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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局中局中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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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疯一样刨坟,而萧莲馨与赫连裳立在暗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赫连裳一脸担忧:“舅母,我们真的不过去阻拦浮川吗?”
萧莲馨脸上表情很复杂,良久才悠悠开口:“裳儿,本妃真的错了吗?”
这个问题,赫连裳答不上来,她带着埋怨的口吻:“或许,江星宜也错了,她不该走的那样决绝,至少,该看到浮川对她的爱。”
听到江星宜,萧莲馨笑了一声,这声笑说不出是欣赏还是嘲讽:“她是个聪明人,可就是太聪明,反而会蒙蔽她的心,让她不敢相信,这世上也存在最真实的情感,我这个傻儿子,怎么偏偏喜欢上她这样的人?”
闻言,赫连裳陷入沉思:“江星宜之前跟我说,她喜欢自由,可能浮川对她的感情,与她而言,比起自由,实在微不足道吧。”
萧莲馨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后深呼一口气,转过身往府里走:“罢了,我算计了半生,也被算计了半生,早就累了,也不懂年轻人的思想,那就随她们去吧。”
赫连裳追了上去:“我们不去提醒一下浮川吗?”
萧莲馨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赫连裳的眉心:“你呀,真够缺心眼的,不想着趁机接触川儿,怎么反而要帮他?”
赫连裳一脸傲气:“趁人之危可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萧莲馨笑着摇了摇头:“那江星宜不是有个旺炽楼吗?川儿若是发现棺材里没人,他会查不到?”
温昼这边,他不知疲惫刨开坟,看到露出来的棺木,扬起变态般的微笑,踉跄着爬了过去,不假思索地打开棺材,准备躺进去的他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怔在原地,脑中闪过无数中猜想,一遍遍复盘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从那日江星宜无故与他争吵,到她昏迷生病,再到玉螺离开,这一切好像都被精心设计好的一样。
她没死?她没死!
想到什么,他又发疯般的纵身骑马,一路来到旺炽楼那里,暴力踹开门。
红颖她们闻声急忙走了出来,看到温昼手中拿着剑,犹如疯子的模样,都被吓得脸色发白。
温昼举起剑抵在红颖脖颈处,冷声威胁:“说,江星宜去哪儿了?”
红颖被吓得跪在地上:“姑娘她不是死了吗?”
温昼冷笑:“死了?那本世子现在就送你下去陪她。”
说罢,她就要举起刀落。
红颖闭眼带着哭腔道:“梵州!姑娘去了梵州!”
方才的一切,全是他的猜想,直到此时,温昼才彻底相信,江星宜她真的还活着!
他几乎飞奔到马背上的,他回王府的路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他的心似乎又活了过来,但想到什么,他又被一盆冷水浇灭。
原来江星宜为了躲避他,不惜以身犯险,她好像真的很讨厌他。
可那日的吻呢?又该怎么解释?她这样不甘屈服的人,为何最后会主动吻他?
她为什么要走的如此决绝,还用如此残忍的手段,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狠!
还有,钟不期居然对江星宜的死表现得那么平静,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江星宜的计划?
不对,更准确的说,是他们合谋设计的!
所以,什么狗屁自由,什么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全是骗人的鬼话!
江星宜做的这一切,就只是为了和钟不期私奔!
他们走了几日了?亏他在这里哭得肝肠寸断,没准她现在正和钟不期颠龙倒凤,不知人间为何物了吧!
想到这里,他的面部开始扭曲,攥着缰绳的手凸起血管,牙齿咬的嘎嘣响,恨不得立马飞到梵州,当场捉奸。
回到王府,他胡乱收拾了东西,带足了银子就要出门。
又转念想到什么,他顿住脚步,放回了包裹,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等待天亮。
脑中不断臆想一些要他的命的画面。
天刚亮,他就找人打造了一副面具,该面具戴上之后,能改变他的声音。
最后,准备妥善的他迫不及待就要走,却撞见赫连裳。
他不假思索绕开她,继续走。
“浮川,舅母说,让你把星宜带回来。”
闻言,温昼顿住脚步:“替我谢谢母妃。”
随后他戴上面具,毅然决然地离开京城......
梵州
此时江星宜刚找到玉螺,租下了店铺,招好厨娘与伙计,正在打扫新的旺炽楼,准备过几日开张。
她身体也在一点点好转。
钟离坐在房梁上啃着苹果:“江星宜,这次我可是帮了你大忙了,你打算怎么谢我?”
