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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成年礼物是送你一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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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十四到今年的十八,这四年来她一直在做这同一个梦,这个梦与她的感官相连,无时无刻不在惊扰着她,令她忐忑。
话说,梦中的地方在哪里?她不曾想起自己去过那样地方,或者见到过那样的场景,如果说这是前世与今生,那她前世是遭了怎样的罪,才会惩罚她永生永世被封存在极寒之地?这一切连在梦里都是模糊的,她醒来后只知道自己做过这个梦,梦里内容却一直困扰着她。
白宋没有将这些事告诉家里人,而是一直埋藏在心中,她预感这是不妙的,不可告人的事物,会招来祸害。
手机传来震动,她打开微信,发现是白德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在学校忙论文呢不回来了,你自己吃吧,改天补偿你(饶命)(饶命)(饶命)]
[成年快乐,礼物你可能还要过几天才能收到吧。]
[不用回消息,我很忙。]
白宋的哥哥白德今年二十四,考研中,学业繁忙,父亲名为白水,大学毕业后创立了一家公司经营到现在,母亲名为宋灵薇,与父亲是青梅竹马,恩爱多年,手头上也有家公司,所以白宋家境也算富裕,住上了别墅也上了私立高中。
父母常年不在家,一年到头见面屈指可数,白宋还记得那时是多么地美好啊,直到九岁那一年,一切都变了……
所以世事总是不能两全其美,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拥有什么,就会没有什么。
而因为拥有,所以失去。
白金色礼盒孤零零地落在一旁,白宋撑着下颚飘忽着眼神看着沿路的景色,她瞥眼看见那礼物,于是打开了它,色彩缤纷的拉菲草映入眼帘,薄薄一层之下,是一封信,信封是此刻云霞的色彩,再下面是一个硬纸盒。
白宋打开硬纸盒,那是一本不再印刷的正版特签书籍、一盒明信片、一套镭射票、全套人物立牌、一些吧唧和几捆海报。
这是能让吃谷女孩疯掉的程度!即使对谷子没有多大兴趣的白宋也不由得一愣。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这本小说的?她从来都没有在学校提起过或者看过,透露给叶熙亭信息的那个人是谁?她记得这本书绝版了,甚至就算有人卖也会因为是特签而价格出得很高,再加上这些周边,还给写了信……
白宋心头微微一动,这么用心……不会是喜欢她吧?她呆呆地看着那封云霞般的信件,她拆开了信,手指微颤。
「白宋:
祝你生日快乐。
2026年9月21日
叶熙亭。」
白纸黑字,只有这么几个。
“……”白宋满脸黑线,承认看到这几个字时有些无语,这么大一张纸,写了这么大的几个字……
她收拾好后装入背包,却发现背包里有个同样配色的小礼袋。她不记得自己曾装入这个,难道是别人偷偷塞给她的?
白宋打开,发现是一朵花。
花瓣繁多,层层叠叠,交卷相缠,尾端与边缘微卷。花芯是深蓝色的,从瓣头到瓣尖、由里瓣到外瓣是从深蓝色到淡蓝的渐变,放眼望去像幽深的海洋。花朵像栀子,又像是洋桔梗,而花枝又像月季,倒让白宋分不清是什么,但她似乎见过这种花。
礼袋上似乎有一句话。
“成年礼物是送你一个世界。”
……说实话,花挺好看的,就是这词有些中二,像是青春唯美文学与日番日漫看多了的产物。
忽然车身极转,窗外天旋地转,她的头磕到坚硬的玻璃上,顿时觉得到一股热流沿着脸颊落下,白宋预感不妙,眼神朝车头望去,发现车子在急转弯道冲出了护栏往河里奔走!
……水从四面八方涌入,刺痛她表面的伤口,有淡淡的猩红漂浮在她眼前,白宋头痛欲裂,呛了水后全身更是没有一丝丝力气,窒息感上来,眼前开始发黑……
就这样要死了么?死在她生日前一天,死在成年之前……
鸣声占据了全部,她能感受到深深的恐惧,人死前的走马灯中闪过了所有,她好像又看见了那位被封在冰晶中的少女,那少女依旧纯洁美丽,但却没有一丝生气。
隐隐约约的,她好像看见了少女轻颤的眼睫。
你……到底是谁?
……
“唔……”
白宋睁开眼,头痛欲裂,下一秒却惊讶地瞪大眼睛!
我不是死了吗?!我记得是那公交车摔入河中,我又脑袋被撞的头破血流无力反抗后溺水死的,怎么……
白宋坐起来发现自己穿着粗布麻衣,打量四周连房子都是古香古色的,房间不大,残壁破瓦,除了四张简陋的床、就是破旧的橱柜、草框和木桌,地方看起来穷酸至极。
不儿,给我/干哪来了这?这是死后的世界还是我重生了?还是说我穿越穿书了?!
