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上》茉莱

21、沉溺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笼罩下来。

　　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发烫的肌肤，随即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原本克制的呼吸变得粗重，像是挣脱了枷锁的困兽，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温柔又强势地掠夺着她唇齿间的每一寸气息。

　　这个吻不再青涩，充满了成年男女间心照不宣的张力。

　　几番辗转厮磨，池念腿一软，跌坐回椅子里。本就因醉酒泛红的脸颊此刻像是被泼了胭脂，连耳尖都透着诱人的粉。

　　她微微喘息着，眼底水光潋滟，蒙着一层迷离的雾气。

　　江怀寂望着她这副模样，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干脆绕过桌子，在她身边的沙发座坐下。皮质沙发随着他的重量微微下陷，带来亲密无间的距离。

　　池念傻乎乎地看着他靠近，忽然倾身过去，双臂环住他精瘦的腰身，仰起泛红的小脸又要索吻。

　　江怀寂微微张口，纵容着她的亲近。一只手护着她的后颈，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单薄的背上，稳住她微微摇晃的身子。

　　可池念亲了没两下就觉得不对——没有刚才他反客为主时那种让人心悸腿软的感觉。她不满地抿了抿唇，想退开，却被江怀寂按住。

　　他的吻再次落下，这次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与掌控。

　　唇舌交缠间，暧昧的水渍声在安静的隔间里格外清晰，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敲打在彼此的心上。

　　池念渐渐喘不过气，舌根被他吮得发麻，下意识攥紧他胸前的衬衫想要推开。

　　可江怀寂总能在她快要窒息时稍稍退开，让她偷吸一口空气，随即又低头缠上来，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骨血里，永远不放开。

　　不知过了多久，江怀寂才终于松开她。池念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唇瓣被吻得红肿水润，微张的唇间能隐约瞥见嫣红的舌尖。

　　她软软地倒在江怀寂怀里，脸颊贴着他微皱的衬衫，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浑身都透着被疼爱过的娇慵春色。

　　两人静静依偎了好一会儿，交错的呼吸才渐渐平稳。

　　江怀寂抬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声音带着刚亲吻过的沙哑："回学校吗？"

　　"不回。"池念的声音闷闷的，酒意似乎醒了几分。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感觉喝的酒……全被你吸走了。"

　　她抬起头，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亮闪闪的，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勇气："想去你家。"

　　江怀寂心头一颤，低头看她认真的模样，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笑："好，去我家。"

　　他拿出手机叫了代驾，手臂依旧稳稳地圈着她，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彼此都感到安心。

　　等代驾的间隙，两人就这么相互靠着。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点敲在竹帘上沙沙作响，像是为这个夜晚奏响的伴奏。

　　江怀寂还在回味刚才的吻，低头却发现怀中人已经呼吸均匀地睡着了，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睡颜恬静得让人心软。

　　他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指尖拂过她泛红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雨声渐密，隔间里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声，安稳又缱绻。

　　...

　　江怀寂抱着池念从地下车库出来，进了电梯。怀里的人睡得安稳，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颈窝，带着梅子酒甜香的暖意。

　　他小心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打开家门，他轻手轻脚把她放到客房的床上，俯身拍了拍她的脸颊："醒醒。"

　　池念迷迷糊糊睁开眼，长睫毛像蝶翼般颤了颤，声音软糯得发黏："干嘛呀……"

　　"要洗漱。"江怀寂的声音放得很柔，像在哄孩子。

　　“不想起，就想躺着……”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像只耍赖的小猫，把半张脸都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好，你躺着。”江怀寂没勉强，转身去了浴室。

　　他回来时，手里端着一个装了漱口水的杯子，臂弯上搭着一条温热的毛巾。他在床边坐下，将杯子递到她嘴边，“来，漱漱口会舒服些。”

　　池念就着他的手，含了一口在嘴里，鼓着腮帮小幅度地动着。清凉的薄荷味在口腔里漫开。

　　片刻，她微微低头，让他将杯子凑到她唇边，将漱口水吐了回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她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全然信赖地由他照顾着。

　　随后，他用热毛巾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那细致的动作，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

　　江怀寂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尾漾开温柔的笑意——方才鼓着腮帮迷迷糊糊漱口的样子，像极了嘴里塞满坚果的小松鼠，憨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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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等她漱完口，江怀寂刚起身去放东西，身后就传来均匀轻微的呼吸声。回头一看，池念已经靠着床、歪着头重新睡熟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去浴室拿了温热的洗脸巾，一点点帮她擦去脸上的潮气，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又俯身脱掉她的袜子，用湿毛巾细细擦了擦她的脚踝和脚背，指尖触到的皮肤温软细腻，像上好的丝绸。

