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霉子的相片回忆录》火星星女王

4、序章4

　　终于放学。
　　谷崎琴美和何烨打算回家的时候，看到前面的人打闹着出门，把死ね的桌子撞歪了。
　　“咚”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从课桌肚里被撞了出来，掉地上了。
　　前面的人也没在意，笑着离开了教室。而谷崎琴美好奇地走上前弯腰捡起，看了一眼。
　　是一个装药的盒子。
　　莫非是死ね之前在吃的药？
　　谷崎琴美莫名的在脑海中浮现死ね那张死人脸。
　　毕竟是每天都会吃的药，一天不吃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还是…送过去比较好？
　　谷崎琴美看了看何烨，而何烨似乎也在看着谷崎琴美，最后还是谷崎琴美先开口：“要不…给他送过去？”思考了一下又说：“我们一起去？”
　　何烨听了，点点头，回答道，“一起去。”
　　于是谷崎琴美和何烨带着药一起去找死ね了。
　　什么小蝌蚪找妈妈的离谱剧情…
　　而且每次都在放学的时候！
　　谷崎琴美在心里吐槽道。
　　哎——！都怪死ね！和何烨一起放学逛街的美好日子都被毁了！
　　谁叫自己太乐于助人了，嘻嘻。
　　随后拍了一张药盒子的照片给死ね。
　　——现在带给你，你在哪？
　　发完消息之后就继续和何烨聊天了。
　　其实谷崎琴美没想着死ね会回复的，但死ね只是过了一会就发来了消息。
　　是一个定位。

