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gb】》梦弗莱

33、感官效果和衰退

　　斐梵音下车的时候，面色显而易见变白了。
　　陈栖明明一项交通规则都没有违反，飞行器也毫发无伤，但确确实实开出了空中杀手的架势。
　　让陈栖驾驶是他自己坚持的，所以他也不能说陈栖什么，只是告诉她以后别关辅助驾驶。
　　陈栖跟着斐梵音跑了几个实验室，凭着少广的相关记忆熟悉了流程。
　　他们午饭吃了份售卖机里半冷不冷的三明治，在吃晚饭的时间踏上了去往最后一个实验室的路。
　　陈栖驾驶飞行器，斐梵音在一旁念这个实验室的关键信息，“感官效果技术，最新研究应用于虚拟现实和缓解长途飞船的负面心理作用。”
　　感官效果技术，莫里斯当初研究的那个东西。
　　前者到是没问题，她还在托莱多那见过，但后者怎么听都赚不了钱。
　　奥莱利能允许不赚钱的项目出现吗？
　　“长途飞船负面心理作用？这得多长途才会产生负面心理？大多数人没有这需求吧？”陈栖有些奇怪。
　　“确实，除非是ptsd和被害妄想症，否则一般长途飞船不会带给人负面心理作用。不过这是上面的直批的项目。”意思就是他也不懂领导们在想什么。
　　之前托莱多杀了莫里斯，就是因为莫里斯差点把这项技术泄露教会。
　　教会想要掌握这项技术。
　　难道这和两者之间的合作有关么？
　　陈栖没有沉思这个问题，打算把信息抛给宋柏她们，让她们自己想去。
　　“那老师你研究的项目是什么呢？”陈栖好奇地问。
　　“和人体自我修复相关的课题。”
　　陈栖想到了以撒。
　　这座实验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外面的墙皮在酸性较强的雨水的长年腐蚀下已然剥落。
　　电梯还坏了，陈栖和斐梵音只得爬楼上去。
　　陈栖的身体素质比起一般锻炼过的人都好得多，爬个二十多层到也还好。
　　但斐梵音完全是个长年待在室内的体弱脑力劳动者，爬到十几层的时候就喘不匀气了。
　　虽然斐梵音强撑着不说，但是作为霍普会察觉前辈的难堪，在十七楼时跟斐梵音说想休息一会儿。
　　其他楼层的门都是开着的，而十三楼甚至门上贴了封条。
　　“老师，这层楼怎么了？”
　　斐梵音用纸抹掉额上的薄汗，抬头看到门上面的数字十三，“这里原先是盖尔?纳瓦罗研究数字生命的地方，后面小多林在这里优化人工智能世纪。”
　　他顿了顿，“也是小多林自尽的地方。”
　　也许同为研究者，斐梵音对小多林的评价有些复杂，“她确实是个天才，不过我不能苟同她的价值观。”
　　话题转过，他突然说，“如果你还想做研究的话，可以过段时间申请来我的组里。”
　　陈栖不解为什么早上冷淡的斐梵音会突然释放好意。
　　“谢谢老师，我之后会考虑的，”她又看了一眼禁闭的门，“我们先走吧。”
　　这个感官效果技术的研究保密非常严格，巡检只是做做样子，连关键的实验室都进不去。
　　最后回去的时候，斐梵音没有再让陈栖展现她的奇特驾驶技术，自己驾驶把陈栖送回家便匆匆去他的实验室了。
　　陈栖带着敬意目送飞行器远去。
　　一天倒两班的能人除了以撒还有高人。
　　在加密通讯里陈栖汇报感官效果技术。随后她进入内部信息库，翻找斐梵音相关的资料。
　　斐梵音十六岁以前都是普通的新枢青少年，直到十六岁那年，父亲去世，母亲的经济能力无法让她在新枢供养孩子。
　　母亲带着他来到了夜星。
　　幸运的是，他在十八岁被夜星飞鸟计划选中，终于减轻了家庭的生活负担。
　　有高昂薪水的人缺钱的原因有很多，但在众多的原因里，最天意弄人的那一个选中了他。
　　他母亲得了罕见的免疫疾病，除非更换整个免疫系统，否则没法治愈。
　　由于身体羸弱，他的母亲没法承受整套新的免疫系统，只能在费用高昂的疗养室里生活。
　　陈栖闭上眼睛回忆着有关霍普的记忆，没有一个人能和斐梵音对上。
　　她展开地图研究起那栋旧实验楼的位置。
　　以撒把艾西放到床上睡着后，撑着头看了一会儿电脑才发现自己在发呆
　　他的注意力开始衰退了。
　　以撒觉得他应该做点事情来让自己不要恐惧。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快接通陈栖现在的IP地址了。
　　他这又是在干什么？犯罪吗？
　　以撒自暴自弃地把电脑扣上，仰躺在沙发上，用手臂遮住刺眼的灯光，想了想又扣上了面具。
　　最后起来关了灯。
　　身体里的焦虑却在不断呼唤他起来，告诉他快一点，再多做一点，时间不多了。
　　但他还是静静地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
　　窗户的异动响起，他一跃而起冲进了艾西的房间。
　　艾西还睡着，但很快要被他吵醒了。
　　窗户的保险刚好被撬开，以撒从缝隙处开了一枪。
　　来人面部做了伪装，但身手笨拙，绝对不是专业的杀手，在中弹后惨叫一声，下落几秒后，扇着羽翅不见踪影。
　　以撒到窗前修复了保险，并拉上窗帘。
　　尽管以撒用的是消音手枪，艾西还是瞪大眼睛醒过来，踩着被子跑到以撒身前，虽然没有哭出声，但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以撒回忆着迈尔斯夫人哄小孩的动作，生疏地把艾西抱进怀里，拍着艾西后背。
　　明明是陈栖和宋柏做的交易，最后怎么是默认了他来带孩子。
　　以撒无言心累，摘下面具。
　　艾西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走？”
　　他轻轻地用毛毯裹住了艾西，把她抱到了床上，低声说，“我哪也不去，我会一整晚陪着你的。”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终于平复了呼吸，以撒觉得这孩子真是遭罪。
　　如果是出于夺权消灭其继承人的原因这些人来刺杀艾西，那么柏得温现在已经回来了并血洗了奥莱利上下，为什么还有刺杀者？
　　柏得温没处理干净么？所以这些残党想要挟持艾西来威胁柏得温？
　　以及柏得温为什么还没有开始寻找艾西？
　　在以撒沉浸于思绪时，黑暗中，艾西小声地问道，“陈栖呢？她为什么好久没回来？”
　　因为陈栖没回来，艾西这两天都被迫学着自己洗澡。
　　当然，艾西绝不是因为这个才想她。
　　以撒轻拍她的动作停下来。
　　原先面具只是为了遮挡外貌，但随着夜视能力的衰退，面具到是实打实地有了不少辅助功能。
　　在黑暗中，以撒什么也看不见。
　　他继续轻拍艾西的背，感受着小孩子的体温，“她会回来的。”