　　做完这一切，江怀寂拉上房间的窗帘，关了主灯，只留书桌上一盏小小的夜灯。暖黄的光晕刚好照亮床沿一角，为她的睡颜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边。

　　他站在床边看了她几秒，见她呼吸均匀绵长，才轻手轻脚带上门，转身去收拾自己。

　　浴室里水声轻响，氤氲的水汽模糊了镜面。镜中的人眼底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那份经年累月的冷硬，早被今夜这琐碎而亲密的温情磨得柔软。

　　...

　　雨声渐柔，像首低吟的催眠曲，陪伴着这个不平凡的夜晚。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池念洗漱完揉着眼睛从客卫出来，打了个绵长的哈欠，脚步还有些发飘，显然昨晚的酒意尚未完全消散。

　　刚拐过走廊，就看见厨房里江怀寂系着深色围裙站在灶台前的身影。他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正低头专注地煎着什么。

　　油星溅起的轻响混着食物的香气，把清晨的空寂填得满满当当，充满了家的温馨。

　　她心头一软，像被什么牵引着，悄悄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背上，像只刚睡醒的猫似的蹭了蹭。

　　江怀寂的动作顿了顿，嘴角不自觉漾开温柔的笑意，声音里带着晨起的微哑："就知道你这会该醒了。但早饭还没好，先去坐会儿？"

　　池念没动，反而抱得更紧了些，贪恋着他身上的温暖。

　　他转过身来，她就顺势仰头看他，双手还固执地环在他腰上不肯松开。

　　晨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把平日的冷冽都磨成了柔和。那条深色围裙带子系在身上，让他平添了几分难得的"人夫感"。

　　江怀寂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一个轻吻："乖，去餐桌那等着。"

　　温热的触感落在额间，池念的脸"腾"地红了，像被烫到似的松开手，木木地走到餐桌旁坐下，单手撑着头看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煎蛋的滋滋声、碗筷碰撞的轻响，还有他偶尔转身时围裙摆动的弧度，都让她心跳莫名漏了半拍，脸颊更烫了。

　　江怀寂端着餐盘过来时，就见她红着脸出神，眼底还蒙着层没睡醒的水汽。他轻咳一声，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调笑：

　　"再看下去，鸡蛋要凉了。"

　　池念猛地回神，对上他含笑的眼眸，赶紧用手背贴了贴发烫的脸颊，接过餐盘放在桌上，小声嘟囔："谁看你了……"

　　江怀寂没拆穿她，在她对面坐下。他其实早就吃过了，此刻只是托着下巴看她小口小口地吃东西。

　　两人没什么对话，却有种说不出的温馨在空气中流淌，像粥锅里慢慢熬开的暖意，温暖而踏实。

　　池念快吃完时，江怀寂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关于那些隐瞒的事，他觉得是时候该让她知道了。

　　就在这时，池念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她拿起来一看，瞳孔骤缩。

　　是何温迎九点发来的消息："念念！今早十点钟有课忘了吗？这老师查得严，千万别迟到！"

　　现在已经九点二十了。

　　池念"腾"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拨通何温迎的电话，语气急促："温迎！我在外面，你在宿舍吗？能不能帮我把这节课的教材带到教室？"

　　"放心！早给你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往教学楼走！"何温迎的声音透着惯有的爽朗。

　　挂了电话，池念转身就往客房冲："我去拿衣服！"

　　江怀寂见状，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快步跟上："别急，现在不是早高峰，开车十五分钟就能到学校。"

　　他一边帮她拿背包，一边利落地穿上外套。

　　一路上车速平稳，池念却急得坐立不安，手指在膝盖上不停点着，时不时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江怀寂时不时侧头看她，轻声安抚："来得及，我算着时间呢。"

　　果然，不到十五分钟，车子就稳稳停在了离教学楼最近的校门口。

　　池念飞快解开安全带，手刚碰到车门把手，又忽然转过身，在江怀寂脸颊上留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声音又急又轻："谢谢你！回头手机联系，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阵风似的冲了出去，长发在空中划出轻快的弧度，背影很快消失在校园的林荫道尽头。

　　江怀寂愣了两秒，抬手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指尖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温软触感。

　　看着她跑远的背影，他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眼底的笑意像揉碎了的阳光，亮得晃眼。

　　这个匆忙的早晨，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变得格外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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