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重生获得神壕系统后决定发疯》天气晴朗有小雨

12、欢腾娱乐

　　午后阳光透过“水墨云庭”书房的竹帘，在地板上投下温暖而斑驳的光影。何欢刚刚结束与供应链负责人的视频会议，手边的白茶尚温，张菁便带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夹，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何总，关于收购目标，初步筛选有了结果。”张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但细听之下，能察觉一丝完成重要阶段任务后的松弛。她在何欢对面坐下，将文件夹打开，指尖点在其中一页的关键信息上。“我们重点考察了‘晨星娱乐’。”她的语调不疾不徐。“这家公司底蕴很深，拥有完整的经纪、影视制作和发行资质。曾经捧出过一位影后，一位视帝，风光无两。”
　　何欢的指尖轻轻划过瓷杯的边缘，目光落在张菁脸上，示意她继续。“问题是近五六年开始的。”张菁翻过一页，上面是走势清晰的图表，“影后息影，视帝……嗯，因个人问题形象崩塌，后续力推的新人始终差一口气。市场是很现实的，恶性循环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一点不易察觉的唏嘘，“最致命的是内部的分裂。一部分高层认为应该及时止损，将公司卖个好价钱；另一部分则坚信能重铸辉煌。内斗消耗了最后的元气，直到三个月前，主张出售的那一派，带着公司仅剩的几位还有些热度的艺人，集体离开了。”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只有窗外细微的流水声。张菁轻轻将一份名单推到何欢面前：“这是目前还留在‘晨星’的人员构成。核心的经纪、法务、宣传团队骨架还在，都是跟着公司多年的老人。还有几位合约未满的艺人，发展不算顺利，但也没选择离开。”何欢拿起名单，目光缓缓扫过那些陌生的名字和职位。她的手指在其中一位资深经纪人的名字上停顿了一下，这位经纪人曾带出过那位息影的影后。“他们现在是什么想法？”何欢放下名单，抬眼问道。“对方目前的负责人，是原来坚持经营那一派的副总，姓王。”张菁调整了一下坐姿，“他们的条件……与其说是商业条款，不如说更像托付。他们希望收购方能够善待这些留下的艺人，确保现有合约得到尊重和履行，并……能给这些还对‘晨星’有感情的人一条出路。”她补充道，“那位王副总说起这些时，情绪有些激动。”
　　何欢没有立刻回答。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那几尾在清澈溪水中悠然摆动的锦鲤。阳光在水面上洒下碎金。她想到陆言那双倔强的眼睛，想到一个即将分崩离析的团队里，还能有人为了“情义”二字坚守到最后，哪怕这种坚守看起来有些愚蠢。她转过身，光影在她身后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答应他们。”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定音锤般的效果，“不止是艺人，所有愿意留下的人，管理层、员工、助理，只要他们自己愿意，我们全部接收。告诉王副总，‘晨星’的时代结束了，但‘欢腾’可以成为他们新的开始。我希望签约流程尽快。”张菁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专业：“明白。我会确保团队平稳过渡。”
　　一周后，“晨星娱乐”公司。会议室显然被精心打扫过，但依然能看出岁月的痕迹。皮质座椅有些磨损，墙面上的奖杯和合影蒙着一层淡淡的落寞。当何欢带着张菁和陈宁走进来时，会议室里原本的低语声瞬间消失了。长桌对面，以王副总为首的原“晨星”管理层和几位艺人代表纷纷起身。他们的眼神复杂，交织着紧张、期待和一丝难以掩饰的伤感。王副总是一位头发花白、身材微胖的中年人，他快步上前，双手有些颤抖地握住何欢的手。“何总，谢谢，谢谢您……”他的声音哽咽，后面的话似乎堵在了喉咙里。何欢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力道适中，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王总，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张面孔，那些脸上写着不安，也写着对未来的最后一点期盼。“我叫何欢。”她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过去的事情，就让它留在过去。从今天起，这里是‘欢腾娱乐’。我不管别人以前怎么定义你们，在我这里，一切用能力和结果说话。只要你们有本事，‘欢腾’就能给你们比‘晨星’更广阔的舞台。”她走到签约席前，利落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仿佛一个旧时代的终结符。
