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的灵魂》柒诗秋

7、还愿（2）

　　大殿内七柱撑顶，左右罗汉观音位陈列，上方的五米高巨佛像前，一名贵妇与男子诚心跪拜，并捐赠寺庙七十万两纹银，另外修建七宝琉璃塔以颂功德。

　　贵妇手笔之大，令方丈也为之动容。这时的少年，也以到来，前脚踏进殿内，方丈望向大殿中门大喜的说道：“慧恒！回来得正是时候。你与妇人的三年之约以到，可有续命灵药？”

　　慧恒面无血色，拜会方丈后说道：“我去西天拜佛，只为解开心结，了去尘缘。可因果难断，悟不透世俗七情六欲，入世执迷，妄念繁杂。我苦求佛祖，赐予我化解病痛的灵丹，了去夙愿。佛主说：本性见心则明，一念生万念，妄念无序，因果难明。一心无我，方能无喜无悲。”

　　贵妇问慧恒：“一个念头伴随多个因果，那么是什么困扰大师？”

　　“可能是执念，也可能是邪念！本该忘的忘不掉。我为了你入魔，取得镇压妖邪的龙珠，为了你甘愿永坠魔道。”

　　少年取出血珠，咬破嘴唇，一滴鲜血滴落在血珠上，刹那间，可怕的戾气从血珠散开，充斥着大殿，快速蔓延，顷刻间，整个大殿陷入黑暗，漆黑一片，血腥的气味弥漫。

　　贵妇与男子惊恐，方丈脸色大变。“慧恒，你……？”

　　“怎么，怕吗？”慧恒声音冷漠，没有任何情感。

　　他费劲心力，夺得血珠，而自己废掉了手臂，造下不可回头的杀孽。

　　“第一次想送的礼物我还留着。可恶难降临，你接受了丹药，生的希望大于一切。即是如此，那就以爱之心，助你脱离苦海。”他感到心力交瘁，不想再说，过多的言语，止住了声凝视着佛像，大殿内安静异常。

　　不一会，慧恒握成拳头的手送到她面前，摊开手掌沙哑的声音说道：“这血珠乃是镇压妖邪之物，本就不属于凡间，人若是吞下去，会出现何种情形，无人知晓。”

　　女子到是聪慧，她相信少年，接过血珠，未曾迟疑半分，一口吞下。当她正欲说话，突然，体内脏腑如同灼烧一般，痛苦不堪，让人难以承受，下一刻意识模糊不清，眼眸开始变红，接着僵硬的倒在了大殿佛像前。

　　没多久，她身体上出现一层黑色的痂，像是烤焦了，散发着焦糊味，身后传出男子不解的愤怒和哀伤的喊叫，随着血珠的消失，大殿又逐渐明亮。

　　少年一边退出大殿一边说道：“你即以成魔，今后将得到五□□法力，跳出轮回，从此修炼魔心。只要肯放下过往，路途坦荡，前程大好，将来可成就无上神光。到那时，你在看看今天，必定会另有一番滋味。”

　　女子身体上结的痂自行开裂，犹如蜕皮，她无意识的起身，突然，发难出手杀死了一旁的男子，魔化了直接打开幽冥间，就此离去，在柱子侧面躲过一劫的方丈抹了一把汗，急忙退出大殿。

　　香山树下三百年已过，魔道双煞上到人间，她找到了少年，杀了他解恨，少年死后尸身不腐，佛家子弟眼见现状，惊呼：“大德真佛！”

　　香山树下五百年，女子修炼有成，拿回了记忆，她带着男子上到人间，游历名川，经历着曾经少年所有走过的路，感慨道：“若不是你，我也无法达到今天的地步，我是该恨你，还是感谢你？我失去挚爱，却得到一个世界。”

　　她站在玉琼峰顶，见到香山树下的古镇繁荣昌盛。在玉琼峰山下，她瞧见一名男子，手捧一株天地奇花，此花有特殊的力量，能让人忘却前尘，少却烦恼。

　　男子捧着奇花失落的问道：“爱是什么？”

　　女子盈儿此时内心猛然跳动，她看向身旁没有灵魂的死侍。又望向手捧奇花的男子，心中生出莫名的伤感。

　　她喃喃道：“曾几何时，也有这样一位男子对我。”

　　“爱是什么？”盈儿问自己。

　　“是付出吗？”

　　“是自私吗？”

　　“爱我的被我杀死，我爱的成为死侍。”

　　她明白了少年所做的事，她也明白少年喜欢她。

　　可她不解，少年为何放得下？

　　她心有不甘，去到早已破败的香山寺庙，哪里一位老僧人叹道，“施主可是来看大德真佛？”

　　女子盈儿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点头应答。

　　老僧人出言道：“这里已经没人来了，能到此，应该是所等之人，拥有五色光环的女子可是施主？”

　　盈儿低头不语，走进破烂不堪的一间小屋内，紧靠着墙壁一张蒲团上，慧恒的金身坐立着。当她瞧见，瞬間明白了一切，眼泪不由自主掉下来。

　　“我开始明白，你的爱。可我却无力回天。”

　　“纵使我对你有千言万语，也不及你转身离去的一刹那。”

　　“你既以看透，又何苦等我？”

　　“八百年，八百年啊！”她大叫着。

　　“你等我舍下心魔吗？

　　“我不信，不信，除非你说给我听。”

　　盈儿泪流不止……。

　　老僧人合掌一声佛号：“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