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晨曦 ...
-
【本章中间存在血腥暴力的回忆描写，如若不适可以直接拉到最后面】
……
塞莱斯特是在早上八点前回到的哥谭。
他没回出租屋，而是直接走向最近的一家餐厅，点了一碗奶油蘑菇汤、几片法式吐司，并额外要了一小碟蓝莓酱。
今天的哥谭难得有个好天气。
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车流拥堵、人声嘈杂，鸣笛与低骂隐约可闻，可他却莫名觉得心情不坏。
尽管通宵未眠，又进行了一整晚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但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正从身体深处浮起。
食物很快送上。
塞莱斯特舀起一点蓝莓酱，那浓稠的紫色让他指尖微顿。
某些不合时宜的记忆涌来，不算糟糕，但的确不适合在用餐时出现。
于是他平静地推开蓝莓酱，不再触碰。
时间推回三小时前。
当时哥谭微亮，而另一半球仍陷在夜色中。
沙漠。
无边无际的沙漠。
塞莱斯特正在工作。
“哦天哪，别板着脸了！”
那声音在混杂着血腥气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难道不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吗？笑一笑，我的新朋友！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未落，几滴温热的鲜血便溅上了塞莱斯特的眼角。
他停顿了一下，用早已被粘稠血液浸透的手套随意地擦了擦。在他脚下，大片浓稠的液体正缓缓渗入沙地，将他身上的白色防护服染得一片狼藉，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塞莱斯特双手再次用力，黑暗中传来肌肉和韧带被撕裂的闷响，随后是一个轻微的、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就在这时，他不知为何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与眼前的场景格格不入：“我本来准备了另一种方式，小丑。更无害，也更简单。”
“拜托——！”小丑整个人瘫在冰冷的沙粒上，几乎成了一个血人，但他却竭力仰起头，黑暗中，那双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绿色眼睛，死死盯住了塞莱斯特——那双在幽暗光线下，几乎与他自已如出一辙的绿眼睛。他笑得浑身颤抖，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扭曲到极致的快活，“我只是提醒你，别学那些独.裁者的做派，小跟班！你懂我在说什么。说真的，我对你没多大兴趣，毕竟拒同担，明白吗？可你现在这副模样……啧啧，你敢让老蝙蝠看见吗？哈哈哈哈！老天，他要是看见你，会不会想起我？”
话音未落，一阵更加清晰、令人牙酸的声响传来——是锋利的金属切割血肉、摩擦骨骼的声音。
塞莱斯特仿佛没有听见，语调没有任何起伏，“我的动作会很快，小丑。你会陆续出现在世界各地，然后我回到哥谭，到时时间大概是上午八点，也许我还能赶得上出门吃个早餐。”
“记得加双份草莓酱。”小丑竟还有心思接话，语气轻快得像在点单。
“哥谭的草莓酱太甜，我不喜欢。”塞莱斯特淡淡回应， “而且今天看到那种颜色估计只会让我反胃，倒尽胃口。”
“我觉得你已经疯了，亲爱的。”小丑的声音忽然变得甜腻，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我们疯得不相上下，只不过我是外放型，你是内收型，也许我们真能合得来呢？我在阿卡姆的那个豪华单间就让给你住了，别客气！”
“所以，”塞莱斯特微微喘了口气，将嗡嗡作响的链锯当作拐杖般拄着，支撑着身体。他低头凝视着眼前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只剩下一个模糊血肉轮廓的小丑，以及那双始终洋溢着诡异笑容的绿色眼睛，缓缓问道：“你是真的不怕死？”
“老天，我都快死了，难道还能害你不成？”小丑嬉皮笑脸地回应，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死亡，“放轻松，聊聊天吧，小可怜，随便聊点什么都行。哦对了……”
他竟还有余暇指正， “别用那个角度锯，亲爱的，你的宝贝锯子会卡住的。”
塞莱斯特的动作应声而止，小丑居然还好心地、详细地讲解起哪个角度更省力、更不会损坏工具。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塞莱斯特低声说：“谢谢。”
“不客气，亲爱的~”小丑的声音甜得发腻， “那么，说回正题，你觉得之后，蝙蝠侠会发了疯一样地满世界找我吗？”
“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小丑。”塞莱斯特的回答很冷漠。
“无聊！千篇一律的答案！”小丑夸张地翻了个白眼， “来点有趣的！你平常会梦到他们吗？会因为幻觉里出现他们的脸而感到一丝高兴吗？我得说，小蝙蝠肯定是爱我的，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那些他无法摆脱、无法遗忘的痛苦全来自于我哈哈哈哈！”
“咔。”
链锯的锯齿轻轻压在了小丑的颈侧。
几秒钟前那诡异而融洽的闲聊氛围瞬间荡然无存，被一种刺骨的冰冷杀意所取代。
“他不会了。”塞莱斯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手下开始用力， “我向你保证，你会被这个世界彻底遗忘，蝙蝠侠就算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你。他最多只会怀疑是我动了手，把你藏了起来。然后，他会一刻不停地监视我，观察我，试图找到证据……但同时，他又想拯救我。因为他早已察觉到了什么，他也许猜到我来自哪里，推测出我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正因如此，他才认为我是他的责任。”
“蝙蝠侠就是这样。他太容易心软了。”
“他会一直注视着我。”
塞莱斯特的视线，对上了小丑那双因听到了不敢置信的话而骤然缩紧的绿色眼睛——那双眼睛里仿佛要迸发出最后的尖叫。
但塞莱斯特已经不想要任何答案了。
链锯的轰鸣声达到了顶点，随后是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一颗头颅滚落沙地，带出一道深色的痕迹，翻腾了几圈后，面朝上地停了下来，脸上凝固着最终那一刻的扭曲表情。
塞莱斯特缓缓直起身，将轰鸣不止的链锯关闭。
死寂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
他转过身，沉默地望向身后那一个个整齐排列的金属小盒子，抬手揉了揉眉心，轻轻地、疲惫地叹了口气。
“……大工程。”
……
那的确是一个大工程。
短时间内全球奔波，还得顺路去大都会弄点氪石粉末撒盒子上防止被超人挖出来，后续异常忙碌。
但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塞莱斯特放下勺子，呼出一口气。
他重新回到了哥谭，坐在了餐厅里，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而他已经做了一些必须做、也终于做完了的事。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链锯的嗡鸣与某种粘稠触感，但窗外阳光真实而温暖。
一切，真正结束了。
他眯眼感受肩头稀薄的晨光，那一点暖意催生出朦胧睡意。
他知道蝙蝠侠一定会来找他，但他也早已习惯这样的后续。
毕竟，他擅长与那位黑暗骑士周旋。
塞莱斯特单手撑着脸，放任自己在这片晨光里，获得片刻浅眠。
这时，店内响起一阵压低的惊呼。
一位身穿昂贵蓝西装的男人在他对面自然落座，目光先是略带挑剔地扫过四周，随后理了理领口，才将双手搭上桌面，缓缓抬起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望向对面。
他的眼底沉淀着连粉底也难以完全掩盖的黑眼圈与倦意，但笑起来时几乎无人能抵挡那份魅力，那是一种被极致奢华与宠爱浸润出的珍宝般的光芒，令人头晕目眩。
“嗨，塞斯，”布鲁斯·韦恩望向他，仿佛含着一颗糖，语调柔软得近乎甜腻，“好久不见。”
塞莱斯特……
塞莱斯特瞬间清醒，猛地向后一靠，脊背撞上椅背，发出一声闷响。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晨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