　　仪式结束后，“欢腾娱乐”的官方微博很快更新了状态：“从心出发，欢乐腾达。@何欢”这句话像在滚热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而何欢紧随其后的抽奖公告，则让这锅油彻底沸腾、炸裂。何欢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转发了这条微博，并附上了一段话：“庆祝‘欢腾’成立，抽点小礼物。1000人，各1万；100人，各10万；10人，各清空当前购物车（上限100万）；1人，与何欢在‘水墨云庭’共进一次私人晚宴。你将获得500万餐费，并可以指定世界上任何一位主厨为你现场烹饪。老规矩，黑粉自觉绕道。”网络瞬间被点燃。评论区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蜂巢，嗡嗡作响，瞬息万变。“1000个一万？！何总您是我的神！”“清空购物车！我那攒了三年没敢下单的清单终于有救了！”“私人晚宴？！还指定主厨？！这已经不是抽奖了，这是许愿池显灵吧！”“何总！看看我！我要求不高，就想尝尝国宴大师的手艺！”“只有我注意到黑粉绕道吗？何总的记仇人设永不倒，爱了爱了！”“楼上的，这次好像没特指某家粉丝哦，是不是格局又打开了？”“管他呢，转发就完了！万一呢！”各种玩梗、许愿、膜拜的评论层出不穷，表情包与“何总大气”的队形整齐划一，将这个词条以恐怖的速度推向了热搜榜的顶端，缀上了一个鲜红的“爆”字。何欢滑动着手机屏幕，指尖偶尔在几条特别有趣的评论上停顿，唇角会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这种用金钱砸出的热烈反馈，简单、粗暴，却有效得令人身心舒畅。她享受用这种方式将“欢腾”二字刻入公众视野的过程。
　　城市的另一端，某处装修精致却略显冰冷的公寓内，林月微盯着手机上那个刺眼的“爆”字，以及下面密密麻麻对何欢的赞美，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屏幕上跳跃的光影映在她眼中，却点不亮半分暖意，只有越烧越旺的嫉恨。她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指尖却不受控制地收紧，几乎要将掌心的手机捏碎。她不能亲自下场，那太蠢，痕迹也太明显。但让她眼睁睁看着何欢如此风光，她做不到。她的目光落在通讯录里一个许久未曾拨打的号码上，眼神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按下了拨通键。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里混杂着电视声和隐约的麻将碰撞声。“喂？月微啊？”林母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林月微立刻调整了呼吸，用一种混合着担忧和委屈的语调开口：“妈妈，您最近还好吗？我……我刚刚看到姐姐的消息了。”
　　“好什么好！”林母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怨气，“那个没良心的东西，自己在外头风光快活，哪里还想得起我们！连个电话都没有！”“妈妈，您别这么说，”林月微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刻意的安抚，“姐姐可能就是公司刚开张，太忙了。就是……就是我看到网上好多人说话好难听，说姐姐现在这么有钱，天天抽奖撒钱，眼睛却长在头顶上，对家里不闻不问，连月宝的工作都不肯帮衬一下……说得可过分了。我看了心里难受得紧，姐姐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啊……”她轻轻吸了吸鼻子，仿佛真的在为那些并不存在的“难听话”而伤心。林母的怒火瞬间被点燃，“那个死丫头！自己不要脸，连累我们一起被骂！月宝可是她亲弟弟！她但凡指头缝里漏一点，也够月宝换个好前程了！”“妈妈，您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林月微假意劝慰，话语却像软刀子，精准地割在林母最在意的地方，“我就是担心这些流言蜚语会影响姐姐刚建立起来的好形象。月宝也是，年纪小，心思单纯，我怕他在外面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心里憋屈，再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您可得看紧他，多开导开导他。”这番话，如同在即将熄灭的炭火上浇了一勺热油。挂了电话，林母越想越气，胸口堵得发慌，她猛地起身，冲进林月宝的房间。
