走啦！晚上记得给我留门！"

　　程然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青梅竹马虽然整天跟他斗嘴，但活泼开朗的性格确实给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

　　王梦昕心情愉悦地走向地铁站，为了节省时间，她决定穿过市体育公园。早晨的公园充满活力，远处篮球场传来阵阵呐喊声。

　　她本来目不斜视地赶路，却被一阵特别响亮的喝彩声吸引了目光。下意识地朝篮球场瞥了一眼，就这一眼，让她的脚步瞬间停住。

　　场上是几个穿着运动背心的女生在打半场赛。其中一个个子高挑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她约莫十四五岁，利落的短发被汗水打湿，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个漂亮的带球突破上篮，动作矫健如猎豹，落地时露出自信的笑容。

　　"好帅..."王梦昕不自觉地喃喃出声。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专注的视线，那个打篮球的女生也朝她这边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女生的眼睛很亮，像黑曜石，带着运动后的神采奕奕。她看到王梦昕愣愣的样子，非但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冲她挑眉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王梦昕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脸颊瞬间就红了。她慌忙移开视线，假装看风景，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鹿，砰砰乱撞。

　　"昕昕姐？你怎么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梦昕回头，看到夏宸抱着篮球站在她身后，旁边是依旧没什么表情的程然。

　　"我、我去签售会，路过这里。"王梦昕难得地结巴起来，"你们来打球？"

　　夏宸笑着点头："程然说要活动活动筋骨。你呢，看球看入迷了？"

　　王梦昕的脸更红了："没有！我这就走！"

　　临走前，她忍不住又朝篮球场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女生还在看她，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

　　第

　　签售会现场人山人海，王梦昕却有些心不在焉。墨染千山在台上分享创作心得，她却总是不自觉地想起篮球场上那个帅气的身影。

　　"那个女生...应该是体校的吧？动作好专业..."她胡思乱想着，连轮到她签名都没注意到。

　　"同学？"工作人员提醒她。

　　"啊！对不起！"王梦昕慌忙把书递过去。

　　墨染千山是个温和的中年男子，他一边签名一边微笑地问："需要写什么寄语吗？"

　　"就、就写'前程似锦'吧..."王梦昕下意识地说，说完才觉得这个寄语有点奇怪。

　　拿着签名书走出会场，王梦昕决定原路返回，再经过一次体育公园。她告诉自己只是想散步，但心里清楚是在期待什么。

　　果然，快到篮球场时，她看到那个女生正坐在长椅上休息，喝着矿泉水。

　　女生的目光也看到了她，主动招手："嗨，又见面了。"

　　王梦昕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强作镇定地走过去："你球打得真好。"

　　"谢谢。"女生笑着擦汗，"我叫林野，树林的林，野外的野。你呢？"

　　"王梦昕...梦想的梦，昕是日字旁加斤斤计较的斤。"王梦昕感觉自己舌头都在打结。

　　"王梦昕，很好听的名字。"林野点点头，很自然地从背包里拿出手机，"看你挺投缘的，加个微信？以后可以一起玩。"

　　王梦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赶紧拿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扫了码。

　　"我今年高二，S市一中的。"王梦昕主动报上信息。

　　"哇，学霸啊！"林野夸张地赞叹一声，然后笑道，"我高一，在实验中学。比你小两岁哦，昕昕姐~"

　　那声"昕昕姐"叫得又甜又痞，王梦昕感觉自己的血槽瞬间空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林野的队友在叫她，她才挥手告别："昕昕姐，微信聊！下次来看我打球啊！"

　　王梦昕飘飘然地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林野的朋友圈。里面大多是篮球相关的内容，偶尔有几张风景照。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今天遇到一个漂亮学姐，开心~"

　　配图是篮球场的天空，但王梦昕总觉得是在暗示什么。

　　"看什么呢，一脸花痴样。"程然的声音突然响起。

　　王梦昕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你、你走路没声音的啊！"

　　程然挑眉："是你太专注了。怎么，签售会有什么奇遇？"

　　"要你管！"王梦昕红着脸跑回房间。

　　晚上，她收到林野发来的消息："昕昕姐，今天忘记问你了，你喜欢篮球吗？"

　　王梦昕立刻回复："喜欢！虽然我不会打，但很喜欢看！"

　　"那我下次比赛邀请你来看呀~"

　　"好啊！"王梦昕回复完，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这种感觉很新奇，和她对程然那种青梅竹马的感情完全不同。

　　第二天是周日，程然和夏宸约好去图书馆学习。王梦昕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在厨房准备便当。

　　"你要出门？"程然惊讶地问。王梦昕周末通常要睡到中午。

　　"嗯...去图书馆学习。"王梦昕含糊其辞，手上动作却不停，精心地将饭团摆成心形。

　　程然眯起眼睛："和谁？"

　　"要你管！"王梦昕红着脸把便当装好，"我走了！"

　　夏宸来时正好遇到王梦昕出门："昕昕今天这么早？"

　　"不知道抽什么风。"程然看着王梦昕欢快的背影，"还做了便当。"

　　夏宸笑了："是不是谈恋爱了？"

　　程然一愣，想起昨天王梦昕反常的表现，突然明白了什么。

　　图书馆里，程然有些心不在焉。夏宸忍不住问："怎么了？担心昕昕？"

　　"她昨天去签售会，回来就怪怪的。"程然皱眉，"今天又这么反常。"

　　夏宸安慰他："昕昕都这么大了，有自己的社交很正常。"

