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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以绝后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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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长姐手足十余年,出此下策亦然心如刀割,可此番也是为了长姐性命与相府名誉不得不为!”
两行清泪从陆青君眼中夺眶而出。
“若非势态所迫,我又怎舍得长姐离家受苦,只盼那贼人早早被捉回来,长姐好安然无恙归家。哪怕真到万不得已那一步,旁人口中山雨飘摇长姐也能保全性命,相府也能安然无恙!”
陆水瑶张了张嘴,居然不知从何反驳。
陆青君乘胜追击,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长姐哪怕因往事怨我恨我不愿理会,也万万不可伤身啊!”
陆水瑶语调艰难:“妹妹何出此言!我并未有此意!”
现在的陆水瑶可非是以后那个背靠剑尊成长多年的陆水瑶,只是个从异世漂泊而来不过三月余的孤魂野鬼罢了。
陆青君就是要在她未成长起来之前将她除之而后快。
狠辣的表情在陆青君脸上转瞬即逝,偏偏她面前的陆水瑶看得清清楚楚。
不好!
这个女人有备而来!
陆水瑶咬牙,可为时已晚。
“长姐不必多言,前尘往事我愿以性命作赔以消长姐心中不悦,只望长姐以大局为重,顾全自身,也顾全相府!”
陆青君推开陆水瑶,自己转头猛地碰上石柱。
这一变故出乎所有人意料。
“小姐!”
圆心惊恐大喊。
“碰——”地一声巨响。
陆青君把握着力道,钻心的疼痛还是传来。
“青君!”
两道声音齐声响起。
主座的二人齐齐出声。
四周一片喧哗惊呼。
在只有她们二人能看见的角度,陆青君对着傻眼的陆水瑶挑衅一笑。
随即,闭眼昏了过去。
……疯子。
陆水瑶愣愣地看着陆青君额发间的流出的血迹。
陆畅震怒:“来人!快请大夫!”
下人们乱作一团,一股脑朝门外跑。
“我的儿!我的儿!”三姨娘急忙跑到晕厥的陆青君身边。
她跪地抱着陆青君的身子失声痛哭,浑然不顾形象:“你糊涂啊!大小姐自有她自己的法子!你何必如此啊!”
陆水瑶猛地回神:“爹!”
她看向陆畅,得到的只有写满冷酷失望的一张脸。
陆畅满目凉薄,吩咐道:“云烟,去给大小姐收拾行李。”
“爹!不要啊!”
陆水瑶惊慌失措,她怎么也想不到陆青君竟然真的敢撞柱自尽!
“爹!是陆青君!她算计我!她是装的!她——”
“够了!”
陆畅脸色沉得要滴水。
“支一辆马车来,今夜便启程送大小姐去陆家庙修行,若无命令,不得轻易回京!”
“爹!”
陆水瑶彻底慌了,原本陆青君说的仅是让她去陆家庙暂住,怎么如今陆畅直接将她送去出家了!
“爹,我错了!爹!”
怎么可以!
她可是穿越者,她还要在这个世界大放光彩啊!怎么可以去做尼姑!
三姨娘撕心裂肺的恸哭声将这声声呐喊掩盖。
陆畅心意已决。
这个夜晚,明月高悬,相府无眠。
捉刺客终以一辆远行的马车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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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结束,夜色中可见东处似乎有点点亮光升起,所有人都精疲力竭。
寂静的兰园主室亮起一盏昏黄的残烛。
“这是些活血化瘀的伤药和方子,小姐明日便能转醒。”
大夫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而他与之对话的,正是在“昏迷不醒”的陆青君。
陆青君坐在床头间,看都没看大夫一眼,朝圆心使了个眼色。
圆心心领神会。
“王大夫辛苦了,这是我们小姐赏的。”
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入他的掌心。
“即是丞相大人吩咐,您便好生在相府住上一晚,明日再离开也不迟,这一走,便最好是别遗留下什么东西。”
“是是是!”
王大夫连连低声道谢后离开。
下一刻,圆心就将房门闭紧。
陆青君沉下脸掀开被子,只着里衣坐到小桌前。
圆心也跟在她身后添茶,整张小脸写着阴狠:“小姐,那个大夫……”
“不着急。”
惨淡的光晕下,陆青君同样也满脸狠色。
自古死人的嘴闭得最紧。
可想到前世那几行文字便左右她一生光景,陆青君便偏又不想这么做了。
“心狠手辣,锱铢必较,蛇蝎心肠,恶有恶报……”
陆青君嗤笑一声。
她哪里心狠手辣了?
死在她手里的自然都是该死之人!
既然这故事如此编排她,那除了那些挡自己路的人,她倒愿意留一条生路。
不过……
若是有人不珍惜这条路,那上行黄泉时就不要与鬼差怪她了。
“去把我梳妆台底下那个盒子拿来。”
陆青君吩咐道。
圆心领命,端来一个小盒放在桌上。
陆青君卸下小扣,打开匣盒,三张草纸静静地躺在红盒中。
将其中一张取出拓平放在桌上,陆青君在稀疏的烛光下提笔挥墨。
“圆心,附耳过来。”
陆青君将纸张折叠好交到她手上。
“立刻去郊外玉桃果园后的山顶上,那里有片竹林,第六颗竹子下有个豁口,你找到后将它放进去。”
圆心并不知其中深意,仍旧接过纸张点头照做。
临走时不忘将房门关好。
陆青君一口气干净利索地将那燃着的烛灯吹灭,翻身上床。
上一世陆水瑶害她死无全尸,今生只叫她做个尼姑也太便宜她了。
黑暗中陆青君的眼珠泛着淡淡的光泽,她望着漆黑的床顶。
若不是怕夜长梦多需得以绝后患,否则怎么会给她个痛快?
合该自己也等到再拜仙门时练蛊将陆水瑶也投进去。
不知怎的,陆青君的心跳忽然急速加快了几分。
她皱眉,刚要起身——
漆黑的夜色中忽然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
陆青君瞳孔剧缩。
脖子上已经被抵上了一样冰凉的物什。
“勿动,刀剑无眼。”
这声音是!
一心为除陆水瑶,竟然把他忘了!
“你是何人?”赵璆唇色苍白,身体状态明显已经到达极限边缘。
黑夜中那个模糊的轮廓挺拔地站立在她床头,霎时,陆青君四肢百骸的血都冷了下来。
真的是他!
陆青君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我是何人?这里是相府,阁下贸然闯入我房中问我是何人,恐怕不妥吧?”
那故事中写了,赵璆是取一味叫做“昆凌花”的天材地宝时遭人暗算才巧合逃入相府,为陆水瑶所救,他重伤修养许久才恢复。
如今赵璆被救下才三日,身上的伤定然还未好,她有着前世修炼的记忆,现在虽无内力却未必毫无反手之力!
“你为何要陷害你的胞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