　　林月宝正戴着耳机，在游戏世界里激战正酣。林母一把扯下他的耳机，拍着大腿，声泪俱下地开始哭诉：“你看看你那个好姐姐！自己在外面当她的富婆，让别人指着我们全家的脊梁骨骂啊！她抽一次奖的钱，够我们一家子吃香喝辣一辈子了！她管过你吗？你可是林家唯一的儿子啊！你的前途她问过一句没有？！”林月宝被打断了游戏，又被母亲这劈头盖脸的一顿哭骂弄懵了，随即一股邪火混着长期被忽视的不甘和贪婪直冲头顶。“她敢不管我？！我让她好看！”他摔了游戏手柄，面目狰狞。
　　几天后，“欢腾娱乐”所在的写字楼下，成了一个小型的混乱现场。林月宝扯着一条白底黑字的粗糙横幅，上面写着“富豪姐姐何欢丧尽天良，有钱抽奖不管父母弟弟死活！”。他对着几个被吸引过来的小报记者和驻足围观的路人，唾沫横飞地控诉，言语粗鄙不堪。林母在一旁捶胸顿足，配合着哭天抢地，林父则蹲在一旁，闷头抽烟，一脸愁苦。这难看的场面，与崭新光洁的写字楼格格不入。
　　张菁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看了一眼楼下，眉头微蹙，转身快步走向何欢的办公室。“何总，”她推门进去，语气保持着惯有的冷静，但语速稍快，“楼下有些情况。林月宝先生和您的父母来了，情绪比较激动，引来了几家媒体。”何欢从一份项目预算表中抬起头，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向张菁。她没说话，只是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楼下，那小小的闹剧现场清晰地映入眼帘。她看着林月宝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看着林母夸张的表演，看着零星闪烁的相机闪光灯。看了大约十几秒，她转过身，走向衣帽架，拿起一件薄外套。“让他们到小会议室。”她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一边穿上外套一边对张菁说，“请陈宁和王总也过来一趟。”
　　当林家三人被工作人员客气地引到窗明几净、空调温度适宜的小会议室时，他们身上那股从街头带来的躁动和怒气，似乎被这安静、有序的环境稀释了不少。何欢坐在主位，张菁和陈宁坐在她左手边，刚刚赶到的王总则沉默地站在一旁观察着。林月宝还想扯着嗓子喊几句，目光撞上何欢平静望过来的眼神，却让他喉咙里的话莫名卡住了。
　　“坐。”何欢指了指他们对面的空椅。林母先忍不住，用带着哭腔的语调开口：“欢欢啊，你可不能……”何欢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目光落在眼神闪烁、却又强装强硬的林月宝身上：“月宝，你也二十多岁的人了，整天这么混着，不是长久之计。外面那些难听的话，我听了都替你脸红。”林月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梗起脖子：“要不是你没用，我至于这样吗？！”何欢不气反笑，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好，既然你提到我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真看着你废了。”她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认真，仿佛真的在为他筹划一个光明的未来：“我最近刚投资了一个国家级重点扶持项目，在西北，是一个大型的、全自动化的农业科技示范基地。那里环境是艰苦，风沙大，离城市远，但用的是全球最顶尖的技术，是国家未来的方向。”她看着林月宝开始变化的脸色，继续不紧不慢地说：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继续回去过你现在的日子，我一分钱不会多给，你们愿意闹，我奉陪，看看最后谁更难堪。二，去这个基地，签三年劳动合同，职位是‘特别项目助理’，包吃包住，日薪五千，年底双薪，项目盈利还有分红。我保证，三年下来，比你现在这么混，强一百倍。”“五千？！”林月宝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日薪五千，一个月就是十五万！这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何欢不等他细想，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当然，条件是，三年内，未经基地和公司允许，不能擅自离开，必须遵守那里的一切管理规定。要是吃不了这个苦，现在就说。”
