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秘密基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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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基地
梧桐叶落尽的十一月，高二上学期的空气里开始凝结霜意。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像一片沉重的云，悬在每个学生的头顶。
1 成绩单上的暗流
期中排名公布那天，李淼第一次挤进了年级前五十。她站在红榜前，目光从自己的名字缓缓上移，最终停在榜首那个熟悉的名字上——东方凌岳，总分比第二名高出二十三分。
"进步很大。"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淼转头，看见东方凌岳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那根她送的编织手绳。
"还差得远呢。"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东方凌岳的目光在红榜上停留片刻，忽然压低声音："放学后，老地方见。"
所谓"老地方"，是图书馆后面那间废弃的储藏室。上个学期，他们偶然发现这个被遗忘的角落，从此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基地。
2 储藏室里的星光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灰尘在斜阳里跳舞。李淼看见东方凌岳已经等在那里，正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
"这是？"她惊讶地看着他手中的仪器。
"天文社淘汰的望远镜。"他调试着焦距，"今晚有流星雨。"
储藏室的窗户正对东北方的天空。随着夜幕降临，第一颗流星划过时，李淼忍不住轻呼出声。东方凌岳站在她身后，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发梢。
"我父亲要求我申请普林斯顿。"他突然说。
李淼的手指僵在望远镜的调焦环上。
"但我想去南京大学。"他的声音很轻，"他们的天文系很好，而且...离你家很近。"
储藏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李淼转过身，在昏暗的光线里直视他的眼睛："你应该去最好的地方。"
"最好的地方..."他重复着这句话，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未必是最远的那个。"
3 雨夜的抉择
期中家长会当晚，暴雨如注。李淼帮母亲收摊时，看见街对面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车窗降下，东方凌岳的父亲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升起车窗。
手机震动，是东方凌岳发来的消息："对不起。"
她望着远去的车尾灯，慢慢打字回复："不用说对不起。"
第二天清晨，李淼在课桌里发现一封信。信封是普通的白色，但封口的火漆印章却格外精致——那是东方家族的徽章。信纸上只有短短一行字："我选择了南京大学。"
课间操时，她在拥挤的楼梯口遇见他。人潮推挤中，他的手轻轻扶住她的后背，随即又迅速放开。但那一刻的温暖，已经足够让她鼓起勇气。
"你会后悔吗？"她轻声问。
"我只后悔没有早点做决定。"他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脸颊，"有些事情，比所谓的'最好'更重要。"
4 秘密的守护
高二的学业压力与日俱增。每当感到喘不过气时，他们就会不约而同地出现在那个秘密基地。
有时是分享一道难题的解法，有时只是各自安静地看书。储藏室的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手绘的星图——那是他们一起观测过的星空。
某个周五的黄昏，李淼推开储藏室的门，看见东方凌岳正对着手机发呆。
"怎么了？"她问。
他抬起头，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迷茫："我父亲停掉了我的信用卡。"
"因为南大的事？"
他摇头："因为我不肯参加他安排的联谊。"
夕阳透过窗户，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淼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哼起一首歌——那是她母亲常哼的小调。
"你知道吗，"他突然说，"我母亲生前也喜欢哼这首歌。"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提起逝去的母亲。李淼没有出声，只是悄悄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指。
5 意外的访客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秘密基地来了不速之客。
孙婷婷推开门时，两人正头碰头地研究一道物理题。三双眼睛对视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就知道！"孙婷婷压低声音，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全班都在传你俩的事，原来躲在这里。"
李淼的脸瞬间涨红，东方凌岳却异常平静："有事？"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孙婷婷晃了晃手中的相机，"不过有个条件——下次天文社活动，带我一个。"
从此，秘密基地有了第三个常客。有时楚阳也会从职高溜过来，带着他自制的"星空投影仪"。四个年轻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分享着各自的梦想与烦恼。
某个夜晚，当他们一起观测完流星雨准备离开时，东方凌岳突然叫住李淼。
"你看，"他指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即使是最遥远的星星，只要还在同一个星空下，就不算分离。"
李淼望着他眼中倒映的星光，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最好的地方"。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青春的路上。而有些秘密，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永远闪耀在记忆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