　　"就是因为她太单纯，才容易被人骗。"程然下意识地说。

　　夏宸惊讶地看着他。程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地低下头。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昕昕。"夏宸温柔地说，"虽然你们整天斗嘴，但其实很在乎对方吧？"

　　程然没有否认。十几年的情谊，早已让王梦昕成为他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周二放学后，王梦昕收到林野的消息："明天下午我们有场练习赛，昕昕姐要来看吗？"

　　王梦昕立刻回复："要！几点？在哪里？"

　　回复完才意识到明天下午有数学补习班。她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决定翘课。

　　"你要翘课？"程然听到她的打算，眉头紧皱。

　　"就一次嘛..."王梦昕双手合十，"拜托别告诉妈妈们。"

　　程然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下不为例。"

　　第二天，王梦昕精心打扮后出门。程然看着她欢快的背影，莫名有些担心。

　　"要不要跟去看看？"夏宸提议，"反正我们下午也没事。"

　　程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体育公园篮球场，王梦昕到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林野在场上奔跑的身影格外耀眼，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感。

　　中场休息时，林野跑到王梦昕面前，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昕昕姐，你真的来了！"

　　"答应你了嘛。"王梦昕递给她一瓶水，"你打得真好。"

　　林野咧嘴一笑："等下比赛结束，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观众席角落，程然和夏宸默默观察着。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女生。"夏宸评价道。

　　程然点头，但眼神依然警惕。他看到那个女生看王梦昕的眼神，总觉得不简单。

　　比赛结束后，林野果然带着王梦昕去了附近的小吃街。程然和夏宸保持距离跟在后面。

　　"我们这样像变态跟踪狂。"夏宸小声说。

　　程然没有回答，专注地看着前面的两人。他看到林野自然地护着王梦昕过马路，看到她细心地帮王梦昕擦掉嘴角的酱汁，看到王梦昕脸红的样子。

　　"走吧。"程然突然转身。

　　"不继续看了？"夏宸问。

　　"够了。"程然语气复杂，"她看起来...很开心。"

　　夏宸理解地拍拍他的肩："昕昕长大了，你要学会放手。"

　　程然沉默着。他知道夏宸说得对，但保护王梦昕已经成为他十几年的习惯，一时难以改变。

　　王梦昕和林野的来往越来越频繁。周末，王梦昕不再睡懒觉，而是早起去体育馆看林野训练；晚上，她总是抱着手机聊天，时不时发出笑声。

　　程然将一切看在眼里，心情复杂。一方面为王梦昕高兴，另一方面又担心她受到伤害。

　　一个周五晚上，王梦昕郑重其事地对两位妈妈说："我明天要带个朋友来家里吃饭。"

　　苏晴好奇地问："什么朋友啊？这么正式。"

　　"就是...一个学妹。"王梦昕难得地害羞，"她篮球打得特别好！"

　　程然和林静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看出王梦昕的异常。

　　第二天，林野准时到来。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显得清爽帅气。见到两位妈妈时礼貌地问好，举止得体。

　　"听说你篮球打得很好？"吃饭时林静问道。

　　林野谦虚地说："还好，就是比较喜欢。"

　　王梦昕立刻补充："她可厉害了！是校队主力！"

　　程然默默观察着林野。这个女生确实很有魅力，谈吐得体，眼神真诚，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饭后，王梦昕送林野出门。程然站在阳台，看到楼下林野轻轻抱了抱王梦昕，还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王梦昕立刻红了脸。

　　"看来昕昕真的恋爱了。"夏宸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

　　程然皱眉："那个林野，总觉得太完美了。"

　　夏宸笑了："你这就是典型的哥哥心态，觉得谁都配不上自己妹妹。"

　　程然一愣，突然意识到夏宸说得对。他确实把王梦昕当成了亲妹妹一样保护。

　　"给她点空间吧。"夏宸轻声说，"昕昕已经长大了。"

　　程然点头，但心里暗下决心要再多观察林野一段时间。保护王梦昕，是他永远不会改变的责任。

　　而此刻楼下的王梦昕，正为林野刚才的那句"昕昕姐，我好像喜欢上你了"而心跳加速。新的感情，正在这个秋天悄悄萌芽。

　　林野离开后，程然找到在厨房帮忙收拾的王梦昕，状似无意地问："这个林野...你们怎么认识的？"

　　王梦昕正在洗碗，闻言手顿了顿，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就是在体育公园遇到的啊。她打球的样子特别帅，我就...就多看了一会儿。"

　　程然靠在门框上，交叉双臂："然后她就主动来找你要联系方式？"

　　"嗯..."王梦昕的声音越来越小，"哥，你问这么细干嘛？"

　　这一声"哥"让程然愣住了。王梦昕只有在特别认真或者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这么叫他。

　　"我只是觉得，一个陌生人这么主动，有点可疑。"程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审问。

　　王梦昕关上水龙头，转身面对程然，眼神坚定："林野不是坏人。她真诚、热情，而且很尊重我。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程然看着王梦昕成熟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这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女孩确实长大了。他叹了口气："好吧，但答应我，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啦！"王梦昕又恢复了活泼的样子，"不过说真的，哥，你什么时候也关心关心自己的感情生活啊？"

　　程然皱眉："什么意思？"

　　"夏宸啊！"王梦昕眨眨眼，"你们整天形影不离的，别告诉我你对他没感觉。"

　　程然耳根一热，转身就走："少胡说八道。"

　　但王梦昕的话在他心里投下了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