　　她转向眼神也开始发亮的林父林母：“为了安二老的心，我可以现在就以月宝的名义，在老家县城买一个临街的门面，写他的名字，租金你们收着，算是他的资产，也是我给家里的交代。”利诱、安抚、给足面子，同时画下“艰苦”和“严格管理”的线。何欢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堵死了他们所有胡搅蛮缠的可能，只留下一条看似金光大道、实则通往“文明流放”的路。
　　林月宝还在犹豫那遥远的艰苦，林父已经忍不住扯他袖子，低声道：“五千一天啊！还有门面！傻子才不去！”何欢对陈宁示意了一下，陈宁立刻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条款清晰的劳动合同放在林月宝面前。“林先生，您可以仔细看看条款。薪资、福利、违约责任，都写得很清楚。”林月宝看着合同上白纸黑字的薪资数额，最后一点犹豫被对金钱的渴望压倒了。他拿起笔，几乎是抢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何欢看着他签完字，才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淡然却清晰地开口：“到了那边，好好学点真本事，别辜负了我这番……‘厚望’。”她顿了顿，眼神意味深长，“别忘了多拍点照片和视频，给你二姐林月微看看，让她也知道知道，你有多‘感激’她为你精心铺就的这条……康庄大道。”林月宝猛地抬头，看向何欢，对方眼中那片了然与嘲讽，像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他。他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头到尾，都被人当枪使了。一股迟来的懊恼和被人看穿的窘迫涌上心头，但看着手里的合同，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过了几天，王总主动联系何欢：“何总，关于楼下风波的源头，有了一些眉目。方便的话，我过来向您汇报几句？”“请进。”王总推门而入，“事情很有意思。最先在几个小众八卦群里散播‘林家内部消息’、并精准引导舆论将矛盾指向您‘为富不仁’的，是两个活跃度很高的‘民间’账号。”王总微微停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这两个账号，一个属于星耀影业某个副导演的远房表亲，另一个，则与林月微小姐的私人造型师交往甚密。”他微微停顿，继续用那种分析性的口吻说：“更重要的是，在林先生和林太太今天出现之前，圈内几个消息灵通的同行，似乎都‘不经意’地听到了一些风声，内容大致是‘何总家事可能有些麻烦，或许会影响新公司形象’。这种风声流传的路径和速度，不太像是自然发酵。”王总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着何欢：“我私下向两位信得过的老朋友探了探口风。他们虽未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暗示，这阵风的源头，似乎与那位近期同样备受关注、且与您有些渊源的林月微小姐那边的人，有过一些接触。当然，这只是基于人情往来的推测，没有任何实据。”
　　没有确凿的证据链，只有基于人脉、细节和行业敏感度拼凑出的，一个心照不宣的结论。在这个圈子里，很多时候，这种“风向”和“暗示”，比任何冰冷的转账记录都更具指向性。何欢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晓。“王总，辛苦了。”她说道，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这些‘风声’，我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我明白。”王总微微颔首。他清楚，何总不需要此刻就跳出来与谁对质，将这些人情世故的蛛丝马迹记在心里，远比一份公开的调查报告更有力量。他不再多言，安静地退出了办公室。
　　何欢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点了一下。林月微果然学“聪明”了，懂得躲在人情网后面，利用圈内的风声和所谓的“家事”来造势。可惜，手段依旧上不了台面。她将这点微不足道的插曲从脑海中挥去，目光重新聚焦于屏幕。内部的蚊蝇已被清理，外部的暗箭也已辨明方向。舞台之下的杂音彻底沉寂，现在，该是主角登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