　　谷崎琴美拿着药盒，没有第一时间放进包里，而是好奇的看了看药盒。
　　没见过的药，不像普通感冒药或者止痛药啊，眼神下移。
　　——副作用…嗜睡，呕吐…精神不集中…
　　谷崎琴美和何烨两个人按照定位走了快30分钟才到。是一个公园，而然两人到了地方也没立马看到死ね，而是又往里找了一下，才听到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
　　谷崎琴美率先走上前去看，就看到死ね半跪在地上托着相机全神贯注的拍着面前正在舔爪子地猫。
　　可是死ね一听到动静就停下了动作。
　　他背着光，只能看到他的身边似是镀了层金，被光照亮了。虽然脸上贴了纱布，但还是可以看到有些地方微微发肿，依旧穿着长袖长裤，看不到手臂。
　　谷崎琴美就这样盯了他有一会，而一边的何烨看似躲在谷崎琴美身后，但其实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那只已经改从舔爪子到舔背上的毛的猫。
　　忽然何烨说道：“是叶子。”
　　谷崎琴美一开始脑子没反应过来，什么叶子什么树枝什么什么的…直到盯了那只猫足足有了十秒才感觉灵光一现想起来——是她们俩经常喂的那只吧！耳朵上确实有个小口子…
　　不过…
　　“这么巧吗？”谷崎琴美问。
　　“对啊…”何烨也道。
　　很显然被询问的死ね并不打算过多解释，只是站了起来问谷崎琴美：“药呢？”
　　切…真小气。
　　“那么着急干嘛啦，你怎么找到叶子的？我记得它不是在一条有蛋糕店的路上出没吗？”谷崎琴美盯着死ね，总感觉他比之前更疲倦了…心情不好吗？谷崎琴美想。
　　死ね无语凝噎，手甚至不愿意抬起，只是用手指指了指边上的那条马路，谷崎琴美低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哇啊……！那家蛋糕店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了？！”谷崎琴美宛如见鬼了般后撤了一步。
　　“其实…琴美，应该不是搬不搬的问题，而是这就是那一家。”何烨轻声低语。
　　“什什什什…什么？！”谷崎琴美震惊乘二，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仔细看了看定位——确实是。
　　这时候的谷崎琴美更纳闷了，奇了怪了…明明平常从学校到这里只要15分钟的啊…怎么今天慢了一半不止啊…
　　回想了一下，似乎刚才跟着定位来的时候一直在兜圈子…
　　原…原来我是路痴吗…
　　谷崎琴美震惊乘三。
　　这简直让她震惊地无以复加。
　　不过站在一旁等着的死ね似乎并不打算一直干站着，只是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再次开口：“所以可以把药给我了吗。”
　　“哎——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和叶子认识的？”谷崎琴美依旧是一副好奇的样子，一边把药盒拿给死ね一边追问道。
　　死ね终于正眼看了谷崎琴美一眼，那眼神居然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疑惑，接过药盒说：“你之前还找我要那只猫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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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凝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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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谷崎琴美尴尬得不知道要说啥了，硬要形容的话是不是可以用何烨那边的成语呆若木鸡来形容？谷崎琴美心想。
　　一提到叶子，何烨就似乎是觉醒了什么第二人格一样，虽然还是那副怯生生的样子，但总归是对死ね问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所以…死ね同学一直在养叶子吗？”
　　“没有。”
　　死ね回答。而然一回答完，叶子就擦着死ね的裤管蹭来蹭去“喵喵”的叫着，最后躺倒在死ね的鞋子上。
　　这次轮到谷崎琴美和何烨无语地看着死ね了。
　　“不养和你那么亲？死ね你身上沾猫薄荷了吗？”谷崎琴美的语气有些发酸，但还是惊讶于叶子居然会和死ね那么亲密。
　　“嗯…”死ね貌似是真的想了许久，才回答道：“经常找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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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常找它…而已？！
　　何烨石化一般。
　　今日的对决，何烨的败北，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明明自己才是经常找它的人吧，肯定是吧…就算不是也经常带吃的来才对啊呜呜…
　　看似平静的何烨脑子里正头脑风暴着。
　　不知是怎的，叶子竟慢条斯理地走到了何烨脚边，慵懒的用尾巴勾了勾何烨的小腿。
　　“喵——”
　　叶子的头在何烨的脚踝处蹭了又蹭，小小的鼻头湿乎乎的，还能听到叶子发出的“呼噜呼噜”声。
　　好…好幸福…
　　何烨慢慢蹲下，一把薅住了叶子的头。
　　“真是通人性的猫啊…”谷崎琴美感叹。
　　死ね没接话，低头看着刚刚拍的照片。
　　谷崎琴美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得开始有些懊恼——怎么就是搭不上话啊！
　　嗯啊啊啊！好尴尬！
　　问他吃了什么？今天是几号？或者今天天气好不好？停停停…这就算了…忽然谷崎琴美灵光一现，扭头问死ね：“所以你家住这附近吗？”
　　死ね这次终于是肯把目光放到她身上了，可能是把刚刚拍的照片检查完了吧？
　　“嗯。”死ね轻点头。
　　“那你和你爸妈一起住咯？”谷崎琴美乘胜追击道，虽然问这种问题就是白搭，但是没准死ね和何烨一样父母长年外出工作呢。
　　“没有…”死ね皱了皱眉，随即轻描淡写道：“最近一个人住。”
　　“一…一个人住！”这是谷崎琴美没有预料到的。
　　刚起的氛围又重新冷了下去，直到何烨抱着叶子走到谷崎琴美边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谷崎琴美说道：“琴美抱歉呀…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诶啊，我可能还要一会…何烨要先走的话…回到家要给我发信息哦。”谷崎琴美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死ね说，所以还没要走的意思。
　　“嗯…嗯！好的，那琴美你也要给我发信息。”何烨说完把叶子放到了地上，往回走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看叶子。
　　明天我会给你带吃的的，叶子！
　　何烨手里似乎还能感受到叶子毛茸茸的触感。

