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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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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屋内无人不被震惊,即便是萧莲馨这样深居心计之人,眼中也不免难掩惊异:“你说什么?”
江星宜直了直身子,一字一句再次重复:“星宜甘愿与世子和离。”
许是反应过来,萧莲馨猛地拍案:“放肆!你以为圣旨是什么?是你想和离便能和离的吗?”
本也没指望仅凭这一句话就能与温昼和离,江星宜只想表明自己的意图,在萧莲馨心底种下一颗种子,多几个人帮她想办法,总比她一个人想要强得多。
目的已经达到,江星宜低头不语,只听萧莲馨恢复平静的语气:“此事你休要再提,下去吧。”
江星宜知道赫连裳正在看自己,她并未抬头,只是起身行了个礼后,便走了出去。
刚踏出房门,便撞上面色阴沉的温昼,而玉螺心虚地立在他身后。
在平时,温昼眼中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野笑,说他天生笑脸绝不为过,可当下,他眸色幽深,像一只被侵犯领地的狼王,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看着江星宜,似乎在等她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玉螺带着歉意先开口,打破了凝重如铁的氛围:“小姐,我担心你被王妃责罚,所以才求世子的......”
她声音越说越低,反而使气氛又凝滞了几分。
江星宜视线从温昼身上移开,平静地‘嗯’了一声,便迈步越过温昼,往自己院里走去。
只是,刚经过温昼身侧,他五指便如铁钳般扣住她的腕骨......
江星宜足下一顿,微微侧首,由于温昼比她高将近一个头,她眼眸轻抬与公主病上头的某人对视。
两人相视半晌,某人眼眶由幽怨变委屈,最终又溢出让她熟悉的泪光。
其实对于温昼,江星宜真的看不透,她不明白温昼究竟在委屈什么,唯一的解释是他喜欢她,可比起这份来历不明的喜欢,她更倾向于他是带着某种目的,至于他有何目的,江星宜没心思去过问了解。
她试图抽出手,反而让温昼加重了力度,两人在无言中挣脱、桎梏,像赌气一般,谁也不肯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赫连裳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浮川,我能跟世子妃说几句话吗?”
看吧,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可笑,就连与她交谈,询问的都不是她的意见。
温昼深看了江星宜一眼,而后松开手,语气有些低沉:“那你不该问江星宜吗,问我做什么?”
这一瞬间,江星宜瞳孔似乎放大了几倍,她不解地看着温昼,而温昼冲她轻佻眉头。
......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
赫连裳尴尬地笑出声,看向江星宜:“世子妃,可愿跟我说几句话?”
江星宜微微点头,跟着赫连裳来到王府花园,二人并排走着,没有叫丫鬟跟在身后。
“你当真愿意与浮川和离?”是赫连裳先开口。
江星宜会心一笑,嘴里却假意提醒道:“郡主,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若是进到母妃耳里,她会不高兴的。”
闻言,赫连馨停下脚步,哼笑一声:“江星宜,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没必要跟本郡主弯弯绕。”
江星宜跟着停下脚步:“我愿不愿意,方才群主不是听到了吗,何必再问?”
赫连馨:“还以为你只有逆来顺受的一面,没想到口齿还挺利索,倒是本郡主错看你了。”
她接着道:“如此看来,你与浮川成婚,非你本意咯?”
江星宜礼貌一笑:“郡主果然聪慧。”
赫连馨转身继续走:“你少奉承本郡主,既然你有意与浮川和离,本郡主可以帮你。”
“多谢郡主,不过,我有一言还是提前说的好,即便你帮了我,到最后你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
“这个不用你提醒,本郡主自然清楚,不过,你倒是让本郡主看不清,若是旁人能嫁入王府,成为世子妃,怕是高兴的连觉都睡不着,而你居然只想着如何与浮川和离,为什么?”
江星宜笑道:“每个人所求不同罢了,相比权势,我更爱自由。”
闻言,赫连裳点头,似是似懂非懂:“你这种观念倒是罕见,其实本郡主今日来,只是想看看浮川誓死要娶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说来也怪,从前若是见到有人死皮赖脸缠着浮川,哪怕只是看他一眼,本郡主都会暗自憋气,可对于你,即使知道你抢走了浮川,在得知真相后,我倒对你多了几分同情。”
不知是被哪一句话所触动,江星宜顿住脚步,看着赫连裳:“郡主不必同情我,因为我还有出路,但有一句话,我想劝告郡主,其实相比于把心思用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倒不如把精力腾出来爱自己。”
赫连裳顿住脚步,回头看江星宜,似乎在摸索她方才话中的含义。
半晌,她疏朗一笑,开口道:“看来本郡主今日确实不虚此行,星宜姑娘的话,本郡主记下了,多谢。”
二人交谈之后,赫连裳走了,江星宜难得清静,一个人还在花园里闲逛,最后走到亭台下,坐在椅子上赏花。
正看得入神,余光却瞥见一道黑影在慢慢走近她,知道是温昼,江星宜面无表情看着前方。
温昼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单手放在石桌上,撑着下巴看江星宜:“江星宜,你好像真的不记得我了,可我模样一点儿都没变啊。你是不是从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过?”