江星宜停下动作,抬头笑着看她:“嗯......我让你做旺炽楼第二大的股东,怎么样?够诚意不?”
闻言,钟离跳了下来:“可以,够义气!也不枉我跟你来到梵州。”
两人又笑着聊了两句,玉螺抱怨道:“那我呢,小姐,你当时可真是快吓死我了。”
想起当时那一幕,江星宜赶紧安抚玉螺:“是我错了,那你就做咱们新旺炽楼的掌柜怎么样?”
玉螺摇了摇头:“哼,做掌柜累死了,我才不要,我要随时吃吃喝喝不花钱。”
江星宜点了点她的头:“瞧你这点儿出息,这还不容易,你跟着小姐我,还能饿到你不成?”
玉螺龇牙笑了笑。
而江星宜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享受自由的空气,未来好像也变得十分有意义。
这几天,她们忙的不亦乐乎。
很快就迎来了开张这一日。
梵州虽不比京城,但也算富裕,人们接受新事物也比较快。
钟离敲着锣站在外面的梯子上高声喊道:“旺炽楼今日开张,客人均可免费进来试吃一日,甜点,火锅,茶水应有尽有啊,管饱管够,都过来尝一尝。”
闻言,客人蜂拥而上:“反正不花银子,不吃白不吃。”
“火锅?好像是京城才有的,咱们梵州竟然也有人开了?走,快去看看。”
“对对对,我京城的亲戚曾在信上提过,说很好吃,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美味。”
很快,旺炽楼便坐满了客人,门外也有不少客人排队。
由于刚开张,到府服务推迟到三日后实施。
江星宜也跟着玉螺她们一样,端着茶壶给楼里的客人添茶。
只是刚推门,来到二楼的一间雅间时,屋里只坐着一位一身黑衣,墨色马尾高高竖起的客人。
而他的背影与温昼十分相似......
她心突地一跳,这时,少年微微转首,江星宜看到他脸上带着一副黑色面具,只露出他的漆黑双眸。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少年的眼神似乎想将她生吞活剥。
她犹豫着靠近他,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少年一直没说话,只目不斜视,一直看着她。
难不成真是温昼那魔枭?不能吧,她的计划天衣无缝,应该没有漏洞吧?
可心里实在没底,她主动与少年搭话:“客官一个人啊?”
少年不语,只盯着她看。
“你要吃点什么?我给你拿过来。”
少年依旧不语,眼睛眨也不眨。
莫不是个哑巴?
江星宜在倒茶水时,故意掀翻茶盏,弄湿少年的衣服。
她慌忙道歉,手忙脚乱地为他擦干净衣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抬手,五指死死扣住她的手腕,目光阴冷地看着她,终于开口:“随意对不认识的男人上下其手,姑娘,难道不知男女有别吗?”
他的声音很沉,但不是温昼的声音,
江星宜这才放下心,从少年手上抽回手,刚露出笑容,还没说话,就被少年冷声阻断。
“对一个客人笑成这样,姑娘的服务还真够到位的。”
江星宜:......
她现在觉得这个人就是来找事的,于是礼貌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温昼握紧双拳,侧首看着她的背影,忍住扯下面具狠狠把她按在墙上亲吻她的冲动,看着她离开。
谁知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他抓狂。
只见钟离走到江星宜面前,熟稔地接过她手中的水壶,关心道:“你这几日已经够累的了,都没睡什么好觉,你先去补补觉吧,这里我来招呼就好了,不然到了晚上,客人走了,有你受的。”
闻言,温昼手里的茶盏几乎被他捏碎了,他们果然......
他被气得几乎晕厥过去,后槽牙几乎快要咬碎了。
江星宜抬手给钟离擦汗,笑道:“没事儿,我不累,倒是你,累的满头大汗的,还是你去补觉吧,晚上你多干会儿。”
砰——
话音刚落,桌子碎裂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江星宜与钟离同时回头去看......
是温昼一掌劈开桌子,蹭地站了起来,脖颈处暴起青筋,冷白皮逐渐变成红色,胸口不断起伏,一双深眸犹如森林暗处埋伏的饿虎,怒视着钟离。
现在唯一支撑他没有丧失理智的,就是那日江星宜奄奄一息的画面。
他克制住一刀宰了钟离的冲动,忍着快要溢出来的泪水,咬牙从她们中间走过,狠狠创了钟离一下,将她们分开,而后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旺炽楼。
走出旺炽楼的那一刻,他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一双眼爬满红血丝,双手也在不断滴着血。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她怎么敢的?!
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客栈的房间里发疯,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个边,最后无力地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