她努力回想,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过了好一会儿白宋才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她冷静下来,心想不论如何,活下去才是第一位。
走下床,白宋朝窗户那走去,窗户破烂易发出声响,她心惊胆战地幽幽挑开一条缝,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惊地她瞳孔一缩。
适应之后,眼见窗外一副美好景象,碧空如洗,绿树成荫。
可明明是一副生机勃勃之景,白宋却感觉到了几分端倪,这屋舍破败倒可说年久失修,草框里有新鲜的药草与沾着新泥的除具,证明这间屋子应有人居住,可白宋看了半天,别说人了,连一只鸡鸭都没见着,周围也是寂静地只剩下虫鸣鸟叫。
莫非这是个荒村?还是说到了晚上会成为鬼村?
白宋一想便感到头皮发麻,再三确定了附近没人之后,她拿了个锄草刀防身,溜出房门赶忙跑了。
是谁救的她日后再报,她现在浑身感到不自在,像是有什么玩意盯上她一样,视线黏腻在她身上寸步不离。
树林茂密面积又大,不熟悉的人在里边缺乏方向感易迷失,而沿着小路、河流又怕碰见心怀不轨之人。
白宋第一次碰见这种事,又是从小在治安优秀的中心市区长大,这会感觉自己跟被拐进山里似的,毫无头绪,于是心中又焦又急。
可她也知道焦急是没用的,于是再次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找了根棍子插在地上,随着影子判断大致方位,而后折了几根棍子和长叶给自己做了双“鞋”,拄着木棍沿着人行小路在不远处下山。
她心里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走起来这样痛的鞋,也没有类似的经历,只能依靠求生欲与本能坚持下去。
直到日落山头,白宋脚都被磨出血了也没见一个人影,她舔舔干涩的双唇,忍着浑身酸痛也不敢原地停留,她不知道这林子里有没有狼啊熊啊还是其他猛兽,但都不是她一人能对付的,于是只能加快速度逃命。
在这一刻她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万一救她的是个好人呢?可她不敢赌,光是呆在那,就浑身不自在,觉着自己要大难临头。
隐隐地,她似乎看到远处有光亮在晃动,有人的呼喊声在林子里游荡,白宋脸色惨白,心中一边投向他们,一边却犹豫不决,她躲在一颗树后边,这颗大树完完全全把她遮了个严实。
白宋快要被无尽的俱意给吓哭,那些人她直觉不可信任,而现在又毫无办法,简直是要把她逼上绝路!
双腿在打颤,白宋后背已经被打湿,心跳急速,握着锄草刀的那只手已经被汗水搞得滑腻,手臂青筋爆起,另手捂着嘴巴,尝试用呼吸法调节自己。
火光越来越近,连人的呼喊也愈发清晰。
“妹子!你在哪啊!林子里有妖怪很危险啊,快出来吧!”
“你在哪里啊姑娘,快出来吧!”
声音有男有女,听起来很是担忧与迫切。
身边渐渐有了光亮,人声也越来越近,斩草的响动传来,白宋微微偏头,发现那群人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男女老少皆有,他们都穿着粗布麻衣。
白宋尽量放松呼吸,等待那些村民过去,倏然,有一股自上而下的轻风扫过她的额前,白宋一愣,眼睛转悠这对上一双发光的诡异眼睛!
“唔!”
白宋被吓得头皮发麻,差点背过气去,靠在树干上才好歹撑住,但这却也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只听那些村民停滞了一刻,接着朝白宋这边试探喊道:“姑娘,是你不?”
“喂!姑娘,这里有蛇妖,狼妖还有熊精,他们吃人不眨眼的啊!是你的话快点出来吧,别让我们担心!”
白宋不说话,盯着另一双诡异的双眼才看清原来是只倒挂在树上的猴子。
都说猴子精通人性,白宋也不管灵不灵,单指抵住唇边做了个噤声手势,那猴子歪头直勾勾盯着白宋,也不知道懂没懂。
双方在对峙,等了不一会,猴子叫唤着爬到树的另一面暴露在村民视线里。
“他娘的,原来是只臭猴子!!”声音粗犷的男村民在叫骂。
“大哥小点声,可别被河神听见……那这人不在,俺们怎么办啊?”声音较为文弱的村民急急道。
“找啊!找不到她,就拿你家那两娃来抵!”
“别啊赵大哥!俺家那两娃才半月大,俺婆娘还在给他们喂奶呢,要是拿去了,俺那婆娘八成会疯掉啊!”
“那我可管不着,就算没她,按规矩也轮到你家的了!”
“赵……赵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