　　等何烨彻底离开了这里，谷崎琴美才扭头重新看向死ね。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的问题一拥而上，其实不是想问他琐碎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来学校。
　　你为什么要吃那种药。
　　你为什么手上有伤。
　　你以前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人关心过你。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直到死ね率先想要离开，谷崎琴美才叫住他：“等一下！那天…你手上。”
　　说到一半却开不了口了。
　　死ね逆着光看着谷崎琴美，最后还是接下了话茬：“是伤。”
　　谷崎琴美的心像是被捏住了，那种触目惊心的伤是怎么做到这样…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的。
　　其实，在拿到药盒的时候，谷崎琴美就上网查过了…以前抑郁症谷崎琴美只在网上片面的了解过，从没想过会在身边遇到。
　　“死ね你…是不是…”谷崎琴美终于把担忧的神情露了出来。
　　这次，是死ね许久没有说话。
　　“我看到你吃的药上面的副作用了…为什么不和老师说明白，这样…这样没准就可以…”谷崎琴美想说，没准这样就可以不被另眼相看了。但却被死ね不留情面的打断了。
　　“我是有病，但就算我说了又有什么用，讨厌我的人依旧讨厌我。”死ね的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思：“别人不会看在你有病的份上而…”
　　“我会！我…很担心你，我们…我们不是朋友吗？”谷崎琴美冲死ね喊道。
　　死ね听到这话怔住了，以至于想要放出的狠话都没说完。
　　“就算…死ね你没把我当朋友，但…如果可以让我们正式成为朋友好吗！”谷崎琴美冲着死ね伸出手，希望他可以握上来。
　　“…为什么？”死ね简直不明白谷崎琴美脑回路，明明自己三番五次的暗示她不要多管闲事，不想去理她了，明明说的话也那么冷淡了。
　　“没有为什么！做朋友为什么一定要有理由呢？”谷崎琴美不理解但还是想了想又回答到：“硬要说的话！就是死ね是我第一个见到拍照那么好看的人，我要和你做朋友，我要缠着你到你愿意给我拍照为止！可以吗——！”
　　最后一句话甚至可以说是喊出来的。
　　谷崎琴美弯着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鞋面，心跳不已。
　　死ね看着她，看着谷崎琴美。
　　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或许是闲得无聊。
　　或许是自奶奶去世真的有人这么关心他。
　　又或是其他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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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有个朋友，或许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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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崎琴美的手掌传来一丝温度，不热也不算冷，简单的握了一下。
　　这是…同意了…
　　谷崎琴美愣神了一会，再抬头的时候，死ね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死ね只觉得一切都扑朔迷离。
　　而谷崎琴美在他身后喊道：“再见——明天见！”
　　死ね听到后停下脚步，淡淡回了一句：“嗯。”
　　没回头，但谷崎琴美却欣喜极了。
　　因为…
　　在和死ね握手的瞬间，谷崎琴美看到了。
　　看到了自己注定和他成为朋友的未来。

　　————
　　从天台下来，谷崎琴美跟何烨还有死ね还是乐此不疲地聊着天，说着暑假的计划，按谷崎琴美的话说就是：“这可是我们上高中之后的第一个暑假！”
　　真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
　　死ね看着谷崎琴美。
　　忽然谷崎琴美将话头移到死ね身上：“话说死ね你今天要来我家做客吗？我有东西要给你。”说完还神秘的笑了笑，但死ね却可以看出谷崎琴美居然是有些紧张的…是在怕自己拒绝吗？还是因为其他？
　　不过…自己正好也有话要和谷崎琴美说，所以就应下了。
　　然而，好巧不巧的。今天的值日生正好轮到了死ね，所以放学的时候死ね对谷崎琴美说他会早点到她家，而谷崎琴美却表示他可以慢点来。
　　死ね太早点来的话我肯定还没来得及准备好吧！值日卫生救我一马！oh！yes！就这样拖住死ね。谷崎琴美暗自庆幸。
　　反观何烨，她也是一脸为难的对谷崎琴美说道：“今天我要早点回家，我爸妈要回家了我要早点回去见他们。”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谷崎琴美得知了这个消息，也为何烨感到高兴，毕竟何烨爸妈一年也就回家几次，所以谷崎琴美当下立马豪爽的给何烨批准这次申请。
　　于是离校的时候三人按照说好的分头行动了。

　　就在死ね打扫完教室卫生的时候，天开始淅沥沥的落雨，砸在窗户上“哒哒哒”的。
　　不知道谷崎琴美那里怎么样了。
　　死ね想着。

　　雨快点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