闻言,江星宜拧眉看他:“你在说什么?我们从前见过?”
温昼撇了撇嘴,长叹一口:“还真是无情啊,你是何时来到这个世界的?”
不知为何,每次与温昼说话,她都觉得他说的话很奇怪,让人听不懂,她没好气的回怼:“我从娘胎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
谁知温昼不怒反笑:“好巧,我也是。”
江星宜只觉得他脑子有病,纯属没话找话:“世子殿下若是没话说,可以闭嘴。”
“我当然有话说,江星宜,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天把和离挂在嘴边?你这样很伤人的,知道吗?”
“看来还是伤的不够,让你还有精力跑去旺炽楼,去骚扰别的姑娘。”
此言一出,温昼哈哈笑出了声:“江星宜,你当我是傻子啊?”
听着他的笑,江星宜脑中闪过一个猜想,警惕地看他:“你知道旺炽楼背后的老板是谁?”
看她这样,温昼停止发笑,本想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喉咙里,他意味深长地笑着摇头:“不知道,我就是觉得那姑娘神神秘秘的,特勾人,尤其是她扇我的那一巴掌,超带劲。”
闻言,江星宜拍桌站起来:“温浮川,你这样有意思吗?”
似乎对江星宜的反应很满意,温昼嘴角噙着笑意:“反正比你说和离有意思多了。”
江星宜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直接转身往自己院子里去。
身后温昼紧紧跟着,语气带着贱兮兮的笑意:“夫人生气了?要不你也扇我一巴掌?让我对比一下你们谁的更......”
啪——
话未说完,江星宜赶在他玷污自己耳朵之前转身,卯足力气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怒火:“一巴掌够吗?”
温昼侧着头顶了顶腮,一声笑从他嘴里发出,他笑着回头:“有求必应,夫人待我真好。”
从温昼心满意足,意犹未尽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这句话是实实在在的字面意思。
江星宜真想一耳光扇死他,但又怕他侮辱了那一耳光,她深吸口气,握紧双拳,转身快步走开,只想赶快远离他。
温昼嘴角一勾,再次追了上去。
接下来两日,温昼从早到晚跟在她身后,以至于她没机会去旺炽楼。
回门那天,江星宜与温昼一早就去了江府。
江府门口,江府上下几十个人口整整齐齐地立在门外,脸上都挂着标志性的微笑,尤其是杨梅芳。
江星宜在心底嗤笑一声,忽视温昼伸过来的手,独自下了马车。
二人下了马车之后,江清与杨梅芳快步走上前,对着温昼笑盈盈道:“世子一路辛苦了,家中已备好陋席,为世子洗尘。”
温昼眼底失落一扫而空,礼貌地回笑:“岳父大人客气了,叫我浮川便好。”
他们三人有说有笑,反观江星宜像个没事人一样,她安静地立在一旁,听他们说客套话。
目光扫过江佩佩她们,她们本阴戾地看着她,在眼神交汇的一瞬间又变成另一副友善的神色,牙齿也露了出来冲她微笑。
江星宜讥讽一笑,移开视线,又听她们聊了两句,才回府里吃饭。
饭桌上,江清笑的合不拢嘴:“浮川,不知星宜在王府可有做出什么不妥的行为?”
闻言,江星宜与温昼同时顿住手上动作。
温昼先笑道:“恕女婿愚昧,本世子的世子妃善解人意,温柔体贴,不知岳父口中的不妥行为是指什么?”
似乎意识到什么,江清尬笑几声:“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江府礼教不比王府,我是怕星宜不懂规矩,得罪王爷与王妃。”
温昼江目光移向面无神色吃着饭的江星宜,笑了一声,又看向江清:“夫人又不是爱挑刺之人,自然不会无故得罪父王与母妃,即便是得罪,本世子还担忧是父王与母妃,或者我得罪了她。”
此言一出,一桌人同时停下动作,惊讶地看着温昼。
而江星宜早就习惯了他说话风格,忍着没去看他。
又是杨梅芳的一声尬笑:“世子如此宠爱星宜,也是她的福分。”
温昼眉眼含情侧首看着江星宜:“不,能遇见夫人,才是我的福分。”
听完,江星宜差点没把嘴里的饭喷出来,她被呛到后,止不住地咳嗽,温昼立马拿起水递给她。
江星宜实在有些受不了,她站起身对江清与杨梅芳行了个礼:“父亲,大娘子,星宜吃好了,想起还有些事,先行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